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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健西北有了边事,不得不增加驻军,而陕西这几年辰光一直不好,旱涝不停,百姓自保都为难了,再加上十几万百姓抽成义勇,更耽搁了农事。百姓都缺少粮食,况且兵士。
现在差役皆是要钱的,只能增加厢兵来解决运输危机。
前后原因文彦博未去分析,只知道在韩琦手中不但增加了近十万禁军,又增加了近二十万厢兵。
必裁,但一裁仅是一个安屯费用会达到多少?
若按照郑朗那种裁,一个兵士平均下来,能达到二三百缗。几十万兵士裁下去,国家等着乱吧。
再者就是乡兵,这一块比较乱的,有乡兵,有蕃兵,有义勇,有弓箭手,有壮丁,有南方的所谓土兵,费用最大实效也最大的乃是乡兵,特别是驻边与养马的乡兵,又叫保捷军,饲养战马向西北转移,战马成活率大,也能保证军队有大量良马使用,但费用不低,必须要许多蕃兵与乡兵饲养。但这一块钱帛是省下来的。放在中原饲养,贪污受贿,无形造成饲养成本高,西北也有贪污受贿现象,然而马匹成活率不同,加上这一条,实际成本在下降,并且能使军队有一些好的战马用于作战。比如种谔,史上晋祠谷战役只奸灭了几百名西夏人,此次却扩大了几千人,正是因为手中有一支强大的骑兵,使战斗力更强,速度更快。
这一块必须包括南方的土兵,现在让郑朗改了名字,民兵。
仁宗同意,毕竟土兵多少有些卑视之意,从荆湖南路到两广,有四万多民兵,但文彦博未提,因为这三路在发展,经济蒸蒸日上,如今三路两百万户有余,仅是四万几千民兵与五十几营禁兵,压力并不是很大。若想两广变得象江淮那样,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大理与交趾之危,当地若没有驻军,蛮人也会乱的。
而这其中,厢兵又在减少,民兵也有用度,但与厢兵相比,用度少了很多。禁军因为开发,又有屯田之利。实际前后用度相比,两相几乎持平。但得到的却是若大南方越来越好的经济支持。
因此仅提北方。
仁宗最多的时候,河北强壮二十九万人,义勇十九万人,河东强壮十四万四千人,义勇七万七千人。主要是因为契丹想勒索,威胁宋朝导致的结果。陕西保捷最高时八万八千人。
战事停息后,随着裁去,仅保留其中的一部分。
也养不起,就是不养,八十万乡兵耽搁的农事,让人无可想像。
到了英宗时,再度膨胀,陕西保捷十三万人,十万蕃兵,河北义勇十五万人,河东八万人。其中还不包括刚刚被郑朗裁去的十六万义勇。造成什么结果,看看去年的财务报表就知道了。
为了津补北方粮食,花了多少钱从南方运来。甚至一度从岭南调粮过来。也许这些义勇直接用费很少,然而因训练与调动,使得农业不前,一个是粮食自给自足,一个是从南方调粮,前后浪费会有多严重?
