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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乘文微笑着不答,心里却说:“吴辰算个什么东西,本官倒是要好好的费些笔墨赞他几句呢,倒是要看看,吴长庆那个老东西还敢不敢看轻本官?”
………
这些日子以来,吴辰上下打点,忙活的热火朝天,闵成照方面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吴辰相信,这仁川他是势在必得的,现在要活动是得到朝廷的准许,因此,吴辰连夜让袁世凯前去山东威海卫刘公岛,那里是北洋水师的总部所在,要想得到朝廷的准许,就必须先通过北洋的脑们的肯,袁世凯倒是勤快,立即向吴长庆告了假,便去威海卫了。
在另一方面,那些率兵轮赶来的水师管带们也要送些好处,尤其是驻在仁川港的兵轮,都要有好处分出去。
等过了整整半个月,闵成照终于来了消息,要吴辰入王宫,闵妃要召见。吴辰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就等朝鲜人肯,忙不迭的带着一队亲兵骑马去了。
如今的景福宫总算是修缮的差不多了,再也看不到打斗的痕迹,一些烧毁的宫阙也被铲除,只留下光秃秃裸露着黑泥的空地,王宫里倒是没有多少规矩,吴辰随着闵成照进入了紧挨勤政殿的庆会楼,这里的规模相对小了些,却也算别致,吴辰心里猜测,这闵妃想必是暂时不愿意将此事公开化的,恐怕是想先见见自己,再行决断,他抖擞精神,待那楼外的侍者通报之后,与闵成照一道进入。
楼内里铺陈雅洁精致,面积并不大,布置的倒有些女子闺房的味道,南墙悬一幅仕女图,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九弦古琴,墙上伸出个灯架子,搁着一盏锡灯台,靠里面是一张三面栏杆的雕花绣栏,红罗幔帐向两边钩起,薄衾竹簟,还蒙着一道轻纱,纱帐之后倒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妙曼的身体。
闵成照连忙向那轻纱之后的人行礼,吴辰却是站着不动,他是上国的武官,按规矩,最多欠欠身也便就是了,只是如今他是有钱的大爷,明明是人家求到了他的头上,哪里还愿意给人陪笑,就这样直愣愣的站着,那脸别向靠窗的几案,浑然不当一回事。
“吴将军,请坐。”轻纱之后的闵妃声音倒是清脆,又颇有些慵懒,似乎并没有介意吴辰的怠慢。
立即有侍者搬来了小绣墩,吴辰毫不客气的坐下,口里倒是客套了一句:“谢闵妃娘娘。”
轻纱后的闵妃悠然道:“吴将军不必称谢,下国遭难,若不是似吴将军这样的上国武官日夜兼程赶来救援,朝鲜国想必已生灵涂炭了。”
这种客套话对于上层人物来说实在是百说不厌,吴辰却不愿意跟一个轻纱之后的女人啰嗦,单刀直入的切入正题:“闵妃娘娘召唤下官前来,不知有什么训示?”
那闵妃似乎也不急,只是轻轻一笑道:“听闻吴将军爱吃我朝鲜菜肴,本宫倒是备了一份。”
“又是泡菜!”吴辰是悔不当初,只恨自己为什么嘴贱要说爱吃泡菜呢,他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起来:“谢娘娘厚爱,吴某何德何能。”
“吴将军,不知你要仁川郡做什么?”闵妃话锋一转,语气仍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并没有觉得吴辰的要求有些过分。
吴辰心里猜测不出这闵妃的心思,反正是要找个借口,瞎掰扯淡的事自然是他最在行的,他面容一肃,朗声道:“回禀娘娘,下官请驻仁川,自然是为了报效朝廷,此外,护卫朝鲜安全也是有考量的,日军咄咄逼人,将触手伸入我大清属国,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吴某不才,自以为日清早晚一战,而这战场十之**便在朝鲜,既是如此,应早图良策,以备万一。仁川乃护卫汉城的要害之地,若无一军驻扎,随时可能为日本所乘,吴某毛遂自荐,愿独当一面!”
