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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没赶上来。”害她白白担心大半夜,吃不好睡不着。
“对呀!怎么会这样?”紫萤总觉得不太对劲。“本来以为他们会依照签帐记录追杀过来,或者向银行要求信用卡止付之类的,结果反倒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感觉起来好像没人发现她们失踪似的,真是无趣!好歹他们也该象征性的搜索一下,她们才有理由风风光光回家嘛!离家出走却无人担心,天下最蹩脚的事情莫过于此。
管他的!既然他们老神在在,她和谐霓又何必急着回去?
“台北已经逛遍了。我们下南部玩几天好不好?”紫萤又想出新鲜的点子。
“我们可以环岛一周,顺道上梨山看我朋友,再一路玩回台北。”
“好呀……”谙霓蓦地住口。
那是什么?
眼角突然闪进两道熟悉的身影。她贴紧玻璃窗,隔着马路向对面张望——是彭珊如和她的奸夫!
没想到事隔半年,他们依然暗中交往,而且公然在台北闹区街头出双入对,太大胆了吧?她一直以为寰宇已把他们的奸情转告贺二哥了,但昨天彭珊如曾陪同贺二哥出席婚礼,两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而今日她的身旁又站着冷恺群,可见贺二哥仍然被蒙在鼓里。
“你在看什么?”紫萤顺着她的眼光望出去。难道是贺家的走狗找上门了?
“你看!那是贺二哥的未婚妻彭珊如耶!”替那个女人冠上未婚妻的封号实在辱没了怀宇的名声。
“她身旁的男人是谁?保镖?”看起来不像,姓彭的女人几乎把整副身子挂在他身上——啊!紫萤猛地醒悟。“那是她的情夫?”
“嘘!”她赶紧捂住大嫂的小嘴。“大家都在看我们。”
的确!整间咖啡屋只有阿成仍然低头啄它的香草冰淇淋,其他客人亮晶晶的眼光全投注于两位脸蛋挤压得变形的大美女身上。
“怀宇戴绿帽子了?”哈!太过瘾了,恶有恶报。“他活该,咱们别理他。”
结婚前,在梨山上,有一回紫萤闹脾气不肯见她老公,故意装病,于是鸿宇找来大弟替她“应诊”,没想到那个蒙古大夫假公济私扎了她两针葡萄糖,让她记恨到现在。这厢庸医大人吃了未婚妻的暗亏,简直是公理得到维护、正义得到伸张。
慢着,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对劲。既然她嫁给贺鸿宇,此后便成为贺家的正式成员了。暗整怀宇是她专属的“福利”,其他女人有资格分享这个特权吗?
当然没有!
“不行不行。快盯紧他们,姓彭的凭什么欺负到我小叔头上?”
两个女人噗通挤向玻璃窗上。
“他们刚从旅馆走出来……你想他们进去做什么?”
“笨!一男一女进旅馆还能做什么?吃牛肉面吗……哇塞!那个狐狸精竟然当街吻他,在忠孝东路四段上耶!”紫萤又妒又羡。“鸿宇该自我检讨了。他只在山路旁吻过我。”
“寰宇也只在后花园吻过我。”而且是在他发火的时候,相较之下她觉得自己最吃亏。
拜托!两个人谈到哪里去了?
“喂喂喂,他们要走了,赶快追上去看看。”紫萤掏出五百块纸钞扔在桌上,抢起车钥匙。
“等一下,他们分两路走,你要追谁?”总不成再买一辆车分头去追吧?
紫萤考虑片刻。
“追男的!先摸清他的底细再做决定。”套用鸿宇的格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们同时冲出店门,对面的冷恺群已经开车上路了,幸好她们的车子就停在附近。
“慢着,阿成还留在店里。”差点抛弃了她们忠实的流浪犬。
谙霓回头搜寻,在咖啡屋的地板上找到阿成,它仍然恋恋不舍地舔舐着心爱的冰淇淋。“快走!明天再买两桶给你。”
“呜——”它不愿意轻言放弃。
“走啦!你出去打听一下,有哪只狗像你一样爱吃冰淇淋的?”受不了!
