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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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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元标挨了八十廷杖。他年轻,身板硬朗,打时还是魏朝坐在那里,小差使可是注意了,看明白了,魏朝的靴子从来都是外八字,靴尖从不向里弯一弯,不能打坏,不能打死人。

打完八十杖,邹元标被打发走了,派一辆车,直接拉往都匀卫去了。

张居正说:“把他打发去都匀卫好啊,那里全都是夷僚,一些野人,看他与那些野人怎么讲他的道理?”陈三谟说:“那个邹元标对相爷的攻讦可谓狠毒,他说相爷那些话,如今在京城都传遍了,人人都传说相爷,用那十六个字。相爷的名声可给他败坏了。”

张居正也恨,但也不忍:“我一生光明磊落,终不会因他说了我十六个字,我就那样子了吧?算了。”

陈三谟委婉地说:“是啊,是啊,但相爷必须给他一个交待,要他知道,人不能胡说,一胡说,就要付出代价,付出血的代价。”

张居正说:“算了,算了。”

在戎政府街有几家店,最大的店叫宝和,还有一家顺宁,在前门等地和宣武门内就有福德、福吉、宝延、和远,这些店都是宫内大珰掌管的,总店就是坐落在戎政府街的宝和店。

从前各店所得之财都归宫中使用,如今大都归慈宁宫慈圣娘娘收用。管事的一个叫张隆,一个叫齐栋,每年光是贩来的物品就有“貂皮约一万多张,狐皮约六万余张,平机布约八十万匹,粗布约四十万匹,棉花六千包,定油、河油约四万五千篓,芝麻约三万石,草油约二千篓……南丝约五百驮,榆皮约二十驮,各省香馆分用也。北丝约三万斤,串布约十万筒,江米约三万五千石,夏布约二十万匹,瓜子约一万石,腌肉约二百车,绍兴茶约一万箱,松萝茶约二千驮,杂皮约三万余张,大曲约五十万块,中曲约三十万块,面曲约六十万块,京城自造细曲约八十万块,而内臣勋戚自制之曲不与也。四直河油约五十篓,四直大曲约一十万块,玉约五千斤,猪约五十万口,羊约三十万只,俱各有税,而马、牛、驴、骡不与也。如滇粤之宝石、金、珠、铅、铜、沙、汞、犀象、药材,吴、楚、闽、粤、山、陕之币、帛、绒货又不与也。”

这天晚上宝和店厅堂里摆上了几张桌子,在这里举行大宴,宴请的人是十二监、四司八局的头目。这十二监分别是: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司设监、御马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四司分别是: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八局是: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每一监一司一局都有掌印太监一员,是正四品,左右少监一员,从四品,左右监丞一员,正五品。共簿一员,正六品,长随、奉御无定员,从六品。就是这些宦官带领着近十万大珰小珰,管着皇宫内的一切事务。

如今在宝和店里要举行一次盛宴,各监各局各司的掌印太监都来了,欢聚一堂。

坐在首位的当然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冯保了。他身旁坐着的是吴苏、魏朝、李佑等人,虽说魏朝只是司礼监的少监,但他的地位可比那些管酒醋面针头线脑的掌印监重要多了。待得人都坐定,吴苏说:“大家静一下了,请咱们的活老祖宗训话。”

冯保站起来,对众大珰一揖说:“我是借大家的光了,自从孟冲走了,陈洪走了,咱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大家都是自家人,在这里不说假话。皇上小,太后看重咱,咱就得有点儿脸面,别人家给脸不要脸,有哪个在外狗仗人势的,夺人田地,霸人妻女的,让我知道了,决不轻饶!”

众大珰纷纷说:“听活老祖宗的。”

虽说大家都是正四品,但人家冯保可是在皇上身边的人物,凭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众大珰怎敢不奉承他?

