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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被高祥拉着从大厅里出来,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如此风风火火的,可有什么事情?”
“淑华没有死?”高祥拉了她站到了一棵树下,吃惊的望着她:“我方才见着那新来的姨娘,竟然是淑华!不是说她悲伤过度染病身亡了吗?怎么她还活着,而且也换了姓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秋华一怔,这才想起家里为了掩饰贾安柔与淑华的失踪,编出了贾安柔病死,淑华思念亡母暴病身亡的事儿来。见着高祥惊诧的神色,秋华想了想,缓缓说道:“她确实没有死,但她已经不是长宁侯府的小姐了,她的父亲姓文。”
听了这话,高祥心里豁然明白了,这是容府的秘辛,只是不能透露给外人听而已。他尴尬的摇了摇头:“我差点以为她是一只孤魂野鬼,瞧着地面上有影子这才知道她是活人。也不知怎么了,她竟然莫名其妙说我送了她一只簪子做年礼,我什么时候送过她那东西?瞧着她说话的神色不似作伪,是不是你们在捉弄她?”
秋华愣了愣,多年以前的事情浮现在眼前,那个下着雪的除夕,淑华那骄横的脸孔,春华促狭的笑容……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那簪子,看起来她对高祥一直有想法。秋华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望着高祥点了点头:“她见你给我送的年礼,便找嘉懋大哥吵闹,说他将你送她的年礼给昧下了,嘉懋大哥于是让春华给了她一支簪子,假装说是你送给她的。”说完这些,秋华抬起眼来紧紧的盯着高祥,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会觉得淑华对他一往情深觉得很是感动?
“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寄年礼给她?那不是自作多情?”高祥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亏得她还留着那簪子到现在。”
“你有没有觉得感动?人家这般惦记着你?”秋华撇了撇嘴:“可真真是一往情深呢。”
“秋华,你又顽皮了。”高祥捉住了秋华的手轻轻打了两下:“她对我怎么样,与我有何干系?我为何要觉得感动?我倒是觉得烦恼呢!”
树上簌簌的掉下几朵桂花,正好落在两人相握的掌心里,那花朵就如张开的小嘴,微微朝上摆动着身体,点点跳跃在他们的手心。“秋华,咱们捡些桂花回去做桂花酿。”高祥忽然有了兴致:“还可以拿了做桂花糖。”
秋华眉眼舒展的看着一地金黄,笑嘻嘻道:“八月桂花正盛,这时节的桂花最好拿来做口脂,我本来正想着要捡些回去呢。”于是打发了阮妈妈回去喊几个人过来帮着捡桂花:“记得要带席子和干净的篮子过来!”
要想捡到最后的桂花,就得挑那极大的金桂树和银桂树,铺一张席子到树下,然后几个人合力摇着那树干,桂花便会从枝头坠落到了席子上边。这样掉下来的桂花才是既新鲜又干净的。拿了回家略微晒晒,将花上的水气蒸干了,收到坛子里边,放上一些砂糖,将坛子扎紧口子,坛翁的边上放满水,过了几个月就能开盖尝到新鲜的桂花糖了。厨房里边做糕点用这糖,咬一口嘴巴里都是香的。
除了做桂花糖,这桂花还能掺在酒酿里边,将酒埋在地下,过一年取出来,那香味芬芳馥郁,让人还没喝就觉得醉。至于口脂,是翡翠最最拿手的,她母亲会做胭脂水粉,自小便教了她一些秘方,秋华的胭脂口脂,大部分都是在翡翠的指点下亲自做出来的。
阮妈妈见高祥与秋华兴致好,瞧着这两人便觉心里头高兴,听着说要捡桂花,应了一声,飞了一双脚儿,很快的便消失在园子拐角处。秋华望着阮妈妈的背影,不由得感叹:“妈妈腿脚还是那般灵活。”
高祥也点头附和:“可不是呢!她每天都要在院子练几个时辰拳脚,咱们还在做梦,她便起床练习去了,怎么会身子不好?我本想向她学几手的,可阮妈妈说我年纪大了,资质又差,不适合练武,哎……”长叹一声,高祥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握住秋华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给我生个儿子,从小就让他跟着阮妈妈练武。”
秋华脸微微一红,抿嘴一笑:“想那么远!”
