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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脸,兴奋地、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传说花砾是前朝的古琴,是沙砾之中的梧桐木所制,这原本不名贵,可是开花的梧桐就不一样了。又是这样传世的好琴,您从哪里得来的?”
我就愣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只听进去了他第一句话:“你是说,这瑶琴的名字是花砾?”
小倌大概看我的脸色不好,也愣了一愣,兴奋劲还在,直点头:“错不了,的确就是叫花砾!”
我去年买了个……
搞了半天花砾说的名字是他手上的琴,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人?我知道现代有一种神经病人,他们是精神分裂,把自己的名字给小玩偶,抱着一只小玩偶,然后朝着小玩偶叫自己的名字,感情花砾也是这样的精神分裂病患?我抖了一抖。
小倌看我脸色不好,收了那股兴奋劲,跟我说着一些新鲜事:“您听说了没有?阁里来了一个新人,长得可俊,小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俊的男人,连凛相都比了下去。可就是脾气不好,也不说话,说哑巴吧,瞧着也不像。背着一把青铜古剑,怪吓人的,妈妈们真正调|教他。等他出来唱曲儿,估计小云也就没生意了,早点找个人家算了。”他哀怨地说。
这小倌,成心是来炸我的是吧!
我还没从花砾的事情里缓过神来,他又说了一个重磅的消息出来,我都跳起来了:“你说什么?背着古剑,又不说话,长得又俊的男人?是不是穿黑衣服,眼睛很漂亮?”
小倌被我吓到,挠了挠头:“穿不穿黑衣服,小云不知道,妈妈们喜欢让我们穿些清淡的颜色。至于眼睛嘛,漂亮?怎么说……”
他说话跟唱戏似的,慢吞吞的。我一把拉过他的领子:“别他妈废话了!他人在那里,快带我过去!”
“诶诶……轻点轻点……”
我拖着哼哼唧唧的小倌赶到的时候,果然看到房间里正在被“调|教”的魏折原,衣衫不整的,紫色的衣衫,妖里妖气的。七八个妈妈、还有龟奴们全被打趴在地上,扶着老腰,哀叫声此起彼伏。看样子,是刚刚被揍过。
而一众扑倒在地上的人之中,抱着古剑坐在桌子上,垂眸淡漠地看着众人的男人,不是魏折原又是谁?
我特么好想哭,他没事!他真的没事,他如约赶来汇合了。老子终于等到他了!这个场景又想笑,他怎么会被捉来这种地方,还被穿戴得像小倌似的。
我又哭又笑地看着他,表情大概像一个小丑。
他终于将视线转移到房门外,看到了我。
我想他肯定嫌我这样子丑,我想他肯定不会跟我说话。我有这个自己觉悟,可是只要他在这里,我就很满足了。
但是我想猜错了开头,也就猜错了结尾。
他眼中有一丝疑惑划过,显得非常稚气生涩,是他不曾有的表情。
“你是谁?”魏折原这样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喵~谢谢东西南、草芥舞小朋友的投雷~
、圈圈肉①②
第十二章圈圈肉①②
我足足愣了十秒钟,雷得外焦里嫩,内心顿时有十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那唱曲的小倌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担心地问:“您这是怎么了?”地上的妈妈们、龟奴们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有几个跟飞似的溜了出去,一副去搬救兵的样子,甚至有一个还在慌乱之中撞到了我的肩膀。
我这才回过些神来,哆哆嗦嗦地看向魏折原,我努力扯起笑容,比哭还难看:“魏折原,你跟我开玩笑呢?”不可能地对吧,一定是我猜错了,他不会不认得我了,对吧……
魏折原垂眸注视着我,那双眼睛依旧是化不开的浓墨,那张脸依旧是平日里没有表情的样子。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戒备和迷茫,让他看上去不像之前那么冰冷淡漠,稍微变得生涩稚气了些,说不出的孩子气。
他听到我的话,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我看着他的嘴型,应该是在念“魏折原”这三个字。然后淡淡地皱眉,似乎想不起来的样子,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好像听到自己玻璃心破碎的声音。只想说两个字:卧槽!
比起五年前回鹘醒来的魏折原,他这次忘得更加彻底了,起码那时候他还记得自己叫魏折原。这下是彻底玩脱了。
我慢慢地走近他,他冷冷抬眼看着我。虽然好像是失忆了,但是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还在,我做了一个我没有恶意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揍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魏折原的眉头皱得更紧,看得出来,他对我也有敌意,手中握着古剑,随时有可能把我也揍趴下。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失忆了。
魏大爷你坑我呢?我盼星星盼月亮,担惊受怕,就盼着你出现,把我救出这水深火热的地方。你倒好,又玩失忆!失忆梗已经被写烂了好不好!哪有动不动就失忆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了,我只能讨好地笑着:“别担心,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魏折原削薄的嘴唇,寡情地抿成一线,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我。突然,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冰冷,锐利地向出鞘的剑,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艾玛!不会真的连我也要揍吧。
却见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冰冷地注视着门外。
我转过身去,就看得刚才逃跑的人,现在又搬了救兵过来,十几个壮汉挡在门口。唱曲的小倌被挤到了边缘,但是挺够义气的,焦急地等在人群外围,朝我招手,示意我快逃出来。
我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朝着为首的一个妈妈说:“永娘,他是我的人。能不能看在凛公子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
永娘是负者新人的主管,也是听涛阁里管事之一,资历很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浓妆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风韵。她正扶着老腰,龟奴巴结地扶着她,气势整得跟太后似的,脸上的神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扫了一眼我护在身后的魏折原,悻悻地说:“既然姑娘都这么开口了,奴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向她作揖:“多谢永娘。”
永娘挥了挥手:“我们走吧。”带着一干打手,风骚地走了。
我听到她嘲弄的声音,好像在和扶着她的龟奴说话:“作死的小娼|妇,敢明着养起面首来了。凛相知道之后,还不剥了她的皮!”那龟奴点头哈腰:“您说的是,回头咱们再把那小子……”
声音远去了,我也就听不清楚了。敢情他们还惦记着魏折原,只要他们不怕死,随时可以来招惹他。
我连忙转身,担心地看着魏折原:“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打伤你了吗?身上有不舒服吗?”
