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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忘记了,等我买完自己的东西才想起来,所以就、就……”
“就刷超过了。”范开替她接下去。
“嗯。”她垂着脸点点头。
“既然明白自己花用过度,那送朋友的礼物可以选择价格不那么高的,我想妳朋友应该会懂妳祝福的心意。”范开淡淡地道。
“可是,那样礼物是他指定要的,我上个月就答应他了,当然不能反悔……”
“他指定了什么礼物?”范开问道。
“这……”她一脸犹豫。
“不能说吗?”
“我说了,你不可以骂我。”
“从小到大,我骂过妳吗?”范开反问。
没有。所以她就招了。“是一套亚曼尼的男仕精品服饰。”
范开面色不变。“妳超刷多少?”
“呃……十八万。”
“他是妳男朋友吗?”
“还不是。”她老实地道。
“妳喜欢他,所以答应送他生日礼物?”范开再问。
“嗯。”她点头。
“这个男生……不会是外表条件很好,身边围的女人不少,但没有一个是他承认的女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好厉害哦。
这太好猜了。范开忍住揉额角的冲动。
“佩羚,妳已经大学毕业了,该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妳付出、什么样的人不值得理,妳认为妳送了一套亚曼尼服饰,就可以让他喜欢妳吗?”
“这……”应该是不能吧。毕竟他身边的女孩子,都是可以送得起这种礼物的人,相形之下,她并不特别。
“但是,借着礼物,他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
“这种事,光是明白没有用,还得有意愿才行。”范开耐心地道:“如果今天他跟妳在一起,是因为妳送的礼物,那么一个可以用礼物买来的男人,有什么价值?如果今天他根本不喜欢妳,只拿妳当凯子,那么妳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妳对他了解多少?”范开再问。
“呃……不多。”除了他的名字,身高体重年龄、家庭环境普通之外,一概不知。
“对一个妳了解不多的人,妳说喜欢他,会不会太早了?就算世上有一见钟情,那也得双方都有情,妳能感觉到他对妳特别好吗?”
“我……”她一脸犹豫。
“感觉不到,对吗?”范开直接替她说。
“嗯。”她只能点点头。
“这样,妳还要继续当他的提款机吗?”范开再问。
“我……”她知道不应该,可是想到他多情又忧郁的眼神……“也许,他只是家世不好,所以不好意思表明心迹……”
“如果足这个原因,那么他就不应该接受妳的礼物,更不用说是指定。”范开的分析直接又犀利:“他若是一个有志气的人,不会随意接受别的人馈赠;他如果对妳有意,不会连一点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佩羚,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而是要去深思、去想,妳明白吗?”
“我……明白了,可是卡款……”
“这次,我帮妳,帐单寄来后,妳直接拿给我。”范开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下不为例。”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不刷过头;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开心地搂了他一下。“过几天我再把帐单拿给你,我待会儿跟朋友还有约,先走啰。”
解决了心头上的烦恼,她高高兴兴地跳出店外,再朝范开挥挥手,人就跑掉了。
范开只能摇摇头,将几乎原封不动的餐盘拿到回收台,然后笔直走向藏在另一头的某人,坐进她对面的位置。
“嗨。”
我不认识他。孟秋欢把脸藏在书后,当作没听到。
范开诡异地一笑,然后把她装着咖啡的托盘拿到回收台去。
“喂,你干嘛?!”这下秋欢不能再当他不存在了。
“跟我走。”他拉着她就往外走。
“喂,放手,我才不要跟你走……”差点来不及拿背包和书,秋欢抗议无效,还是被拖出去了。
这个土匪!
第三章
孟秋欢被一双比她强壮的双臂塞进车子里,还扣上安全带,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拖”出一家店。
太过惊愕的事实让她一时忘了反应,就这么呆呆被挟持上车。
“你、你土匪啊!”一回神,秋欢就开骂。
“我只是用比较有效率的方法来达成目的而已。”他修正,双手流畅地转着方向盘。
“比较有效率的方法?!”秋欢听得差点抓狂。“你这叫什么有效率?根本是逮了人就跑!”
“妳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不过事实是,我达到目的了。”
秋欢瞠目。“你、你你你、给我停车!”可恶可恶可恶!
“在这里停,不好吧?”他一脸为难。
中央内线停车,不消一分钟警察就会来开单了。
“停、车!”她再说一次。
“不行。”为了大家的安全,他当然不能停,万一造成后面来车煞车不及追撞前车,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秋欢气炸了,她拔开安全带的扣子,倾过身跟他抢方向盘。
“秋欢,别闹!”他努力稳住。
“谁才是在闹的人!”她吼回去。
“妳这样闹会让我们发生车祸。”
“那是你活该!”车毁再花钱修理,哈哈哈。
“发生车祸也会让我们两个人受伤,我不介意和妳一起“殉情”,妳要吗?”他稳稳地驾着车子,不让她抢去方向盘,还很冷静地幽了她一默。
啥啥?殉情?!秋欢唬--地收回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他殉情?
“想想看这个标题:忠孝X路发生追撞车祸,引起肇事原因是某车上的男女发生口角,互抢方向盘使车子失控,进而引发追撞事件……”念的真是比报告新闻的主播还专业。
“哈哈哈,不好笑。”要什么冷!
