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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娘儿们不成?说起话来扭扭捏捏的!到底是什么事,麻烦你直说,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同你瞎搞。”
“啧,你倒是让我先想想该怎么开口嘛!”文字征微恼地瞪着三弟。
“难开口不如别开口。”文字凛一怒而起。
“喂,你上哪儿,我话都还没说哪!”见他起身,文字征没好气地跟着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袖角。
未免太不尊重他这做哥哥的了?
“有屁快放!”文字凛咬着牙道,锐利的鹰眼直瞪着二哥。
见状,文字征不由得摇摇头,一脸无奈地道:“先坐下,听我说完前因后果。”
“我去你的,要我听你说故事啊!”他百忙中抽空来听他闲扯淡不成?
“不是说故事,你先听我说,成不成?”
闻言,文字凛尽管一肚子不满,却还是乖乖地坐下,单手托腮,一脸不善地瞪着二哥。
文字征睇了他一眼,缓缓地冲了壶茶,整座亭子里头就只听见松果烧得啪啦啪啦响,还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你是浓屁放不出是不是?”见二哥不疾不徐地泡起茶来,他不由得更火。
“你是一大早没洗牙不成?嘴怎会臭成这样!”文字征恼火地吼回去。“不知道我到底是在为谁烦恼!”混蛋,他看不出来他很烦吗?
“你哪里有烦恼的样子来着?我瞧你方才倒还玩得挺开心的!一个是开心得满嘴下流话,一个则是爽快得满嘴吟声浪语,不……不只是一个,方才我见着的,没五个也有三个。”
“混蛋!你的嘴怎么会这么臭!”文字征拍桌站起。
“嫌我臭,就不要找我来!”文字凛也跟着拍桌站起。
他的嘴又不是头一天臭,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二哥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怎么遇着了烦事便拿他开刀?他就得要活该倒霉地任他糟蹋?而且还是大驾光临上门讨罪受……妈的,自己有这般贱吗?
倘若他不是亲哥哥,他早八百年前就将他给埋了!
“你这个混蛋可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我是为谁烦恼、为谁忧啊!”文字征玻鹌恋奶一ㄑ壑钡勺潘
“关我屁事啊!”文字凛大喝,横竖又不是为了他!
老早就知道自己在家里头是姥姥不疼、老爹不要,外加连兄弟们都不愿睬他的小可怜,但无妨,他就算自个儿一个人,还不是活到现下?
再者,他很忙的,成天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同他们联络感情。
唯有钱财价更高!
“混蛋,就是关你的屁事!”
“我有什么事要劳驾你来着?”文字凛玻鹣挠パ郏只繁г谛兀涣巢簧频氐勺哦纭
生意的事,他向来打理得极好,根本就不需要谁操心。
“混蛋,不知死活了你!”文字征恼火地回座。
“你开口闭口都是混蛋,我没名没姓啦?”文字凛也气得回座,怒眼直瞪着他。“到底是什么屁事,你能不能快些说?我说了,我还有事要忙!”
文字征微恼地瞪他一眼,才幽幽的道:“前些时日,我不是提过曾收留个无依无靠的姑娘?”
“我哪记得那种事?你一天到晚在拣人,我哪知道你这一回又拣了什么东西?”文字凛没好气地道。
啐,那种事他怎么记得住?说穿了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那什么话?那是锦儿求我,我才收留她的!但话说回来,见着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收留她也花费不了太多,就当是做好事、积点阴德嘛!”要不,真以为他这儿是救济院了不成?“倒是你前些日子不是有到这儿来,那时……”
“我常往这儿跑,我哪里知道是哪一回?”
文字凛没好气地道,然而见对面的文字征一脸肃杀之气,他不由得乖乖敛下眼,拿起他替他斟的茶呷上一大口。
“约一个半月前,你说你忙得一天一夜没合眼,甚至还同人喝了一夜的酒,遂你晌午来时,其实已有几分醉;我瞧你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便要你在我院落里住下,我差了个丫头伺候你……谁知道就将你给伺候到床上去了……”文字征愈说愈恼,噙怒的桃花眼直瞪着三弟。
文字凛愣愣地瞅着他,微微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春梦,而是真有那么一遭啊……这么一来,qi書網…奇书那日床上干涸的血迹就不难解释了。
原本还以为,向来不碰处子的他是为哪个良家妇女破了例呢!
“你该记得吧……先说了,我可没有那种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忘得一乾二净的兄弟哦!”
“啐,我是那种人吗?”文字凛没好气地道。
“你从不上妓馆的。”文字征叹道。
“那是我洁身自爱。”再者他忙,才没有空上妓馆。
“因为你是只铁公鸡!”三弟刻薄得连上妓馆犒赏自个儿都不愿意……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视财如命。
“是又怎么着?”自己就是爱财,不行吗?“大明律例有规定百姓不得当铁公鸡吗?”
“自然没有,不过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同你讨论大明律例,我只是想告诉你,叶枝……有身孕了。”
“叶枝?”谁啊?
“就是教你给糟蹋的清白姑娘。”文字征咬牙道。
文字凛挑起浓眉,上下打量着二哥。“你……该不会是挖个洞给我跳吧?明明是自个儿闯的祸事,偏是要推到我身上来……”
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哦!
“你这个混蛋,敢做不敢当,你是不是男人啊?”文字征一拍桌,桌面微晃,茶水洒了一桌。
“我当然是男人,只要是我做的事,我一定会承认,但若不是我做的事,谁也别想逼我!”文字凛也跟着拍桌,茶水又洒出一些。“或许那姑娘真是教我给坏了清白,可在我之后呢?”
