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种二十五匹马力的小艇是由轻型玻璃钢制造的,开起来和陆地上的汽车一样快。小艇驶离码头,魏飞一加油门,推进器在艇尾抛起一道白浪,小艇便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冲向试爆区。海风猎猎,浪花飞溅,给人一种在辽阔的草原上纵马飞奔的感觉,水滴打在脸上更令人兴奋。瞬间,李奇的思绪回到了她美好的童年时代,连日来的紧张和劳累顿时消散。
“你能再快点吗?”李奇格格地笑着,对立在艇尾掌握舵把的魏飞说。
“不能再快了,再快就会把你抛到海里了。”魏飞说着还是加大了油门。
李奇兴奋地尖叫起来。
小艇接近试爆区,在海面上划了个椭圆形的弧线,慢慢地减慢速度,在水泥桩柱之间穿行着。李奇仔细地检查着海面上障碍物的破碎程度,一边记录着有关数据,一边赞赏地说:“魏连长,你们海军陆战队的兵真能干。”
“你就这个评价?”魏飞说,“他们是背着炸药包潜到水下的,又一个一个地固定好,你应该说他们英勇无比。”
“那当然,有什么样的连长就会有什么样的兵嘛,没看出来魏连长就是一个现代超人。”李奇故意把现代超人几个字说得很响。
“现代超人不敢当。”魏飞自豪地说,“要说勇敢精神还是有一点的,不然怎么能当海军陆战队员?”
李奇检测完毕,收拾着检测仪和记录本,饶有兴趣地说:“魏连长,你送我到铜鼓岛上去,我想看一看你们的训练。”
魏飞说:“那可不行,与破障工作无关的事情都是禁止的,这是你们所长与我们旅长约定好的。”
“就算到铜鼓岛上收集爆炸数据,这下你应该配合了吧?”李奇嗔嗔地说。
“五米等深线以外的水下破障就不属于我们工作的范围了。”魏飞说道,“理由不充分,本人无法遵命。”
李奇努了努嘴:“你这人也太认真了。”
“不是我太认真,李博士。从这里到铜鼓岛有三海里远,太晚了小艇航行不安全。”魏飞说,“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漂亮的女士到海豹连,我担心战士们看花了眼,没心训练了。”
“油腔滑调。”李奇不满地说,“你是怕你的小对象看到,回去受审吧。”
“我才不怕她呢!”魏飞发动着小艇,缓缓向岸上开去。“时间过得真快,于总到我们连当兵快一周了,后天连里给他加菜送行。如果你休息,我清早就派人接你去,顺便给我们海豹连搞个高科技知识讲座。”
“你倒挺会安排的。”李奇似有什么心事,海面上粼粼的波光映照着她的脸,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孙副参谋长出海该回来了吧?”
“明天回来。”魏飞说,“这次他们出海打导弹大获全胜,吴政委指示女兵队明天一早到军港码头隆重欢迎。”
“我看你们挺怕孙克武的,是吗?”李奇像是没话找话说。
魏飞炫耀似的说:“要说孙副参谋长呀,我们不是怕他,佩服还来不及呢。”
李奇的心怦然一动,她表面平静地说:“他有什么好佩服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嗳,这你就不懂了。”魏飞卖起关子来,“提起孙副参谋长这人,没说的,在我们陆战队A旅没有人不佩服的。他不光导弹打得好,还到南沙打过仗,守过礁。不过,他最精彩的一笔是带领两栖侦察队到十万大山里搞野外生存训练,当时,有一个毒品走私集团活动猖獗,地方公安局点名请他去协助缉私,他在十万大山里整整蹲了七天七夜,你猜他一次抓了几个走私犯?七个,他单枪匹马就抓了七个荷枪实弹的走私犯。”
“真的?”李奇听得入了迷。
“他把七个走私犯拴成一串,在十万大山里走了三天三夜,把他们全部押解回来。”
“那走私犯为什么不逃跑?”
“拴得结实呗。”魏飞神乎其神地说,“实话告许你,他是用细钢丝拴住走私犯的睾丸,就是山里人狩猎用的那种钢丝套,一个接一个套在一起,谁也跑不掉。也只有他能想出这个臊主意。”
“哎哟,”李奇撇撇嘴,“真恶心。”
“他还第一个从潜艇鱼雷发射管里爬出去,在四十米深的大海里潜伏了半个小时,创造过海军史上深潜记录呢。”魏飞越说越兴奋,“真的,没有人敢跟他比。”
“你那么有胆量,为什么不跟他比?”
“在他面前,我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艇靠上岸边的浮动码头,由于正值落潮,潮差有一米多高,魏飞把着舵,使小艇的艇艏顶在码头的护垫上,让李奇抓着缆绳向上爬。他还伸手托了一下她的臀部,帮她攀上码头。李奇接过他手中的缆绳,把小艇套在系缆桩上,他飞身跃上码头。
“他的夫人是干什么的?和他在一起,从没有听他谈起过。”在回去的路上,李奇问魏飞。
“我也说不上。”魏飞说,“好像是个研究生,在日本留学,他从来不对人谈起,不过,人人都知道他有三年没休过假了,被封为我们旅‘单身协会‘的会长。”
“你们部队还有‘单身协会‘?”李奇好奇地问。
“有啊,自发的。”
“平时有活动吗?”
“什么话动?”
李奇揉搓着两手,说:“譬如周末舞会?派对?”
“噢,要说跳舞,孙副参谋长那可是舞场商手,人称白马王子。不过,部队很少跳,也不允许。”
李奇怏怏地走着,脚下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她从内心深处对孙克武发生了兴趣,情不自禁想闯进那个神秘的世界里,去探索,去求解。“他为什么不转业回去,或者到国外定居?”
