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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深受打击的模样,她应该要喝采的,可是她却感到於心不忍。
她可以想像他的心情,一心期待回京迎娶心爱的未婚妻子,没想到她却老早死了,他就算在沙场上再强,也过不了情关……
“皇兄,你看他会不会有事?”琤熙眸里的担忧越来越多。
“朕不知道。”子卫轻描淡写的说:“或许你可以跟去看看,给他一点安慰。”
“我才不要。”琤熙矫情的撇撇嘴。“况且我又不是老天爷,怎么知道他跑到哪里去?”
子卫忍住笑意,佯装建议道:“他约莫是去皇陵看永和的墓吧,你去那里找找。”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皇陵了。”琤熙迳自道,扬扬眉梢,画蛇添足的对皇兄解释,“不过你别误会,我又没有要去找他,我是要去看父王,我先走了。”
看到她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明日还有朝政要忙的子卫知道,自己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而那一对小冤家……但愿他们,有情人早日成为眷属。
夜色深浓,月影下,满地树影。
段人允在永和公主李月熙的墓碑前立了一夜,琤熙也在他身後静静的陪了他一夜。
没想到她堂堂永乐公主的洞房花烛夜是在这里过的,不过这种经验倒也挺特别的,她自我解嘲的想,全天下大概找不到像她这样的新娘了吧?
而段人允,他的心像被挖空了一般,伫立在陵墓前,心中百转千回,难以接受未婚妻子已香消玉殡的消息。
他与她当真没有缘份吗?
如果无缘,那夜为何让他在宫宴外的花园里邂逅了她?
皇上指婚的隔日,西突厥忽然来犯,迫使他必须亲自领兵出征,这是否也是他们无缘的前兆?
直到破晓时分,他转身看到一脸倦然的琤熙,才知道她一直在他身後。
他的俊脸与她同样疲惫,他幽幽然的凝视著她。“你当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当她在他的身旁时,那感觉竟与那夜他与永和公主出游时十分相似,如果他没有看过永和公主的小痣,他绝不会怀疑她们是两个人。
他的眸光令琤熙陡的一震,她的心跳加速,不自然的答道:“当然,我们是孪生姊妹。”
因为解开了误会,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已经消失了。
只是,没有了火药味,他们之间却只剩下了生疏。
晨曦中,他凝视著她和永和同样的一张面孔。“永和公主生前有遗言吗?”
她居然是溺毙在池塘里的,想到她灭顶的那一刻有多害怕,他就万般心疼。
琤熙摇了摇头。
永和死得仓卒,她连她最後一面都没见著,只见著了陵墓和她母后伤心欲绝的泪水。
见她摇头,段人允要靠深吸一口气才能平复内心激动的情绪。
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她走得多匆促……
这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若他没有出征,早日将她迎娶回丞相府,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那么,你认为我们现在要如何?”他将视线调回琤熙身上,逝者已逝,眼前的麻烦却还待解决。
这么问,分明是想与她撇清关系!净熙轻轻一哼,“天下人都知道本宫嫁入了丞相府。”
段人允蹙了蹙剑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抬了抬下巴。“本宫对将军夫人的头衔并不留恋,但你知道,弃妇会被天下人耻笑。”
他当然也明白女子被休的严重性。“我同意维持我们的关系,但我不可能会爱你。”
虽然她和永和公主长得一模一样,但她毕竟不是两年前他所锺情的那个可爱的俏皮少女。
他的话简直是在污辱她!
琤熙气结的扬起弯眉。“笑话,本宫又没有要你来爱我,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互不过问对方的事情,也不干涉对方任何事。”
洒脱的话人人会讲,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做不做得到……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毕竟是永和公主的孪生姊妹,他不想对她太残忍,让她在丞相府虚度青春。
琤熙拍著胸脯担保自己的人格。“总之你放心吧,君子一言九鼎,本宫绝不会管你的事,你尽可像过去一样自由。”
君子一言九鼎……段人允霎时微微一怔。
难道孪生姊妹连说话用词也会相似吗?
两年前他与永和公主夜游时,她说输了赌约绝对会君子一言九鼎,当时他还暗暗好笑,身为宫女的她自称君子。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永乐公主也这么说,口气简直如出一辙,秀鼻微皱的娇俏神情恍如同一人。
“为什么这样看本宫?”琤熙扬起浓密长睫,带著不服气的口吻,“不相信本宫所说的话吗?”
不是真心爱她的,她也不要,这点自尊和骨气她李琤熙还有。
“我相信,也同意你说的。”让她留在丞相府,而两个人互不千涉,这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日後你想离开丞相府时,告诉我一声,我会想个不坏你名节的好理由让你自由。”
琤熙满意的一个点头。“嗯,你也是,日後若你另有喜欢的女子,只需告诉本宫一声,本宫自会成全你。”
在这一刻,她觉得两个人好像变成朋友了,融洽的达成君子协议,好心地为对方著想,气氛祥和而美好。
琤熙看著昨晚还和她拳脚相向的段人允。
如果这么继续下去,说不定他们会化敌为友。
其实,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误会一场。
先是她误会他玩弄她的感情,後来又换成他误会她不安好心假扮永和,而误会都解开了,他们也可以和平共处。
没错,她要和他和平共处,她要他发现,其实她也有可爱的一面,不会比永和差的。
然而,事实却往往会跟想的不太一样……
第七章
“李、琤、熙!”
这该死的丫头,究竟是谁允许她把府邸後院的树木全砍掉的?这么手痒,怎么不把她自己的手脚给砍了比较乾脆?
“李琤熙,你给我滚出来!”