“汪!”阿成汗颜,回头再望一眼芳美的冰品,终于移动庞大的躯体跟着女主人们当侦探去了。
冷恺群的开车技术直追赛车级选手,段数比她们高杆太多了,两人好几次跟丢了他。幸好他的敞篷车比其他车子抢眼,她们才能从重重车潮中咬紧它的车尾。
“记得打方向灯!”一辆愤怒的福特天王星在后面拚命按喇叭。此刻,紫萤坐上驾驶座,谙霓才发觉小大嫂的飙车速度会害寻常人心脏病发作,而她恰好是个寻常人。“你平常都开这么快吗?”
若真如此,贺大哥变成鳏夫的日子八成不远了。
“平常?”紫萤笑咪咪地瞄她一眼。“我刚从驾训班结业,今天是生平头一遭上路。”
“……”救命呀!谙霓确定自己误上贼船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如来佛祖庇护、上帝大显神通……”
前方的冷恺群方向灯一打,来个漂亮的急转弯;紫萤效法他的转弯角度,却直直冲向对面车道,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小货车。谙霓的胃部窜上一阵阵的酸气,继续默念: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疾驰了一会儿,冷恺群终于在辅仁大学正门口停住。紫萤把车子泊在他后面五、六个车位远之处。
“他来这里做什么?”看美女吗?
“不……不知……”她勉强咽回作呕的感觉。倘若有人敢强迫她再度坐上紫萤的车,她保证杀光对方全家。
“喂,有一个女学生上了他的车。”紫萤咋咋舌头。“他也未免太忙了,下午和美艳狐狸精约会,晚上则有清纯女学生做伴。”
相隔一段距离,她们无法看清楚那个女孩的容貌。
敞篷车隆隆发动起来,再度驶上未知的旅程。
她们急急追上去。
“有人跟踪我们。”冷恺梅透过后照镜望着后面的跑车。
“她们已经跟了一个多小时。”冷恺群轻松自若地操纵方向盘。
“她们是谁?”
“不知道。”然而从后车窗探出来的狗头倒是挺眼熟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八成是贺家的人。”
贺家人何必苦苦跟住他们?除非……
“你又和彭珊如厮混,被她们撞见了?”冷恺梅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她哥哥向来就是这副风流性子,二十年来她也该习惯了。
是吗?
“吃醋了?”他的声音充满逗弄的意味。
“我哪敢?”她只是他的妹妹,有什么资格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对你趋之若骛的佳人多得很,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上彭珊如?”
他回头淡扫着她。
“没错,可惜她们不是贺怀宇的未婚妻。”彭珊如只有这点利用价值。“贺怀宇动过我的人,所以我碰他未婚妻抵回来,大家扯平。”
冷恺梅蓦然兴起撕扯头发的冲动。
他简直不可理喻!
五年前贺怀宇还是台大医学院的研究生,无意间与电机系的学弟冷恺群产生龃龉。当他获知她是冷恺群的妹妹时,故意表现得对她热衷不已,天天请她吃饭看电影,直接挑衅到冷恺群面前,他便记恨到现在!
“你自己心里有数,贺怀宇根本没对我怎么样。他知道我是你妹妹,故意逗逗我而已。”老天!贺怀宇整整大她十岁,当时她只不过是个高一学生,他怎么可能当真看上她?
“是吗?”冷恺群的嗓音淡淡的、漠然的,教人分不清其中含意。
她顿了顿,再补充一句:“而且我也不是你的人。”
敞篷车突然急转进小巷子里,轮胎摩擦柏油路面,发出尖锐的嘎吱声,一连串紧急煞车的骚动在身后纷纷响起。他左弯右拐的,转眼间摆脱掉贺家人的纠缠,飞进一条暗巷里停住。
她的心弦紧揪成死结,不敢侧头看他。一双有力的手掌凶悍地将她扯入怀里。
“你属于我,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灼热的气息拂向她的耳畔,心跳节奏快得几乎令她无法清楚听见他的言语。他毋需扬高声音,阴狠的威胁意味已经明白地传达出来。“如果被我知道有人动你脑筋,无论他是你的同学、老师,或朋友,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你明白吗?”