况且还有五十多万保丁。
本来保丁政策是不错的,地方上有保丁,能提拨出一些强悍的禁军补充,能协助地方政府防盗捉盗,对于保丁本身来说,仅是农闲时进行冬训,免其税,还有一些补贴。乃是互惠互利之举。但到治平之时,保丁也被破坏。大户人家进入避税,同时官府又动用保丁来做差役,结果一些不该免税的大户逃税,真正需要救济的五等以下户因为劳役又耽搁生产。
军队不但要裁,而且要重新整顿了,否则国家经济紧张不说,百姓也苦之。
与我无关。
治平时西府之权全部让东府侵袭。
书上后,赵顼看了看文彦博一眼,然后又看着郑朗。
其实郑朗以前也说过,说得比文彦博更透彻。也评论得更客观,不是韩琦想这样,是整个吏政败坏造成的结果。韩琦在专权,地方官员不服,许多人不听其调动,大家各干各的,真不行,让俺们退吧。俺们不想当这个官了,省得遗臭千古。韩琦看似大权独掌,实际还没有郑朗眼下二号首相政令管用。
当然,郑朗若不各方面牵就谦让退让,真来一个均贫富,那么还不如韩琦,甚至马上就下台。
韩琦肯定不想有这个结果,但这个结果却产生了。
实际还没有黑下脸,多少想保留最后一份君子的颜面,若象蔡京那样,俺们就是小人,一抹黑到底,又不会有这么严重的情况。
正是因为心底一份良心,不想苛民,不上不下的,就象马英九那样,想两面讨好,最后两面都未讨好,统派不服,独派不满。很客观的评价。
郑朗说过后,才说第二次改革。
不过文彦博提出来,不管他是什么用心,皆是一件好事。
史上赵顼肯定不懂,现在赵顼天天听郑朗讲,还有他用王旦的事说文彦博后,郑朗又进讲,陛下,你那样说不对。王旦非是不进谏,关系那时真宗执政已经堕落,寇准闹都没有成功,况且性格柔弱的王旦。强谏,面对一个不会听的真宗,还有丁谓王钦若等权臣,王旦必会失败,离开朝堂。若王旦离开朝堂,国家政治会更坏。正是因为王旦在朝堂平衡着,真宗晚年虽亲近神仙,国家仍没有出现大麻烦。
郑朗说得急,说漏了嘴。说了一句,陛下,若换臣在那时,肯定会在失望之下,努力进劝不听后,离开朝堂归隐。仅凭此条,王旦胜过臣远矣。
前面说完,后面赵顼盯着郑朗。
高滔滔在屏风后呛得咳嗽。
郑朗讪讪道,陛下,莫要想左,先帝也想有做为,只是身体不好,影响了执政能力,那时臣丁忧在身,无奈也。
赵顼不会相信。
但郑朗教赵顼就是这些道理,每次侍讲,他从来不讲经义,讲经义的大臣太多了,不需要他来讲,而是讲这些治国用人看人的道理。
比如改革,是改革,非是革命。
革命是颠覆性的,武则天用了革命二字,杀了几万几十万人,还不叫革命,至少称为不彻底的革命。改革不同,性质比较温和,必须要团结大多数人,特别是权贵。
文彦博提出来,第二波改革就能让文彦博参与,虽对文彦博赵顼也不满,但不能因为自己喜恨用人。文彦博影响力非同小可,若有他参与,第二波改革难度会减轻许多。
听文彦博讲完后,赵顼夸了一句:“文公,所言乃是良言啊。朕回想了一下,去年直接间接用于军费的开支达到九千余万之巨。不整治是不行了。”
没有提韩琦之错。
但是上有所喜,下有所投。
接下来赵顼接到许多弹劾书奏。
有好几个原因,第一个韩琦当初的种种做法,确实让许多人心中不满。韩琦贬出朝堂,不满的情绪减轻了。一度郑朗发起改制,居然许多心思不纯的官员想到韩琦好处。
但还有原因,韩琦总掌陕西五路安抚经略使,也就是执掌了陕西五路所有军政财大权。陕西开发成熟,某些方面形成自我供给循环,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有乃是军队。
各种军队达到五十万人,若不是郑朗将十六万义勇裁去,军队数量能达到六十多万人。
是文臣,文臣也不行。
想一想郑朗在两广的下场,两广离京城有多遥远,军队又有多少人?正是因为执掌了所有军政财大权,言臣不停地叽叽喳喳。最后逼得赵顼不得不让步,让郑朗领荆湖南路一路军政财大权,对北路的军政财权只有兼管权利,没有直控权利。那是在做什么,大开发,为国家做百年大计。
韩琦无功有错,凭什么执掌陕西五路的军政财权?
有功,顾命之功,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政治投机,小人之为!
