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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样答他的?”又琳这才放松紧迫瞪视,调脸看窗外,好象不在意她的答案。
才怪!简边抹了一把额角冷汗,看穿又琳假作的不在意。“我照实说罗。你去年来的,男朋友是青梅竹马,在加州。”咦,等一等,这些好象都是听来的对话……
“你要不要也去问问洁丝她说了些什么?她也有回答问题哦。”欲擒故纵,小心试探。
“不用。我问你就好,你不是在场吗?我不要我的事情搞得众人皆知。”刻意这样低调,做个平凡学生,就是不想在国内流言蜚语的无聊剧目又重新上演。
呼,好险。那就不用担心,她大可大方借用洁丝的聊天内容作为自己与傅之间的问答内容。
“你真的觉得,我不应该顾虑,和他在一起吗?”
简仿佛受到欢欣鼓舞,她的碎碎念果然有被她听进耳里,居然主动提到这个问题 ,“当然当然!他又帅,又多金,前程似锦,最关键是他好象很爱你。”
“他都没有跟我说过……”是这样吗?
“你也没有跟他说过呀,是不是?”做人要厚道。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是兄妹……”
“那个,是有一点怪啦……我只是实说实说,你瞪我干嘛。”
“那你还拼命劝我和他在一起?”她斜睨嗔怪。
“但是,如果你们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而且你们又不是亲兄妹,不是吗?”她是有点搞不清这中间的复杂关系,但是没有血缘不就好了吗?也没有那么,呃,恶心?
又琳气馁后倚,瘫靠在椅背。简想得好简单。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你要想得那样复杂?我觉得我反倒可以理解傅的想法。你为什么不放手,让他去对付你家人,和其它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闲杂人等,你只需在他身后跟着他,放心让他罩着你,做你想做的事,过快乐轻松的生活。”
听起来很诱人。她几乎要放弃和忘记之前辛苦坚持的立场。那立场到底是什么?如果就这样放弃会不会太草率?她明明是深思熟虑,才决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是她一贯做人的原则,二十几年如一日,一如她初到傅家,心里立下的誓言,还有日夜难眠才换得的片刻安宁。
这样就放弃了,值得吗?放弃了真的会更好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中国人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咦,她居然记得又琳教过她的这句,真厉害!
“而且,如果你跟傅在一起,今后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也是与有荣焉呢。”她的狼子野心终于大白天下,“等我和乔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挑我礼物登记薄上最贵的东西买给我,而且要在象布鲁明黛那样的百货公司买!”她小手握拳,势在必得,“我会记得在那里做登记的。”
又琳无奈好笑,简这单细胞生物,果然天真无邪,还想得很远。
但她一席话,却象在她脑子里生了根,不知不觉间,抽出新芽,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茁壮成长,几乎要绿树成荫。
她急切需要另外一个声音来与简的声音抗衡。但茫然间,她脑子却一片空白,明明那么多影像在脑子里飞来转去,却一个具体的影像也捉不住。她仿佛觉得心里的那堵墙,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需要她刻意的支撑以维持它的存在和功能。
一通电话缓和了她心中一面倒的形势。
“你真的不要来我这里吗?”徐风柔声问。
明明和风煦日般的声音,却象鞭子凌厉抽在她心头。急涌而上的罪恶感,顿时将她灭顶。
她怎么会把他给忘了?自从与傅恒重遇,徐风再未在她脑海中出现过。
“你还有一个月才开学,不如到我这来,晒晒太阳,吹吹海风,感受一下。这里的生活很舒适,也不会象纽约或者其它东海岸城市那样繁忙匆促,完全享受不到生活的乐趣。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这里。”
他不时招呼邻里,客气寒喧,从手机那端传到她这里。
她却僵原地,任日头猛晒,声音哽在喉头,无法成言。
“又琳,你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但她怎么会完全忘了他。
“又琳,你在忙吗?怎么不说话?”
对啊,快说些什么,她不是需要另外一个声音与简的声音抗衡吗?若徐风的声音做不到这一点,还有谁可以?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都不常来看你,还要你跑过来看我?”
没有!不是!她没有资格生气。他才应该是生气的那一个!
“不如这样,我放下手边的事情,过来看你,否则好好一个暑假,我都没有陪过你。”
“不要!”她冲口而出,想也不想,掩口不及。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说的一句没说,不该说的,她却快得自己都拉不住。
徐风怔住。
“不是,我是说,你忙你的就好。我下个学期会很忙,很多项目,所以我想在暑假先做掉一些,下个学期没有那么吃力。”她急急解释,生怕他起疑。
可是为什么要拒绝?让他来,让他帮她把心里的墙重筑,加强巩固,变得更加牢靠不好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简的声音却在这一瞬从某个角落一跃而出,夹杂在她细碎的思路里,明明幽微,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又琳,我很担心你。”徐风终于缓缓回复。
担心她什么?她握着手机的掌心直冒冷汗。
“你过去的一年,一直都很忙。忙到没时间玩,没时间见我。你这样子,有点本末倒置,变成功课的奴隶,完全享受不到生活和学习并存的乐趣。会累出病来的。”
那就让他来。说啊,让他过来,或者她过去。总好过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胡思乱想。
忽然手机里传来嘟响,简的来电,正在等候。
她刚刚的一番挣扎兼心理建设瞬间被忽略,她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得脱险境,急忙对徐风道,“简正在给我电话,我晚一点回复你,好不好?”
