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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永恒”吗?她曾经多么地相信那一切,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无法如此确定了!他们不也深深相爱过吗?为什么一样说过去就过去,所谓的“爱情”到底又是什么?
又是—个大浪打过来,溅起了漫天的水花,她仰头接受浪花的洗礼,心里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
有什么事是不会过去的?幸福?还是悲伤?
一年多以来,凯特仍日日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她几乎要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复原了,她对他的爱情真的是那般牢不可破的吗?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的是那样无可取代的吗?或是她太执了?她真的没有答案,多希望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失去了—个又接受一个,根本不管下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比前一个更好。
凯特……
她莫名其妙地落下泪来,独坐在岩石上痛不可遏地哭泣着!
难道她真的—生都要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即使知道他不是最适合她的,即使知道他并不是最爱她的……
为什么离开得越久那些回忆就越美丽?为什么离开得越久那些痛苦就离得越远?
是执念?还是爱情?有谁可以给她答案?
※※※
“邢怜生!邢怜生!等我一下!”仔仔兴奋地大叫着,惹得街上的人全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目光。“邢怜生!”
他诧异地回头,“欧阳——”
“伃仔……”她气喘吁吁地微笑替他说完:“我叫仔仔,不要再叫我欧阳小姐了!”
他微微—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私家侦探啊!他们替我找到你的。”她笑著回答:“你坚持不肯让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那我也只有自己找了啊!”
“找我做什么?”他的含兴味地问着:“我已经说过不需要你道谢了。”
“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她调皮地瞅着他,“欧阳家的人一向是有恩必报的!”
“喔?那你现在想如何报恩呢?”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仔仔想了—想:
“我请你吃冰淇淋如何?”
他笑了起来,“如果你早说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我—定会同意的。”
“怪怪!你可真好收买!”她也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那就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冰淇淋店是天下第—!”
他们欢天喜地地大步迈向他们的目标,他们身後的小海和海儿反而瞪大了双眼,讶异得说下出话来!
“不会吧?是不是我看错了?”小海眨眨他的双眼,“这么简单啊?!”
海儿点点头,也有些不解:“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不是太高估邢怜生了?!”
“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小海咕哝着:“奸像被耍了耶!”
海儿讶异地望着他,“被耍了?邢怜生?!”
“恐怕是的。”他笑了起来,无奈地摊摊手,“看来邢老大可不打算让我们操纵他的生活,反而是我们被他利用了!”
※※※
“你是做什么的?”仔仔好奇地问着,坐在冰淇淋店里的他们几乎是唯一的客人,她—边舔着她钟爱的冰淇淋,一边问着。
“我?”邢怜生微笑着摇摇头,“什么都不做,无业游民。”
“什么都下做?那你到台湾来做什么?”
“休息。”
仔仔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你上次还说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那是什么麻烦?”
“你真是个很坚持要答案的小好问者是不是?”他注视著她那写满了好奇的小脸,“我做什么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事吗?”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仔仔沈思着说道:“我一直在猜你是做什么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邢怜生的表情十分温柔,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他看着她那无邪的面孔: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滋生,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而他真的希望知道那是什么吗?
“怎么啦?不好吃吗?你怎么都不吃呢?”仔仔狐疑地看着他,“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他摇摇头,“仔仔,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找到我?”
她想了一想,终於坦白地回答:“因为你很像我梦里的人。”
“梦?”
“很意外吧?”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的
梦里就有个人,每次当我危急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可是我老是看不到他的脸,
我一直希望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你长得和
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既然你看不到他的脸又怎么会知道我像你梦里的人?”他温柔地问着,竟没有半丝取笑的意味。
“我不知道。”她无奈地耸耸肩,“可是我就是知道,这很难解释,我……”她再度耸耸肩,对自己的辞不达意很是苦恼:“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嘛!”
他仍是微微地笑着,仿佛面对的是个钟爱的孩子似的宠溺,“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不信吗?”
“信。”他回答,记忆回到多年以前,若不是他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他现在早巳是白骨—堆。“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我想这种话说出去是会被取笑的。”
“取笑?”仔仟嗤之以鼻地扮个鬼脸,“谁敢笑你?相信直觉是一种很难得的美德!”
他笑了起来,表情很有趣:“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她被侮辱似的抗议:“如果其他人说这种话我也许会一笑置之,可是你这么说我就要抗议!我不是孩子,你并不比我年长多少!”
“我很老了。”他垂下眼说著,一抹苦涩的笑容浮上他的面孔,“比你所想的还要老很多很多。”
“是吗?l她不屑地乾笑,“那你可真是驻颜有术。”
邢怜生看着她那气嘟嘟的小脸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地摇摇头。
这么年轻无邪的孩子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长成的?什么样的教育竟能使她聪慧过人却又同时保持她的纯洁无邪?
