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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就取消呗。”孙克武满不在乎地说,“你给军火大国生产军用符号、标识,那本来就是老鼠舔猫鼻——危险事。再说,让D国大兵戴着中国人生产的符号、标识,到世界各地横行霸道,我早就心里窝火。”
“克武,这就是你的短识了。”于世光说道,“每年六千万美元的货款,不挣白不挣,钱这东西可没有阶级性,那些符号、标识也不是杀人武器。”
“你跟他没有阶级性,他跟你可有阶级性,不然怎么会拒绝你的产品入境呢?”孙克武关切地问,“你准备怎么办?”
“到D国打官司。”
“有多少胜算?”
“不知道。”于世光烦躁地说,“要看事态的发展。”
这时,魏飞驾着一艘小艇飞也似的开过来,靠近码头时一个急转弯,小艇掀起的水浪冲上码头,溅了孙克武一身。
“找死呀,你。”孙克武狠狠地骂了一句。
小艇骤然停下,魏飞飞身跳上码头,手里拉着缆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快教人。”
孙克武冷静地说:“怎么了,你慢慢说。”
“李博士她,她在海上测试弹体压力时,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人呢?”
“在舱里。”
孙克武一个箭步跳上小艇,冲进座舱。李奇倒在座椅上,两眼紧闭,脸色蜡黄,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嘴里吐出的污物沾在了胸前的T恤上。孙克武一把将她托了起来,踉跄着出了座舱,递给码头上的于世光:“赶快上车,送野战医院抢救。”
“我回去把靳所长接过来。”魏飞说着跳上小艇开走了。
于世光开着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向A旅野战医院冲去。在后排座位上,孙克武托着李奇,给她掐人中,实旅临时急救措施。
野战医院的帐篷在旅指挥所一侧五百米处,被一片竹林掩映着。吉普车还没停稳,孙克武就抱起李奇冲进急救室。医生们、护士们一片忙碌。当班医生欧阳梅检查过后说:“是劳累过度,引起脱水和大脑缺氧,造成休克。”
“有没有危险?”于世光急切地问。
“眼下看还没有太大危险,不过要观察几天。”
于世光焦急地说:“正是节骨眼上,这破障弹的物理测试还没有搞完……”
“你就知道破障弹,人重要还是破障弹重要?”孙克武戗了于世光一句。
于世光惊奇地看着孙克武:“老兄,你要投资一千万元你就知道破障弹的分量了。那边的生意丢了,这边再搞不成,那我可就全砸了,时间不等人呢。”
孙克武用手指点着于世光,笑着说:“看看看看,奸商的嘴脸露出来了不是?”
于世光一脸尴尬:“经商这东西,的确搞得没人昧。说到底,经商跟打仗没多大区别,稍有闪失,就会前功尽弃。”
正在忙于急救的欧阳梅对两个大男人在病房里喋喋不休产生了反感:“你们不会帮帮忙?要么就到外面转转去,净添乱。”
欧阳梅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说起话来尖酸刻薄。
躺在急救台上的李奇隐约听到嘈杂的人声。
“你们这是想害死她,让一个女人天天在海上折腾,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有什么用?”
李奇睁开眼睛一看,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围着她,她的鼻子里插上了输氧管,胳膊上也扎上了吊针。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探索着,她终于看到了那张她期盼着的面孔。那张面孔棱角分明,胡茬青青,嘴角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还有那双带着藕褐色、像湖水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这正是她曾经在梦中呼唤过的那个成熟的男人,有他在身边,让人感到踏实,让人充满遐想……
一颗滚烫的泪珠涌出她的眼窝,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
“她醒过来了!”有人说。
她紧锁双眉,一任那委屈,抑或是喜悦的泪水往下淌。
“李博士,你好点了吗?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欧阳梅履行着一个医生的职责,问个不停。
李奇当然不是仅仅因为难以启齿的情感而晕倒在海上的,连日来,她的确太累了。所有的白天,她几乎都为智能化破障弹在海上奔波着,每一个夜晚,她都在计算机前操作到很晚。
她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他好像是她寻寻觅觅多少年的那个“影子”,突然间化作了现实,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天,她听魏飞侃了他的传奇人生,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这个人身上如果不出现奇迹,那才奇怪呢。
当时她就这么想。她感觉到在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磁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就如同那奥妙无穷的大海一样吸引着无数的人去探求、去解读,但又让人难以读懂。李奇曾试图把这种感觉归结为人们常说的那种爱情,但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一点,她的爱情之树早已干枯。她只希望在疲惫不堪的时候能在一个男人坚实的胸脯上靠一靠,让受伤的心在春日一般的温馨中得以修复,他能够满足她那微乎其微的奢求吗?