不多时阮妈妈带着几个丫鬟过来,取来了两床水竹席子,还蝎蝎螫螫的拿了好几个大篮子过来。琥珀一见秋华便踏了过来说话:“奶奶,你可不知道呢,你才去了主院给夫人请安,那文姨娘便想闯到内院里边来,真真是不要脸!”
秋华见她嘟着嘴,一副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她闯进去没有?”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高祥,更是笑得开心:“二爷说了什么没有?”
“二爷让她回去,没有奶奶的命令,就连中院都不许她进来!”琥珀的气这才平息了些,笑着夸赞了高祥一句:“二爷说得真好,奴婢瞧着那文姨娘的脸色瞬间便变白了,她那个丫鬟来扶她,还被她掴了一掌哩!”
淑华还是那么暴躁,丫鬟虽然地位低,可毕竟很多事情都要依赖她们去做,怎么能这样对待呢,越是贴身的丫鬟,越要好言好语笼络着,切忌不能粗暴待之。秋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她素日里对丫鬟们好,恐怕她落难了以后还有丫鬟会帮着她,昨日见了跟着她过来的丫鬟与婆子,见她挨打,两人都是一副漠然的神色,可见她素日里对她们两个不好,这才没有一个为担忧的。
阮妈妈指挥着丫鬟们将席子扑了在树下,单手撑住树,略一用力,树上的桂花便不住的往下掉,真是应了“零落如雨”的景致。玉石拍着手欢叫着:“妈妈力气可真大!”一边弯了腰下去,在席子上捡起几朵桂花放在嘴里尝了尝:“好香,还有甜味儿!”
主仆几个在树下捡桂花捡得正欢,旁边来了几个人,高夫人停在路边看了看那边欢声笑语,粉扑子脸上神色暗了暗:“倒是会打发日子!”
千墨扶着高夫人的手,低声笑道:“夫人,咱们也和三公子去捡桂花,酿酒、做桂花团子都是极好的。”
高夫人点了点头,由千墨扶着,领了几个丫鬟婆子便去了高瑞院子。走到院子里边,碧云碧霄迎了出来:“公子刚刚起床不久,正在用早膳。”
“走,进去瞧瞧。”听说儿子已经起床,高夫人步子轻快,由丫鬟们扶着走了进去:“瑞儿,今日觉得身子可好了些?”
高瑞坐在桌子面前,手里拿了一双象牙箸,正在抢给他布菜的丫鬟玉箸上夹着的菜。猛的听到高夫人的话,他转过脸来笑了笑:“母亲安好,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今日瑞儿感觉尚好,有劳母亲挂念了。”
布菜的丫鬟手中的玉箸掉到了地上,站在那里身子不住发抖,上回夫人莫名其妙就打了碧云碧霄二十板子,说她们媚惑三公子,高瑞与自己嬉闹被夫人抓了个正着,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罚自己呢。
高夫人今日心情很好,只是眼睛扫过了地上的玉箸,淡淡说了一声:“什么事儿这样害怕?竟连筷子都掉了!”那丫鬟听着夫人仿佛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蹲到地上将那玉箸捡了起来。
“今日园中桂花开得正盛,我见你二嫂在树下捡桂花,心有所动,不如母亲带你去园子里走走,也学你二嫂去捡些桂花回来。”高夫人慈祥的望着高瑞,心里有说不出的疼惜,瑞儿委实聪明,只是因着身子不好,一般都不带他出去走动,现儿见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实在是难受。
“好啊,去捡桂花!”高瑞欢喜得眼前一亮:“这可真是风雅的事情,我得去请教二嫂,捡了的桂花该怎么样才能酿成桂花酒?”
