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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要是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于是,玉玺秘密制造小组成立,李斯任组长。秦国最杰出的玉匠本着不破不立的精神,将和氏璧打造成一件庄严的传国玉玺,李斯则与赢政反复讨论,最终在玉玺上刻下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至此,传国玉玺大功告成。
大家正对着这块举世无双的啧啧赞叹,郎中令王绾忽然跑了进来:“报告大王!文信侯醪毐在咸阳造反了!”
正在兴奋之中的诸位王公贵族惊慌失色,又听王绾继续说道:“现在,文信侯正带着大批军队和骑兵,来势汹汹的直奔雍城而来!”
诸位王公贵族一下子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嗡嗡嗡嗡的你一言我一语大嚷大叫起来。他们表面上痛骂醪毐,实际上声音颤抖,眼神慌乱,{奇}正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书}可是当他们望向秦王嬴政,{网}发现赢政脸色平静,甚至连愤怒或者是一点点的生气都没看出来,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王绾的报告一样。大家面面相觑,也慢慢的闭上了嘴巴。
此时此刻,最尴尬的莫过于赵姬。谁都知道,醪毐是赵太后最宠信的人,现在醪毐在咸阳造反,还能发动大批军队甚至骑兵,最单纯的人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这一定是有赵太后的支持啊!可是,只有赵姬自己心里明白,她从来没有答应过醪毐,更没想过要夺取儿子赢政的王位!赵姬脸色惨白,立刻昏厥了过去。赵姬手下的宫女们连忙手忙脚乱的把赵姬抬了下去。
再看看我们的秦王嬴政。年纪轻轻、刚刚亲政的秦王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相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说:“来得好!”他的情绪很快的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平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秦王的指示。
秦王轻轻的张开嘴,好像是处理一件宫娥太监斗殴之类的小事一样吩咐道:“昌平君、昌文君二位相国,去吧。”
两位相国好像早有准备,也没有见他们仔细询问,马上拱手一揖,起身而去。
另一位相国吕不韦有点挂不住了,为什么偏偏不叫他?他正要站起来请战,只见秦王的眼睛看向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吕不韦看不出秦王的心思,为什么摇头?你不用管,他们去就行了。好像秦王现在对自己没有这么好。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至少,摇头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不要请战。吕不韦的心情复杂之至,不知道这是秦王对自己的爱护,还是轻视?
仪式继续进行。赢政面南而拜,三跪九叩,双手在隗状的手里接过了传国玉玺。
正在这时,王绾又跑了进来。隗状等待礼成,向王绾点了点头。
王绾兴奋得说:“报:相国奇兵突至,斩贼数百,醪毐等十数人败走,大军归顺!”
在场的所有人都达到了兴奋得最高潮,他们纷纷拜倒在赢政的脚下,山呼万岁,心里由衷的佩服年轻的秦王:醪毐来势汹汹,居然在顷刻之间就败在了我王嬴政的手里!这样的自豪,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赢政的表情还是一样,嘴角微微翘起,满意地点点头。他的面前正放着早已拟好的诏书,这是加冠大典的最后一个步骤。那诏书上一般都是大赦天下,与民同庆之类的吉祥话,秦王只需象征性的盖上玉玺,走走过场,就算大功告成。但是此刻的赢政却打破了惯例,说道:“重拟诏书。”立刻有人把准备好的诏书撤走,准备好了新的,笔官也在那里做好,拿好笔,等待秦王的第一道诏书。
赢政冷冷的说道:“嫪毐作乱不成,畏罪逃亡。即令国中:有生得嫪毐者,赐钱百万;有杀嫪毐者,赐钱五十万。于咸阳战嫪毐者,无论,皆拜爵一级。此令。”
笔官写好了诏书,赢政盖上玉玺。所有的动作一起呵成,在百官的眼里,赢政简直就是一位天神。所有人再次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此刻的李斯,更是留下了幸福的眼泪。
第四章 醪毐之乱
让我们把目光回到醪毐的身上。
醪毐知道赢政的加冠大典要去雍城举行,而且咸阳的王宫贵族,文武百官都要去,他知道,这时候咸阳空虚,正是自己最好的时机。他和自己的家臣门客打好了招呼,那些家臣门客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表示一定会大展身手。醪毐当上秦王,他们就是开国元勋啊,这笔买卖,值啊!
更何况,醪毐手握太后玉玺,还声称可以得到了太后的支持,可以交给自己秦王玉玺,调动军队骑兵,简直轻而易举。此次反叛,一定是只会成功,没有失败的!