段人允重重敲著门板,疾风暴雨般的敲了好一阵子之久,有颗怯怯的小头颅才开门探了出来。
“驸……驸马……”小青害怕怕的看著他。
不知道公主又干了什么好事,看驸马爷的样子好像很生气。
可是,要公主乖乖待在房里不闯祸是不可能的事啊,都经过这么多次教训了,驸马爷难道还不明白吗?
“李琤熙,你这只缩头乌龟!敢做敢当,不要叫你的婢女出来替你挡!”段人允怒气蒸腾,推开小青就要跨进门去。
小青抖得更厉害了。
将军骂公主是乌龟耶,可见公主闯的祸一定不小。
“驸马……”小青连忙跟进去说明主子的行踪。“公主不在房里,她在夫人的房里。”
这时,她不由得佩服起主子的聪明,在夫人房里,至少驸马爷修理人时会收敛一点吧?
不过,她也不确定耶,来到丞相府一个多月了,据她的感觉,夫人好像没什么威严,说直接一点,夫人好像也有点怕驸马爷,又好像不是只有怕一点点而已,是怕满多的。
这么说来,夫人保不保得了公主很难说,光靠夫人是驸马爷的娘亲是不够的,还是要听天由命了……
段人允剑眉拧得更紧。
那丫头在他娘房里做什么?
不要以为赖在他娘房里就没事,他照样找她算帐。
他气冲冲的踅出房,气冲冲的来到丞相夫妇居住的“云锦轩”,然而他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嘻笑声传来。
云锦轩何时变得这么热闹了?
打从他还小开始,这里就是府邸里最安静的一处。
他爹镇日忙於朝务,姊姊老爱将自己关在房里,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出房门一步,而他,自有他舞刀弄剑的男儿去处。
因此,云锦轩只剩他娘一人,没事可做,除了发呆叹气还是发呆叹气。
他走进花厅,两名婢女见著他立即收住了笑,外表挺拔俊帅的他,对府里的下人和掌管大军一样,都是不苟言笑,因此人人都敬畏他三分。
“公主是不是在里面?”
进出浓浓不悦的问句之後,他便要踏入内堂。
“少爷,您不可以进去!”两名婢女立即手足无措的想阻止他,但想阻止只是语气上,没人敢真的行动。
段人允不理婢女,他迳自穿帘而入。
然後,他在内堂看到一个古怪的画面——
秋初的阳光暖暖的从窗子透进来,两名女子对坐著品茶,但她们的面孔上都涂得白白的,从穿著、发饰看来,一张是他娘的,一张则是他那名义上的新婚妻子永乐公主李琤熙。
“允……允儿……”原本在笑的段夫人吓得立即站起来。糟糕了、糟糕了……
琤熙倒是没多大反应,继续悠闲喝她的好茶。
段人允轮流看著这两个大小女人,微挑剑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我和娘在喝茶啊。”琤熙代替胆小的婆婆回答,回答得理所当然。
段人允瞪著她。“喝茶就喝茶,为何要把脸涂得这么古怪?”
琤熙笑了笑。“好玩啊。”
有次她溜出宫厮混时,看到一个艺伎团,她们表演歌舞时都把脸涂得白白的,很有意思,因此她才灵机一动想模仿一下。
原本只有她自己涂而已,没想到她婆婆看了也很喜欢,也想尝试一下,她就帮她涂喽。
只是她们和婢女们玩得很开心,却杀出一只程咬金来破坏气氛……她满不在乎的轻睨了段人允一眼。
“那么,砍掉後院所有的树也是好玩吗?”段人允愠怒地问。
“什么?琤、琤儿……”段夫人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了。“你把後院的树全砍掉啦?”
糟糕了、糟糕了,那些树可是允儿极珍视的,府邸上下,没人敢动哪。
这下该如何是好?
“不是我砍的,”听到这句话,原本放心了的段夫人又紧接著听到下一句。“我叫下人砍的。”
“不是都一样!”
段人允立刻指著她的鼻子开骂,“你知不知道那些树意义非凡?那全是我小时候亲手种的树,你居然问也不问一声就全砍了,你真该死!”
“那树上又没刻你的名字……”琤熙小声的咕哝著。
她的狡辩听在他耳里实在刺耳。“你砍了树做什么?”
“打马球啊。”她说得轻松。
“荒谬!”他嗤之以鼻的直斥。“你是女子,女子怎么打马球?又有谁跟你一起打?马匹从何而来?”
“不是说好不千涉对方的事吗?”琤熙轻轻一哼,心跳有点儿加速。“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以为我喜欢管?”他开始数落她的罪状。“你自己说,从你进入相府开始,你总共闯了多少祸事?”
她确实一言九鼎,从不干涉他。
但是,她干涉到的其他范围就多了,而那些个她干涉到的范围都深深影响了他的日常生活,要他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简直就不可能。
“也没多少啊……”
琤熙云淡风轻的想了想。
她嫁入相府这一个多月来,闯了……嗯,大概只有二十七、八个大小祸吧。
包括好心好意命下人炖补品给纵横四海吃,却害它病了三天。
包括她好心要端茶给老家伙喝却跌得四脚朝天,把老家伙的手烫伤了,五天不能上朝。
“琤儿……”糟糕了、糟糕了,这样唇枪舌战下去怎么得了?段夫人扯扯琤熙的衣袖。“你就快些向允儿认错,以後别再犯就行了。”
唉,她多希望儿子、媳妇能恩恩爱爱的,最好快点生下孙子让她抱,她才不会那么无聊。
不过这只是梦想啦,他们从洞房花烛夜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