他说的慷慨激昂,不过他也明白,这种谎话他自己都不信,更别提闵妃了,只是这种场面话明知是假也是要说的。
“哦?”闵妃出一声疑问:“那么请问将军,又为什么要独揽仁川军政大权?若将军请命驻扎仁川,朝鲜绝不会拒绝,只是吴将军连民政、税赋大权也一并纳入,难道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吴辰道:“下官斗胆,窃以为娘娘差矣,吴某是个带兵的武官,往往这文武分离,便不能成事,若有文官掣肘,要想以一郡之地独挡一路谈和容易。”
吴辰的理由似乎很不错,不过这个理由当然不是忽悠闵妃的,闵妃这样的人物哪里会不知道吴辰的意图,不过拿着吴辰的理由去堵那些朝鲜官员的嘴却也是足够,她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第九章:仁川郡守
闵妃道:“把帷幔拉开。”
须臾之间,纱帐后两个宫装少女拉开那阻隔着吴辰与闵妃之间的纱帐,闵成照连忙垂头,以示尊敬,而吴辰却饶有兴趣的抬眸向那纱帐后望去,倒不由得呆了呆,他倒是没有想到历史中的闵妃竟这样年轻,皮肤润白,如脂如玉,只是嘴唇略嫌薄了一些,破坏了整体的美感,闵妃一双眸子从吴辰方向划过,随即又正视了闵成照一眼:“右议政,你怎么看?”
闵成照伏下身子道:“一切还请王妃做主,微臣不敢擅专。”
闵妃晒然一笑:“我尝在宫中听闻吴将军忠义,宫变之时抄没大院君府,又袭击了日军的大营,讨逆除贼,这不但是大清上国的忠臣,更是我朝鲜的义勇之士啊,本宫与王上若不是有吴将军这样的义士,恐怕早已被那李昰应勾结日本人残害了,如此大功,右议政以为,应当如何酬谢。”
闵成照先是一愣,随即领悟过来,连忙道:“微臣以为,应当诏令朝鲜,表彰其功勋,封其为仁川郡守,以示王庭赏罚分明,并立即上书上国,替吴将军请功,请其率军驻防仁川,以保朝鲜。”
闵妃故意拧起了秀眉:“哦?这样是否合适?吴将军是上国的武官,若是任仁川郡守,恐怕会引起王庭大臣们的非议吧。”
闵成照已经完全明白了闵妃的心意,微微笑着深望了闵妃一眼,朗声道:“国难之际,唯有吴将军这样的人挺身而出,否则王上和王妃焉有今日?大臣们若有异议,王妃大可问他们,壬午军乱时,这些大臣们都在哪里?”
闵妃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么就这样办吧,吴将军,你看这样的安排如何?”
吴辰在一边旁听,立即觉得闵妃这人实在高明,原本按他的设想,朝鲜应该与他签署一份‘不平等条约’,直接割让出仁川的,只是这样做实在过于直白,不但他可能受到清廷方面的压力,而闵妃集团一方,恐怕也会遭受朝鲜朝野的不满,毕竟割让土地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属于卖国的行为,可是闵妃却以他的功劳,封他做仁川郡守,并且向清廷请调他驻兵仁川,这样一来,这种龌龊的卖国交易就名正言顺了,纵然有人非议,恐怕也无人敢说闵妃割让土地,而有了朝鲜方面向清廷的陈情,朝鲜毕竟是个藩国,清廷多少要给些面子的,吴辰只是个小小的营千总,在清廷眼里一文不值,借调到仁川,让他保护朝鲜,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清廷方面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这样的安排,实在是皆大欢喜。
“甚好,末将多谢娘娘成全。”吴辰笑颜逐开,心下却是一凛,对这个闵妃生出了不少的防备之心,此人颇有手段,说不定哪天在后面被她摆了一道,自个儿还在喜滋滋的给她数钱呢。
“那么,期望将军不要忘记先前的承诺。”闵妃饱含深意的望了吴辰一眼。
吴辰立即道:“这个自然,今日夜里,两百二十万纹银便会运抵闵议政的府邸,两百万两银子是支付日本赔偿,二十万两银子是孝敬大王和王妃修缮宫室的费用。”
闵妃如此上道,吴辰如今成了仁川郡守,从道理上讲,还属于朝鲜王庭节制,既然如此,行些贿赂也是应当的。
