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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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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慎行,收心敛性,定然是后福无穷。”胧月羞得两颊绯红,屈身福了一福,缓缓告退着出去了。
蕙殊见她去的远了,方才重重舒了口气,抱怨道:“见过心气儿急的,就没见过心气儿这样急的。不过是前头的奉茶女官罢了,逮着了机会就要拉出去显眼。”
诺敏看了她一眼,道:“这样的丫头这些年你见的难道还少?多留个心眼也就是了。”说着又叹气,“倒是玲珑……”眼底渐渐浮现出那幽碧的深思。
山水迢迢,路远茫茫。这一路出了城郭,连风中都尽是萧瑟之意。诺敏服侍着太皇太后安歇就寝,方才折返回。蕙殊见她打自从碧云寺回来之后便时常怅怅自失,有意存了逗她一逗的心思,遂问道:“姐姐这次可还带了焦尾?”
诺敏听出她言语中带着三分打趣捉弄,柳眉一挑,伸手绕到蕙殊咯吱窝下,口内道:“你这个死丫头,少听了一日训斥便浑身皮痒!”蕙殊素性触痒不禁,被诺敏这样一碰,当下连连讨饶,直道:“好姐姐,你饶了我这一遭罢,蕙殊以后再不敢了!”
正值嬉戏打闹的当儿,忽听帘子一掀,从苍茫夜色之中走来一人,周身火把围绕,红彤彤的光迎着他身上紫貂大氅,愈发显得气宇轩昂。只听他笑道:“老远就听到你们这里热闹,想着皇祖母出行,怎么不可能将你带在身边?”诺敏一眼认出是裕亲王福全。她自小同皇帝一道长大,又是蒙古亲王之女,同这一辈的王子皇孙也是颇为熟络。当下只是衽施一礼,笑道:“原来是王爷大驾,敏敏怠慢了。”
福全笑着免礼,目光落到她手中的焦尾上,因赞道:“早年便听皇祖母向皇阿玛赞誉,说敏敏格格琴技惊为天人,倒是不知道今日本王有没有这样的耳福?”
诺敏笑着又是一礼,道:“王爷这般客气,倒教敏敏不好意思了。”说着接过福全递来的大氅披风,“王爷驰马而来,想是着了冷风。蕙殊,去热了奶茶来。”
福全拿了诺敏递来的手炉捧在手中,笑道:“扈从一事,原是前头太过闷气,想着你们这里总该有些乐子,所以才寻了来。可别劳师动众,叫皇上知道了。” 
诺敏听他这样调侃,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撺掇着皇帝一道上树掏鸟窝的事情,忍不住抿嘴而笑,道:“王爷放心,敏敏心中有数。”说着抚琴而坐,铮铮数声,却是一曲古音《出塞》,拨撩之间寒意肃杀,风雪蔽天,遍地荒草,仿佛周身都浸没在无穷无尽的茫茫征途之中。曲音袅袅终结,却又有余韵绕梁,有如那铎铎的马蹄声,虽是渐渐远去,却在路途之中留下一地狼藉。福全不由抚掌喝彩:“情景交融,果然是名不虚传。”
诺敏笑着起身回礼,心念忽动,想起福全原是驰马从扈从御前而来,记忆中的袅袅箫音不觉又浮上心头,于是问:“王爷方才过来的路上,可曾听闻有人吹箫么?”
