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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法做到对不对……我们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恋雪,我不希望你跟在我身边吃苦、冒险。在我报完仇之前,你先待在月瑶村,等我回来接你好么?”
就算星云能回来找她,但自己身为月瑶族的圣女,真能和异族男子结成连理么?星云又真的会为了她而长留此地么?
花恋雪只是默默流着泪,玉手紧紧搂住他不放。
“别再说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成为你的妻子。”
“恋雪……”
散放出最后一道光芒,黯淡的日轮终于沉沉地没入山峦的另一边,独留下这对痴情儿女紧紧相偎,仿佛在离别前,想将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牢牢地刻印在心底深处。
“你,这是干什么!?”
萧遑眼见自己紧追花恋雪的脚步,因妮娜的缠黏而落后许多,忍不住怒斥妮娜。
“没办法,人家走不快嘛,妮娜紧搂着他健壮的手臂,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看恋雪伤心成那样,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快放手!让我去追回恋雪。”
“星云已经早一步追去了嘛!你实在不必担心成这个样子嘛!”
“就是因为星云在她身边,我才不放心!你难道没听见当初恋雪的母亲,就是因为爱上了汉族的男子,才会被害得如此凄惨么?”
“你不能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并不是每个汉族男子都是如此薄情寡义;更何况恋雪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星云的为人,她难道不比你清楚么?”
“这……”
萧遑明白,孟星云的确不是个自私薄幸的男人;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为了救思清,而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前去捕捉幻蛊了。
“难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其实恋雪和星云,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了。”
萧遑闻言,皱起了俊秀的浓眉,快步离开。
“遑,等等我啊!”
深怕萧遑就此丢下她离去,妮娜连忙快步跟上了萧遑。但才走不了几步,他却停了下来,神色凝重地望向前方。
“怎么了?”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妮娜见到在草丛的另一边,孟星云和花恋雪正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两人正神情陶醉地依偎在彼此温暖柔情的怀中。
萧遑见状,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一见到他郁郁寡欢地离开,妮娜早在心中暗自决定——这一辈子不论遑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她怎忍心见他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呢?
“天色已经暗了,咱们该回去了,否则长老他们都会为你担心的。”
“我会回去的。但是在我回去之前,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想把你的样子,永远地记在心底。”
凝睇着花恋雪深情的眼眸,孟星云伸手抚上了她含羞的娇靥。
“傻丫头!我答应你!”完成报仇雪恨的目的,我就会立刻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我知道。这次若不是思清中毒,你可能早就离开了。我从来也不敢奢求你会永远留下来,只是……我实在是不希望你太早离开我。”
一轮皎洁明月已高悬在阒暗的夜幕,淡银的月光,逐渐取代了金色的光华映照大地。
正当她深情缱绻地依偎在孟星云怀中时,她突然敏锐地感觉到,孟星云的身子起了一阵抽搐。“星云,你怎么了!?”
花恋雪抬起头来,看到孟星云的脸色发青。
他神情痛苦地以双手捂着头,口中嚷着:“我的头……我的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
“我……我替你把脉看看!”
她原以为他的旧疾复发,想要替他诊脉,却被头痛欲裂的孟星云一把推开。
只见孟星云踉跄着脚步,向圣坛的方向走去。
“星云,你不能去!那儿是通往圣坛的路。你是异族人,下能随意进入圣坛的!”
不管花恋雪如何苦口婆心,孟星云却像失去理智似地朝圣坛宫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星云,你……你等我一下!我去叫长老来!”
花恋雪那柔弱的身子实在无法阻挡孟星云;又见他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异乎寻常,只好赶紧转向擅长医术的谭长老求援。
而孟星云受到蛰伏体内的魔气驱使,感应到魔刀的召唤,一步步踏向了月瑶族的禁地——圣坛。
第十章
当谭长老一干人赶往圣坛时,只见天上圆月高挂,银色月光映照在圣坛上,灵雾飞瀑的泉水,源源不绝地涌入圣坛中的半月池内。
当日圣女裸身浸浴其中的圣池,如今却笼罩着一股阴风飘渺的诡异气氛。一道阒紫色的光芒,还或明或减地闪烁着。
犹如中了邪的孟星云,只是伫立在半月池畔,瞠目直视着氤氲圣池中的隐隐紫光。
“孟星云,这圣坛乃月瑶族禁地,外人下得擅人,请速离去!”
谭崇远一见圣坛被外人闯入,快步走向孟星云,神情不悦地出言警示。谁知孟星云深邃的黑眸,竟紧盯着圣池不放,对谭长老的警示毫无反应。
“星云,你怎么了?快听长老的话离开圣坛啊!”
花恋雪见他面有异状,焦急地想赶到他身边去,却被银澜天拦下。
“他已经是魔刀选中的主人,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
银澜天早已看出,具有地煞孤零星命格托世的孟星云,注定要成为风铃魔刀的主人。
“你……你说什么!?”
花恋雪难以置信地望着银澜天,眼中露出难解的疑惑。
“风铃魔刀是上古的通灵神器,具有灵性。传闻通灵神器会自选主子,此话果然不假!”
虽然她不懂银澜天话中的涵义,但见圣坛中如此古怪情景,整个心神也被眼前这一幕诡异的景象所吸引。
另一方面,正当谭崇远怒斥孟星云,要他尽速离开圣坛之际,圣池之中却渐渐发生了奇妙变化……
银澜天轻摇着羽扇,冷眼旁观这诡谲异象,喃喃自语道:
“可惜我还是慢了一步。月圆之夜、灵雾之巅,魔刀终究还是要出土了。这难道是天意么?”