李奇喃喃地说道:“我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她看到那张面孔朝她贴了过来,他的一只手在她的脸上为她擦拭着泪痕,并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她突然想大哭一场,但她终于克制住了自己。
“你们有事没事?找科研小组的领导过来。”欧阳梅大声嚷嚷道:“这要负责任的,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孙克武说:“单位领导正在路上。欧阳医生,你只管全力急救,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了。”
说话问,外面传来刹车声,靳西林和魏飞闻了进来。靳西林浑身湿漉漉的,像被海水泡过似的,魏飞的作训服上沾满了泥水。
“怎么样,医生?”靳西林焦急地问道。
欧阳梅答道:“严重脱水和大脑缺氧,亏得送来及时,要住院治疗几天。”
“也是我糊涂,这几天加班太多,伙食又没安排好。”靳西林歉疚地说。
根本就没有人懂得一个女人寂寞的心,李奇暗自思忖。她挣扎着要起来,但没有成功:“我没事,真的可以回去了。”
她又感到一阵晕眩。孙克武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你放心吧,让我来照顾你,你会没事的。”
这声音有一种金属般的穿透力,迫使她透不过气来。她顺从地躺了下来。
36
丁小勇被沈沛东引到四号楼二层的参谋长办公室,看到关维汉正侧身坐在阔大的写字桌后面,五十五英寸的壁挂式液晶显示屏上,展开了一幅南中国海形势图。关维汉穿着海军陆战队的海洋迷彩服,像整装待发就要走上战场似的。
临来时,肖镇南扔给他一句话:“关参谋长请你去,大才子。”
这句冷冰冰的话足以让丁小勇揣摩了一路,他不知道此行对他一个小科长来说是祸是福。
“参谋长。”沈沛东一进门先行了个礼。
“好,我已经等你们多时了,坐吧。”关维汉转过身来,从金丝眼镜上方打量着他面前这个年轻人。
丁小勇上前敬了一个札,在沈沛东身边的木凳子上坐下来,腰扦挺得笔直,五指并拢,双手放在膝头。
关维汉微笑了一下:“不错,你还保持着军校学员的姿态。他们告诉我说,你从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曾经在琼沙守备部队干过四年,当过一个小岛的守备队队长,还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守岛战法,后来你被调到沈处长手下的陆战科当参谋,你提出过一个陆战队A旅与琼沙守备部队进行对抗演练的计划,是这样吗?”
“是的,首长,不过那个计划很不成熟。”丁小勇心中掠过一丝惊喜。
“沈处长不但没有采纳,还把你发配到了陆战队A旅锻炼?”关维汉把目光转向沈沛东。
沈沛东红着脸说:“我那是对他的重用,下去还提了一职,当科长,要不怎么会有今天这个夺占敌外岛的演练计划。”
“好,那我们就接着那个题目往下做。”关维汉转过身把琼沙的海图放大开来,洗沛东、丁小勇来到他的身后站着。
“你们看,琼沙群岛总共有二十多个岛子,最近的距大陆有两百多海里,如果从中选一个岛子作为海军陆战队A旅夺占敌外岛的演练场,你们认为哪个岛子最合适?”关维汉像一个铁面考官,先出了第一道难题。
有沈沛东在场,丁小勇当然不能贸然抢答。沈沛东盯着电子海图看了一会儿:“我觉得选金银岛为好。”
“为什么?”
“这是一个无人岛,白茫茫一片沙滩,便于兵力展开,适合坦克登陆,而且,早几年A旅两栖侦察队在那里进行过孤岛求生训练,地形熟悉。”
关维汉不露声色,继续拨动着鼠标器,滚动着电子海图,等着丁小勇发表高见。
“金银岛上没有人驻守,地形又平坦开阔,那这次演习就不能称为夺占敌外岛。”丁小勇出言不逊。
“那叫什么?”沈沛东质问道。
“充其量算是一次海上拉练。”丁小勇说,“我的理解是,夺占敌外岛关键在于攻守双方的对抗,如果岛上没有对手,坦克、人员大摇大摆地开上去,那就没有必要跑到琼沙去,在海练场就能解决。”
沈沛东低下头看着海图:“不,不完全是这样。如果A旅事先安排一个陆战连上去,进行适当的防御,配合演练,完全可以达到演练目的。”
关维汉摘掉金丝眼镜,朝桌面上一扔,这是他准备发火的前奏:“你的意思还是摆练,事先靠你们几个精英导演好,让A旅的坦克、人员浩浩荡荡地到海上走一遭,再炸几个水柱,然后举着红旗冲上岛去。沈处长,你是不是事先跟肖旅长商量过了?”
“没有,没有。”沈沛东矢口否认。
“那你们两个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关维汉转向丁小勇,“你呢,也这样设想?”
丁小勇激动得满脸通红:“我想请首长看一下南子岛。”
关维汉滚动了一下鼠标器,荧屏上出现一个半月形的海岛。丁小勇指着海图介绍说:“南子岛算是琼沙群岛的一个大岛了,而积差不多有两平方公里,处在南中国海的交通咽喉位置,地形最为险要。请首长看这里,它的外围有二至三公里宽的礁盘护卫着,上面有一条狭窄的人工水道,涨潮时小型船只能够通过。岛上有十几米高的悬崖,有溶洞,沙滩,还有大片的原始热带丛林,而最重要的是,滩头布设有坦克障碍物,岛的四周有完备的防御工事,驻守着一个守备队,一个雷达站,兵力一百二十人左右。所有这些,都与A旅在未来海战中首先要夺占的敌外岛极其相似。如果攻守双方在这里展开对抗,那一定会……十分精彩。”
“这倒是个不错的海战场。”关维汉指出,“不过,这可是一块硬骨头。要在这样一个严密布防的岛子上展开对抗,对攻守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
“这正是我们登陆作战要解决的一个课题。”丁小勇说,“越是难以夺取,双方的对抗才越有价值。”
沈沛东笑了笑:“小丁,你这是给肖旅长出难题,如果让A旅独立夺占这个岛子,你们有没有能力把它啃下来,我表示怀疑。”
关维汉皱着眉头,对着海图仔细研究着:“问题可能会出在哪个环节上?”
沈沛东苦笑了一下:“前几年我去南子岛考察过战场建设的情况,那里适合登陆的地方只有一段不到三百米宽的海滩,纵深不到两海里,顶多也只能供一个营的兵力、十辆坦克和装甲车使用,如果错过高潮时登陆,那只能打个对折,退潮时根本就没有登陆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