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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上演了一回。
汴梁城,不声不响地就变了天了……
※※※
东京遽变,消息传到关中,立即引起转然大波。狂喜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激烈的争执。
此时,萧俨、徐铉都已赶到了长安,玩政治,就算是种放也嫌嫩了点儿,这两位可都是一国鼎柱重臣,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这两位唐国的吏部尚书、枢密军机和宋国的前后两代宰相,就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这几位中,萧俨、徐铉、卢多逊都是博学之士,赵普虽然读书少,号称只知半部论语,却是自学成才的方家,论辩的本事丝毫不在其他三人之下,见识甚至尤有过之,这四个人吵起架来,当真是引经据典,天马行空,旁人根本就插不进嘴去,就连丁承宗也得瞠目结舌,退避三舍,杨浩见此情景,干脆装聋作哑,只等四人争出一个结果来。
徐铉病了,年纪大了,又长途奔波,天气又寒冷,赶到长安便病倒了,一直低烧,咳嗽不止,就这样,老头儿也是吹胡子瞪眼睛,情急起来拍桌子大喊大叫,丝毫不落人后。
四人争论的焦点其实只有一个:是让西夏王杨浩现在就从幕后走到台前,直接接受赵元佐禅位,还是先让永庆公主继续冒充岐王,待权力顺利过渡,再由永庆公主禅位于杨浩。
原本,他们只想尽可能的争取宋国前朝老臣的拥戴,等到打败赵光义,后来变成了赵元佐,再由“岐王”让国,那时江山砥定,顺利传承权力,谁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了。
可是曹彬、潘美那是怎么的人?要么不为所动,既然决定投靠,又岂是包袱一卷,全家翘班,跑到关中做个寻常顺臣的人物,他们都是当世英雄,自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样一来,就打乱了杨浩的原有计划,先由岐王接受禅位,再由杨浩接受禅位,短短时间,一连两禅江山,在赵普和卢多逊看来,未免太儿戏了。
现在他们后退无路,已经死心踏地保了杨浩,当然,前提条件是杨浩对天地鬼神盟誓,答应了他们三个条件,也是场浩答应永庆公主的三个条件。
赵普道:“若一禅再禅,视江山如无物,天下必然人心不安,难免有人再生异志,此其一也。第二,若由公主先继皇位,必得赶赴汴梁,在这里,识得公主的人不多,一旦到了汴梁,公主身份难免被人识破,大义名声本在我们手中,一旦到了那时,反而让人捉了短处……”
“咳咳咳……咳咳咳……”徐铉咳的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赵相此言差矣,以我看来,若是直接由我王接受禅位,才是弊大于利。岐王继位,天下归心,想来边关众将也不会有所反弹,等天下尽入掌中,再从容禅位,可保四海安定。而我王兵马现在尚未出关中一步,中原虽心向关中者中,其心在岐王,而不在我王,此时由我王出面,大为不妥。”
萧俨也道:“正是,其实则平所虑并不要紧,岐王檄文曾有言,北朝一日不退兵,便一日不出关中,这个理由正好拿来利用,‘岐王’可以接受禅位,但是不到汴梁登基,这样就不虞身份泄露。至于潘美、曹彬诸将,已然做下这桩大事,再也无法回头,他们纵然知道真相,也只有帮助我们隐瞒真相。
我王本是宋国属臣,这样就可由公主颁诏,由我王监国,率兵出关,统御宋、夏兵马,北驱胡虏,到那时兵马已尽数掌握手中,又立下收复故土,驱逐外敌之大功,那时由公主禅让皇位,岂非名正言顺,亦可少了许多凶险?”
卢多逊道:“此言大谬,公主以岐王身份向西夏借兵,这个说法也还过得去。可是如今元佐让国,‘岐王’却不就位,反而避居长安,就连文武百官也不见,却让我王监国,统御宋夏所有兵马,百官会怎么想?士卒会怎么想?士子百姓们会怎么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岐王只是一个傀儡,已受制于我王,自西夏兵出萧关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我王的谋划。”
徐铉反驳道:“难道直接由我王接受禅让,便没人有这种想法了么?”
