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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翔轻叹气,“我无法约束你,给你个忠告吧——倘若有人认出你,你应该痛快地承认,我不希望你逃避这个烦恼。”
“我会考虑的。”黑暗中看不清她起身的动作,模糊中他感到对方来到自己面前,“老师,我也有个问题要问您。”捉狭的语气,她轻轻说,“我长大后,你愿意与我结婚吗?”
“呵呵,那时候我都老了,以你的美丽,怕嫁不出去?”他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感慨道,“你很聪明,总能看清楚自己的方向。我年轻时若有你一半明白,怎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说完后唏嘘不已。
“老师您这么博学,还能有什么烦恼呢?”她好奇地问道。
“你看看我,在异国他乡左右逢源,事事都要看别人脸色,始终带着两副面孔做人。而这些,只为了能多挣些钱,风光地回国。”或许被少女的话勾起潜藏心中的往事,也或许是有意无意间吐露心声,他的声音罕有的激动,“我在日本有一个恋人,她家很有钱,家长们看不起我这个穷老师,一直用钱来阻挠我们的婚事。”
“直到现在。”他苦笑了一下,“快五年过去了,她还在等我,而我依然无所作为。”
“你们为什么不私奔?”她还保留了这个年纪年轻人浪漫的想法,天真地说。
“私奔?那是耻辱!”他冷笑,那刺耳的笑声几乎刺痛了她的耳膜,仿佛鬼哭。
“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他很快平静下来,似乎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发生过。
夏蝶不敢再作声,乖乖站起来柔声说:“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周末,您还有好几份家教,早些休息。”
当她走到门边时,他又问了一次,“你真的要回去吗?”
“恩。”她回首笑嘻嘻地说,“车票都已经订好了。”
你有你的坚持,阿树有阿树的坚持,两份坚持却是不同的,那是向前追寻和在原地等待的区别。
“去吧。”他不再进行劝阻,挥挥手,“晚安。”
门关闭的瞬间,房间内重新变得灯火通明,他眯起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就算是能完美地保护自己的人,心也会因别人的受伤而殇,哪怕是隔岸观火,灼热的温度同样能融化坚冰。
……
“喂,喂……”杜子腾连连叫了几声。
望月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哦,你说什么?说到哪里了?”
“我打了几次她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接,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她不想被打扰。不对,你的行为可以算作是骚扰了。”
“我换了几个号码,都是一个鬼样。”
“无视所有人吗?”望月翔想了想,欣然说,“那更无需担心了,说明她不在彷徨中,这倒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他继续解释说:“她这次回湖阳,大概是打算和过去斩断瓜葛,这么一来,当然会不可避免地受伤。就我所知,夏小姐很会保护自己,而且一直渴望交流,她不接电话的行为,也是一种自我肯定的表示。”
“你确定?”杜子腾将信将疑。
“我……”望月翔还没说完,就被一响一响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一定是她。”杜子腾来不及听他说些什么,越过沙发跑过去,急匆匆地打开门,“果真是你。”他不能置信地惊呼。
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左腕的手链熠熠生辉,还有那不甘示弱的眼神,一副微翘起得小嘴,不是夏蝶,又是谁?
“很久不见,杜子腾,你好。”她缓缓开口了,声音是有异于以往的甜美温柔,“我可以进去吗?”
【脑子快烧干了,想哭】
第14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2
“这次我回家,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夏蝶小心斟酌着用词,不时注意杜子腾的脸色,待发现他明显露出极为关心的神色后,才放下心来继续说,“因为我的原因,使得我的一个同学出了严重车祸,伤到了脑部。他至今依然认不出几个人,精神状态极差,保守治疗没有明显效果。所以我们决定让他到北京来做开颅手术……”
“你要负刑事责任?”他情绪失控之下猛地站起来,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背脊凉飕飕的。
“应该不用。”她很想轻声细语,话说出口后才明白着难以做到,手捂住脸孔,哽咽着说,“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帮上一点点忙。你不知道,出事到现在,我没有一个晚上不做噩梦,夜夜重复着那无边的恐惧。”
“这还不要紧,如果上天以噩梦来惩罚我的过错,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更害怕他真的会就此死去,原来害怕也有比恐惧更难以接受的时候,我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她发出低低的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杜子腾心里蔓延起无边苦涩,他刚想走过去安慰那伤心欲绝的身影,可女孩低垂着头,周身隐隐散发出排斥的信号,使他不敢贸然开口,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一边的望月翔,收到对方的视线后,他嘴唇开合,用唇语说:“怎,么,办?”
望月翔眨着眼,摊手。等看到他恼怒的目光时,不禁耸耸肩笑了,转头对掩面而泣的女孩说:“夏小姐,如果您需要的话,我想子腾是很愿意为您提供帮助的。”
夏蝶听了他的话,抽泣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后,抬起潮湿的眼睛,看着杜子腾说:“真的?你能帮我什么?”
杜子腾为难起来,夏蝶既然没事,他本不想再牵扯其他人进去,那样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许多。再说了,他并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圣人,哪里愿意夸下海口,如果帮不上忙,那在夏蝶的眼里,恐怕会带上“牛皮王”的桂冠。
基于以上理由,他艰难地回避掉她期待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不上一句话。
她看出他的躲闪,眼中亮起的彩光逐渐褪色,“哼”了一声,夏蝶清冷地说:“不愿意就算了,早知道你指望不上,我才懒得白跑一趟呢!”
