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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他表情一重的换了口气。“逮捕海盗余孽是我的责任,你必须服从女王陛下的旨令。”
“我不准你动她。”桑德利亚站在楼梯口,以雄狮之姿脾睨众人。
“让开,不要逼我伤了你。”这是他最不愿见的事。布雷斯的表情是痛苦的。
“打赢我再说。”他做出应敌的姿态,倔冷不驯。
挺直背走下楼的沙琳娜感受到众人的注目,但她不因此感到光荣,她知道是离别的时候到了。
只是,更骇人的事还在后头。
“你们赶快把海盗的落网之鱼捉住,别让她逃了。”不受影响的康莉大声一喊,所有人为之一愣。
这么美的女人谁下得了手促她,难怪格莱斯顿侯爵为其迷恋不已。
“漏网之鱼?”
海尼克阴沉的笑道:“多亏格莱斯顿侯爵的帮助,我们才能将海盗一网成擒,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别挣扎。”
“真的吗?桑德利亚。”她的手下全成了英国人的俘虏。
他露出沉痛的哀伤注视着她。“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你的眼里将不会有受伤。”
“你……”沙琳娜闭上眼强忍欲夺眶的泪。“为什么要逼我恨你?”
“因为我是英国贵族。”他只是尽他身为皇家的责任与义务。
“好个英国贵族,我了解了。”她无法恨她所爱的人。
像是骄傲的母豹走过众人,看傻眼的骑兵队竟无人出手拦阻,眼睁睁地看她和梅乐蒂走到大门口,然后她犹如天使一般转身。
“记住我说过的话,”一人抵十人,你合计合计看要用几个英国人来抵我手下的命。“手下?
一阵风似的,她飘然而去,让怔忡的众人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还不快去追她,一个个傻子似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海尼克的叫嚣在布雷斯的阻止下消失,他拖着不便的腿走向桑德利亚,一手搭上他的肩。
“走了也好、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他得到的回答是……
静默。
布雷斯气得握紧双拳。“你不要那么顽固好吗?银鹰睡过的女人能干净到哪去……”
没有机会说完心里的愤慨,他像飞起的野鸭撞上酒柜,好酒至跌碎在他四周,显得狼狈,龟裂的石膏应声而破。
好友的举止让他气疯了,他无法相信一个女人竟令两人的交情为之破裂。
因此他狠下心让两人的情谊彻底决裂,下令骑兵队攻击,他想如果那个女人不存在,好友就会恢复神智继续游戏人间,自然地,他们的感情也会回到原来的亲如兄弟。
自家人的战争一触即发,提心吊胆的安德里斯一家人赶紧退到安全的角落,以免被飞过来的骑兵压到,到处是重物落地声。
突地,一道讥消的女音响起。
“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吗?拆房子记得要带工具来,不然会让人笑话的。”
很怪异的现象,躺着、爬着,正准备出手的全在一瞬间停住,抬头望着明明病着却美得惊人的女人,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
第十章
“我是疯了才来陪你干这种事,我看我必须考虑要不要和你维持这一段不值得的友情。”
广场上万头钻动,几乎大半伦敦的居民都没有缺席,异常兴奋地急欲参加这场盛会,扶老携幼地为争取最佳的视觉角度而拼命往前挤。
嘈杂的声浪压过港口的汽笛声,没人发现有十艘不明的大船刚驶进来,仍然高声交谈的指着前方,生怕错过什么。
晴空下,冷冷清清的高台正系上二十几条打了结的绳索,一股寒意拂动了曾绞死不少人的粗麻绳,仿佛死寂的幽魂—一由地底窜起。
今天是银鹰那群盗匪上绞刑台的日子,人民争相欢呼要处决恶贯满盈的刽子手,无一例外地咒骂他们该死。
虽然海盗中没人承认是银鹰,但是捉住他的左右手,也等于让他失了手脚,相信他要东山再起的机会不大,他们全都高兴海盗已除。
混杂在人群中的两名男子身着黑衣,帽檐压低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尽量的靠近绞刑台伺机而动,不随人群鼓动。
高高的统刑台让人望而生畏,没有十足的勇气是不敢往上爬,士兵控制着台下的秩序,以防人民的拥挤撞倒梁柱。
等待,是此刻所有人正在做的事,而时间正在流逝。
“我先警告你呀,待会别丢下我一人,我的脚可是跑不快。”该死的,他干么自找苦头要帮他。
男子微拐的脚并未引起他的关心。“话多。”
“你……你实在很可恶,我冒着生命危险和个人荣誉陪你来送死,你没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居然还怪我话多。”下一次他绝不做傻事。
“没人要你来。”一开始他就打算只身行动,不愿拖累任何人。
是喔!他犯贱。“要我眼睁睁地看你死在我面前,我办不到。”
男子语气中的挣扎和豁出去的不甘让他为之一笑,“你可以走远些。”
“然后终身活在悔恨中,怪自己为何不拉那个为女人而死的朋友一把。”他怨恨的一瞪,不高兴好友的自甘堕落。
女人嘛!随手一捉就是一把,何必为了让人家消恨而拿生命开玩笑,就算把命玩掉,人家也不见得会领情。
说不一定一转身和银鹰逍遥快活去,反正当海盗也抢了不少钱,少了一群人分赃岂不正中下怀,要说有情有义他死也不相信。
有谁听过干海盗的有人性,惟利是图才是他们的本性,只有他傻呼呼地和人家玩感情。
“你声音太大了。”话中有着取笑,他亦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连忙压低声音的布雷斯信以为真,眼角小心的瞄瞄左右。“你要不要放弃愚蠢的行为?”