“职业,完全是职业的关系。”魏飞顿了一下说,“一个人适合干什么,往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我能看得出来,孙副参谋长适合做职业军人。他喜欢冒险、好斗,又足智多谋,我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他能派上用场的。”
“到打仗那一天?”
“也许吧。”
“这种机会太渺茫了。”李奇说,“在当今,军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是打不了仗的,能摊上打仗的几率占不到百分之一,不少职业军人可能一辈子都上不了真正的战场,但我觉得,他们照样是真正的英雄。”
“你真的这样认为?”
“当然啰。”李奇像在学术厅里做一个纯粹的学术报告,“我认为,就目前人类的智力来判断,再加上电脑辅助决策,人们是能够预知一场战争的结果的,因而也就能找出避免战争的办法。”
“那就看战争与和平的砝码朝哪一方倾斜。”魏飞望着远处深蓝色的大海,感慨地说,“几年前,我到过欧洲原始丛林参加国际侦察兵大赛,在一座古代文明的遗址上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上帝让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上帝让其新生,必先使其死亡。在当今这个世界,谁能保证不再出现像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
李奇惊讶地望着魏飞:“真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思想家?”
魏飞深蓝色的眸子在海水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抱歉,实在是抱歉,李博士。”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你不觉得我们的看法很相似,而且工作也配合得相当默契?”李奇拉了一下魏飞的手。
“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还受聘担任过美国海军的顾问,专门研究水雷和炸弹,我真希望你能像他那样成功。”
“我?”李奇瞪大眼睛说。
“你明天去接孙副参谋长吗?”魏飞问。
“不不,”李奇想竭力掩饰着什么,“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魏飞追问道:“你对孙副参谋长印象如何?”
她几乎避而不答。“女人的生活阅历往往是写在脸上的,而男人的生活阅历则常常埋在心底。我想,一个勇敢、深沉、睿智的男人更能打动人。”
不远处,夏小青站在红树林边缘,正用一双复杂的目光盯着走过来的俩人……
28
“长江号”导弹驱逐舰编队结束了在南中国海上的导弹拦截试验,这天驶到港口外的“南方”锚地集结,进行海上总结讲评。在那一片开阔的海面上,战舰云集,桅樯林立,不时有直升机从军舰甲板上起降。
下午四时,在海上指挥员专用会议室里,关维汉对肖镇南说:“肖旅长,听说你们A旅的拳脚功夫不错,是这样吗?”
肖镇南羞愧难当:“参谋长,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这不正准备向你检讨嘛。”
“什么事向我检讨?”关维汉明知故问。
“这……”肖镇南不愿意把前一天在餐厅里发生的那场混战说成是打架,“就是那个餐厅冲突。”
关维汉呵呵一笑,说:“好,好,冲突这个词用得好。肖旅长,说双方战士打架就太没水平了,分不清个青红皂白,说冲突就大不一样,冲突双方虽然各执一词,但不难评判出个是是非非。”
肖镇南站得笔直:“参谋长,这件事我有责任。我向你保证,回去我一定严肃处理此事。”¨wén rén shū wū¨
“怎么个严肃法?”关维汉抬起头问。
“先调查清楚,然后处理他几个。”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陆战队A旅对待打架的战士有个规矩,打赢就算了,打输了才给处分。”关维汉说,“据我所知,他们打得蛮不错,依你看是不是该给他们奖励?”
肖镇南矢口否认:“不不不,我们从来对部下都是严格要求,赏罚严明,绝不袒护。”
关维汉站起来:“你带我到A旅官兵的住舱去看看,我想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这……”
不容分说,关维汉已经拉开了厚重的隔音门。肖镇南心里叫苦不迭,他硬着头皮带着关维汉走出过道,下一个很陡的舷梯,来到主甲板上,左拐右转,穿过一条铺着红地毯的内走廊,在后面一个水密口处停了下来。肖镇南说:“参谋长,我把他们叫上来,你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不必了。”关维汉冷冷地说。
从这个水密口下到住舱必须攀登一个涂着红油漆的内置舷梯,这个舷梯就如同一个垂直的导弹发射架。肖镇南为难地说:“参谋长,不是我不带你进去,这种舷梯实在危险……”
肖镇南话没说完,关维汉已经抓住舷梯扶手往下移动了。肖镇南赶紧朝下通报:“同志们,关参谋长来看望大家了!”
孙克武和营长陈东带领陆战队的官兵正在舱室里进行训练小结,突然听到旅长的通报,知道大事不好,便赶紧收拾舱室。等肖镇南和关维汉下来时,他们已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
陈东脸色紧张,他站在关维汉对面,敬礼:“报告参谋长,部队集合完毕,请你检阅。”他本来就普通话不准,一紧张,口齿就更不听使唤。“请你检阅”听起来就是“请你转业”。
关维汉摆摆手,装作没听懂:“你让我转业?是吗?”
在场的人都为陈东捏了一把汗,十来双目光投向陈东。这时的陈东憋得满脸通红,说话打起了结巴:“不,不是。是让你转、转业(检阅)。”
关维汉一摊手:“大家都听到了吧,他还是让我转业嘛。”
官兵们“轰”地一声笑了,关维汉也笑了:“坐吧,大家站着干什么?”
舱里面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关维汉没坐下,就没有人敢没,一个个站得笔直。
关维汉环顾舱室,这是一个像火车硬卧车厢式的士兵住舱,尽管空间狭小,空气流通不畅,但舱内灯光明亮,内务整洁,中央空调器“咝咝”地吹着冷风。
“条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