她咬紧下唇。
“明白吗?”他抬高她的下颚,强迫她正视他。
他是认真的!从他的眼神中,恺梅慌乱地察觉到,他真的会伤害任何妄想接近她的男人。
“明白……”体内洋溢着各种错纵复杂的情绪,惊异、紧张、悸动、惶惑……
他似乎满意了,松开手,仿佛终于放过她,却在她撤退的时候,猛地攫住她的唇瓣。
注定了,今生要和他纠葛下去。这是一个无人能挣脱的陷阱,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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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谙霓尖叫。
前头的运鸡车突然紧急煞住,她们几乎一头栽进满车的鸡羽毛里。后头的车辆连忙停住以免撞上来,一时之间,喇叭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那个奸夫开车好猛呀!”紫萤惊魂甫定。“怎么办?被他们溜掉了。”
“溜掉就算了,真的算了,不要追了!”她什么优点都没有,唯独贪生怕死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怎么行?”追踪他们大半天,哪能说算就算?“走,再追!”
“紫萤!”救命呀!谁能救她下车,她给他一千万。“不管了,我要下车,我要——”
没人理她。跑车的引擎怒吼了两声,紫萤兴高采烈地转动方向盘,打算转出错纵复杂的车阵——从对面车道冲进一辆黑色BMW,堪堪卡进她们的跑车和前方运鸡车之间,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她们尚未回过神来之际,后方又窜出一辆银灰色富豪嵌进跑车的车尾,完全阻绝了她们的“逃生通道”。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正是她们此刻的写照。
GAMEOVER!两位新娘子望进彼此苦哈哈的眼底。
周围的车主纷纷下车。她们犹抱着几缕希望,或许趁着其他驾驶员和追兵大吵一架的时候,她们可以趁乱溜走。然而,四、五张脸孔闪进视线内,她们倏地发现——好眼熟呀!
“全是他们的人。”谙霓叫苦。原来一路上跟在她们身旁行驶的车主全是自己人,两人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包围了。
BMW的主人悠哉游哉地晃过来,轻跃的步履仿佛散步在香榭大道上。
“嗨!大嫂,似乎每次见面你都会带给我巨大的惊喜。”寰宇笑咪咪的俊脸出现在车窗外面。“车子交给我吧!老大请你移驾到他车上。”
紫萤望向后照镜,她老公端坐在富豪的驾驶座,剑眉揪得紧紧的。她暗暗对自己可怜的小屁股道歉。可以想见,白玉色的臀部很快会添上两记红印子。
她乖乖打开车门。
“你真的要下车?”谙霓吓坏了。“你怎么可以在紧要关头背弃我?”
“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害我结婚第二天就被休了吧?”她自动下车,带着忏悔不已的神情坐进鸿宇身边。
富豪车迅速开走。
“哈罗!”寰宇占据大嫂适才的座位,看起来愉悦而和蔼。“你们玩够了吗?开不开心?”
“开……开心。”她的语气和语意呈两极化反应。
她们全料错了!这场伟大的逃脱计划,仅仅维持了一天半——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为了防止两人分别说谎,他们把新娘子集合起来,在鸿宇家进行审讯的工作。
气派非凡的客厅里,两个女逃犯缩在沙发上偷偷打量对面的牢头,牢头们的脸色有着天壤之别。鸿宇的表情阴暗沉郁,寰宇却笑逐颜开。
原本寰宇也气个半死,然而一来他已经被谙霓气习惯了,二来这次连大哥也一起下水,他体内蛰伏已久的幽默感突然回笼,开始发觉整个场面的可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