他们不知道,门客之中也有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秦王嬴政早在他们中间安排了地下党,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报告了秦王。
甚至,就连太后寝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安排了秦王的耳目,那些宫女大都出身贫寒,黄金是最好的打通工具。更何况,早有那么几个人对太后和醪毐看不顺眼,找到潜伏者,对赢政和李斯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所有人都去了雍城,醪毐请命镇守咸阳。赢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要知道,有太后的保护,他投鼠忌器,难以打击醪毐,但是一旦醪毐和太后分开,一切都好办了。
而醪毐还茫然不知。他亮出两枚玉玺,调动军队,占领了咸阳。然后派了几名亲信和一撮军队留守,他自己则带领着宫廷警卫的卫尉的军队、政府的骑兵部队、咸阳附近的少数民族部队以及长信侯府的家臣门客,浩浩荡荡的杀向雍城。
这就是有名的醪毐之乱。
醪毐没有想到,大军出了咸阳不到百里,昌平君、昌文君两位相国的军队就到了。他们的军队才是名副其实的战士,早已枕戈待战,等待醪毐先发起不义之师,他们立刻出来镇压。
两军交汇,昌平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秦王诏书(其实那时候赢政还没有完成仪式,没有发出诏书的权利,但是这只是个障眼法,他说秦王已经亲政,这些人远在咸阳,又如何知道真假?),宣布醪毐叛乱,其罪当诛,其他人不知者无罪,绝不追究。
醪毐的军队马上纷纷倒戈,武器直向醪毐和他那些门客家臣刺来。醪毐等人两面受敌,顷刻之前死者数百。醪毐见势不好,抽个空子就逃了出去,十多名家臣也从后面跟着快马加鞭,逃命啊~~~昌平君一面安排人去追,一面派人回去给秦王报喜。要让秦王高高兴兴的举行完加冠大典啊。
就这样,声势浩大的醪毐之乱匆忙收场了。它不仅对赢政没有产生任何威胁,还帮助赢政在百官中,在王亲贵族里树立了威信,让所有人为拥有这样一位大王而骄傲。这位市井无赖醪毐的暴乱,只能说是一场闹剧。
但是,他对赢政所作的贡献远不止于此。赢政因此顺藤摸瓜查到了吕不韦,当初正是吕不韦把假宦官醪毐送进太后府的,这就让赢政对付吕不韦有了足够有力的理由。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专说醪毐。
醪毐和十多个家臣逃出混乱的战场,前两天还幻想着当开国元勋的人们看着醪毐狼狈的背影,心里愤愤不平。自己怎么会瞎了眼,把自己的未来押在这样的一个大阴人的身上,他除了会伺候女人还有什么本事?自己怎么就偏偏相信他了呢?可是他当时的确声名在外,举国上下他的权力最大,甚至超过了吕不韦啊?
他们怎么会知道,醪毐之所以能成长起来,除了太后的宠信,还有赢政的放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一人独大的吕不韦。不用说,这也是天才李斯给秦王出的主意。现在,一切都在向着秦王和李斯预想的那样进行着,醪毐成功的压制了吕不韦的势头,再加上成蟜之乱,吕不韦的身上的黄金铠甲已经仆仆落落的掉了一地,只剩下一个干瘪老头了。而醪毐,只有大阴没有大脑的醪毐,也注定逃不出赢政的掌心。
由这一刻起,醪毐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在上一刻,他还可以号令天下,连丞相吕不韦都不放在眼里,还享受着世间少有的尊崇和富贵,现在,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他就成了逃犯,成了丧家之犬。这样的逃亡过程,对他来说,精神远比肉体更痛苦。等到自己被追兵追上时,他没有任何反抗,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舒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个市井小人,能有今天的富贵,也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回到咸阳,赢政亲自任命李斯作为醪毐一案的专项负责人。要知道,醪毐叛乱本身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一场闹剧,可是,其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李斯身上,看着这位客卿如何将此案收场。
醪毐一案,自有李斯负责,但是太后赵姬,只有由赢政自己来处理。他知道,母亲赵姬并没有答应醪毐叛变,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实在无法忍受母亲的情人叛乱,而母亲还为那个情人生下来孩子。从小,赢政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即便后来回到了秦国,母亲对自己的关心减少,也再没有生下过弟弟妹妹。现在,母亲却背着自己给那个无赖生了孩子,这是赢政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大郑宫。
赢政悄无声息的来了。
母亲正在那里低头垂泪。
两个孩子正趴在母亲的膝头,尽量哄母亲高兴。
一个说:“娘啊,别哭了,我和弟弟都乖,不惹娘生气。”
另一个也在那里跟着母亲嘤嘤的哭。
宫女看到赢政,连忙跪拜请安。
赵姬也连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没有见过赢政,也不认生,跑过去拉着赢政的衣袖:“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赢政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半天,只好说:“我是王。”
哥哥摇着头说道:“你怎么是王?爹爹说,等我长大了,要我做王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偏偏那个弟弟不知趣,还在拉着赢政的衣袖大叫:“把王还给哥哥!把王还给哥哥!”
赵姬急忙扑过来,把两个孩子拉向一边,大声斥责着:“胡说!不许胡说!”一边说一边还给两兄弟一人一巴掌。
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挨过打,哭声震天。赵姬不理,哀求着看着赢政:“他们只是孩子…。我保证会管好他们…。。”
赢政本来是满脸怒火,听了母亲的话瞬间冻结成冰:“你管好醪毐了吗?”
赵姬无话可说,掩面痛哭起来。
赢政沉默了半晌,高喊:“来人!”
顷刻进来几个武士,麻利的把两个孩子分别装进了两个麻袋。赵姬发疯了似的想去把孩子抢回来,但是两个武士拦着她,她上前不得。赵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捣蒜般的向赢政磕着头,边嗑边喊:“赢政!我的儿子!饶了他们吧!你杀了我,饶了孩子们吧!”转眼满地都是殷红的血迹……
赢政看也不看赵姬,一挥手,武士们用手攥住麻袋的一头,高高举起,重重摔下!再举起,再摔下!孩子们一开始还在声嘶力竭的哭喊,慢慢声音变小,慢慢没了声音……那麻袋被鲜血浸红,武士再提起来,那鲜血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赵姬目眦尽裂,哭声震天,终于晕厥过去。
第五章 支离破碎的人,支离破碎的家
醪毐被关在牢房里,形容枯槁,相比之前的威风八面,简直判若两人。他的脑子里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幼年,偶尔会想起赵姬和两个儿子。但是,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已经没有生的yu望,也没有死的恐惧,这二十多年来在他的生命力出现过的人,也只是偶尔飘过他的脑海,却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