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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名士兵退避意味着要战斗到最后,这完全是一个怎么打也打不散的坚壁,根本就是必死不休的一种战斗。袁兴谋知道了什么是钢铁意志,但他不明白,左睿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士兵?大唐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军队?在袁兴谋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只有在书上有这种记载,可是书上不等于现实。现在,他真实的看到了这样的存在。
优势已经确立,可就是能够全歼这些士兵有什么用?袁兴谋清楚意识到左睿还有几万士兵,只要左睿其余那些士兵有这些士兵的一半意志力和勇敢,朱玫的军队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哪怕正在进攻兴元的王行瑜回来,袁兴谋也不认为有胜的机会,恐怕就是加上李昌符也是一种必败的结局。
最强的军队已经拿了出来,这次作战胜败的结果其实一样,己方最后的失败已经成为必然。“将军!将军!不好了,敌军的援兵来了!”
血肉搏杀在继续,而顺着城墙跑过来的士兵彻底击碎了袁兴谋的信心,因为他也隐隐听到了大队骑兵铁蹄践踏大地的声音。
左睿的骑兵有多强袁兴谋不知道,因为没有交手他就直接撤进了城内。但他也清楚,有这样的步卒,左睿的骑兵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自己不是对手。袁兴谋左右为难起来,撤兵意味着这次作战的失败。袁兴谋有可能因此完全失去朱玫的信任,而不撤兵的后果更严重,这些出城的士兵恐怕要遭到毁灭性的屠杀。
“让骑兵先回城!”想了又想,理智战胜了一切,袁兴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鸣金收兵!”
响彻天地的战鼓声中,云宽自北而来,他一马当先,他头顶红色的盔缨高高飘扬。
无往不利的作战让云宽格外昂奋,能够纵横驰骋在京师四周把朱玫打的屁滚尿流真的很爽,这让云宽彻底看透了朱玫的虚弱,也让云宽信心十足。
铁蹄震撼着大地,骑兵的强悍表露无疑,整个骑兵队伍都踩着同一种节奏,这种节奏让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正在厮杀的战场就在眼前,云宽举起手中的马槊:“全速!”就在云宽的骑兵即将到达的同时,战鼓声还在响着,但声音小了很多。因为袁兴谋已经下了收兵令,只剩下城外的神策军还在敲打着自己的战鼓在鼓舞士气。
袁兴谋的骑兵回归的很快,但步卒却没那么容易。
正面的飞桥上与桥的内侧到处是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阻挡了步卒回城的道路。骑兵的速度快,可以在两翼的任何方向回城,但步卒必须躲开正面。云宽的的骑兵就要到了,在两翼退回长安城需要时间,而时间就是他们生死。
袁兴谋的指挥出现了错误,他没有让军队有组织的撤离,没有让一部分士兵殿后作为掩护。毕忠不是作战经验特别丰富的将领,但他不缺乏指挥能力,敌军撤退的机会他焉能放过,复仇和胜利的机会就在眼前。
也就在瞬间,铁蹄翻飞,云宽的骑兵以席卷一切的强大气势加入战团,骑兵追上了正在撤退的敌军。
敌人就在眼前,云宽伸出自己的马槊。
借助战马的力量,马槊轻松刺入一名士兵的身体。
这时,云宽身后的骑兵们做出了同样的举动,长矛轻轻伸出就已经足够,强大的惯性会让长矛轻松撕碎敌人的铠甲。
不是每个人都把生死看的很轻,无数人的死伤,喷薄的鲜血,加上长时间的作战、敌人围城,让朱玫手下士兵们很紧张,这种紧张情绪在鸣金后得到放松。而现在,不可能再紧张起来,放松和无纪律带来的后果无疑就是死亡。
