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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是有人在死尸上面做了手脚,更妙的是,做手脚的人并不是栽脏,事情的确是他们做的。
萧绰震怒之后冷静下来,立即发觉事情没有表象那么简单,一向组织松散,浑浑噩噩,在山水之间刨口食的女直人,不遗余力地破坏通往辽东的道路,意图何在?难道那些愚昧落后的女直人竟然发现了我筑路的本来目的?
萧绰沉住气,先令人依据证据指向的安车骨部落秘密进行了一番调查,这样大的举动,对一个部落来说,即便是安车骨这样的大型部落,几百个部族里的男丁长期在外,也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丝消息外泄,只不过部落中的传出的消息,是少族长率领数百名男子东渡日本,同倭人做生意去了。
萧绰派的人非常的细心,调查了最详尽的情报才返回上京,萧绰从情报中立即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首先:去年冬天之前,安车骨部落曾向各个部落搜集收购了大量的皮货山珍,东销日本,也就是说,安车骨部落已经没有存货,需要从其他部落进行收购了。
其次,这几百名部落男丁都是马术精湛、箭术精奇的年轻勇士,并没有一个老成持重的长者或者能言善道的商人,这样一批人,说他们是出海经商,还不如说他们去行军打仗更加可信。
随着怀疑对象的锁定,有关这个部落开拓海上商路,吞并完颜部落,征服其他诸部的诸多事情,尤其是安车骨部联络女直诸部会盟,约定了诸部之间不得私相仇杀、不得掠夺他人财物等简陋的法律,更让萧绰暗暗心惊。
女真人以前没有律法,现在所立的律法,其实还非常粗糙,只可以说它是一项部落联盟的统一约定,但是熟读经史,尤其熟知草原部落发展历史的萧绰却知道,这是一个国家建立的第一步,女直人骁勇善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有了纪律、秩序,进而就会发展出自己的一套文明制度。
安车骨部落已经知道摆脱宋辽的经济羁縻,别僻蹊径开拓商路,知道团结诸部,建立律法,知道鹰路的建成意味着大辽对女直人地盘的更直接有效的控制,并且果断地拿出魄力予以破坏,这令萧绰马上感到了他们潜在的威胁。
一个只知道砍杀的部落永远成不了气候,但是当一只部落学会了思考,并且开始想法设法壮大自己,打压敌人的时候,它就有资格成为一个对手了。只不过萧绰现在还不知道真正使安车骨部落得以中兴的人是少族长珠里真,这也是正常的,珠里真但有什么主张,或者得折子渝面授机宜,都是说与他的父亲,然后由他的父亲浦里特发号施令,外人眼中这位女直的杰出人物自然就是浦里特。
萧绰的直接反应就是立即发兵讨伐安车骨部落,她知道安车骨部落现在还只是具备了中兴的资格,还没有同大辽抗衡的实力,可是大辽这几年偃旗息鼓,一直在调理内部多年争斗造成的创伤,试图恢复元气,贸然兴兵,就必须得兵权下放,而她对军队的调整还没有完全结束,如非得已,她不想自己正在逐步推行的一切半途而废。
于是萧绰心生一计,先以贡物轻薄有辱上国为由,勒令安车骨部落头领浦里特上京谢罪,消息传到辽东,在心中有鬼的安车骨部落顿时激起一片轩然大波,以珠里真为首的人坚决反对族长赴上京,激进少壮派只觉这些时日一手施惠一手施压,征报女真诸部易如反掌,信心为之膨胀,摩拳擦掌的大有可与辽国一战,并可一战胜之的意思。而老成持重派则建议头领装病拖延,总之绝不往上京一行。
而安车骨浦里特却拒绝了这种种建议。当时的女真还不够强大,当时的辽国更不是腐朽没落走下坡路的时期,当时的辽国在女真人眼中仍然具有绝对的政治权威和军事威慑力,女真人再怎么嚣张,也不敢以鸡蛋碰石头,哪怕是儿子珠里真与室韦人头领巴雅尔已经秘密达成了攻守同盟。
