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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随口应道:「是了,汤可早滚了。」忙与忽姐起汤烧菜。 兰娘静等秦大敞开怀晾了一会,将虎骨粉扑在伤口上,用手小心地贴着按了按,臻首低垂,云鬓抵在秦大额前拂扫,一弯凝脂白玉的脖颈逗人生怜,秦大不敢目视,心中忽有种想哭的冲动,侧头道:「兰娘,我……」兰娘打断道:「先吃饭。」 几人拉凳子过来,孩子们也纷纷地爬上,望一会秦大,望一会满桌的菜,忽姐垂首无语,年大娘摆弄碗筷,桌面上鸦雀无声。兰娘笑道:「怎么了?大过年的,都变哑巴了?」 满童半天憋出一句:「雪下得真大!」几个孩子都笑。 秦大摸了摸满童头颅,道:「往后要多靠你了!」 满童夹了口菜,满嘴嚼着道:「秦大叔教了我打猎,只不知下雪了,兔子还出不出来!」
兰娘笑:「多半怕你,不敢出来!」 大家都笑,忽姐抬头道:「秦大哥!求求你,别去了!你去了也……」垂泪哽住。 秦大只不语,年大娘叹气,兰娘道:「别说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吃饭!」几人心中有事,哪吃得畅快?便是孩子们,也忧惧不安,食不知味。秦大饭量甚大,更喜豪饮,也不过胡乱扒了一碗饭,喝了几口酒,就停杯落筷,桌上的饭菜倒剩了大半。 年大娘道:「我来收拾罢,秦大的伤还没裹,你去帮他弄弄。」说着,嘴朝秦大的卧处努了一努。 兰娘也不言语,只向秦大瞥了一眼,低头往外走出。 秦大蓦地胸腔一热,身儿竟打起颤来。年大娘催道:「快去。」秦大才站起身来,掩了掩怀,走向自己卧房。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一望,却是忽姐。 忽姐手扶门边,犹豫片刻,叫道:「秦大哥……」 秦大只道她还要再劝,摇了摇头。 「忽姐!」年大娘喊道:「你来帮我一起收拾罢!」忽姐咬了咬牙,从门边退回了。 秦大立在暗中,外边积雪被夜色模糊了,苍茫恢弘,望不到尽头,冷寂一个世界,只有这破庙,尚有声息人气,感觉些许暖意。不由叹了口气,怔立良久,直将心肠都似冻硬了,跺了跺脚,猛地行去。 (二) 屋内油灯已亮,秦大「哐啷」一声将门推开,倒把兰娘惊了一跳。 见是秦大,兰娘忙低头道:「坐吧。」 「兰娘,」秦大却站着不动:「伤不碍事,你且回吧!」兰娘惊眸一闪,又垂下头:「你答应了,须听我的。」秦大僵了片刻,呐呐道:「只是裹伤?」 「哎呀,该死……」兰娘蓦地满面飞红,掉头望向门边,似要逃出去,身儿动了动,却终于立定,白了秦大一眼:「你想什么?」秦大满脸涨红,慌道:「对不住,是我想歪了。」 兰娘愈加羞急,顿了顿足,咬牙道:「你这呆子!」秦大何曾见过女子这番情态?心胸激荡之下,牵动胸旁伤处,不由痛哼了一哼。 兰娘走近,不容分说,将他轻推至炕沿:「乖乖的坐好!」扯过一道长长布条,脆声道:「脱了!」一语乍出,不禁掩口羞笑,侧过身儿去。 秦大心知不免,若是扭捏闪躲,倒显得尴尬可笑,索性利落地甩脱了衣袍,袒露上身,屋内烧有热炕,也不觉得冷。 兰娘羞于见他脱衣举动,尤自盈盈背立,轻声问道:「好了没?」秦大见她不敢回身,一时童心忽起,故意不答,借此机会灯下细看兰娘。只见她身披碎花小夹袄,下着过膝长裙,底下是红面软缎小鞋。那细腰肥臀的一抹风流身段,被浆洗得有些发旧的裙袄敛藏收束了,透出来却是合宜得体,别有一种穿堂过户、居家度日的良家之韵。 秦大素日里私下恋慕兰娘已久,只因身负血仇,唯恐一朝拔剑弃身,遗累与她,不敢轻易表露,每常倒躲得远远的。 此时就近打量,不免心湖荡漾,又见她鬓边伏着一朵小珠花,似乎比平日添了份娇俏的喜气,更闻她沐后新香,如清荷醉人。 细思之下,便知是刻意沐身修饰过了,专为今夜寡身再嫁而为的,想起年大娘撮合两人的话头,顿觉玉人在近,有随手便可摘拾的焦渴,漪念既生,裤裆之下,登时硬掘掘傲起一物,掩遮不了,按耐不下,不由得在兰娘身后一阵子手忙脚乱。 