“不”
“为了一个女人而死值得吗?”人家根本不知情。
“你说呢?”他以问题回答问题。
就是不值得他才开口呀!“我认为你疯了。”
“谢谢赞美。”桑德利亚认为自己很正常。
他不是会坐怀遗憾的人,那天让沙琳娜离去是因为她伤透了心,他必须给她时间平息受创的心灵,因为他无法忍受她眼底哀痛的死寂。
事情并非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他的生命里没有放弃,一旦忧上了便极力争取,他说过他永远不会放开她,即使死也要和她在一起。
对于有了裂痕的爱情,他是采取积极缝补的态度而非舍弃,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爱上她以外的女人,所以他要她永远留在身边。
就算是恨也不放手,一个人的孤寂岁月他不愿过。
“我看你真的疯了。”快抓狂的布雷斯很想送他一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疯了也好,至少我晓得为什么而疯。”桑德利亚说得。怡然自得,好像疯了是一件不错的事。
败给他了,爱情万万岁。“如果我没死会为你写墓志铭,此人死于爱情。”
“你高兴就好。”他没意见,反正死人不会开口反对。
“你……”他好想抓他几把。“你打算几时动手?”他认了。
“等”
“等?”
“等人被提上来时。”时机要控制得恰到好处。
“喔!”原来。
不一会儿,人声忽然静下来。
接着,一队骑兵带头走在前面,随后是双手被捆绑,一个连着一个的脏污男子被推出,他们残破的衣服上还留着干掉的血迹,脚步并不稳。
骑兵将粗鲁不堪的海盗强拉上高台,身上有些明显有伤口发炎、溃烂情形,甚至化脓流出可怕的汁液,可见未受适当的照应。
其中一名巨大的黑人顽强的抵抗着,因此招来一阵拳打脚踢,必须动员十数人边拉边推才能将他送上绞刑台。
一切定位了,绳索套住脖子,群众开始激越的大喊,“吊死他们、吊死他们、吊死他们……”
震耳的声响催促骑兵收拢绳索放下踏板,一字排开的海盗似乎毫无畏惧的迎向死亡,眼神是一片清朗望向海的方向。
他们最爱的海洋。
骑兵准备拉紧绳索,手才高举,忽地一支箭由远处飞来,射穿了他的心脏钉在木头上,在他尚未意识到发生何事时,已然睁眼断了气息。
广场上一片喧哗,惊骇的人潮骚动着,进入警戒状态的骑兵架起枪,慌忙地寻找看不见的敌人。
就在此时,有人发现箭的末端拉直一条线,出处太远无法瞧个仔细,隐约看见有个人从线的那端滑过来,宛如鹰姿地站在线上笔直靠近。
“这只小母豹太大胆了,踩在滑板上想让人为她担心吗?”要是一个不慎失去平衡感,他不敢想象由高处跌落的她会怎么样。
桑德利亚的哺前自语传入布雷斯耳中,他微露狐疑神色仰望滑过头顶的黑影。
“他是个男人。”
“不,她是我的小母豹。”终于来了,她和他太相似了,永远学不会放弃。
“什么,她是女的?”明明是男人的装扮……“你说她是你那个女人?!”
瞪大眼,布雷斯完全无法相信。
“看清楚,她就是银鹰。”他所爱的女海盗,海上战士。
“不……不会吧?”他的心脏快无力了。
果然,高台上的黑影踩着骑兵的尸体一转身,脸上赫然戴着银鹰面具。
“记得她临走前说过一句话吧厂那句话透露了玄机,他才恍然明白银鹰和她的关系。
“什么话?”布雷斯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无法思考。
“我要你合计合计,看要用几个英国人来抵我手下的命。”谁敢如此狂妄呢?
“不过是一句盛怒下的威胁……”他的声音忽然变小,两眼瞠得更大。“她说她的手下?!”
“明白了吧!”银鹰和她是同一个人。
“天呀!我一定也疯了。”布雷斯没办法相信银鹰是女人。
想他多次败在她手上就觉得惭愧,他居然输给一个女人。
“准备好,该我们行动了。”桑德利亚身手敏捷地穿过人群,接近高台。
高台上是一片混乱,举枪射击的骑兵竟发现无法击发,子弹全卡死在弹区里,一种透明的冷胶紧紧封住枪口,使得枪形同废物。
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弃枪以刀攻击,但是下一秒钟一道银光闪过,骑兵们只觉颈上一疼随即失去生命。
又一道银光旋过半空中,吊颈的绳索纷纷掉落,喜出望外的海盗们连忙以口咬掉继手的绳子,合力对抗英国骑兵。
这时,一阵炮声轰隆,吓得四处流窜的英国人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乱撞,连带的严重干扰到骑兵的判断力。
几名头低低的骑兵赶来相助,但他们的动作却是一举割断其他人的咽喉。
带头的人一仰首,竟然是中枪未死的阿赛亚。
“他,他没死,我以为他死定了。”惊喜万分的卡谬眼泛泪光。
那夜英军出其不意的袭击他们,阿赛亚为了救他被枪射中胸口,他一个心急就把他踢下海,希望他能逃过一劫,看来他的命真大。
沙琳娜也心口一暖,但嘴上冷斥,“少给我感动了,还不滚下去。”这死黑大个想累死她不成。
“我……我怕高呀!头儿。”他有惧高症。
“怕高是吧?”她冷笑地踢了他一脚。“‘你很快就会拥抱大地了。”
一个滚下木梯的大巨人来不及呼痛,四周突然冒起白烟,看不清方向的海盗们背靠背等着银鹰下命令,带领他们重回海上。
“跟我走。”一道陌生的男音忽然响起。
不在安排内的白烟让沙琳娜一慌,她以为计划有变,但……“是你!”
“附近的驻军起码有一万名以上,你的行动太鲁莽了,根本是找死。”桑德利亚忍不住骂她。
“你又好到哪去?笨得来送死。”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