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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默痕用西装外套揣着那十几件VCD,一脸的不以为然;片名被外套遮起来了,如果仔细瞧,还可以发现反町隆史帅帅又坏坏的笑容在暗处闪耀。
他们各自回房梳洗;他将VCD往床上一扔,GTO的字样立即出现,十多片VCD赫然是GTO电视版加特别版加电影版。
“有那么好看吗?”他拿出烫平的衬衫,向来沈稳的风貌此时竟嘟嘟嚷嚷得像个孩子。“我看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男人和一群无聊的小孩,在玩些无聊把戏的故事嘛。”
他心里发酸,闷着真不舒服;一想到烙晴为别的男人欢呼,他就想坐最快的飞机去日本找那个姓反町的碴!
直到护送烙晴上班时,他仍不忘嘀嘀咕咕。“他真的帅吗?如果给我机会表现,我铁定比他帅一百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眼前就有一个上上之选,她的眼睛还长到日本去,想想真是太不爽了!
烙晴连着偷瞄了他好几眼,没有想到,冷漠如他居然那么在意她的感觉,还在自个儿心里激起涟漪,念念不忘。
她偷笑了……因为他那样子哟,像在吃谁的醋,可是很酸很酸的呢!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的结束。
烙晴与江默痕刚下班回来,走进叶宅,便发现今天的饭菜香格外接近。
他们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摆满了都是盘子,小琤儿正在帮忙荣伯摆筷子。
“今天的晚餐,为什么会开在客厅?”烙晴皱了皱眉。
“大姊!”小琤儿连忙巴过来,撒娇道。“今天的晚间新闻很有看头哦。”
“什么看头?”她向来最反对边吃正餐边看电视了,妨碍进食,真糟!
“就是有反町隆史的记者会!”连烙威也甜甜蜜蜜地系了条围裙,踩着舞步,帮荣伯上菜。“反町兄要召开记者会,说明和菜菜子交往的事耶!”
叶家有两位台面上的反町迷,他们都是看GTO而迷上他的;有的时候,这对宝兄宝妹兴致一来,烙威就会摆出反町隆史的Pose,小睁儿假扮成Fans,大唱GTO的主题曲,两个人在那里发神经似的尖叫不休,只差没拿荧光棒乱舞。
自从他们知道反町隆史有意娶松岛菜菜子为妻,就每天追着娱乐新闻看,连经纪公司因为反町人气下降,反对他们结婚,都被他们骂了好几句迂腐。
基本上,大家是认为啦,到时候他们结婚,这对兄妹档大概是全台湾唯一一对隔洋鸣礼炮庆祝的死忠影迷。
“下次不准了,知道吗?”烙晴蹙眉说道,其实眼底笑咪咪。
哎哟,她差点错怪妹妹了!
真是讨人爱的小琤儿啊!要不是她擅作主张,她也不好意思端着饭碗死守在电视机前面,那样看起来很像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耶。
“快快快,晚间新闻要开始了。”琤儿像个小班长,指挥一家六口统统坐好。
全家人端起白饭、举起筷子,别无选择地往前方看齐;不说别人,就说烙晴好了,方才义正词严地斥责着,此时两个眼睛也盯得够仔细了。
“日木偶像明星反町隆史预定在今天下午台湾时间六点,召开记者会。”TVVS主播张雅雅介绍着。“说明他与魔女松岛菜菜子的交往,日本艺能评论家揣测,这次记者会很有可能宣布佳期。TVVS将透过联机为您做第一手的报导。”
这时,身侧的热源突然霸道地朝烙晴靠近,像在宣示他的存在,不许她片刻或忘。他的热度来得那么巧,让她几乎肯定他在吃醋了。
想到他嘀嘀咕咕,总是念念不忘她的感觉,她就觉得好笑;喷饭之余,却又有种甜蜜的感觉,能在他心里,被如此重视着,心里真的好甜好甜。
“现在,我们联机到日本东京,看看记者会的画面。”张雅雅笑着,呼喊联机记者。“淑莉、淑莉。”
画面一直没切换过去,张雅雅的笑容已经从自信变成慌乱。“可能是联机没有接好的关系……”
“啐!搞什么?”烙威与琤儿同时丢筷子抗议。
“喂!你们做什么?”烙晴喝了一声,表现出长姊风范。
其实她心里也很郁卒。这是什么烂电视台?上次她看新闻,居然还听说他们打算二00二年到南极去迎接第一道曙光。
唉,看他们今天的表现,连台湾东京的联机都会出错,到南极迎接什么曙光?去台北桥还差不多!
她在心里直犯嘀咕,奇异的是,身边的男人也放松了一些些。
那陡然放松的姿态,令烙晴有一点点想笑;他真的这么在乎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感觉?那只是一个明星,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啊,这种醋他都吃?
他可能、真的、非常在乎她吧!
“目前东京联机有一些问题,排除后将为您重现记者会的场面。”张雅雅脸色一正,换个话题道。“先为您转播一则国际性商业新闻。法国民营铁道公司KR,今天宣布倒闭,震惊全球业界……”
喜颜一收,双手猛然震颤,烙晴的筷子掉落到地上去,瞬间惨白了一张脸。
“消息是因为KR集团总裁史威兹先生在其办公室里举枪自尽后走漏,现场留有遗书三封,目前已排除他杀嫌疑,全案交由法国警方处理。”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覆着白布的担架,还有泣不成声的家属,以及几个工人奋力拔去KR招牌的画面。
烙晴俏脸一僵,霍然站起身,冲上楼去,江默痕马上跟上了她。
除了烙海清楚事件始末之外,其它人都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傻住。
“大小姐跟江先生怎么啦?”荣伯看着他们消失的楼梯方向。
“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姊这么喜欢反町隆史耶!”挣儿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还是一脑子不可救药的梦幻乐观。“居然因为TVVS晚了一点播放记者会,就气得离席抗议。”比起大姊对反町哥哥的爱,她真是自叹弗如啊!