最重要的是,浦里特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看到了女真人的希望,看到了女真人的未来,他虽然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英主,却不影响做为一个老族长应有的眼光,儿子所在的一切,使得他的部落产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就连世仇完颜部落,也彻底被他们打败,他相信,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经过他的儿子、孙子持续不懈的努力,有朝一日,女真人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主导自己的生活,再不受辽人和汉人压迫。
可现在不行,现在与辽国翻脸,就可能把这一切毁于一旦。
于是,浦里特力排众议,携带大批牛羊,山珍海味和北珠、海东青等贵重贡物亲赴上京请罪,他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辽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们暗中的动作,因为他们的行动可以说十分的诡秘,行动地点又在五国部落境内,女真人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辽人没有那么准确地找到他们的头上,十有八九,辽人的责难与鹰路被毁无关,而是发觉了安车骨部落的崛起,想从他们身上狠狠地敲榨一笔好处。
浦里特想的也算合理,但他万万不会想到,安车骨部落的振兴和崛起得益于折子渝这个女诸葛的帮助,而他们的大难也来自于折子渝的算计,正是成也子渝,败也子渝。
折子渝当初无心之中布下这招棋,只是考虑到心上人自立一国,在宋辽两大强国的夹缝间求生存殊为不易,给这些大国多制造点外部牵制,有益于杨浩的发展,可是她的被掳促成了杨浩的怒夺萧关,于是一切计划被迫提前,这招伏棋也就只好提前拿出来使用了。
至于此时启用这步伏棋很可能使安车骨部落成为过河卒子,来一个有去无回,那就不在折子渝的考虑当中了。再慈悲再博爱的人也有个范围,何况这丫头根本不是悲天悯人的活菩萨呢,她只为自己的亲人打算,惹了她的人,她就是阿修罗,阿修罗一怒,红莲业火焚天灭地,管你池鱼去死!
浦里特一到上京,立即便被软禁起来,几经盘问,用尽酷刑,浦里特坚不吐实,主审官以其部落安危相胁,不想这一来反倒让浦里特误以为朝廷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马上就要对他的部落下手,唯恐儿子投鼠忌器,束手就擒,于是在升堂公审时,一头撞死在公案之上。
安车骨部落早有人暗随浦里特进京,时刻关注族长安危,一见族长撞死,不由得肝胆欲裂,立即飞马离开上京,回报珠里真。
萧绰得到浦里特的死讯,便知道再无良策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安车骨部落和鹰路问题,如今只能付诸一战。
她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丈夫,也不惩罚那主审官,立即下令:发兵讨伐女直安车骨部落。
浦里特一死,珠里真继位成为族长,安车骨部落已变成了少壮派的天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浦里特在少壮派头领们的怂恿下立即会盟女真诸部,历数辽国欺压盘剥女真各部的种种罪行,要迎战辽人,为父报仇,其气概颇有点努尔哈赤七大恨誓师伐明的气派。
女真诸部在辽人淫威之下苟延残喘多年,辽人夺其财物,淫其妻女,就是他们的族长,也是稍有触逆,便非打即骂,其中更有一族之长只因为不肯献出自己的娇妻供辽使淫乐,而被人谗称造反,引兵平了他的部落,将他鞭笞至死,丢入狗圈做了食物。女真人对辽国早已恨比天高,虽然也有少数部落头领胆小怯懦,不敢应和,但是对大多数部落来说,珠里真的宣言却像是在浇了油的干柴上丢下一支火把,熊熊的复仇之火开始燃烧了。
大辽对女直一战,就在这一年春暖花开的时节里开始了……
※※※
“子渝,你就叫我看一看嘛,我就看一下,就看一下。”
