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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难道是瞎子吗?难道我看不到吗?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撤下来岂不等于前功尽弃,前面的人岂不是等于白死了吗?既然打到了这种程度,就要一鼓作气的冲上去,任何人再敢说撤兵的话,便给我按军法论处!给我接着冲!让弓箭手压制住对方的火力!”宗磐对这个副将怒斥到,某种程度上来说,宗磐这么说也没错,现在这种情况,即便退下来,还是要接着死人的,所以他坚持要继续攻击,也不见得就是错误。
看着城下的金军越来越近,郑明健抓过一把角弓,喝令一声道:“弓箭手放!”话音一落,便立即带头射下了一支羽箭。
一排排早已准备到位的弓箭手同时上前一步,拉开了弓弦,仰身放箭,以最大射程的角度,漫射向了城下的金军。
密集的箭支呼啸着组成一片薄云,飘离了城墙,然后似乎很缓慢的在空中飞行,当力量耗尽之后,转而开始朝下坠去,随着惯性的力量,越来越快,最终带着哨音,纷纷落入了金军之中,一片被这种乌云笼罩住的金兵,立即哀号着带着箭支扑倒在地,满地都布满了白色的箭羽,仿佛瞬间在地面上又开出了一片芦苇花一般。
不待第一支箭落下,弓箭手们便已经再次弯弓搭箭,放出了第二支箭,接着又是一片乌云飘了出去……
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之后,金军弓箭手们总算是奔到了可以够到城墙的位置,在军官的口令下,站住了脚步,从箭囊之中抽出了箭支,搭在弓弦上,仰面举起了左臂,瞄准了城头,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可以反击了!弓箭手的到位,让憋足了闷火的金军不由得有些士气大振,大批金兵从弓箭手队伍旁边蜂拥而过,口中漫骂着,哭嚎着,请弓箭手一定要替他们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这些金兵扛着一架架云梯,朝着已经快要干涸的护城河涌去。
第七百零八章 铁甲突击
起盾!防箭!”看到金军弓箭手们到位之后,开始;健从垛口收回身体,对左右两侧大喊了一声。
弓箭手们立即放下手中的弓,从女墙边举起了早已备好的木盾,举过了头顶,他们刚刚完成这个动作,大批金军的箭支便到达了城头,这些箭支钉在木盾上面,发出一片笃笃的声音,偶尔也有一些箭支越过盾牌,飞入了城头,城墙些没着甲的民壮被这些箭支射中,惨叫一声之后,纷纷到在了血泊之中。
“弟兄们,该咱们上了!疾风炮放!打散那些弓箭手!”一个负责指挥疾风炮的炮长大呼一声到,从开战起,疾风炮便没有开过火,一排排暖水瓶一般早已装填好的子铳被小心的摆在女墙脚下。
随着他的一声吼叫,几门疾风炮便开始了猛烈的发射,炮口喷吐着一团团烈焰,子铳中囤满了黄豆大的铁粒子随即被爆炸的火药推出了炮口,暴雨一般的挥洒在了正在朝城上激射的金军弓箭手们。
第一声炮响之后,一个炮手抬手打去了铜质的挡板,另外一个炮手奋力从炮尾的大肚中起出了还在冒烟的空子铳,还有一个炮手马上便将一个准备好的子铳装填到了母铙尾部,有人将铜质挡板再次敲紧,一切都在几秒钟之内便被完成,点火手再次将火钩捅入了子铳的火门之中,第二轮发射便被完成。
城下聚集起来:金军弓箭手刚刚完成了两轮发射,正在为压制住城墙上的伏波军高兴,却忽然看到城墙上几个垛口对着他们喷出的一团团火焰,紧接着便纷纷感到身体巨震一下,立即朝后面仰倒了过去,身上多处地方喷出了血箭,而且是一下便倒了一大片,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拍在了他们的人群中一般。
在疾风炮的猛烈轰击下,下的这些弓箭手刚好成为他们最好地子,成片的弓箭手被一片片的割倒,城墙上的大木盾随即被放下,收获了一大批箭支。
早已准备好担架手迅速冲上城墙,将那些受伤的兵卒们给抢下了城墙,一切进行地都那么有条不紊,而郑明健则率领士卒们再次开始对下面放起了箭,这一次他们不再仰射了,直接对准了城下护城河外的那些金兵开始攒射了起来。
刚刚到达护城河边,正在朝河面搭壕桥的金兵顿时被他们地这轮攒射射翻了一片,纷纷栽倒到了满是烂泥的护城河之中。
这样的仗真是没法打了,一个金兵哭了起来,举着盾牌护住自己的身躯,听着盾牌上传来地中箭的巨震和笃笃的声响,哭嚎着崩溃,丢下盾牌,猛然朝后面狂奔而去,嘴里面叫道:“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没这么欺负人的,呜……啊……!”