“秋欢,我只是想请妳去吃早餐,妳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吧?”见她冷静了,范开笑着说。
她的脾气一直没变过,对于讨厌的人事物,态度总是火爆的让人招架不住;就连在上班时,她也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范开实在不觉得自己有那么罪大恶极。
一切都是别人造谣惹的祸啊,苦果却要他这个无辜的第三者承担,实在很不公平,他只不过是在校成绩好了那么一点点,这样就被她恨之入骨实在太冤,范开当然不会认这种帐。
“我已经吃鲍了。”她没好气地回道。
之前在咖啡屋她虽然发现他,但她可没兴趣把好好的早晨时光,浪费在一个她讨厌的人身上,更何况两桌之间距离遥远,她也听不见什么,所以干脆当他不存在地享受她的早餐和咖啡。
可恶的是,她的咖啡还没喝完,就被某土匪拿去回收台了!
“可是我还没吃,而且我刚刚倒掉妳半杯咖啡,妳不觉得应该再A一杯回来才合理吗?”他大方建议她可以敲诈他。
“要喝咖啡我可以自己买,用不着你多事。”赏他一对白眼。
“那我请妳去吃一顿,就算是向妳赔罪?”方向盘转了个弯,他将车子开向阳明山。
“我、不、希、罕。”瞪他。
“那我希罕,可以吗?”
“你希罕是你家的事,跟我无关。”她双手盘胸,开始怀疑这家伙另有目的。
“可是妳现在人在我车上,恐怕得先听我的耶。”他好抱歉地说道,然后站在她的角度认真分析:“在这种情况下,妳所能做的只是减少自己的损失,敲诈我一顿可以满足妳的胃、可以让我花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想想,有道理。反正人都在他车上了,有中控锁锁着车门,她也不能跳车,敲诈他的确是报复的一个好方法。只是……
“你干嘛一直建议我敲诈你?嫌钱太多是不是?”有病。
“当然不是,只是有人敲诈,也得有人愿意当冤大头才行;而我,只肯给一个人毫无节制的敲诈。”他意有所指。
“你想给谁敲诈是你家的事,干嘛绑架我?!”她不给好脸色。
谁叫他得罪她!孟秋欢报仇,一定执行到底。
范开听了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过好。他的暗示有这么难懂吗?怎么她一点都不能意会。平常那么精的人,为什么面对他就只有糊涂加怒火?
范开揉揉额角,一边暗叹她的迟钝,一边努力把车开上阳明山。
看来他得改变策略才行,再这样磨下去,她只会记恨他的成绩和他的可恶,一点都不能体会他的心意!
天际阳光晴朗,地面上的气温因为锋面过境后而显得微凉,这种日子正好适合出外游玩。
但是,要找对伴才行。
天气很好,阳明山很美、空气新鲜好闻,一片青山绿地加好花好景,可惜开车的是个顾人怨的家伙,真是破坏了整个画面。
范开将车开到阳明山某处山腰,停进一处以竹篱笆围起的前院,拉上手煞车,打开门锁。
“到了。”范开侧过脸,给了她一抹好看的微笑。
“哼。”秋欢依旧不给好脸色,自动开门下车。
可是,一下车,她就被那家店吸引住了。
那是一栋--外表全是红砖所建造的房子,屋顶上甚至有个烟囱,四周的窗户都各有一座小窗台,放置着各种会开彩色花朵的盆栽;窗下的绿地上,也种植了各种不知名的小花,花色正开的鲜艳夺人。
屋子右侧是入口,门外有着一片漆成红砖色的木藤架,架上种着绿色的树藤花,而花架上摆着一张白色的秋千椅;藤架外,则放置了一个木制的红屋绿顶的小信箱,信箱下以一串风钤吊着这里的住址,绿色的屋顶上则以红色的篆体写着“悠然屋”三个字。
好像童话里的小木屋喔!秋欢一时看呆了。
“走吧,我们进去觅食。”
这家伙讲话真是一点也不童话。
秋欢很不想跟他一起进去,但是她对这栋红砖小屋很好奇,所以还是走进去了。
屋内的墙,与屋外鲜红的红砖色不同,屋内的墙壁被漆成了柔和的砖色。小屋里有着很充分的自然照明,除了窗户,还有来自屋顶的折射玻璃,将刺目的阳光软化成明亮的天光,引进屋子里,成为一种让人很舒服的光线。
四周墙上有着白色窗棂的窗户,还有各种挂画,而小屋里所采用的全是方型、被漆戍淡绿色的原木桌,配上较深的绿色沙发椅。
温暖、醒目,却不尖锐。
这栋小屋,就像一座梦幻糖果屋,而屋里的布置所带给人的,是一种舒适中含着无限欢迎的气息。
秋欢很少欣赏哪家店,但,悠然屋……很对她的味。
当他们站在门口,屋里的高壮男人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脸色不悦地迎上前。“两位,现在还不到本店的营业时间。”
言下之意是:请识相点儿,立刻离开,一个小时后再来。
“那么,当我们是来请求你施舍一份早餐,以免饿肚子的人,可以吗?”范开的语气是难得的戏谑。
“抱歉,我们不招待流浪汉。”男人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么,一个上门拜访的好友?”
“好朋友不会在“这种时候”上门来,破坏朋友的好心情。”男人丢给他一颗白眼。
范开笑出声。“好吧,我懂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牵着秋欢的手,对她说道:“显然老板还需要一点小小的隐私时间,我们就在外面的秋千坐一下吧。”
秋欢才要抗议“谁要跟你去坐什么鬼秋千”时,一声清柔的足以令男人为之倾倒的女声及时出现。
“不用了。”吧台后方走出一道美丽动人的身影,她穿着蓝色的薄纱长裙,足踩细带凉鞋,长长的直发被她束在后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