唐焰焰追着折子渝,惹得折子渝又好气又好笑,她护住了衣带嗔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两个月呐,根本看不出来嘛。”
“不叫看拉倒,稀罕!”唐焰焰嗤之以鼻。
旁边,诸位王妃一边逗着孩子,一边笑吟吟地看着这对冤家吵来吵去的。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中,妙妙和娃娃临盆在即,唐焰焰在独霸后宫,对杨浩大施淫威多日之后终于也成功怀孕,比折子渝正式入宫时还早了两个月,如今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她也不知听谁说的,孕妇的肚子如果是尖的,就会生男儿,如果是圆的,就会生女孩。
其实娃娃和妙妙马上就要生了,可她却不在乎这两位王妃生男生女,只想和折子渝别别苗头。她们都是聪慧的女子,就算是焰焰,也只是性子粗放罢了,并不是个蠢钝的人,既已做了自己姐妹,也知道万不可也暗相争斗,那样做,且不说杨浩那里必然生厌,就是冬儿这位大姐头那里也过不了关,彼此倒也相安无事,而且日子久了,彼此的感情还比其他王妃深厚,毕竟……她们还是深闺少女的时候就认识,出身来历也比较相当,所以有什么话儿能说到一处去。
不过争胜之心却还是有的,焰焰很想早于子渝生个儿子,扬眉吐气一番,可是自己的肚皮溜圆,她就紧张起来,如果看了子渝的肚皮也是圆的,那她就不担心了,大家都生丫头,再重新比过便是。可是……,看看折子渝仍然纤细苗条的腰身,焰焰也不禁泄气,现在她的小腹平平,就算她肯宽衣解带,恐怕也看不出什么来。
一旁竹韵笑嘻嘻地道:“焰焰姐姐只管生自己的就是了,何必一定要攀着子渝姐姐,你要和子渝姐姐比,恐怕会输的,你也不看折家大姐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眼下又怀孕了,要是还是儿子,杨尚书家就七个儿子了,杨夫人是子渝姐姐的胞姐,乃姐如此,妹妹又岂会差了?”
“哼,哼哼!”
唐焰焰恨得牙根痒痒的:“小妖精,你算是哪头儿的呀,你可别忘了,当初飞羽随风三大首领,咱们两个和小燚可是同甘苦共患难过,偏要帮她说话,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了?”
折子渝扮个鬼脸道:“我和她在汴梁,可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娃娃掩口偷笑,打趣道:“这还用问么?子渝有孕在身,不能侍奉郎君,官人专宠竹韵一人,她岂不感恩戴德?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每天都是面带桃花,眉梢眼角春意一片,闺中不知如何得趣呢。”
竹韵登时红了脸,羞得顿足道:“娃儿姐姐又来编排取笑我,哪有像你说的啊,昨夜……昨夜官人可是宿在女英姐姐房中。”
妙妙正襟危坐,咳嗽一声道:“嗯,这个我可以做证,昨夜官人的确是宿在女英姐姐房中的……”
竹韵大为得意:“还是妙妙老实。”
女英羞道:“你们说你们的,怎么又编排到我头上了?”
妙妙继续道:“不过……,竹韵姐姐也是宿在女英姐姐房中的。”
冬儿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晕着脸道:“官人……官人总是这般荒唐。”
各位王妃之中,也只有冬儿,杨浩对她既敬且爱,又知她生性腼腆,接受不了大被群欢的风月花样,所以从不在她房中如此荒唐。
竹韵瞪了妙妙一眼,哼道:“算啦算啦,谁叫人家进门儿晚呢,你们愿意取笑就取笑我吧。其实……其实我也好想早些怀上官人的孩子呢……”想起杨浩对她说过的“能生几个生几个,能生多久生多久。”竹韵心里一阵甜蜜,一阵欢喜,倒是根本不在乎旁人的取笑了。
这时有人清咳一声,带着笑音道:“竹韵若是也在此时有孕,那我这大王,岂不是空有如花似玉的一众美人儿,却有看没得吃了吗?”
随着声音,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