袁兴谋的军队作战力不弱,但他们和子午堡军队的最大区别是在纪律性和组织性。五千骑兵强大的力量与威压顷刻间碾碎了它面前的一切,袁兴谋北端回城的军队刹那间崩溃了。。。。。。
165不一样的围城
长安城内。
朱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小小子午关的军队堵在了长安城内。左睿是谁?仅仅是刚刚听说过,可子午关哪里来的如此强军?朱玫想到过李克用,也想到过王重荣,当然也曾想到过朱全忠,这几位强藩都可能击败自己。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憋屈的败在左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中。“侍中,左睿曾经是张造的手下,他的父亲名叫左盱,曾是张造的牙将。现在左睿自成一军,他的军队称作天成军,左睿的官职是京畿制置使,校检太尉,冠军大将军,华州刺史兼潼关防御使。”
朱玫的掌书记姓袁,这位掌书记曾任兵部主事,对左睿父子有所了解。至于现在,左睿自己在到处宣扬自己的官职,并收拢京师之外的百姓收买人心,这位袁书记岂能不知道。
“左睿哪里来这么多军队?张造手下才有多少人?据我所知,他的两万余军队加上辅兵也不过四万,大部分已经溃散,左睿的士兵是哪里来的?还如此之强!”朱玫对这位掌书记的回答不满意,他恶狠狠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谁知道哪里来的?这位袁书记怎么会知道,只是,话不敢这样说。他回答的磕磕绊绊:“侍中,子午关是八个都的士兵,加上辅军应该是。。。两万有余。。。看现在的样子,左睿应该是四万士兵,其它士兵。。。可能是姚开的军队,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
“不对!”刚刚撤回来的袁兴谋立即反对:“姚开在兴元,他的骑兵几乎全部去了兴元,那些步卒已经溃散,我收拢的溃兵中就有他手下不少人。”
“不是姚开的人,是哪里来的?”朱玫没好气的瞪着袁兴谋。
“末将。。。也不知道,左睿的士兵太强了,绝对不是姚开的手下可以相比,绝不是姚开的人。。。。。。”
“左睿的骑兵有多少?”朱玫厉声问道。
袁兴谋低着头想了想:“回侍中,以末将看,左睿的标配骑兵应该近万才合理。”
“近万的精骑?”朱玫不相信。
唐军骑兵比例非常高,秦汉以来,唐马最盛,总的步骑达到夸张的三比一,在强盛期,哪怕是步卒都会配备战马用来提高机动速度。现在是王朝的衰败期,达不到以前的恐怖程度,也就是说,按照左睿的骑兵配置,他总兵力实际上应该在四万以上。
一万精骑需要多少装备?左睿怎么养的起?整个神策军能有一万多真正的骑兵就不错了。
袁兴谋开始解释:“侍中,与末将交战的骑兵绝对不下五千,左睿身边总要骑兵守护,其它营中也必定有骑兵,所以末将以为左睿的骑兵应该近万。不然,属下也不会败成这样。”
被五万左右的强军困在京师,还有一万精骑?朱玫知道袁兴谋开不会说谎,他立刻头大起来。
“侍中,要不我们趁左睿立足未稳突围,回到邠州,或者会合王将军都可以。”作为掌书记的袁鄞这时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不能撤出长安,撤回去就会前功尽弃!”袁鄞不了解朱玫的想法,因为朱玫有他自己的目的。
长安已经成为了死地,袁鄞突然意识到朱玫的野心并没有因为受挫而改变,他的执着让袁鄞直冒冷汗,因为袁鄞知道他要干什么。
。。。。。。陈墨很忙碌,袁兴谋在通化门和延兴门外的攻击给左睿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尤其是通化门之战,毕忠手下损失几乎过半。伤兵太多了,身边只有一个对手术一知半懂的太医署学生,这让陈墨整天赤红着眼睛。
好在还有军中医官帮忙,三天时间,累的精疲力竭,陈墨终于把需要的手术做完了。
