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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愿的新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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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还真羡慕杨颐关和刑于军,逍遥自在,游戏人间。不像他,被家族绑得死紧,想松口气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羡慕归羡慕,身为他们的好友,他倒也希望他们能偶尔停一停,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有学会把过去给抛到脑后,就如同律爵一般。

他的目光再次移到眼前的卷宗上──孔毓慈,嫁给律爵,真不知是她的幸抑或是不幸。

他只希望自己的好友不要再被过去影响。

一段往事影响了一个人二十年,纵使是遗憾,也该是遗忘的时候了。

※※※

“我决定娶那个女人。”不卑不亢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律爵口气显得十分公事化。没等老者的反应,律爵冷冷的转身离去。

“给我站住,”律朝庭用力的拍了下桌面,“你这是什么态度?”

律爵听到律朝庭命令的口吻,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他无异议的转过身,一脸的平静。他已经|奇+_+书*_*网|照着律朝庭所言的做,若老者依然要动怒,他也大可来个视而不见。

“毓慈是个好女孩,”律朝庭像是强调似的用食指点着桌面,“你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而你现在还……”

“我不管她是好是坏,我也不在乎她是好是坏,”打断律朝庭的话,律爵反应冷淡的回道:“我只要你做到你答应过我的事,我就听你的。娶什么人对我都一样,我只拿我想要的。”

“你威胁我!”皱起眉头,律朝庭心头闪过一丝痛楚。

律爵耸耸肩,不置可否。

看着自己的孙子,律朝庭感到心中充斥着无力感。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尽力的去补救两人之间的裂痕,但随着律爵的成长,对他的恨意却有增无减。虽是祖孙,但律爵从没有把他当爷爷看。

“你到底想证明些什么?”律朝庭不解的喃喃自语。

律爵垂下自己的目光,沉默的不发一言。

敏锐如他,不是没将律朝庭的难受看进眼底,只是他蓄意的去忽略,压根不在乎律朝庭的感受,他一向以这种态度去对待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在他父母过世之后,他更是如此。

“你坐下。”律朝庭叹了口气,七十岁了,他已经老得不再适合动不动就大动肝火。

律爵面无表情,如律朗庭所说的坐了下来。

“我似乎该为你的让步而深表感谢。”律爵对他比对个陌生人还不如,这深深的伤了律朝庭的心,但好面子如他,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孙子承认这点。

律爵还是不开口,只是不带感情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律朝庭一眼。他老了。在好久以前,律爵便发觉了,但律爵不在乎他,甚至于,律爵认为自己恨他。要不是为了他现在所坐的位置,自己根本就不会任他摆布。

“为什么那么想要我这个位置?”律朝庭心中实在很想知道,“你的个性并不是如此。”

律爵一双如狮子一般有神的眼睛看了律朝庭好一会,最后才缓缓的开口:“全公司,只有你的办公室可以看到全台北市,”他的口气冷淡,“而我发现,我喜欢这个景象。”丢下这句话,律爵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他的理由就是如此的简单。

看着门被律爵轻阖上,律朝庭叹了口气。律爵总是如此自制,纵使是在盛怒之中也一样。

律朝庭感到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孙子是他在这世上的骄傲,纵使与自己不亲近,但律爵近年来的表现却令他感到得意。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总是有条跨不去的鸿沟存在。

律朝庭老态龙钟的身躯,缓缓走到巨大落地窗前,看着律爵口中所言的全台北景观。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段过去?视而不见的看着前方,律朝庭出神的心想。四十年前,为了这个位置,为了他律家的名声,他将自己的亲骨肉赶出家门。

自己的儿子误入歧途,他不闻不问,更不愿承认。二十年前,律务诚带着妻小回来,当年的律爵还只是个小娃儿,看着儿子、媳妇、孙子,他依旧狠心的将他们逐出去。而就在隔天,便得知自己的儿子、媳妇被杀──死了。

他老了,一夕之间,他承认了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他到医院,但没有见到挚子的最后一面,他哀痛得不能自己。

看着律爵──他唯一的亲人,一个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孤单的站在太平间,面对着自己父母的尸首,年纪小小,他承受他不该承受的责任。

看着律爵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律务诚──他唯一的儿子,但不同的是,他被律爵眼底深切的恨意所慑住。律爵恨他,律朝庭心悸的发现,律爵怪他让律务诚走得不瞑目。

当年是自己错了,早在多年前,律朝庭便悲哀的在心中对自己承认。当年自己不应无视律务诚的认错,将律务诚逐出家门;当年,他不应该只想着律家没有这种不肖的后代,他不应该想着,若承认有这么一个混黑道的儿子,他如日中天的事业将会受到影响。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遗憾。

身为一个黑道大哥,律务诚是重情重义的,一辈子的心愿只是希望获得父亲的原谅,但至死都不可得。

所以小小年纪的律爵恨他,更恨所谓有名望的律家,当律爵因杀人入狱十年,他几乎感到痛彻心肺,但这次,他不再理会所谓的名声、面子,律朝庭赶在律爵出狱当天接他回家。

从那一天开始,律朝庭便发现律爵变了,律爵从头开始适应这个社会,身上找不到一丝年少轻狂的影子,这十年来,律爵明白的向律朝庭表示,他要得到整个律家的一切。

律朝庭叹了口气,他已经因为愚昧失去了儿子和孙子,他还死守着这个富贵的城堡有何用?律爵想要的,他全都会给律爵,而他也只能给律爵,毕竟再怎么说,律爵是他所仅剩的。

在律朝庭的心中只是单纯的希望能找回自己孙子应有的开朗,哪怕只是一丝也好。律爵几乎没有童年,而他希望帮律爵找到。

律朝庭的心思缓缓飘到那个他替律爵所物色的新娘人选,她会再教会律爵找回以前的自己,至少这是他这个爷爷唯一一次赎罪的机会。

其实内心更深的希望是,律爵终有一天,会打从心里敬爱他这个爷爷,他希望自己能活着看到这一天的到来。而他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温柔的新娘身上。

