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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好吗?”
在蝴蝶小区的家里,夏之明显地听出她的哭声,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回转圈,“你等着,我马上来北京!”
他继续问:“怎么了?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杨默叔叔呢?”
一连几个问题,夏蝶都没有回答。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我没事,我回湖阳了,现在在湖阳地区医院……”
夏之一听她没事,刚刚放心不少,可后半句话是怎么回事?
“你竟敢偷跑回来!?拿到身份证后,胆子硬气了不少啊!”他恍然大悟,在电话里咆哮道,“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啊?”
“你快来吧。”她喃喃说,拼命摇头。
“你赶快准备好你能说尽的理由,最好能说服我。”他气得合上电话,骂咧咧地出门了。
夏蝶听着电话里转来的忙音,勉强提起精神。擦擦红肿的眼睛,拖着疲惫的身子向附近一个人走去,她打算先问清楚路再说。
……
……
“病人发生严重车祸,头部受重创,照成脑出血,出血量达35ML。肢体轻微骨折,但并不严重。”医生坐在椅子上,带着遗憾的表情对在一边狠抽着烟的夏之说,“目前先采取保守治疗,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不明显,就要考虑实行开颅手术了。”
“成功率是多少?”
“三成。”医生苦笑说,“而且发现病人的脑神经已经受损,即使手术成功,也有很大几率不能完全恢复正常生理功能。”
“不可能,你们一定要治好他。”靠在门板上的不做声的夏蝶听到这句话大声喊了出来,她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
“你闭嘴。”夏之低声呵斥,将烟头向她扔去,在脏兮兮裙子上溅射出一团火星。然后对面色发白的医生说,“估计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说不定,可能一天,也可能一个星期。”医生无奈地耸耸肩,“即使醒过来了,病人也会神志不清,你们需要做好相应的心里准备。”
“SHIT!”夏之连招呼也不打,拖着夏蝶就走出了办公室。还没走几步,他微一用力,将她摔在地上,顺着冰冷光滑的瓷砖划出老远,“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还不说到底怎么回事!”
夏蝶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经过的前因后果道了出来。说到动情处,甚至蜷缩起身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无聊的游戏!”夏之高高在上地抱起双手俯视她,“你想验证你现在的魅力吗?好,北京那么多人你偏不找,反过来偷偷吃回头草,很行啊!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他们不是回头草!”夏蝶忽然抬起眼睛,里面闪着不可逼视的坚决,“我只想要他们……”
“别说了。”他走过去扶起她,凑近看着她闹成大花脸,失声笑了出来,怨气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好好!你先给我回北京去,这里的事,不要你操心,我一定帮你解决。”
她脸上泛起夺目的光彩,站得笔直,“我不会回去的,兰轩需要我的照顾。”说着说着,她变得温柔了许多。
夏之并未注意到这些,有两个字牵动了他硬邦邦的神经,“‘兰轩’?里面躺着的人叫‘兰轩’?”
“都是我的错。”她低下头,哽咽着说,“他不能有任何缺损,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兰轩?”他住额头,呻吟起来,“这到底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老弟,你也在啊!”不经意间,一个胖胖的身影向站着的两人冲了过来,到眼前时,绊了个跟头,“哎呀!”
“伯父小心!”夏蝶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您没事吧?”她挽着他来到一排凳子处坐下。
“我没事,谢谢。”他略带惊奇地扫了她一眼,把头移向站在一旁的夏之,“我的儿子,轩儿。他……他,怎么样了?”
看到他那惶惶然的姿态,夏之竟然罕见地不忍,转过脸,“他,唉,他出了车……”
“我来说吧。”夏蝶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冷静许多,强忍着头脑不断传来的一阵阵眩晕感,站起来走到兰阳前跪下。
“你这是……”
“请您听我说完。”她眼中再次渗出清凉的液滴,“兰轩出了车祸,大脑受损,目前正在昏迷中。”
她颤抖着补充,“他出车祸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因为我的任性,要他帮我从一群人手中抢回我的手链。手链被丢在马路中间,他就过去,就过去……”
她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兰轩随风飘飞身躯,自己无声的呐喊,都挽救不了遗失的美好、失落的哀伤。
夏蝶无法说话。跪着,跪着,宛如一株冰封的雪莲,随着一场雪崩,沉睡、幻灭。
第09章 相留醉1
这是一件屋子。
它非常小,似乎仅仅是站着,都嫌拥挤。在这里,你找不到丝毫尘埃的味道,有的只是干净,和安静。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床和书桌,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家具。床上铺上了洁白的床毯,没有一丝杂色,连墙壁同样是雪白一片。仅凭这些,还有那淡淡的香气,你可以判断这是女孩子的房间。
安泫手枕着下巴,伏在书桌上静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一盆鲜花,思绪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放假了,好像没什么事做哎!
她随手拿过身旁的书本,草草翻过一回,又无趣地将它放回原处,继续看起她的花来。这么一转眼,它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门锁转动的摩擦声响起,接着是令人耳膜生疼的木门刮地声。
安泫无需细想,就明白了来人是谁。这个家,只有两把钥匙,一把交给她,另一把留给自己。
苏琴走到她旁边,坐在床上,随她一起欣赏起花来。
“几天没来,它已经快开花了,你照顾得真好。”她带着些微嫉妒说。
真的。它的叶子细细长长,花茎上结成几个花骨朵,颤巍巍地飘荡,像极了一串风铃。当它傲然盛开时,可以夺取万物颜色。
安泫轻轻一笑,抬手把水壶里的水撒上,待泥土稍微湿润后,说:“我记得我们是一起买的,你的那盆怎么样了?”