他话还没喊完。后心上便插入了一支雕翎箭。他在发出了一声惨叫之后。身体还保持着惯性。朝前面又跑了几步。接着背上再次中了一箭。才一头扑倒在了地面上。
“奶地!伏波军也太欺负人了!老子跟他们拼了!不许跑!跑也是个死。跟老子继续冲!”一个百夫长。看着身边地手下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之后。红着眼睛大叫了一声。抽出腰刀。纵深跳出了满是泥泞地护城河中。淌着齐腰深地淤泥和河。哭喊着朝着河对岸走了过去。
一些被杀红眼地兵卒。看到他这么做之后。也纷纷举着盾牌一边挡箭。一边跟着他跃入了河中。淌着泥水朝城墙继续靠近。
郑明健低头看了一下护城河。然后调转手臂。用弓箭牢牢盯住了走在最前面地那个金人百夫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这个时候。即便是个好人。也已经变成了野兽了。人命已经不再是任何东西。只是一个个地数字。随着他地手指一松。瞬间过后。那个走在最前面地百夫长身体一顿。然后便缓缓地转了一下身体。仰面倒在了泥浆之中。黑色地泥浆。顿时便将他吞没。再也看不到他地踪影。
战斗打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再有任何怜悯存在。所有人只剩下一个信念。杀死敌人。或者是被敌人杀死。双方在城墙上下。展开了一场拼死地搏杀。
这样地情况一直打到了中午时分。在大批金兵地尸体将护城河地泥浆几乎填埋之后。剩余地那些金兵。才踩着自己袍泽地尸体越过了护河。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到底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
宗磐呆呆的望着辽阳府的城墙,他原来已经料到了这场攻城战将会十分惨烈,自己会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但是当打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被彻底吓到了,因为他的兵将死伤之惨重,已经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辽阳府这会他眼中已经不像是一座城池,而是更像是一个张着巨口的猛兽,似乎要将他所有的兵将都给吞噬一般。
“不能再打下去了呀大帅!这么打真是要拼光了呀!撤回来吧,撤回来明日再战,咱们挖地道吧!挖地道入城不会死这么多将士的呀!”一个精神几近崩溃的副将再次靠过来,带着一脸的泪水哭道。
宗磐麻木的看了一个副将,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撤下来吗?难道真的要撤下来吗?