赵普微微笑道:“有又如何?大位已定,名份已定,纵有些风言风语,也不会撼动朝廷根本,日久自然散去。而缓登皇位,转承禅让,在这个过程当中,猜疑传言便会愈演愈烈,监国非比当国,封赏恩赐出自圣意,宋国属臣不会承我王的情,安知背后不会搞出什么事来?
眼下宋国内部之争已尘埃落定,不管是谁当国,第一件事必然是集结宋夏两国兵力,驱逐北朝犯边之兵。我王以西夏王身份监国,宋国各路大将能做到俯首听命吗?上下不能一心,旗号仍分宋夏,如何抵挡北朝兵马?一旦胜了还好,一旦落败,那时还有何名目接受禅让?”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永庆公主先接受禅位,还是杨浩直接接受禅位,都是有利有弊。从名声上来说,不管是和平演变,还是武力夺国,不管你用什么的样子,你都不可能统一天下所有人的看法,做到人人拥戴,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承认你是正确的,你就是真做到了圣贤那份上,也一样有人说三道四,揣己度人,把你说的肮脏不堪。
从眼前形势来看,用柔和委婉的手段避免内部强烈反弹,也就埋下了种种祸根,在抵御外敌时会遭遇重重凶险,而当仁不让直接自赵元佐手中接掌江山,没有经过一场战争,庞大的宋国文武臣僚体系没有经过一个厘清敌我的过程全盘接收过来,一旦挥军驱逐北朝兵马时,这找毛病的、扯后腿的、撩阴腿下绊子的都蹦跶出来,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前敌战场上,那可是凶险之极。
不管怎么选择,利弊各半,就看你如何取舍罢了。萧俨、徐铉和赵普、卢多逊立场不同,自然大起争执。
萧俨和徐铉对宋国并没有感情,而且因为宋国灭了唐国,害死了旧主李煜,而对宋国怀有很深的敌意,他们只希望杨浩能以最顺利的法子成为中原之主,至于这样做对宋国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或者因为内忧外乱死更多的人,丧失一部分边关领土,他们就无动于衷了。
赵普和卢多逊倒不是笃信和平能解决问题,暴力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狂人独夫,他们希望杨浩能一步到位,立刻、马上接受禅让登基为定,是认为长痛不如短痛,哪怕有些人会冒出头来,也能迅速解决反对力量,否则拖的越久,内耗的损失越大,宋国的黎民百姓便越受苦。他们毕竟是宋国的宰相出身,多年为相,治理天下,当然不希望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杨浩一旦马上登基,就属于先入洞房,然后拜堂,娘子虽然娶到了手,一应手续却还没办,也就不至于干出佳人娶进房,媒人抛过墙的事来,眼下对永庆公主还有许多倚重,他依约履行那三个承诺就大有保障。不然的话,将来杨浩如想背信毁诺,他们也毫无办法。对效力多年的赵匡胤和宋国,他们还是相当有感情的,如今他们能为宋国、能为赵匡胤的子嗣所做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事了。
杨浩一直在静静聆听双方的发言,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听到这里,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轻轻咳嗽一声,赵普、卢多逊、萧俨、徐铉立即住声,一起向他看来,就连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状若禅定的永庆公主也张开一双妙目向他瞟来。
杨浩清咳一声,说道:“殿下,我看……咱们就按赵相说的办吧!”
第628章 禅让
铮铮的琴声悠然扬远,满树黄叶飘摇而下,一片萧杀。
柳朵儿一袭白衣,盘坐树下,如出水芙蓉,天然不饰,可那姿容,偏生更加水润不可方物。
纤纤十指捺挑拨弹,一缕缕清幽的琴音便自指下弦上荡漾而出,听来中正平和,可谁又能听得见她心底里的滚滚涛声?