第三百三十八章叹中计犹然不知
走到园子里头,桂花树依然在,枝头的桂花也开得一样繁密,可树下的那些人却已经不见了,桂花树底下有一块很明显的痕迹,旁边落的桂花都密集些,只是留出了方方的一块,上边零星的落着些桂花,一看便知道那是席子铺着的地方。
“将席子铺上。”高瑞指着那块空地,急急忙忙道。
几个丫鬟婆子将席子铺在了地上,两个婆子站在树下合力摇晃着树干,上边零零星星掉落了几朵桂花,根本就没有方才看到的那么密集。高夫人皱了皱眉头:“偷懒的劣货,用点劲儿!方才见着不只有一个婆子在摇那树干,桂花像下雨一般落了下来!你们两个都比不上她一个不成?”
两个婆子喘了口气,直起身子连声叫屈:“夫人,不是我们没用力气,这树上开着的桂花多半已经被二少奶奶摇尽了,咱们去旁边那几棵树捡罢!”
高夫人听着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去旁边看看。”
两个婆子选了一棵枝干细些的桂花,等着丫鬟们将席子铺好,两人用力一阵乱摇,倒也掉下不少桂花来。高瑞看了心里欢喜:“快些去捡起来!”高夫人也若有所思道:“果然那棵树是被老二媳妇捡尽了!”
“母亲,听说你给二哥纳了妾?”高瑞看着丫鬟们弯腰捡着桂花,有那穿着上衫下裙的,腰那个地方露出了一截白白的肉,不由得有几分垂涎:“母亲,你怎么只想着二哥不想着我?也该再指两个屋里人给我罢?”
高夫人望了高瑞一眼,见他脸上依旧是红红的一片,如胭脂般艳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瑞儿,你现在身子弱,还没大好,不适宜接近女色,上回母亲将那碧云和碧霄打了二十板子,还不是瞧着她们狐媚着将你诱惑了?你先静心休养着,等身子好了,莫说是两个,便是二十个母亲也可以指给你。”
高瑞有些怏怏不乐,可表面上却没有显示出来,只是抱了高夫人的胳膊,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还是母亲疼惜我,不像父亲,常年都不来问下我的身子,他眼里只有大姐与二哥,自小便将他们挪到外院去,对他们关心备至。”
高夫人听儿子撒娇,心里也很是不舒服,高良偏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他武断专行,有时候根本就不问自己的意见,而且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他的脾性也越来越大了。先前来干涉内院之事还要和颜悦色的问自己的主意,可现在几乎都不要问过她的意思,直接就把事情给决定了。
真是个负心汉!高夫人心里恨恨的骂着,自己现在对高良已经没有太多指望,只盼着他升了官,自己的诰命要封得更高,下次回徐国公府的时候也好在继母面前显摆,也让那些没眼色的继妹们羡慕。
自己只要有安儿和瑞儿便好了。高夫人能感觉到高瑞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热烘烘的一片,心中很是欣慰,安儿现在都是正五品的官了,要是瑞儿的病能治好,自己无论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秋华与高祥带着婆丫鬟走进自己院子,一双脚才跨进门,就听前坪有细声细气的说话声。走进院子一看,淑华正带着那丫鬟和婆子在外边晒太阳,看门的丫鬟千红手里拿着一个荷包在绣,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接着话儿。
见着一双绣花鞋在自己面前晃了过去,千红认得那水葱绿的缎面鞋子是秋华的,上边绣工精致,还镶着大颗的珠子。千红知道是二少奶奶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二爷安好,二少奶奶安好。”
秋华瞥了她一眼,高夫人送来的四个丫鬟里边,千惠和千桃定然是存了要做通房心思的,后来千惠被送走,千桃暂时熄了这份心思,见着高祥也不眉挑意动了,只是不知道她这份心思能歇多久。千红与千莺倒一直是老实的,自己吩咐做的事情都踏踏实实的做完,从来不抬头去多望高祥一眼。
眼神从千红身上掠过,再看看那边的淑华,她依然躺在椅子里边,动都不动,脸上盖着一块帕子,仿佛已经睡过去了一般——刚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