就在这同时,对长安城的基本围困已经完成。陈墨提议的强大的宣传作用开始起到作用,逃离家园的百姓开始陆续有人回到京师附近,回到京师的百姓没有别的依靠,因为他们没有粮食可吃,只能依附这些朝廷的军队。
长安城内没有什么动静,可左睿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因为知道了会被善待,回来的百姓越来越多。粮食的消耗让左睿肉疼的睡觉都不安稳。不过也有好处,好在他收获了民心,百姓现在对这些大兵完全信任,并主动开始力所能及的给他帮些忙。
长安城外的壕沟在扩展,不停的扩展,依照这个速度,不用十天,整个壕沟就会把长城彻底包围。
陈墨再一次陷入忙碌,因为灾民的回归带来了一个严重问题。
前段时间流行的瘟疫还没有结束,这些灾民带来了瘟疫。很要命,尤其是粮食短缺的时刻,军队给灾民都是限量的补给,仅仅混个半饱而已。营养不良会造成抵抗力严重下降,这也让瘟疫有了蔓延的势头。
陈墨带着大量的药材,但这种腹泻却随着季节日趋严重。
痢症的流行和季节有关,陈墨需要扛过去。一个封闭性的疫区就这样被建立起来,同时,一批批药品被运送过来,陈墨开始了自己备受煎熬的一段时间。隔离区很耗费精神,也耗费人力物力,让统筹全局的陈墨有累死的感觉。
天生就是劳累的命,煎熬中,左睿跑了过来。他现在终于明白,陈墨不但要兵围长安,还有候机拿下的意思。
“粮食供应有些吃紧了,好在秋收之际也要到了,这瘟疫什时候能结束?”左睿对陈墨现在佩服的五体投地,拥有一个这样的全能型妹夫真是好福气。
陈墨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左睿现在知道了百姓的好处,很多事百姓比士兵更有用。比如马上要开始的秋收,再比如,这种围城方式。左睿关心起百姓的瘟疫问题,最大原因是整个长安城正是被百姓围了起来。这种人多势众的围困比军队还要有效,俗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城中的人想跑一个都很难,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百姓的眼睛。
不一样的围城很有效,陈墨有些得意:“瘟疫随着气候变冷就会过去,我说过有办法围住朱玫就有办法。朱玫想跑现在也跑不掉,就看我们是不是有办法可以让长安城的城门早日打开。”
陈墨很骄傲,他的骄傲左睿很认同,但左睿也有他的坚持:“围住可以,攻城我可不干,那种损失无法承受!”
“若是不攻城,长安城是不会轻易打开的,城内的粮食恐怕能维持一年,我们就这样一直围下去?何况,王行瑜得到消息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战还是不战。”
陈墨的说法太奇怪了,左睿一时间无法理解:“为什么不战?王行瑜的兵力与我们相当,但他要承受长途奔袭。另外,韩叔已经答应出兵,这收复长安城取朱玫首级的第一功一定要归我们。”
韩建很聪明,这是一种聪明的屈服,左睿围困长安意味着掌控了局势,同时,也意味着左睿张开大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韩建近年来以稳著称,他不会看不到大局的改变。正是王重荣和李克用的倒戈,加上左睿的名声鹊起造成了这种屈服。
一战就确定了信心,左睿以前的过度谨慎就源于高估了敌人的强大,他想不到自己能够做到现在这样。而这正是陈墨希望看到的改变:“兄长认为王行瑜一定是来解救朱玫?”
“不解救朱玫王行瑜来干什么?难道来配合我们拿下长安不成?”左睿可不相信王行瑜会背叛朱玫。
“兄长了解王行瑜吗?”
左睿立刻回答:“王行瑜自从军就是追随朱玫,此人骁勇善战,是朱玫最信任的手下将领第一人。”
“若是朱玫穷途末路,静难军节度使归谁?”
“二弟是说。。。”左睿醒悟过来:“王行瑜想做邠宁节度使,他要倒戈。”
“朝廷已经昭告天下,谁取了朱玫的首级谁就做邠宁节度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