闵妃微微一笑,倒是颇为嫣然:“难得你如此忠心,那么,就请吴将军回去待命吧,王上的诏令这几日就可以到。”
…………
刘公岛,年逾花甲的李鸿章黑白掺杂的眉须拧成了一团,他重重的放下文案,阖着眼沉思了片刻,这位当今大清朝权柄最重的中堂大人此时显然很是烦恼,身为北洋水师大臣,李鸿章是极少到刘公岛来的,毕竟他要兼顾的事太多,偶尔过来,也不过是例行公务而已。
而今日刚刚抵达刘公岛,那朝鲜方面的军情便呈了过来,李鸿章先是看了吴长庆的呈文,松了一口气,吴长庆处理的方式虽然激烈,可是第一时间攻打王宫,拿下李昰应,迎闵妃还政,确实做的不错,这样一来,就减少了日本方面的口实,只是等他看了礼部郎中刘乘文送来的呈文时,却不由得紧张起来。
“据闻,左营千总吴辰甚是勇悍,宫变之日率先入宫,一夜之间,景福宫化为瓦烁,府库劫掠一空,当夜,率队前往大院君府,与日人生冲突,毙三十一人,日人惶然不安,次日,又大破朝鲜日军大营,将其焚毁……”
刘乘文的汇报中表面上是在赞扬吴辰,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在说吴辰将朝鲜府库被人搬空,制造与日本人的事端,这其中哪一件事都可以算是大罪了,一个小小的营千总,竟做出这样的事,李鸿章先是一怒,随后便想起了一件更大的事,日本人会怎样反应?如此大耻,若是按李鸿章原先的理解,日本人应当已经开始提出索赔和抗议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提出异议?
日本人越是沉默,越是让李鸿章感觉到了危机,他沉默了许久,仍然没有摸清思路,随后对下的周馥道:“务山,吴辰是谁?”
“吴辰?”刚刚为母丁忧返回到李鸿章身边的幕僚周馥微微一愣,他可以算是李鸿章的左膀右臂,跟随李鸿章的时间最久,这淮军上下,几乎都了如指掌,他默想了片刻道:“此人应当是吴长庆的长子,后随父入营,如今应当是个六品千总。”
李鸿章微微颌,叹了口气:“长庆向来严谨,怎么生的儿子竟如此不知进退,哎……此人要处置起来就难办了,若是再让他留在汉城,难保不会再滋生出事端,可是将其调回来,又恐怕长庆生出嫌隙,务山,此事你怎么看?”
李鸿章一边说,一边将刘乘文的陈情递给周馥,周馥接过去细看了片刻,也是苦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倒是让中堂大人费心了,中堂大人既不能寒了吴长庆的心,又要让这小子与日本人隔开,恐怕只能给他升官了。”
李鸿章捋着稀须,沉默不言,所谓升官,自然是为了安抚吴长庆,也是一个将这个小子调回国内的理由,只是这种鲁莽的人,调回来应该担任什么职位合适呢?管军务他李鸿章不放心,带兵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样的人难免会嚣张跋扈,国内不同于朝鲜,若是招惹了人,他李鸿章如何向吴长庆交待?若只是给他一个闲职,恐怕也会引人非议,他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吱声了。
这个时候,一个门吏过来禀报:“李中堂,周先生,庆军营务督办袁世凯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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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老狐狸
“袁…世…凯?”李鸿章一脸疑惑的望向周馥。
周馥笑吟吟的道:“是袁宝庆的儿子,弃文从武,宝庆与长庆是世交,便随着长庆去了朝鲜。”
李鸿章捋须笑道:“既是世侄,怎的不早来拜谒?快,请他进来吧。”
过了片刻,穿戴崭新的袁世凯便碎步进来,纳头便拜:“庆军营务督办袁世凯拜见中堂大人,见过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