第三个原因,一部分大臣不欲多事,这类大臣还不在少数,俺不是投降派,不是苟和派,但国家现在这种地步,不以内治为主,为何在西方生事?一个简单的道理,越软弱越有人欺负,越怕事事情越上门,但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道理,似乎自宋朝起,一起糊涂了,最简单的例子,交趾一度很安份,但那个安份乃是南宋与朱棣打出来的安份。不但以后,眼下郑朗讲破了嘴皮子,还有许多士大夫继续想以和为贵,和平发展!
这部分人对韩琦西进也产生了不满。
第四个原因,就是一些有良心有远见的大臣,确实与仁宗中期相比,军队混乱,用度惊人,不治理不行,提了一些宝贵的意见。
前三类郑朗看也不看,直接让它们存档,看的乃是第四类。
但在陕西,韩琦觉得很冤。自己来陕西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不过就是筑两个堡城,能用多少兵力与财帛,凭什么对我上纲上线?还有文彦博,你也太恶毒了吧。
这中间皆低估了梁氏的疯狂。
筚篥城成,赵顼赐名为甘谷城。梁乙兄妹恶其控扼要害,使西夏势力不能向南蔓延,于是派了几千名兵士悄悄来到甘谷城下,袭之。杨文广筑好城后离开了,守甘谷城的乃是秦凤都监张守约。
因为城防还没有到位,张守约不守反而出城迎战。夏兵看到宋军出城而战,只有五百名宋军,大喜,兵分两路夹攻。张守约亲自挺身立于阵前,擂鼓助威,宋军强弩劲发,西夏军队真正夏军很少,多用的乃是各族蕃兵。与西夏军队一样,论个体战斗力,有可能一个能当宋军两个。然而却败于军纪。
不但有强弩,还有几门火炮,弩炮齐发,仅是一波攻击,就毙强酋数十人。看到宋军武器的强大,西夏军队再次四下逃窜。只可惜守城的宋军少了,张守约也没敢追击。但不管怎么说,又是一次以少胜多的战役。
梁乙埋茫然了,看来这些蕃子不能用啊,不是不能用,没有组织起来,又不想替西夏人卖命,所以才如此。但这个面子一扫再扫怎么办?于是将眼光盯到赏移口西北的折姜会。这里原来属于宋朝环州管辖范围,用来与西夏做和市的地方,元昊未叛之前将它侵袭了。那时候郑朗才到杭州,全国苟和,默认了元昊的侵袭。
郑朗反攻西夏时,考虑到此地乃是在兜岭北方,易攻难守,也未争它。离萧关不到二百里路,若拉直线不到一百里。不过萧关郑朗大肆修葺后西夏是休想进攻了,李谅祚进攻了,也失败了。梁乙埋也不是打萧关主意,打的乃是环州永远和寨的主意,离永和寨包括绕了山道在内仅有一百二十里路,若是骑军,大半天就可以抵达永和寨下。一旦永和寨破,环州就会敞开一道很大的大门。
于是在此大寻点集诸监军司屯其地。
未进攻宋寨,但有那个味道。
然而这次又悲催,原州有种古,不但有种古,还有另外一个更年青的将领,种宜,郑朗的女婿。治平年间,不知道是谁将种宜调到原州,郑朗为相,不能说是俺女婿,让他回来吧。依然将女儿女婿留在原州。
这对兄弟一商议,不行,咱们不能总是被动的挨打,为什么不能做反击?而且宋朝自卫反击战次数很少,西夏人一定不会防备,也是谙兵法之道。商议过后,将原州兵马点集,准备出发。
郑苹从家中走出来,小时候曾经在渭州呆过,那时候郑航不能记事,但郑苹记事了,母亲是如何做的,她亲眼目睹。因此在家中小心替丈夫披挂,又将家中的美酒拿出来,让下人搬到军队前面,对着诸位军士说道:“各位小心,我在这里等待候诸位,替各位接见洗尘。”
鼓舞大家士气的,这是孤军深入敌境的进攻,只有大家拼了命,才能胜利,若不拼命,不但不会胜利,一旦失败,丈夫生命也有危险。然后一一将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