冯保说:“咱们开店,可不能中饱私囊。听说有人想着,在皇宫外头多买几所房子,多弄些珠宝,有人还看着皇宫里的玩艺儿好,想攒点儿家私搂点儿财宝。你不要命了?那都是御用的,皇上用的东西,是你这没卵子的玩艺用的吗?不怕丢了你吃饭的家伙?你看张居正,当着当朝首辅,人在位呢,爹死了,不去归葬,有多少不怕死的,要扳倒他?你当咱这没卵子的玩艺儿,比张居正神气,人家看重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当自己是一盘菜,皇上、太后当你是一条狗,你有用,留你在身旁叫,乐了还挲摩你两下。人家脸儿一变,你这条狗就给宰了,连肉都没人吃!”

众大珰以为这是一次开心聚会,哪料到冯保一上来,便是一顿训斥?吴苏说:“活老祖宗别训大家了,咱们聚一次不易,在皇宫里虽说总见面,哪有空儿坐下来喝一杯?”

冯保不理吴苏,吴苏弄了一个红脸。

魏朝说:“老祖宗也多虑了,就连张居正不是也给老祖宗递帖子,自称‘晚生’吗?”

众大珰笑,张居正算个什么,他见了冯保,哪一次不是笑脸老远地就递上来?冯保叫他补张四维做辅臣,他不是乖乖地听了吗?

冯保大喝一声:“听着,我说话,不许插嘴!”

众大珰从来放荡自在,哪能听得人劝?但这回是冯保,不听也得听,虽说大家都是正四品,但那是由于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太监只能做到正四品,不然人家冯保可能就是一品大员了,就是张居正也不如他呀。

冯保厉声说:“咱们这次来喝酒,我说一句,谁在外头闯了大祸,我决不护他。如今皇上渐渐长大,他张居正以为皇上会听他的,我告诉你们:决不会!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哪一个皇上肯一辈子听一个大臣的。咱们大明朝更换大臣,比富商大贾换老婆还快。你以为你坐在这位子上没人动你?想得美。”

众大珰知道情形不妙了,看着冯保,聆听着。

冯保喝一声:“吴苏,我有话问你。”

吴苏站起来,有点儿心跳,腿有点儿抖。

冯保问:“你从三家店里拿了多少银子,是不是还拿走了一顶金冠?就你那枣核脑袋,能戴金冠吗?你也没儿没女的,弄顶金冠做什么?不是想着让你的干儿子当皇帝吧?”

吴苏忽地大吼:“你别说我,你自己也有事儿,屁股上的屎尿擦不净!”

冯保脸儿冰冷:“对呀,我屁股上有屎有尿,我自己擦,你自己不擦,我替你擦。”

魏朝站起来,拿出一纸来,说:“这是吴苏弄的家底儿,念一念大伙儿知道。白银十万六千五百两,金子三千四百两,珠宝玉器无算,从皇宫内库里弄走三十六件宝物,有字画有珠宝有玉器,最贵重的是皇冠与蟒袍。”

吴苏大叫:“我没弄皇冠与蟒袍,你是冤枉我!”

魏朝喊:“来啊!”

便有司礼监的何进与李佑走上来,把皇冠与蟒袍捧来,轻轻放在桌上。

吴苏便趴下,跪着向冯保爬去,乞求:“活老祖宗,活老祖宗,你饶了我吧,你也弄东西呀,大伙儿谁不弄着玩呀。咱是没卵子的,咋也弄不成皇上啊,只是拿着玩的,老祖宗,你别当真呀。”

冯保不看吴苏,吴苏扯着冯保的腿,抱住:“我抱着老祖宗的腿不放,我抱着不放……”

冯保冷笑:“我是个什么?只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抱着我的腿,你淹不死?你拿皇宫里的蟒袍,就是死罪。你还是自尽吧?你要自尽了,咱家就省心了,还请皇上给你在皇陵旁弄一个坟,侍候着十代老皇上,你看行吧?”

吴苏说:“我不当东厂的厂督了,不当掌印太监了,让给别人,我当小珰,天天侍候你活老祖宗,这行了吧?”

冯保低声说:“你完蛋了,把他弄出去!”