魏折原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眼中的戒备倒是褪了不少,然后别开脸,也不说话。
我带着魏折原回了我屋里,他倒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大概是察觉到我对他没有恶意。
小云给魏折原找来了洗换的衣服,各种颜色都有,花花绿绿的有,飘逸若仙的有。然后,魏折原默默从中挑出一件黑色的衣服,脸上还带有一些不满的表情,特别可爱。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好笑。失忆了,但是对穿衣的喜好还是没有一点变化。我猜测他是不太习惯衣服上没有帽檐,柔声安慰他说:“我让人给你置办新衣,还是那种你喜欢的、带有风帽的黑衣服,好不好?”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魏折原微微皱起眉,依旧没有说话。要不是他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还真以为他哑巴了。
这一回,失忆的魏折原彻底从闷葫芦变成哑巴了。他以前还会说几句话,现在不管你怎么问他,他都一句话不说。行啊魏大爷,够可以的啊!小爷我伺候着你。
我跟他孙子似的,伺候他洗澡、换衣服、擦干头发,总算把他身上妖娆的脂粉味给去了。然后又让人准备了一些饭菜。他安静地吃着饭,修养很好。头发还没有干,温顺地披下来,发梢还滴着水。我拿着浴巾,跪坐在他身后,帮他擦头发,他也没觉得半分不妥,好像很习惯被别人伺候着。
趁着伺候他洗澡的时候,检查过他身上的伤。有些皮外伤都已经愈合了,就算现在看起来都非常可怖,看不出来他到底在哀王墓经历了什么。他之前失忆的原因我是知道的——金针封脑。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不管承受了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口的人,何况现在又失去了记忆。我真心疼他,心里一抽一抽的,金针扎在脑袋里,那是有多疼啊,我之前是多丧心病狂才想到这种梗?
想到这里,于是手上的动作就更加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扯到他的头发,生怕他的脑袋会疼起来。他平常都是那样淡漠平静的脸,我不能想象他有多疼。
魏折原的头发很长,放下来一直垂到腰间。背影很消瘦,贵族般优雅地吃着饭,端坐着。很温顺、很听话。他没有了记忆,但是还记得来金陵,然后又是怎么着了别人的道,被拐卖到这种地方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欺负。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鼻子都酸酸的,酸楚得厉害。
我在这些日子里,无数次想过魏折原出现的样子,他是我心中无所不能的神,他会斩退一切恶势力,他会保护璃光。最绝望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总觉得只要魏折原出现就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起来。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像初生的孩子一样什么都不记得,我心中突然没有了方向。脑中纷乱,最后苦笑着摇头,继续帮他拭干头发。只要魏折原在这里,就足够了。
他忽然放下了筷子,转过身,睁着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怎么了,吃好了吗?”我问他,虽然知道他不会回答。
魏折原依旧那样看着我,眉眼如画幽深漂亮,我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的那双眼睛吸走了魂,他淡淡地说:“你在难过。”
语气是陈述的。魏折原的声音,他居然说话了!他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其实就是难听我也会觉得好听。
我太诧异了,以至于来不及回答。
“很温暖。你给我一种很舒心的感觉。”魏折原不相干地又说了一句。说完低着眼睛,遮下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也不看我。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脸,可是我硬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尴尬和羞涩。
我他妈都快哭了,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他虽然不记得我了,但还是知道我真心实意对他的好。
我伸出手,动情地抱抱他的肩膀。
魏折原愣了一愣,身体都有点僵硬,但是没有反抗。
“我是你妈妈啊,你忘记了吗?”我吸了吸鼻子,靠在他肩膀上,他可真瘦,肩膀硌得我疼。
我费力多大的劲儿才把你塑造出来,你身上融合了我所有男神的优点,你是妈妈我最完美的作品。我在心里说着这些话。
魏折原盯着我看,眼中有转瞬即过的惊愕。
“小原,妈妈很辛苦的。一把尿一把屎地把你拉扯长大,你长大之后要对妈妈好,要孝顺妈妈知道了吗?”我觉得我都入戏了。
魏折原脸上爬起可疑的红晕,别扭转开脸,眼睛低下来,特别无害的样子。闷闷地、一字一句砸下三个字:“你骗我。”
我快笑抽过去了。魏折原这个样子真的是好可爱,脸气鼓鼓得像个小包子。要不是忌惮于他以前那样恐怖的杀伤力,余威尚存。不然我真想捏捏他的脸蛋。
正笑得肚子疼,听到房门前尖锐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