身在一笑楼,本就可以听到许多旁处人得不到的消息,何况现在已经完全明朗化了。
此前,程羽、宋琪、贾琰,尤其是张洎等一干朝中重臣的突然消失,就连一些消息闭塞的闲散官儿还一无所知的时候,身在一笑楼的柳朵儿就已听到了些风声,接着,一向还算勤勉的皇帝突然停了早朝,不见任何外臣,开始在民间引起种种猜测,这时候,柳朵儿依据掌握的消息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紧接着,随着长安和汴梁频繁而密切的往来,她得知的消息也越来越多。现在,一切终于公诸于众了,朝廷放出消息,值此国家存亡关头,官家自觉无力挽回局面,同时也承认了岐王讨伐先帝的七宗大罪,正所谓父债子偿,官家向天下发《罪己诏》,决定逊位让国。
而长安岐王则再发第三篇檄文明告天下,声明他向西夏借兵讨伐,本为正国统,诛奸佞,岐王并无意于皇位,而且一路以来,完全仰仗西夏王大力,而其本人年幼,并无执掌国器的能力,眼下内忧外患,无明主则天下难安。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黎民,应当举贤为帝,方能解民倒悬者,而有此大魄力者非西夏王杨浩莫属,故尔谢辞禅让,转授西夏王。
这一诏一檄同时传抄天下,一时举世皆惊,人人哗然,但是细细想来,这又是必然的结局。借力复国者自古有之,但是那多是上古年间,春秋战国时候的事,诸侯之间不管怎么争怎么斗,上面都还有一个周天子在,诸侯们闹家务,除非拥有了与全天下为敌的能力,否则还真不敢轻言兼并,而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铮铮铮……”余音袅袅,十根葱指轻轻搭在琴弦上,树梢一片败叶轻轻落在她的削肩上,柳朵儿伸出两指,轻轻挟住那片黄叶,幽幽叹息一声:“尘埃落定了么?”
盘坐树下,抚往思今,心神悠悠,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心境,灵台一片空明,想的最多的,却是她初来汴梁,受人挤兑,名士垂涎,走投无路,却被开封火情院长援手相助,花魁大赛,吐气扬眉,既尔兴建“千金一笑楼”,又在杨家后宅学戏歌舞的一幕幕场面。
“朵儿姐姐……”
随着一声轻唤,雪润双娇联袂而至,雪若姌、润娇玉年虽双十已过,却是保养得宜,看娇容仍只十七八,丽色容颜妩媚自生,一到朵儿面前,三个绝色佳人娉亭生姿,竟令草木生辉,虽是深秋迟暮,也掩不住那满园春色。
雪若姌道:“不知姐姐今日相召,可有什么事吗?”
现在千金一笑楼是朵儿当家,虽说能见到得她的权臣勋卿没有几个人,可是凭着她的手段,日进斗金的千金一笑楼却始终牢牢控制在她的手中,没有人敢尝试从她手中分权,各院管事、主事婆子,全都是她的心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也休想瞒过她去,你如何拉拢恩客,得了多少缠头之资,她从不插手,可是涉及帐房和人事等内部柄力,试图挑战她权威的,但有一点苗头,就会马上遭到严厉的惩罚,积威之下,就算是雪若姌、润娇玉这排行第二第三的当家头牌,见了她也有些畏惧。
“没什么,有点事儿吩咐你们。”
朵儿浅浅一笑:“近来我身体有些不适,大概是秋冬之季着了凉了,身体酸乏疲惫,懒懒的总是提不起精神。”
那湛湛如水的眸子向两人瞟了一眼,又道:“这几年你们做事小心,为人也算警醒,所以,我想让你们帮我分担一下,多承担些事情。”
润娇玉忙陪笑道:“姐姐若是身子乏了,那就只管歇息,寻常琐事自然不必理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