※※※

“会不会觉得火这次很不寻常?”辛凯文听到身后的门开启的声音,立刻开口说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走近的脚步声。

“真的不对!”似乎也不意外回应他的沉默似的,辛凯文转头看着律爵继续说道:“他竟然对这个女人的外观一点都没有描述,这女人是长得很可怕还是长得很美丽,让他这么失常。”

“我要娶这个女人!”文不对题,律爵开口说道。

一刹那间,辛凯文动个不停的嘴巴忽然停了下来,久久,才点了点头,“是吗?恭喜!”

对这声恭喜没什么回应,律爵伸手拿过辛凯文拿在手上的A4大小的纸张,开始逐字打量。

“看看最后那句话,”辛凯文说道,“火竟然说──奇特的女人!用这种形容词,我看火才真的奇特呢!”

也无怪乎辛凯文的惊讶,毕竟在律爵的脑海中,似乎从没有听过刑于军用这种话形容一个女人,看来刑于军在调查这个女人时,对她颇具好感。

律爵的目光并没有顺着辛凯文的话而移动,他太清楚辛凯文惊讶的原因,方才在杨颐关将卷宗丢给他之际,他的目光余角看到了这句话,所以当真便决定娶这个女人。

奇特的女人!微扯动嘴角,没想到老头子会要他娶一个奇特的女人,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奇特何在。

“我可以要求你不要为难她吗?”看着律爵,辛凯文突然说道。

律爵将纸张缓缓放下,露出有神的眼眸,太清楚辛凯文口中所言的她,指的是谁。

“我一向不为难女人!”律爵淡淡的开口表示。

“我当然相信你不为难女人。”辛凯文只手撑着头,懒懒的看着律爵,“但是我不相信你不会为了打击你爷爷而为难一个女人。”

沉默半晌,律爵冷淡的开口,口气盈满着不在乎,“若孔毓慈真如火所说奇特,她可以应付得了我的为难。”

“是吗?”关于这点,辛凯文持保留态度,“别伤害她,这只算是一个老友给你的建议。”

看了他一眼,律爵没有开口。

“你真的就像座山一样顽固,”辛凯文觉得无奈,“不动一下就是不动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你爷爷的一切,等得到以后呢?”他的表情难得正经的问:“你是不是打算将你爷爷毕生的心血在一夕之间散尽?你真舍得吗?毕竟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你再怎么说都是律家人,血液里留着的是你律家的血。”

仿佛没听到辛凯文的话似的,律爵将手中的纸张给丢到一旁,心思转而放在早上秘书送上来的文件上。

太清楚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白搭,所以辛凯文也不浪费唇舌的闭上嘴,纵使担心律爵最后作茧自缚,但以律爵的个性,不管再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所以他索性不提了。

“我走了!”对着食古不化的律爵,辛凯文的绿眸写着放弃,暗叹了一口气,他沉默的离去。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律爵便缓缓的抬起头,眼底闪着专注思索的光亮。律朝庭到底在想什么?

律爵终于拿起放在一旁的资料,飞快的去了解自己的未来妻子,平凡的家世、平凡的一切,竟让一向眼高过顶的老狐狸相中。

律爵沉默的坐着,直到下班时间,他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每当夜阑人静之际,总有股深刻的失落感吞噬着他的思绪。

他从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心湖的平静,除了那三个在狱中所结交的生死之交以外。

这几年来,他学习着重新去适应社会,在律家的家族企业之中,职位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实际上,他已经一手操纵整间公司,不论是海内、海外,他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现在只差“正名”。

他在等,等律朝庭将一切转移到他的名下,但说穿了,他并不在乎这些过眼财富,当年就是因为这些财富,让他的父亲死不瞑目,他要得到一切,他要让律朝庭一无所有。

凯文问他想证明什么?他并不想证明什么,只是想让律朝庭后悔当年因为这些财富而害死了他父亲。

深吸了口气,律爵收回自己的思绪,目光再次回到那句──奇特的女人。

孔毓慈,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似乎有点似曾相识,但他尽力思索,依然想不起来。最后,他放弃思索,毕竟这个女人与他根本就毫无任何的关系可言,她不会来打扰到他,而他也不会去碰她。

虽说两人是夫妻,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个女人与他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原因只因为她是他爷爷帮他所选的新娘。

02

“小妹──”

“算我求求你们,我听得已经够多了。”孔毓慈差点忍不住拿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和双眼。

从上个星期开始,整整一个礼拜,她当真已经受够了这么一大堆所谓的良心建议。

“你理智一点。”她的大嫂──孟玉云不放弃的在一旁,依然苦口婆心的劝道:“婚姻不是儿戏,你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了解就要嫁给他,若是对方是个……”

“我很了解他,”毓慈温柔的声音打断孟玉云的话,“我比你们想像中的还要了解他。”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孔行书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但现在的口气可与他外表给人的感觉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对于这个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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