“早就死掉了,被我扯了个稀巴烂。”苏琴笑着伸出手,“我想摸摸看,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她的手还没前进一步,就被安泫打开了,“现在先别碰,花苞刚刚形成,不能给它太多刺激。你若真想摸,过几天再来。”
她收回手,并不介意,反而说:“你摸它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兰轩?”
“为什么?”安泫不动声色地说。
苏琴轻轻说:“回忆起你摸他的感觉,还有他摸你的感觉。”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安泫闭上眼睛,叹气,“兰轩他现在勉强能算是我的朋友,我喜欢我的花,关他什么事?你不要多想。”
“叫我不要多想?”苏琴冷笑,“你们刚分手那天你就去买了这盆香雪兰,我那时以为你心情不好,也由得你。现在两个月过去了,你还沉迷在这里面,我不是笨蛋,你要我怎么能不介意?”
安泫依旧是淡淡的,“既然你不喜欢我养花,我可以马上将它扔掉……”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动手。
苏琴呼出一口气,摆摆手,“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况且这也不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关于兰轩的事情。”
“哦?”安泫略带惊奇地挑了挑秀眉,“他还能有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和我说?”
“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苏琴变了音调,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卡着她,非要通通宣泄出来才能好受些。
“你对我说这些,有用吗?”安泫不由自主地抬手向花盆伸去,这个动作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我也是刚刚接到学校传来的消息,兰轩,三天前出了场车祸。”
“啪。”她稍微用力,将一个花骨朵扯了下来。它在她的手上散开,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绽放,有一种妖艳的美丽。
苏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很严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安泫不做声,凝望着窗边的斜阳一点点沉落地平线。那代表了时间的逝去,也可以看成是生命的流逝,如同夕阳不会在一天里反复出现一样,有些东西是逆转不了的,除非它本身就是错误的。
“如果你想去看他,我可以陪你。”
“这种时候你不必在乎我的心情。唉,安,如果是你真正喜欢、真正想做的事,你知道我不可能会阻拦你的。”
“你别不说话,你想让事情演变成我们永远的遗憾吗?”苏琴提高了音调,紧了紧她的手,连连摇晃。
“我们决定不了,你知道吗?”安泫冰凉的小手反握住她,“假使他真的会死,我只需看一眼他最后的遗颜就足够了;反之,就算我去了,也不过是多了个可有可无、无所事事的人……”
苏琴张大了嘴巴,一下子几乎屏住了气,回喘后,才不能置信地惊呼起来:“我的天,你竟然这么想!”
她缓慢却坚定地将手从安泫的掌心抽离,“我虽然不喜欢任何胆敢觊觎你的人,但我们和他终究是同学一场……我不知道你的淡然是不是装出来的,忽然觉得很可怕,你明白吗……倘若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我,你又会怎样……会不会再对另一个人说出这番话……”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潮湿,模糊了视线。
“你……”安泫不敢看她,茫然举起手,“我只对你承诺过……”
“承诺就是用来背弃的,一个人只要承诺过,那她就撒了一次谎,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诺言了。”
苏琴又说:“我好歹也去他家吃过饭,他出了事,我不能不去,即使等来的是一场告别。”
说完这些,她迟迟不语,在等待一个答复。不关等到的是什么答案,她都绝对不会再为此做一次挽留。
安泫清浅一笑,小心地将那盆香雪兰捧在怀里,说:“好吧,我们一起去。这盆花就当作送给他的礼物,希望它能够带来祝福……”
苏秦终于露出会心的微笑,如释重负。刹那间就像阳光破云而出,照亮了满室厅堂,“我就知道,你始终放不下,还敢嘴硬,哼!”
“随你怎么说!”
……
……
兰轩在第二天醒了过来。
如医生所断言的,他初时神志不清,老想四处跑动,吓得兰阳他们不得不用绳子把他捆绑固定在病床上。因为听医生警告说,脑出血的病人必须尽量少移动,少颠簸,以免引起可怕的脑疝。但令人担忧的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两手不断晃悠,那无助的样子令所有人心疼不已。他的头总是疼,疼得厉害时,叫得很大声,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一段时间后,被打上镇定剂,沉沉睡去。
夏蝶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天崩地裂,四周似乎也随之暗了下来。哭了一夜,美丽的眼睛肿的像汤圆,雾蒙蒙的,夏之实在看不下去,只好编出什么“我会请国外专家帮忙医治”,“这种情况能恢复的可能性很大,过一段时间会就好了”之类的谎言来安慰她。她竟也轻信了,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趴在兰轩身边睡下。
今天夏蝶很是开心,连走路都轻哼着歌。让她开心的源头当然是兰轩了。他今天安静了不少,甚至开始依依呀呀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谁都听不懂,但已经是一次很了不起的进步了,至少能让人看到前路微薄的希望。
现在是晚餐时间,兰阳往常都是一口一口地喂着自己亲爱的儿子喝粥,动作一丝不苟。当有残余露出时,他会很快地拿手绢替他擦干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