“对呀对呀!”烙威的附和也很阿Q。“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两兄妹无厘头地点点头,嘻嘻哈哈,浑然不觉阴影已经渐渐笼罩这个家。
烙晴漂亮的小脖子,从来不曾在这么短的时候内,面临过这么多次跌断的危机。
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上了楼,她跑进书房里,双手抑着桌沿,已经无法冷静。
豆大的冷汗挂在额头上,住在胸腔里的心脏擂得像鼓响。事情如同江默痕当初所料,KR倒了!集团总裁史威兹先生自杀了!这些新闻直接冲击着她的神经,逼得她必须捂住嘴,才不会尖叫出声。
尤其是,几个工人动手拔除KR招牌的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么屈辱人的情景,已经成为她脑海中最大的梦魇……
“烙晴!”闪个身,江默痕利落地跟了进来,反手锁紧了门。
见到他,她的反应不是恢复平静,而是逐渐濒临崩溃。
她止住的步伐开始移动,在书房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KR倒闭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着,双眼无神。“我没有想到,事情可以严重到这种地步,KR居然被“约赛尼兄弟”玩倒了!”
“烙晴!”知道她无法承受事实,他决定先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同时他也错愕不已。这件事爆发远比他想象中更早,怪来怪去,或者该说史威兹的压力承受度太低;如果他不是宁愿自戕也不肯面对现实、收拾残局,他也许可以先收到消息,婉转地让烙晴知道事情,她也不会受到过多的惊吓!
“我不可以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不可以让世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们叶家,不可以!”她蓦然伸出手,扯松了发髻。
见她开始伤害自己,他冲上前去。“冷静下来,烙晴!”
她置若罔闻。“更不可以让我的家人遭受这种屈辱,不可以让人用油漆刷去我们的LOGO、除去我们的招牌,那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她几乎要哭出声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素末谋面的两个人!”她咬牙切齿着。这股愤怒打从以前就有,是对所有宵小之辈的愤怒不平。“为什么就有这种想不劳而获的人?叶氏航空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靠叶家人的双手去挣来的,他们凭什么觊觎?”是谁说,有钱人就该活得心惊肉跳?靠努力得到成功,到底招谁惹谁了?“要钱不会自己去赚,反而要夺要抢,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烙晴!”见她气得心口起伏不定,江默痕拉住了她。
烙晴开始挣扎。她心里所有的不平静,一向都是靠不断行走宣泄;如果脚步停留在原地,不让她动一动,她会发疯的!
“镇定下来,妳必须冷静!”江默痕更用力地抱紧她,绝不让她伤害自己,即使只是扯落了几根头发,他仍然不许。
“你要我怎么冷静?事情就照你说的那样发生了,而那对兄弟马上就把矛头指到叶氏,你觉得我应该微笑,等待叶氏垮台吗?”她歇斯底里地叫。
不管平时多么游刃有余地担任集团总裁,这顶大帽子仍然太重了,扣得她头昏眼花。求好心切让她无法坦然面对最糟的未来,光用想的都难以忍受。
“不要怕,烙晴。”他更紧、更紧地圈着她,铁臂环住她下滑的身子,暗示着他可以撑起所有的事。“我在妳身边、我就在妳身边!”
这句话,很奇异地慢慢止住了她的颤抖。
她开始呜咽。“你不会一直都在我身边。”
曾几何时,她也渴求了永远。当这件事结束,如果他们幸存下来,江默痕还是要离开的。但是,她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也许她会回到从前,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翘头、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但是一切都不同了,因为她会觉得非常非常孤单;一样的树、一样的街,少了身边的人,什么都不再有意义,她很有可能散步散着就默默的流起眼泪来……
几秒钟以前,她会因为这么肉麻的想法而捧腹大笑,现在她却啜泣得连肠子都要断成一寸一寸。唉,人世真的很无常!
“妳说错了,我会“一直”陪着妳。”他将怀里的她扳开,正视她泪水盈盈的双眸。“我会“一直”在妳身边,陪妳面对所有的事,把所有的危险都消除。”他说道,垂下头来,坚毅的双唇吮去她的泪珠。最后,将濡湿的双唇堵住她不住移动的檀口,不让她发出任何啜泣声。
在亲吻之中,他们都尝到了泪水的咸涩;江默痕用他的吻保证,他绝对不舍她而去。
“风平浪静也好,风大浪猛也好,我都会在妳身边,当妳一辈子的护卫!”他低声许下诺言,郑重无比。“我喜欢妳,烙晴。”
烙晴如遭雷极,他的承诺太珍贵,她好感动,心中所有的不安统统抛除,她忙不迭地想要告诉他,她对他的情意也是一样的……
“呜呜。”他的唇又凑了上来,将她未出口的情话堵住。
唉,他怎么这样呢?自己告白完就算了,也不让她说一句。哎呀,让她说、让她说嘛……唇上传来的酥酥电流,渐渐电晕了她,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把玉臂往他颈后一勾。
浓情蜜意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烙晴心里的阴霾全不复存、直到江默痕完全餍足了渴望。终于明白,这个小女人不仅融去他心里的冰山,更让他释怀了从小到大的特殊际遇。
原来,他之所以会接受艰难的格杀技训练,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为了要与她相遇所做的准备。
因为她,他的生命开始有了意义;像幸福的轮盘,一旦转动就不再停歇。
叶氏的成立纪念日,在叶家以及全集团人员的卖力策划下,很快便到来了。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