看着她,他竟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切总是向往着阳光一样的无法移开他的视线。
“我们等一下到什么地方去?”她很快恢复了她乐观的天性这样问着。
“到什么地方去?”他讶异地:“我以为你该回家了,现在已经不早了。”
“六点?!”伃仔忍不住怪叫:“你疯了?还是你是清教徒?”
“我不是清敦徒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不过你还是个学生,不该在外面逗留太久,吃完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说着,居然没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仔仔懊恼地吃苦她所剩不多的冰淇淋,“早知道就不问了!”
“调皮鬼!快吃吧!”他笑着揉揉她的发,那动作竟像他们早已认识千百
年一样的熟稔。
直觉,如果他真的相信他的直觉,他现在应该远远地离开这个对他有特殊魔力的孩子,可是他却一再忽略了直觉的警告……
※※※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仔仔依依不舍地坐在他的车上说着,家就在前方了,想到就这样和他分开,她真的很舍不得!
“我想不会太久的。”邢怜生微笑的说著,以仔仔的个性,他们只怕很快就会再见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如果我说会你就不会再出现了吗?”
她委屈地咬着下唇,闪着两排浓长睫毛的眼睛低垂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叹息。
“我只是说如果。”
“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我当然不会再出现让你更讨厌啊!不过我会很伤心的。”她委屈地咕哝着,轻轻抬起她的眼,“你真的很不希望再见到我吗?”
邢怜生又好气又好笑地斜睨着她,“你说呢?”
“我当然知道不会!”她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明天再去找你!”她说着,车子也已停在她的门口,她才一开车门就愣住了!“凯特?”
一名高大阴郁的男子正站在她家门前的路灯下,“嗨!仔仔。”
仔仔满心意外地下了车,谨慎地打量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冰冰。”他回答,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出表情,声音却是紧绷地。
邢怜生也下了车,“怎么了?”
仔仔瞪视着阴影中的男人,“—个不该出现的鬼魂!”
高凯特粗嘎地笑了起来,“还是这么护著冰冰!仔仔,我还以为这是会变的呢!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对!我就是讨厌你!冰冰没空见你,我看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仔仔毫不留情地说着,像只保护小狮子的母狮一样!
高凯特在黑暗中移动一下身子。“这是你男朋友吗?小仔仔长大了!居然也交男朋友了!”
“高凯特!你到底要什么?!”
他缓缓步出阴影之中,高大的身体竟有几分萧索,可是即使如此,那种远在十公尺之外就察觉得到的危险气息却仍没有丝毫减少!
高凯特——一个危险的代名词。
邢怜生定近仔仔的身边,这个男人对仔仔没有威胁,但是她却紧绷得像跟
弦一样;“仔仔?”
“他是坏人!他伤害冰冰!好不容易冰冰已经复原了,他却又像个孤魂野
鬼一样的出现!”她气愤填膺地叫着:“凯特——”然後她却突然顿住了!这
是高凯特?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憔悴得仿佛—个流浪汉!这和当年那个总是意气风
发的高凯特有若天壤之别!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脸于思、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只是随便扎在裤
子里,当年那个俊美—如大阳神的凯特,当年目空—切、傲气凌人的高凯特
“凯特……”仔仔不可思议地低呼:“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说冰冰已经复原了?”他粗嘎地问着,声音里充满了苦涩,眼里炽热
地燃烧着酸楚。
仔仔怔怔地望着伧,声音哽在喉间发不出来。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记得最後一次见到他,他仍是那么桀骛不驯!那
么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现在的他却……
“她复原了?哈哈哈。”他笑了起来,阴郁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不可
能的!她怎么可能会复原?我不相信!”
“她……”她深呼吸一口气:“是真的,她已经准备要和斐诺结婚了,你
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她。”
他彷遭雷击似地定在当场,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谎!”他大吼一声,
握住了她的手臂,“你说谎!”
仔仔痛得眼泪掉了下来,“放开我!”
邢怜生立刻拨开他的手,轻声对仔仔开口:“你先进去吧!这里由我来处
理就行了。”
“可是他……”仔仔揉着自己的手臂,焦急地摇头,“他很厉害的!”
“不要紧,进去吧!”邢磷生微笑地说着,表情充满了爱怜:“明天再说。”
仔仔只好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地便转身奔进家里,紧紧地关上门。
“仔仔!等一下!”高凯特痛不可抑地叫了起来:“你说清楚!仔仔!”
“我送你回去吧!”邢怜生平静地对他开口。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他朝他咆哮着挥舞双手,冲上前去,想按门铃,“仔伃……”
邢怜生挡在他的面前,“我送你回去。”
凯持愤怒地想拨开他,邢怜生轻易地握住了他的双手,怜悯地注视着他,“走吧,这—家人是不会见你的,如果你真的想挽回什么就不要现在闹事。”
他怔怔地看着他,“你是谁?”
“邢怜生。”
※※※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