兰娘许久不见秦大应答,估摸也早该好了,猛一回头,见秦大的狼狈情状,讶道:「你在弄甚么?」 秦大急将脱下的外袍遮在腿间,稍松了口气,道:「没……没甚么。」兰娘略一寻思,便猜得八九不离十,面色微晕,随即心想到:「此时自己一羞,秦大脸面定然挂不住,局面便僵了。」于是淡了神情,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只道:「你坐直了。」 一面将布条展开,俯身拢向秦大后背,一时贴得近了,乍见秦大目灼鼻挺,忙侧过脸儿,将布条兜转来,裹住伤口,轻轻一紧,柔声问:「疼是不疼?」「不……疼……」秦大干涩的应了一声,喘息甚促。原来,在兰娘将身移近时,秦大便觉不妥,无奈她两臂迅速圈了过来,避无可避,只得梗直脖子紧闭双唇,静静忍挨,生怕不小心喷出粗息,唐突佳人。 僵得一会儿,忽觉这般直勾勾盯着人家的下颌,着实不雅,忙低下头来。不料,兰娘此时正是俯腰姿势,碎花袄子襟前抖抖颤颤的,涌起惊涛骇浪,近在咫尺,鼻观目视,难免有窥视春怀之嫌。 秦大自幼受的是「非礼勿视」「心守常,眼须正」的教训,只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已觉刺目,忙一转首,偏又见她纤腰后收、翘臀轻抬的样子,不觉喉干气促,意迷神乱,虽将双目紧闭了,满脑子纷纷乱乱,全是妇人那惊心动魄的撩人身段,心想:「人言‘女子狐媚’,果然如是!我若一个把持不住,不仅被她小看,也对不起她!」
兰娘道:「我既知道了,告诉又何妨?」 秦大无奈,说道:「好罢,我只跟你说,贼首金哥是她侄儿,她是金哥的婶婶!」 兰娘道:「哦?」 秦大热汗直冒,低声道:「真不能说了,好兰娘,今夜我给你好生舔一舔,当个谢礼,行不?」 兰娘满脸通红,顿足:「谁要你!你……越发下流了!都是忽姐闹的!」秦大贴近身,搂着兰娘,「好兰娘」「好姐姐」的叫个不停。 兰娘被他摸得身软了,娇娇喘道:「好罢……我可以……不问你和年大娘的事,但你得告诉我……我们姐妹几个……究竟谁更好些?」秦大闭目想了想,道:「我也读过几年书,就让我挤一挤肚中墨水,凑上几个词儿——嗯,兰娘,你呀就像兰花,淡雅奇秀,忽姐就像雏菊,瘦小玲珑,年大娘呢,就像牡丹,丰腴娇艳。」 兰娘暗下嘀咕:说自己像兰花,恰又是自己名字,尚可,说忽姐像雏菊,也还过得去,年大娘毕竟长了众人一轮不止,怎么说她像牡丹?徐娘已老,又何谈娇艳?心中想着,口中便道:「大姐丰满,众人都知道的,娇艳之词,那就是你的偏心了!」 秦大愣得片刻,张口结舌道:「我……形容的是你们几个的私|处!」「啊!」兰娘陡然大羞。 (四) 秦大与年大娘究竟如何成事的?此中秘密,兰娘毕竟没有从秦大口中套出。 年大娘为何以身犯险,要害她侄儿性命,年大娘没说,内中恐事涉人伦,众人也不好细问。知道也罢,不懂也罢,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长得飞快,在山中玩耍的范围越来越广,有时玩至天黑,也不回家吃饭。众人却也不但心,这深山之中,凶兽被猎尽,又绝无人烟,是处难得的太平桃源。 很快便到了秋天,先是兰娘有孕了,跟着年大娘竟老树开花,也隆起了大肚子。几个妇人,乘着冬天还没来,坐于庙前,絮絮叨叨,赶着缝制孩子们的过冬衣裳,也替将要出生的宝宝作些准备。 秦大秋暇有余,也抽上一口自卷的烟叶。蹲上高丘,望着孩子们满山跑,有牧放群羊的从容悠闲。 这几个孩子中,他最喜欢的是艳珠,最得意的是满童。忽姐的孩子呢?也很听话,只不过,有时看到他跑动着的小小身影,秦大便会忆起自己这几年,赴身血仇,追猎敌踪,可谓吃尽了苦头,但无意中得了三个老婆,却又养了个仇人的孩子,其中人生悲喜,当真滋味莫辨。 又一阵秋风吹过,秦大整个身子都轻上几分,便把许多事都看得淡了,想起儿时熟悉的一首歌谣,迎风唱道: 打柴打柴,伤到脚踝迷路迷路,擒了幼鹿捕狼捕狼,遇见娇娘相亲相亲,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