“我,那个……不是的。”他挥手比划了半天,依旧表达不出本身的意思,平日里面对竞争对手的犀利,初见她的油嘴滑舌,全使不出来。
她看他滑稽的样子,更觉厌烦,颇为不耐地说:“老师,我先走了。不管怎么说,再次见到还是你们挺高兴的,我现在要去医院,以后有时间再见。”
“路上小心。”望月翔只得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不停给杜子腾使眼色。
“哦,对了。”她刚刚打开门,手还按在门把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首对望月翔说,“您若认识精通脑外科的专家,可以帮我联系吗?我希望我的同学的手术可以得到这方面权威的指点。恩,我爸爸说过,钱不是问题。”
“脑损伤,开颅手术?”他沉思了一会,说,“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勉强听说过一些。不论是多么有名的专家,都不可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的,更何况,医生本身记录的成功率和病人手术的成功率,不能混为一谈。”
“那起码能提高些机会不是吗?”她急忙说,呼吸急促了不少,“我只想尽我所能为他做到最好,其它的,我不想考虑太多。”
“我可以!”
杜子腾想通了,一步步来到夏蝶面前,低头看着她,近到几乎可以数清那长长的睫毛。他深吸口气,压住轻吻对方额头的冲动,“我可以帮你找人。”
“真的?”睫毛轻快地扇了几回,他仿佛可以触摸到它们所产生的风,轻柔温暖。
“答应你的,我向来说到做到。”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的心有霎那间震颤,油然而生出一种过去拥抱对方的冲动,来表达心中的谢意。
“好啊,我相信你!”夏蝶开心地微笑,被枯败花瓣堆积的面孔重新焕发了青春,所有的灰色似乎都被染红了。她觉得脸有些热,连忙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不介意我刚才的态度吗?”
杜子腾也露出笑容,“你一向是这么对我我,早习惯了。”
她不可避免地难堪起来,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对了,三天后是我十八岁生日,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可以陪我过吗?在北京,除了和我一起来的,我只认识你们两个了。”
他暗吞了口口水,注视着她唯美如初的笑脸,竟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反而是慢吞吞地回答道:“三天后,二月四日,立春,我知道了。你给我地点,我会去的。那天,你想得到的,我都会给你。”
她瞪大双目,仿佛不认识对面的男人似地,回应她的是那一脸陌生的狂热。她承认,在此刻起,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玩火玩过头了。无疑,夏蝶从结识他开始,两人见面的次数简直少得可怜,甚至还不如一边站着的望月翔。性别纠错手术出院后,她住在夏之曾交代过的杨默叔叔家,在北京一个多月时间里,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总共来过这里五次,都是望月翔接待的,而屋子的男主人,未曾回来过。谁可以知道,他只需要选择在国外偷偷留恋,这又该是多么厚重的感觉,如万里冰封围着她,无路可逃。
夏蝶有些惶恐,这种倾盖如故的错觉,来来回回发生多少次了?似乎这里每一个人、那里的每一朵笑脸,又有多少事冲着这具美丽的躯体而来的?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夏蝶只是迟疑了片刻,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苍白的手指搅在在一起,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蜿蜒交错,细而透明;纠缠了是非,“你的心意,我大约了解了,但事实往往和幻想有很大的区别。和谁在一起,该和什么人在一起,我一直以来都是有认真考虑过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放柔声调,继续说:“你很好,好到似乎连我们的初次相见都可以算成前世遗留下的半卷缘分,可同样令我们遗憾的是,这一切都显得太早太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再骗你……我从小所渴望的伴侣是一个可以和我一起追寻未来的人……对不起;我忘记了这里好像就只有你最有资格谈及美好的未来。”
“‘未来’对你杜子腾而言;你已经比我先走了一大步。对我个人来说;未知的路边野景永远比既定的灿烂辉煌更吸引我……”
她离开沙发;慢慢走到到他跟前;没有再去看那颗深情的头颅;忽然低眉轻轻叹息一声说:“你看;你多高啊!比我高了近一个头!太高了!可能对比其他女人的审美观后,会发现这是一具使她们产生压迫感和收获安全感的雕像,是完美的天使羽翼。可我仅仅是希望……愿意看见,他总会站在我身边,不是前面,更不可能是后面。”
杜子腾极力控制住僵硬的身躯;恍惚中觉得自己正置身于南极的冰天雪地,一遍遍不死心地再极夜下打捞不小心掉入冰窟窿的火把。痴痴等待过后,最终映入眼帘的,只是一根烧焦的木炭,上面余下袅袅眼圈,刻意地拼成一张讥讽的笑脸。
“六年,六年!”他茫然数着指头,“我是否有这个自信;来迎接六年后的你?六年后,你又会不会还给我机会呢?”
夏蝶不再看他,整个人面向阳台伸了个小懒腰,沐浴着阳光温柔的的抚慰,“我现在决定还是不麻烦你了,有些东西还是顺其自然吧。”
“至于兰轩的结果,无论他变得如何,我都乐意接受!”
(抱歉:
终章 鸳鸯蝴蝶祭
天色很暗,几朵乌云正悠哉地悬挂在城市的上空,相互试探着接近对方,似乎下一刻就会聚集在一块儿,下起一场雨来。
随着医院花园里的行人逐渐减少,两人走到一处水池旁,夏蝶用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