福全怔了一怔,遂笑道:“有你这般珠玉在前,任他是谁,哪里还敢在你跟前卖弄。”诺敏被他夸得面红耳赤,声音不觉低了下去,道:“王爷若是再这般取笑,那敏敏可真要回去了。”
福全素来最爱同她逗趣,见她这样娇憨可爱的模样,自是哈哈大笑,然心底终究还是疼爱这个小妹妹,想了一想,便道:“随行军中除了容若,只怕再不会有人在前头吹箫了。”见诺敏神色疑惑,于是解释道:“就是明珠家的长公子,才封的御前侍卫。皇上爱重他的文墨,先前就差他编纂《通志堂经解》。”
此言一出,诺敏眼皮忽的一跳——是他!原来是他!记忆中的红云漫天一时间迷离了双眼,整颗心像是被人揪起了一般,悠悠地晃到半空。
福全说着又是一叹,“这是个长情的人,与他夫人感情极好,却偏生这般福薄。”诺敏听出他话中有意,好奇心起,追问道:“王爷这话却让敏敏摸不着头脑了。”
福全望着她一双清亮澄澈的眸子,踟蹰半晌,终究还是不愿欺瞒,道:“他七月里才葬了他夫人,刚刚大病初愈便被差来御前扈从,就是皇上瞧见了他那副神情,也是极为叹惋的。”说着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诺敏闻言,心中不知怎么就生出了一种怜惜,带着模糊的指引与神往,向着远方那一点点的橘红光芒望去,过了好久,才缓缓轻叹一声:“肠断秦台吹管客,日西春尽到来迟。”
福全于诗词上不甚大通,但也听出她陡生哀音,不觉有些奇怪,“好好地怎么伤心起来?”诺敏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拭了拭眼泪,强笑道:“敏敏,只是想起了芳姐姐。”
春风不知愁,亲眼目睹了那灿若芍药的绝世少女翩然无声地乍然远去,坐拥天下的三哥哥,在孤寂无人的灯花下辗转难眠,看着铜镜前虚妄的影子,双眉如黛,似颦非颦,那样一星半点的梦境都会叫他产生不由自主的狂然欣喜。
她原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三哥哥同芳姐姐更为凄婉无奈的美好了,相遇、相知、却换不会相守的缘分。梦中短暂的相逢欢愉,寥落成梦外长远的无尽相忆。
福全听她提及仁孝皇后,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甲寅年之后,真的很少再见到皇上笑了。”
仿佛是猝然之间,遥远的云端彼岸,那无端拔擢的凄厉音符,直冲九霄,在猎猎夜风之中吹拂出靡靡哀音。诺敏原本坐在毛毡垫子上,乍然箫音入耳,整个人瞬间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一把掀开帐帘走到旷野之外,福全随后跟出,凝神细辨,道:“是了,应该就是容若。”说着又感叹,“这样年轻,皇上又看重他,偏偏还是不快活。”
她朱唇轻咬。情之殇,爱离别。就仿佛是昔日月下花前,自己因为故园万里的情丝而怅惘闷闷,她手把手地教自己抚琴,才情绝世,却从不给人以半点居高临下的压抑之气。“敏敏你看那天上的月亮,现如今虽是缺了一个角,但总会有一天,能看见月满清辉。”
她当时不懂,痴痴点头,存着那样美好的期冀与幻想。只是现在才知道,花不曾老,月也还会圆。只是花非那时花,月非那时月。
目送福全的背影消失在与箫音交融的雾霭之中,诺敏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冲动,兀地放下焦尾,向着蕙殊说了句:“我有事先出去了。”便一脚踏入了那未知茫然的泠泠夜色。
她循着那一缕箫音踟蹰着向前走,丛影愈深,寂而清亮的月色铺在脚下,遍地枯草上一片霜色的白,泛着泠泠瑟瑟却也柔软的光,踏在上面,一深一浅,仿佛这一下稍加力道,便会将这满目的琳琅玉碎踩成斑驳,而下一记略略走神,便将陷入这万千泥沼的波光旖旎,再难自拔。
头顶吹来微微的晚风,夹杂着旷野清野的香气,仿佛是杜若幽怨,又仿佛是艾草松针的熏染。前路半扇的斜坡土墩拐角立着数枝野芙蓉山茶,巍巍飘落的花瓣,盛着夜露在纹路上翻滚,仿佛一只只白玉的汤匙,泛着丝丝的甜。
她抬头去看已然升到头顶的圆月,无声倾泻的清辉,如水荡漾,流向那崖边的一株如盖合欢树。树下的男子,戎装孑立,腰畔银刀粼粼,半面侧影朦胧地匿在远处赴死的灯影篝火之下。
他站在那里,恰似悬崖上倏尔盛放的遗世之华,周遭的一切,连同风声与空气,都与他没有了关联,只余那潺潺而过的箫音,吸引着诺敏走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看着他站在那里,身后是一副晚风凄清的夜色。风乍起,塞外纷飞的枯草碎屑犹如急雪般翻飞,仿佛是金阁中香炉焚上的最后一星心字篆香,被风吹着,默默地燃成了灰烬。
蓦然涌至心头的惶恐,诺敏不知怎的就紧张了起来,一口气闷在胸口,贝齿下意识地勒住下唇。手中的帕子绕在手指上,勾着那一枚镂金玫瑰嵌玉的戒指,拆开,又绕上,反反复复,心跳在耳畔砰砰而响,却只是不敢挪动半步。
仿佛是觉察到了什么,箫音戛然而止。树下的男子转身回眸,朗眉星目的奕奕神采,英武拔擢,轻笑无言之间却又似乎蕴上了一缕墨香。就如同她儿时伏在太皇太后案上习字,手畔那一方冻烟端砚中缓缓喷溢的气息,暖暖地拂在自己鬓角垂下的发丝上,微微的痒。
前尘往事直兜兜地朝她砸来。那一日的御池合欢……乍然相逢……十丈芙蓉俱并蒂,为君开作合昏花……四目相对的沉静无语,毫无准备的失神,落魄一般的木然,就连周身的空气也在刹那间虚化了存在。
最终还是对方先开口,语意恭敬,温良如玉,“旷野夜寒清冷,姑娘独身一人到此,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11

11、锦书谁寄 。。。 
 
 
耳畔隆隆皆是他的声音,存积着浅浅的关切。鬼使神差,她几乎是未经思考地脱口:“如此良辰如此夜,信步游览,不觉迷了方向。不知可否劳烦公子替我引路?”
