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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叶子已经落光的树木,花无缺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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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着铜锣和梆子走街串巷。
花无缺躺在床上,心底默数着小绵羊……
“啊,你讨厌,不要啦……”隔壁传来赵铃儿的莺咛。
哎哟,这对夫妻怎么这么精力充沛啊!花无缺翻着白眼儿翻了个身。
“啊……啊!你轻点儿!别这样啦!”赵铃儿断断续续的声音穿过不是很厚的墙壁。。
这种香艳的床事直播已经持续一阵子了,除了赵铃儿癸水来了那几日让花无缺睡了个好觉外,成亲二十多天的耿如风就像种马一样夜夜呻歌!
叹口气,花无缺从枕头下面拿出自己做的耳包戴上,多少是隔绝了那对夫妻努力的声浪。
但今夜的耿如风似乎耐力持久,不但把床摇得嘎吱嘎吱作响,赵铃儿的叫声也比以往稍大了些!
干嘛呀!刺激她这个老初女啊!戴着耳包也备受折磨的花无缺坐起来瞪着那面墙壁!
算了!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
花无缺披上厚衣,轻轻推开门出了屋子。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院子中,花无缺不知不觉走到了仓库门口。
推开仓库的木门,里面黑漆漆的。
伸手摸上门框,还记得赫连鹰把火石放在了上面,果然摸到了!
擦亮火石看清仓库油灯的位置,花无缺走过去点亮了油灯,然后再把火石放回原位。
现在仓库里已经不住人了,但赫连鹰那床地铺的东西还摆在角落里。
花无缺走过去展开那床被褥,伸手轻轻的摸着。
也许他哪一天就会回来了,所以每隔几天、太阳很好的时候,她就会把这床被褥拿出去晒一晒,免得生出霉味儿。天半运靠一。
将脸贴在他用过的枕头上,花无缺闭上了眼睛。
枕头上仿佛还留着他用皂荚洗过发后的清香味道。
不知不觉,花无缺竟然就拥着赫连鹰用过的被褥陷入了梦乡!
梦中,他回来了,伸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她,亲吻着她,用火热的身体压着她、揉捏着她的柔软……又是一场春/梦!
“失火啦!失火啦!快救火!”一声声嘶喊打破了夜的沉寂,伴随着咚咚、嘭嘭的敲打声!
花无缺正在梦中与赫连鹰缠绵,被这纷乱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睛坐起来,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儿!
“失火啦!失火啦!”咚咚的敲盆或敲锣声吵杂得人心里发慌!
花无缺心一惊跳起来!失火了?是她家吗?
“咳咳!”花无缺掩住口鼻,朝微弱的桔黄光芒走去!
那是她点燃的油灯,如果不是仓库失火,是哪里失火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花无缺凭着记忆摸到了仓库的墙壁,然后顺着一个方向走。
不要害怕,只要这样走就会走到门口!花无缺告诉自己要镇定,只有这样才能逃出去!
“啊!”被火舌舔过的手缩了回来,花无缺惊叫出声!
“无缺!无缺!”她听到外面有人在嘶喊自己的名字。
“咳咳!爹……大哥……”花无缺跌坐在地上,被烟呛得不停的咳!
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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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呢!无缺呢!她不在房里?!”耿有财身上的衣衫穿得七扭八歪,可见是慌乱中随意套上的!
一听到失火的喊声,耿有财就惊醒了,叫醒了大儿子和小儿子,也顾不得许多就逃了出去!很快耿如风夫妇也从房里跑了出来,唯独不见大女儿!
花富山踢开花无缺的房门,却没见到妹妹!
原来是隔壁铺子失了火,虽说离住的屋子还有段距离,但也甚是吓人!
“爹,无缺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花富山掩着口鼻猜测道。
“逃出去?对对!”耿有财推着大儿子和小儿子,喊着耿如风夫妇,“快到外面去!不要站在院子里!无缺!无缺!”
边推着家人往外跑,边喊着女儿的名字,希冀花无缺已经安然逃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站满了逃出来的邻居,还有一些人在救隔壁的火!