二哥别想要把自个儿的风流帐推给他,他是不会笨得去接收的!
文字征无力地合上眼,再狠狠地瞠圆桃花眼怒瞪三弟,大声吼道:“我问你,我碰过的女人你会碰吗?”
混蛋,都当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了,他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当然不。”文字凛想也不想地道。
只要是要花钱的,他都不会碰,再者……他可不想再同二哥亲上加亲,共有一个女人。
“那么,你认为我会去碰你碰过的女人吗?”同理可证。
“这……”有点难说……
见三弟存疑地睇着自个儿,文字征不禁微恼地拧起眉。“好,咱们这么问吧,你认为我会对那种姿色的女人下手吗?”
他毫不客气地指着在桥墩边等着的叶枝。
“呃……”文字凛探去,不禁微叹一口气。“不会。”
二哥向来偏爱美色,而她……真的称不太上是美女。
太瘦小,一头长发黄褐若枯草,一张小脸又黝黑得似城外的乞儿……唯有那一双眼、那略厚的唇还有点看头;不过严格说起来,她也只能算是清秀,绝对不会是美色。
打死他也不相信,二哥会对她下手。
那么……凶手真是他?
“那不就得了?”听三弟这么说,文字征总算是觉得心头舒服多了。
“可谁能确定她肚子里的娃儿是我的?”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他可千万不能笨得自个儿跳进去。
在这烟花之地的女子能有多自爱?
再者,说不准就因为她教他给糟蹋了,遂她把心一横,索性下海攒钱……毕竟她总是要自救嘛,不能老要他人救济她。
下海捞确实是最快的,毕竟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能够自立活下去再说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一来又好似是他害她的,倘若不是他糟蹋她,她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啐,关他屁事啊,他又没拿着刀逼她!
“我就能确定,因为我收留了她,遂我便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我怕她吃客人的亏,所以在前院里她做的不过是跑堂的工作,幸好就连喝醉的客人也瞧不上她,没沾上她的身子……这阵子倘若不是我发觉她有异,对她加以逼问,怕是等到肚子都横出来,她都不会说的。”
糟蹋了人家的清白身,究竟孰是孰非,文字征心里也没个准,不过事情终究是三弟做的,无论如何总是该要给个说法,找个地方安置她才成。
尽管他总觉得叶枝不若外表那般单纯……
“照你这么说,瞧得上她的我,岂不是挺怪的?”好似他没眼光一般。
她的条件差劲到连醉酒的客人都看不上……文字凛若有所思。
虽说他不是挺在意女人的皮相,但他可以确定自个儿并不似二哥是个渔色之辈,然而在那当头他都醉了,哪里会有兴致同她燕好?
再者,倘若她抵抗,他该会放弃才是……怪了,记忆不是挺清楚的。
既然记忆不是挺清楚,代表他确实喝得挺醉的;既然那么醉,他哪来的气力去制伏她?
换言之,会不会是她自个儿半推半就想要赖上他,可偏是教她给押对了宝?
真是倒霉透顶,不过就一回……难不成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桃花劫?
“倒不是这么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再者,你那时候醉了,而且你向来不近女色,顶多是由我作庄,你才姑且凑合,说不准是久未泄欲,遂……”男人嘛,有些时候是说不准的,何况是在喝醉的时候。
“我那时没醉,只是头有点昏。”文字凛没好气地啐道。
更可怕的是,他还隐隐约约记得那时的温存……该死,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更教人吃惊的是,在那当头,他好似还觉得她挺美的。
喝酒果真会误事,真是害人不浅。
大哥若是再不戒酒,早晚会死在酒缸里,绝对死得比他还惨!
“不管那时到底是怎么着,横竖我找了大夫和弄婆看过,确定她肚子里头真是有你的骨肉了,这事儿……怎么办?”文字征双手环胸,敛眼瞅着他。
“不就是个女人!”有娃儿又怎么着?
“你说的是哪门子的蠢话?她肚子里有你的骨肉啊!要不你以为我是为何事烦恼?”文字征恼火地吼着。“再者,人家是姑娘家,你好歹也给点说法嘛!”
文字凛抬眼睇着二哥,无奈地撇了撇嘴道:“得琢磨琢磨,你给我点时间。”让他想想该怎么整治她……
得先探探她,到底是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卑劣。
人纵使有大善之心,可教贫贱给逼着,人心是会扭曲变形的。
天晓得那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
“我能给你时间,可她不能等啊!”
“那就教她不要等啊!”文字凛大吼。啰唆,自己又不喜欢娃儿……好不容易攒了一些银两,到最后居然得与人分享共乐,那他何必把自个儿搞得这般辛劳?
况且他若是要成亲,至少也得找个对自己有帮助的。
找一个要人救济的丑姑娘……天啊,这不是注定的赔本生意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文字征没好气地往三弟额上敲了一记。“是你造的孽,你还想要怎么着?倘若她没你的骨肉,我二话不说打发她走,不会再收留她;但现下不同了,她有你的骨肉,你要我眼睁睁地瞧你的骨肉在外流浪不成?”
“这……”总得要算计算计,掂掂看这笔生意到底划不划得来……肯定是划不来的,教他拿钱供她,他可真是不愿啊,不过……一道灵光突地闪过他脑际,他露出好黠的笑。“我带她回去总可以了吧!”
“你要迎娶她?”文字征反倒一愣。
“待她生下娃儿再休掉她!”这么一来,就勉强算是划得来了。“待会儿你差人把她送到我的院落,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拋下话,文字凛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教文字征苦笑不已。
真有他的,居然能打这种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