他仿佛是笑了笑,身后有簌簌飘零的落叶,衬出他清隽温良的眉目:“谈不上劳烦。只是在□系要任,不得行出这帷帐百尺……”诺敏不待得他说完便截口打断:“公子不必为难,我便住在这御帐西侧的围栏角蓬里。”话一出口,只觉得太过直接,脸颊不由得沁出一片绯红,“只是不知道公子……”
对方怔了怔,眼神中带上了三分探究的狐疑:“非是在下有意推搪。只是瞧姑娘的装束打扮,仿佛并不是附近农家住户的寻常女子。”
他意有所指,诺敏迟疑片刻,心中蛰伏的缠绵柔软,终究还是不愿欺瞒,“敏敏……敏敏原是随驾侍奉的御前女官。”
银瓶乍破的冰凌泉涌,有那么一瞬间的讶然,但不过数秒的对峙,他已然单膝跪下,行礼道:“奴才纳兰性德,无意唐突敏敏格格,望格格恕罪。”
诺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长于深宫的红墙金瓦,面前的男子,丰神如玉,潇洒如天上仙人,她从未想过,或是从未敢去想,这样的人,仍旧被皇权礼节禁锢着,只是道:“我并不是什么格格,公子何故要行这样大的礼?”
公子。泠泠两声,仿佛是忘川河畔的低语。
容若挣了一挣,执意不肯起身:“奴才方才不知格格身份,言语无忌,恐是多有冒犯。格格不愿计较,是格格海量。”
生疏淡漠,诺敏被他这一席话气得直跺脚,顾不得宫规大防,伸手一把将他拉起,道:“是我自己听见了你的箫音,心神向往,才暗自跟来一探究竟。若当真细较,论及冒犯,也合该是我冒犯你才对,原是我该向你赔不是,你倒急着求我恕罪?”
她是蒙古草原的爽朗少女,在深宫之中被精心呵护的话,随性恣意,天地都可以驰骋在脚下。说话说得急了,气息短促的喘息,两颊沁出如春绽蔷薇的粉,浸融在月华间,无声地拨撩起他记忆的丝线。
诺敏见他久久沉默,心中忽起忽落的思潮,便似那崖下涛生涛灭的云海,崖上萧萧的风声刮裂着,击打着,将她的声音越砸越碎,“上次在碧云山寺,偶然听闻公子的箫声,宛若天籁,一时冒昧才以琴相合……今夜再度得聆仙乐,敏敏实在是心存好奇,想着…想着究竟是怎样的人……”
愈来愈低的思绪,容若只当她说不下去,也不愿再听她说下去,刚想开口打断,忽见她猛地抬头,双眸清亮澄澈,恰如天上散落的星子:“敏敏如此冒昧,不知公子可愿见谅?”
他怔住,笑得有些无措:“格格言重了。格格的琴……弹得极好。”
行云流水,宛声如泣。那一夜和琴而歌的清丽,被碧云寺飒飒的夜风吹散,曲折绕梁。琴声细细依附着箫簧,歌吟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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