在人群中喊了半天也不见花无缺应声,耿有财心慌了,又急匆匆的往自家冲!
“爹!您干什么!”花富山上前拦住父亲,“火势已经漫延到我们家了!”
“无缺……无缺肯定在里面!”耿有财推开儿子,老眼含泪的又要往里闯,“我要去救无缺!无缺!”
花富山抓住父亲吼道:“爹!我去!”
“不行不行!你是花家独苗,你要有事,我对不起明珠……”耿有财反抓住大儿子,说什么也不让他涉险!
赵铃儿瑟瑟发抖的缩在耿如风的怀中,看着照亮夜空的妖艳火光,她无声的哭起来。
耿如风漂亮的面皮紧绷,双臂紧紧抱着妻子。
耿有财和花富山还在争执谁去救花无缺时,抖相不停的赵铃儿突然尖叫出声!
“争个屁啊!你们不去救,我去!”挣开丈夫的怀抱,赵铃儿跑到一个救火人的旁边抢过水盆扣在头上,扭身就要冲回去!
耿如风极快的拉住赵铃儿,美目中盛着愤怒,“你不要命啦!”
赵铃儿泪流满面,人还在抖,但眼中也是怒火滔天,“无缺不可以死!不可以再死一次!”她用力甩着耿如风的手,甩不开就抬起来咬!
耿如风的手被赵铃儿咬得出了血,他只是皱皱眉,用力把赵铃儿拖到身后,然后沉声道:“我去救!”
泼了一盆水,欣长纤瘦的身影闪进了花家,他大概猜到那个女人在哪里了!
花家人都是眼中含泪,祈盼的望着大开的院门,希望耿如风能将花无缺救出来!
喵,放心,欢脱文的女主不会死滴。
被咒死
“无缺!”阴暗的天牢里猛地传来一声怒吼!
正打盹的天牢狱官吓得跳起来,一溜小跑的来到传出吼声的牢门前。
“赫连大人作恶梦了?”狱官恭敬地问。
赫连鹰身冷汗的坐起来,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
抹了一把脸,赫连鹰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太快,都有些疼痛了!
按住胸口,赫连鹰看向牢门口的狱官,“几更天了?”他的声音疲惫又沙嘎。
“回赫连大人的话,五更天了。”狱官答道。
天快亮了……赫连鹰撑起身子,手仍按在咚咚乱跳的胸口上。
这是北燕国皇宫内的天牢,与宫外刑部的天牢有所区别,这里的牢房干净、舒适度就像客栈的客房,每日三餐也不错,只不过仍是铁栏囚笼,不得自由。
他回到北燕国后,先是被伯父与父亲训斥了一顿,都说他以奴隶身份混入乌山镇太荒唐!
随后入宫他恳请皇上取消自己与紫华郡主的婚事时,却触怒龙颜!
先是削掉了他辅国大将军之职,闭门思过半个月!
半个月过后,他再次进宫坚持要退婚,结果皇帝气得干脆以“意辱皇家尊严”之罪给投进了宫内的天牢!
赫连鹰知道,皇帝无非是想逼他就范,不再提退婚的事!但他信念已定,坚持退婚!就这样僵持着关了了数日不得自由!
皇宫天牢的狱官是由内侍充当,也都是在宫里当差多年的内侍了,机灵得很。
赫连鹰出身名门旺族,伯父是护国公、父亲是骠骑大将军、族内兄弟各个是虎将,皇帝根本不会真的处罚赫连鹰,只不过是杀杀他的锐气罢了!
虽然不再是将军,但狱官还是尊称赫连鹰一声“大人”。
“大人梦中惊醒,可想喝点茶压惊吗?”狱官殷勤地询问。“下官给您泡一壶?”
摆摆手,赫连鹰走到铁栏阻隔的窗前,伸手推开窗扇!冷风呼的吹了进来,使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作了一个恶梦,梦到花无缺被一头猛虎扑倒,大如牛的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天的吼声,然后朝花无缺咬去!