一语未毕,众人只见紫光之中,有一把森寒逼人的魔刀正缓缓现出,原来正是那日突然消失不见的风铃魔刀。
花恋雪见此异象,忍不住喃喃自语:
“风铃魔刀?难道近日来灵雾山中毒物四出,也全是因这魔刀引起的么?”
“没错!平常蛰伏不出的毒物,会异乎寻常地出来活动,正是受这深埋土中的魔刀戾气所逼出。”
“可是,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魔刀的出现,替村民带来了不少麻烦和灾难。为何带有戾气的魔刀,偏偏要选在这个安宁详和的小村中出现呢?”
“当初,魔刀就是被这个圣坛的怨戾之气所引来的?”
“怨戾之气?”
“数百年前,月瑶族迁居到此,曾有过血祭陋俗,即是牺牲活人来献祭。所以月瑶族人自古奉为圣坛之地,长年积累着一股怨戾之气。就是这股盘聚了数百年的怨戾之气,将魔刀引来。”
银澜天锐利的眼神,扫向了伫立池畔的孟星云一眼,又道:
“再加上两颗命带煞气的地煞孤零星在此交会,更是引得魔刀深埋于此,盘踞不去。”
突然间,诡谲的淡银月光落在魔刀之上……仿佛自百年沉睡中醒来似的,风铃魔刀开始在月光下响起了阵阵清脆如铃的声响。
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孟星云,只觉胸口鼓动异常,仿佛他心口的跳动,正与魔刀的铃声相互呼应着。
就像是在呼应魔刀召唤似的,孟星云的右手自然地握紧了刀柄,运气一提。他感觉到自己与魔刀就像紧密结合成一体一般,彼此心意相通。
劲运右掌,奋力一挥,只闻一阵轰然巨响,魔刀的刀气,已将圣坛中的半月池劈成两半。
风铃魔刀已自孟星云手中获得了重生。孟星云一抽出魔刀,众人只觉一道森寒紫光戾气逼人。眼见圣池被毁,谭崇远大怒之下步步逼近孟星云,大喝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汉人!竟然不顾我族救命之恩,擅闯圣坛,还毁了我族圣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老夫若不与你决一死战,又怎维护我月瑶一族!”
接着谭崇远不顾银澜天等人的阻止,一个箭步即逼近到孟星云身旁,一双虎掌立刻风驰电掣地直逼上前。
恍若大梦初醒的孟星云,见谭崇远步步逼近,立时反射性地将手中魔刀挥出,反手抵挡。
岂知魔刀威力惊人,意在自卫的孟星云,并未用上十成功力,只是迫于无奈地出手抵挡,但谭崇远仍是无可避免地伤在孟星云刀下。
“危险!”银澜天急道。
一语未毕,一阵清脆响亮的铃声响起。只见风铃魔刀那股森寒凛冽的邪戾刀气,就像一道锋利无比的利刃,深深重创了谭崇远的身子。
眼见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孟星云震惊得愣在当场,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本无意伤人,会提刀抵抗也只为了自保,岂知魔刀的威力竟如此惊人。
“长老!长老……”
看见谭崇远不支倒地,花恋雪悲伤地哭泣起来。
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的谭崇远,颤抖地伸出粗黑大手,轻抚在花恋雪的嫩颊上,安慰她道:
“恋雪,别……别哭了!我……我曾经答应你娘……要好好……照顾你……”
“长老,您受了重伤,别说太多话!让恋雪为您治伤吧!”
“不……我自己的伤势……我很清楚……有些话现……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会的!长老,你的伤一定会好的!咱们月瑶族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在您的守护之下依然屹立不倒。现在您只是受了刀伤而已,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会好起来的!”
“恋雪……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不论我……如何……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谭崇远颤抖地紧抓着花恋雪的手,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一动也一动地气绝身亡。
花恋雪伏卧在长老身上痛哭失声,早哭成了楚楚可怜的泪人儿。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失手杀死了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长老。这残酷的打击,令她含泪的眼眸,顿成一阵失神的茫然恍惚。
“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现圣坛中出现了一道异样紫光,这才赶到圣坛的萧遑和妮娜,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悲惨的一幕。
“长老!长老出事了!”
首先发现谭长老倒卧在地的妮娜,立刻赶到谭长老身边,却见到满身是血的谭长老,已紧闭着双目,不再有任何反应。
萧遑单膝跪地,迅速地以指探其口鼻,发现气息全无,颓然说道:
“长老,他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萧遑冷漠的眼光,扫视到孟星云手中染血的魔刀。
“孟星云,是你!是你出手杀害长老的是不是!?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擅闯圣坛,长老为了阻止你,才会命丧黄泉!你这个杀人的刽子手!”
狂怒的萧遑,一发现自小如父亲般疼爱他、照顾他的谭崇远,竟被孟星云这个异族男子杀害,早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一掌击向孟星云。
此刻正懊悔自责不已的孟星云,眼见萧遑咄咄逼人地以掌相逼。他再度不自觉地举起手想抵抗。
“不要……”花恋雪见两人又动起手来,不禁悲泣地呐喊:“住手!你们全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梨花带泪的花恋雪,哭得肝肠寸断。
但怒不可遏的萧遑,却是不顾一切地和孟星云大打出手。
为避免魔刀伤人,孟星云在交手之际,只守不攻。
只是怒气冲天,打定心意要为谭长老报仇的萧遑,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孟星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