手机那头似乎传来低沉浅笑和小狗讨喜的微呜,“好,你想一想,再给我回电。”
她即刻结束通话,接通简的来电。她需要再跟简谈一谈,她已经失去自己做决定的能力。
还来不及诉苦,简兴奋高叫,几乎震破她的耳膜,“琳!我跟乔要去夏威夷!”
她呆愣,她走了,她怎么办?她不能给她扔下一颗地雷,随时要在她脑里爆炸,捣坏所有她辛苦建立的平衡底线,就这样一走了之。
“是临时决定的,我们今天就走,飞机是下午四点。我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好险, 差一点来不及。”所以,只不过是打电话知会她而已。
她被瞬间充满脑门的诸多问题哽住,半晌才寻回声音,挤出句话,“你,你们去多久?”
“还没有决定好,大概一个月。有可能再去康州,见乔的老爸老妈。琳,我好高兴!”接着传来火热舌吻啧啧做响。
又琳绝望闭眼,“你,你怎么突然……”有钱这样去玩?还在学校读书的穷学生,哪支付得起到夏威夷玩一个月的庞大金额?
“哦,快到机场了。好啦,不跟你多聊。我得收线了!”
“可是,我还有话要……”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拜!”利落挂机,结束通话。
又琳瞪视手机好一会,整理思绪,却怎么也整理不过来。
简就这样走了,而且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这一个月,她要怎样一个人熬过来?她还不能做决定,她需要找一个人商量。简是目前她唯一能想到的人,所以,不如等她回来再做决定?
籍口。
心底有个小小声音说。等到她回来,暑期也结束了。还有什么决定要做?
身边的人群好象总是换来换去,聚了一群人,然后忽然走空,慢慢又再聚集一群人。她举目四望,原来自己正杵在林肯公园到海军码头的十字路口。
她迷惘娇态,异域面孔,长久地伫立在交通路口,惹人侧目,也引来好心路人亲切询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她的确帮助。但是他们都帮不了她。
她好渴。
她急急随着人群涌往海军码头方向,终于找到一连串的休憩饮品店和礼品店。她走入其中一间,要了大杯冰茶,急遽饮入,接着呛咳连连。
她并不介意,继续喝茶。这呛咳好象连她脑子里的混乱问题也一并咳散,暂不理会。
她小坐一会,看着窗外闲散人群,信步走过,也起身加入到他们之中,好象异国旅客的一员,戴上墨镜,游山玩水,享受夏日骄阳,远眺碧丽湖色,将肤色晒成健康褐色。
最关键,没有问题要解决,没有决定等她做。心里那些不听话的小声音,通通被打压噤声,埋到心底最深处,看不见听不到, 权当不存在。
一切等简回来再说。
偶遇几名也来自中国的游人,怯怯举着地图向她询问路线景点,她欣然接过地图,一一指点。最后索性亲自将他们带至沿路景点,畅游解说,供他们仔细赏析。
没关系,反正她时间有多。放暑假嘛。
几名游人欣喜不已,那干脆一并再多逛几个地方吧?
那有什么问题。
于是这一路把整条“壮丽大道”都逛遍,腿都走瘸。
怎样?还想去哪里玩?她巧笑倩兮,顾盼生姿。
呃,她不累吗?逛的是同一条路线,她还要一路解析,鼓舞士气,服务周到。为什么他们这几个本该是兴奋得嗷嗷乱叫的游人,都累得象狗一样急喘,她却仍一派冰肌莹彻,全无倦意,好象能再把“壮丽大道”再逛几个来回?
喔,要回去了吗?就不逛了?好可惜。她小脸上孤寂失落,衬着单薄身形,惹人怜爱。
不如邀她一起共进晚餐?也好犒劳她一番热情款待。几个游人交换眼色。这样也不错,否则就放她一人独身女子,孤单离去,他们简直太不是人。
她忽然含娇细语,巧笑嫣然,“那,明天还逛吗?”
几人一愣,“明天刚好去见几位朋友,估计不逛了。”终于有人答道,剩下几个附和。
那……
“谢谢你一路热情耐心陪着我们瞎逛。非常感谢。”随手火速招来计程车,准备走人。共进晚餐的大计,还是免了。省得她一路跟到酒店,到时甩都甩不掉,再担心就太晚了。
看着远去落寞身影,游人甲不忍,“真的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吗?她看起来很孤单。也许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父母都当空中飞人,没人陪她玩。”
游人乙冷冷吐槽,“你在波士顿惹的那个变态人妖还不 够你警醒?”
游人甲抗议,“那是我喝醉了好不好。”
“你现在跟喝醉了差不多,一看就是色欲熏心。”
“喂!你说话——”
游人丙及时打住转瞬紧绷的势态,阻止两人要在计程车里拉开的战局。
“打坏了人家的车,你们谁赔,想好了再动手。”
她磨磨蹭蹭到九点才拦了计程车往家走。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只到百视达影视店搜罗了一堆一直想看而没有看的影视碟片。把脑子充满,让它一直有很多信息要处理,有很多事要做奇書网,有很多东西要看,它就没有机会想东想西。
只要一个月,等简回来,她就可以……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她一手捧着一大袋碟片,另外一手空出来在包里翻来翻去找钥匙。
开门。
然后她愣住,站在玄关不知所措。
她走错人家了吗?
客厅里摆放的宽大餐桌上,辅着细致高雅图案素净的方形桌布,从餐桌的四周垂挂而下。桌上多出来方形敞口玻璃花瓶里,几枝长茎鸢尾娇慵相依,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