一别近两个月,他的所有行动都被控制,信件送不出去、更无法去找她!
许诺过的日子一天天远去,赫连鹰焦躁不已。
狱官见赫连鹰似乎在沉思,便默默的退下去,不打扰他。
“无缺。”修长的手指抓住冰冷的铁栏杆,赫连鹰将额头也靠在栏杆上,感觉着冷风与铁条带来的凉意,他才能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她会等他吗?还是一语说中了“与君自此一别,怕是今生无缘再见”?
凌晨吹了很久的冷风,赫连鹰这个鲜少生病的武将也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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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墨璇回到了乌山镇,史大人率领附近几府的小官和富户前来迎接。
钱墨璇不习惯这种阵仗,婉拒了那些官员和富户们想为他接风的邀请,先是回家探望母亲。
此次进宫,已经是太后的姑母又是高兴又是伤心,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言语间透露着对当年篡位一事的愧疚。
钱墨璇倒是看得很开,安慰了太后几句,然后说现在过得很好,也转达了母亲对太后的问候。
姑侄二人相谈甚欢,金台国新登基的皇帝也召见了钱墨璇,并想挽留他在都城供职,将钱老夫人接过来。
可赏赐的华贵府邸、百名仆役、千石俸禄、数名美姬都不能留住钱墨璇的心,他委婉的向太后和皇帝表达了父亲当初的遗愿,只想在乌山镇平淡的过日子,甚至连侯爷的爵位都恳请皇帝收回。
不愿勉强钱墨璇,太后和皇帝只得作罢,但侯爷的爵位却是不肯收回,千石俸禄也照发,同时答应不打扰他与老母亲的安宁生活。
回到家中与母亲聊过后,钱墨璇自然信步来到了熟悉的街道……
当拐到正阳街上,漆黑、破败的房屋,整条萧条的正阳街印入眼帘,钱墨璇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奔到昔日花家米油铺子前!
这是怎么回事?钱墨璇的心揪紧!
看样子是着了一场大火,把相邻的几座房都烧着了!
花家米油铺子的铺面烧得前门脸已经只剩下塌下来的木梁……而旁边的铺子更是只剩倒掉的土墙了!
花家人呢?这场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他们都安好吗?
钱墨璇的心乱了,呆呆站在街上无法移动。
“这不是钱把总吗?”街尾酒铺的王老头看到有人站在被火魔肆虐过的花家米油铺前便走过来,认出了这位俊挺的男人,“可有些日子没见到您啦。”能有两个多月了吧?
钱墨璇扫视着与废墟没两样的米油铺子,好半天才缓过神,“老丈……花家……”
“不止花家,这条街上五家铺子都烧毁啦!”王老头指着那些重新修缮过、但仍能看出烟熏过的铺子道,“胡家书铺的伙计半夜里看书睡着了,结果不小心推倒蜡烛烧了书铺子,连带着把隔壁的花家米油铺子、包子铺都给烧了。”王老头摇头叹息道,“惨啊,铺子不但烧毁了,还死了两个人呐。”
钱墨璇喉间一哽,退了一步按住胸口,像被谁狠狠给了一拳似的疼痛和喘不上气!
“花家人……”他声音干涩地开口,却没勇气问下去。
“花家人啊……”王老头啊了一声,“他们暂时搬到对面的华阳街一处民宅里去了。”
华阳街?钱墨璇没有多想,旋身往那条街而去!
王老头看着钱墨璇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不是要等的人呢。”他也转身回去继续看铺子。
钱墨璇到了华阳街,挨家挨户的打听终于问到花家人住在哪里。
来到街上一扇有些破旧的院门前,钱墨璇竟然不敢抬手去敲门。
犹豫了一会儿,钱墨璇轻敲了两下院门,一阵脚步声后,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名有着天仙之貌的纤瘦男子站在门内,普通的灰色布衣穿在他身上都难掩他的亮闪姿容!
“咦?你是那位……那位……”是谁来着?耿如风翻着眼睛努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