不撤的话,他们能攻克辽阳府吗?他自己这会儿也不相信自己能攻克辽阳府了,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辽阳府的城墙,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呆滞了一般。
云梯虽然已经搭在了城墙上面,但是并不代表战局便朝着对金军有利的方向转变,已经筋疲力尽的金兵,虽然抵达城下,但是他们却还是躲不过城墙地敌台上射下的箭支,只能聚集在一起,举起盾牌,组成盾墙来抵御上面射下的箭支,而他们的弓箭手,在伏波军疾风炮和弓箭手的反击下,早已被屠杀的所剩无
本起不到掩护他们的作用,即便他们中有人凶悍一些云梯,但是他们地生命也只能最多支撑他们爬到一半,便会被上面滚落下来的滚木石砸下云梯,成为又一个倒在辽阳府城外的牺牲品。
“这仗真是没法打了!打下去的话,会死光的!娘的!老子也是娘生地,为啥要送给人家杀着玩儿呀!弟兄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不管了!弟兄们给我撤!盾牌手殿后掩护!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走!”一个契丹千夫长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
今天出营的时候,他还带着五百多人,可是打到了这个时候,他地这五百多弟兄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了,其他的都丢在了城下面,作为一个军官,他自然清楚,这仗真是没法打了,伏波军配合的实在是太严密了,丝毫没有留出任何给他们的机会,再打下去,在没有了弓箭手地支援下,想要登城,即便是他们死光,也是不可能的任务了,于是终于抗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大不了回去被宗磐砍了拉倒,也能留下具尸身,让手下收殓回去,总比丢在这里,喂了野狗要强吧!而且还能让这些活着的手下感激自己,多少回去也能照顾一下他的家人。
随着这一队金军的撤退,附近地金军再也不管后面传来的鼓声,纷纷跟着一起朝后撤去,城下地金军渐渐的不再继续靠近城墙,让城头上地伏波军感觉压力顿减许多。
“娘的!清点人数,这金军果真他娘地够顽强!别碰我的肩膀!一会儿让医护兵给我拔箭!停止射箭,让他们走!”郑明健呲牙咧嘴的叫唤着,肩膀的甲缝中插着一支金军的箭,还在颤巍巍的抖动,那是因为疼痛,肌肉发出的痉挛所致,即便他们再厉害,也保不定会有冷箭射上来,肩膀上挨一下算是命大了,要是面们上挨一下的话,保不定就交代了,郑明健居然还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充分的发挥了阿Q精神胜利法!
在北门内的宽街道上,一支黑压压的骑兵跨坐在马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用眼睛透过面甲的开孔望着城楼,等候着出发的消息,浑身披甲的将士全身被包裹在厚重的甲冑之中,战马也被披上了铁甲,仿佛是一台台活坦克一般,每个人手中有一把十几斤重的大铁枪,每个人腰间还有一把明晃晃的锋利无比的腰刀,背后插着三支锋锐的标枪,战马在打着响鼻,它们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开始有点兴奋了起来,好多天没有放开奔跑过了,现在它们似乎终于可以过一把奔跑的瘾了,只是觉得负重有点太大了一些,这样是跑不了多久的!
五百重装骑兵身后是两轻骑兵,他们装备没有重骑兵那么好,每个人都是一身轻甲,马匹只有要害部位有一件皮甲,他们也在和重骑兵一样,等候着出击的命令。
肖剑锋同样是一身重铠,身上的板甲被他的侍卫擦的雪亮,光洁照人,他和重骑兵胯下的战马也是特意挑选出来的最强壮的战马,要不然的话,光他们这一身装备,就把马给压趴下了,还打个鸟的仗呀!
杨再兴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金军,开始抗命撤退的时候,整个金军都开始停止了进攻,纷纷朝后面撤去的时候,杨再兴终于点了点头,有人大喊道:“放吊桥!开城门!”一个传令兵立即转身跑到后面的女墙处,对着下面枕戈待旦的肖剑锋叫道:“杨将军有令,出击!”
“肖剑锋推开面甲,对着身的那些骑兵们狂吼一声:“弟兄们!这一天终于让咱们等到了,别给老子丢脸,跟老子一起去杀人呀!跟我冲……”
话一落,他便用的手中的大马屁股上磕了一下,战马吃疼之后,立即奋力扬蹄,朝着正在打开的城门发力跑了出去。
的那些重装骑兵们纷纷磕打自己地坐骑,同时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紧随着肖剑锋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的冲出了刚刚打开的城门,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