众掌印太监不敢再饮酒了,人人屁股上有屎,谁不怕呀,全都来给冯保跪下,哀求说:“老祖宗,活老祖宗,你饶了他吧?”

冯保说:“吴苏,你要我处置你,还是要皇上处置你?”

吴苏大声说:“老祖宗处置我,请老祖宗处置我。”

冯保说:“吴苏,要听我的,你就得去看守皇陵,你要听皇上的,吃饭的家伙就没了。你听我的,还是听皇上的?”

吴苏磕头:“我听老祖宗的,老祖宗开恩啊。”

冯保一点头,就有人上来,扯着吴苏,把他扯出去了,吴苏叫嚷:“皇上没旨意,你凭什么把我拿下?”

冯保说:“这是皇上的旨意,给他看。”

吴苏不看,大叫:“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你胡乱写的,不是皇上的旨意,不是皇上的旨意。”

冯保吼:“扯你妈个蛋!不是皇上的旨意,你敢写?你说我冯保假传旨意?你说我犯了欺君大罪?”

魏朝与李佑两人忙把吴苏扯出去了。

众大珰个个屏息,不敢出声。

冯保说,咱是替皇上看家的,是替皇上护院的。皇宫里的开销都是咱们弄进去的,人家皇上花、太后花,那是应该应份的。可咱家花,那就是找死。你可以弄点儿边边角角的,还得弄得手脚干净点儿,要是真出了事儿,谁能保你不死?

众大珰不敢出声儿,都静静地听着。

冯保说,我前儿个听说了,吕芳老祖宗死了,他死在了看守先帝的陵墓上。你们都想想,老祖宗侍候过三朝帝王,那是真正的老祖宗,可他死了,像只蚂蚁,死在看陵的路上了。说是在陵前,一句话没说完,就栽倒地上,一喊不起来,再喊不动弹,一看,人没气儿了。咱都是那个命,你攒那么多的银子做啥?

众大珰看他,眼珠子瞪着,心里想:你看明白了,你不是也攒银子,你不是也拼命捞?

冯保说:“皇宫里差不多有十万人了,你当这十万人一个心眼儿,勤看着你手下的,没卵子的玩艺儿多了,保不齐什么样的货都有,哪天闯下一个大祸,把你的脑袋砍了,你就后悔了。不说了,吃饭,喝酒!”

有人说,张居正府上有人禀报,大白天张居正就把那个叫琴依的女人扯到屋里,与她交媾。报与老祖宗知道,张居正是一个喜欢玩弄女人的老家伙。冯保骂说:“那是他碗里的,他愿吃就吃,干你什么事儿?”

第一个上疏的余懋学受的处分还不算重,只是被削官为民,赶回老家。老家是徽州婺源县,他一路赶回婺源。

乡亲都来看他,余懋学因上疏被革斥,这成了大新闻,他自然成了名震朝野的名人,婺源的举人、官绅都来看望他,单是在他家门口悬系着的绢丝、腌肉等礼品就不计其数。

这一天婺源县丞程任卿带着十多个人来请余懋学,要他给县里的府生们讲学,余懋学推托不去。

程任卿说:“行之兄一奏动天下,天下士子人人佩服。这次请行之兄去竹贤书院讲学,行之兄也不用讲别的,就讲一讲你的奏疏为什么惹恼了张居正;讲一讲你为什么被张居正赶回原籍,还要永不叙用,好吧?”

余懋学推托不掉,便跟着来到竹贤书院。

竹贤书院真是名副其实,曲径通幽,远处一看,一片片竹林,绿成浪海,绕过竹丛便见幽静,倚欹叠嶂之上,多有府生自行雕刻的石铭。大多都是“民心”、“学知”、“心性”、“多闻”等警句。就见学生们或持卷静读,或三两个围在一起聚议,学问风气,俨然世外。到了竹林丛中,但见一园圃,园成圆形,周边以竹为篱,内中有上百只竹椅。竹椅别致,可倚可躺,右手边有托,可用来书写。

余懋学一来,几十个府生便欢呼:噢,余大人来了。

一个府生拿起排箫,吹了两句《诗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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