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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兰眼睛里的光芒瞬间寂灭,忽而又亮起来,抬起头道:
“不,不是我家姑娘,是我,你能不能带着我走,我愿意跟着你去南丰”
穆通微怔,继而明白过来,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沉吟半响道:
“你要明白,跟着我,也不见得就如意,且我心里,我心里。。。。。。”
巧兰打断他,幽幽的道: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心里喜欢我们家姑娘,我别无所求,只要守在你身边就好;你放心”
穆通沉默半响:
“九月初一我出京回南丰,你若想好了,便来寻我吧”
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举步走了。
巧兰有些呆呆的,一时竟辨不清心里是酸是甜是苦是涩。原地立了好半天,直到乌云遮过来,落下雨滴,才回神,沿着来路跑了。
一墙之隔,秦思明的随从打量自家爷的神色,小声道:
“二爷,落雨了。。。。。。”
自从东宫回来,秦思明就宿在了东厢的书房里,小夫妻开始了新婚以来第一次冷战,谢桥有些莫名其妙,开头两日,谢桥还上赶上问他缘由,他却只是冷冷的说:想清静清静,就拂袖去了。
人家想清静,谢桥再贴上去未免卖的太贱,谢桥自来就有些小性子,上一辈子过的多自在不提,就是这一辈子,打头就是让老太太宠着护着长大的,那里受过定点的委屈,平常两人若偶有小口角,也是秦思明服软低头,她那里有过这么做小伏低的时候。
再说巧月劝着她做小伏低了一回,依旧没大用,谢桥便也不再理他,两人各自在屋里生闷气,谁也不和谁说话。
巧月那里就纳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闹上别扭了,私下里猜度着,是两人在房里拌嘴了,劝了半天,姑娘倒也听劝,撑着笑脸过去,可还没开口,就被二爷一句话顶了回来。自此,任自己好说歹说,就是不过去,竟是各过各的,谁也不理谁了。
本来也没什么,估摸着过两日就好了,偏巧这时吏部有个没眼色的官,上好送了秦思明两个丫头。官场之中这本是常事,可往日里若有这事,没等姑娘见着,二爷那边就处置了,可这会不禁没处置,还巴巴的带回府来,放在身边伺候。
瞧这意思,倒是认真要丢开手去的样子。巧月几个这才真急起来,可也没法子,说下大天来,她们毕竟是下人,以前二爷是给姑娘的体面,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闹起来,板着脸,摆了当家爷的款,谁敢上前,倒是越发僵住了。
130、释嫌隙二爷知喜讯
先头秦思义说的话,他虽说不信,到底是在心里存了疙瘩,因此亲耳听见穆通和巧兰的对话,才知道这个莫须有的疙瘩,就如眼里的一粒尘沙,膈应的他,异常难过。
他心里止不住去猜疑,如果谢桥心里没有南丰国的太子穆通,为什么那时他问她,她要隐瞒他,且思义说亲眼见到她私会穆通,作为一个男人,秦思明一时无法释然,也是情理中事。
他突然觉得,原来在他心里一直信任的桥妹妹,还有那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不清楚的,且她瞒他,骗他,在他直接问到她眼前的时候,她尚能睁着眼睛说谎,这样的谢桥,令秦思明无法再去坦然的亲近。
其实秦思明心里也清楚,即便谢桥和穆通相识,见过面,也觉不会有什么龌龊,但秦思明就是无法释怀。
先头两日,秦思明搬到东厢房独宿了两晚上,其实心里就后悔了,没有温香软玉的妻子,被冷寝寒,原想着桥妹妹若是再来俯就,他就顺坡下了,毕竟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呢,可谁知道他这里赌气,那边谢桥比他还气,不过哄了他一次,就再也不理会他了,打头碰脸的也不说话,竟真的安心要和他生分。
秦思明不禁动了真气,心想本来就是你错在前,现在却还这样冷着淡着,难不成你私会外头的男人了,我还要贴上去哄你欢喜吗。
正赶上下面的官,送了两个丫头过来,一气之下,直接带回了府里,安置在身边服侍,其实秦思明也知道轻重,不过是弄来两个赌气罢了,哪里真能让这两个女人侍奉枕席呢。
每天晚上仍旧插上门独寝,可谢桥不知道啊,本来对古代的男人就没多大信心,看到秦思明呼啦吧的弄了两个女的回来,放在房里日夜不离的,谢桥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唰一下又冷了。
认真掂量着以后该怎么办,首要一点她要眼不见为净,秦思明带了两个女人回来的第二天,谢桥就让巧月带着人去收拾了旁边不远处的闲置院子。
三天后,秦思明前脚出去,后脚谢桥就搬了进去。秦思明过了午晌,刚一进门,下面的人就战战兢兢的和他回了。
秦思明心里的积压的怒气,腾就烧了起来,阴沉着一张脸,直接就进了谢桥新搬过去的院子。粗粗收拾的小院,自是比不得原来的院子精致。廊下洒扫的两个小丫头,见他进来,急忙丢下扫帚给他请安。
秦思明扫都没扫她们,迈步直接进了正屋,巧月巧兰正在谢桥跟前,一见秦思明,一脸的怒气进来,都不禁忐忑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秦思明强压怒火,冷冷的开口:
“你们下去”
两人匆忙扫了眼那边炕上坐着,连头也不抬的自家姑娘,略略迟疑还是蹲身一福退了出去,却在外头窗下站着听动静。
秦思明盯了谢桥好半响,才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搬回去”
谢桥根本连头都不抬,秦思明气的不行,一抬手把炕几上的茶碗扫落地上,:
“我说搬回去”
外头的巧月巧兰不禁唬了一跳,巧兰刚要进去,被张妈妈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心里却琢磨,什么话,总要当面说开了才好,像前几天那样总是僵着,可如何是个了局。也许这样发作一场,说不准就好了也未可知。
秦思明见谢桥理都不理他,更是怒火上涌,上前一把抓起谢桥的手:
“搬回去,你听到了吗”
谢桥终于抬起头来,明眸里丝毫不见一丝恼意,只是冷而淡的道:
“二爷好威风,我是给你腾地方,省的二爷瞧着我别扭,不正好顺了二爷的心意,现在这样恼,到越发让人摸不清头尾了”
秦思明死死盯着她:
“腾地方,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桥颇为讽刺的笑了笑:
“没什么意思,别说二爷收两个丫头,就是巴巴的抬了几房妻妾进来,也是该当应分的,那个院子本来就是二爷的住处,我搬出来也是正经的规矩”
秦思明气了脸一阵青白,一抬手,就把炕上的炕几也掀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响,谢桥仍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这个男人明显气急败坏,谢桥眼中闪过疑惑,细细想来,的确不知道为什么闹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秦思明气的几乎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都一跳跳的,甚为吓人,俊朗的脸上因怒气勃发,而显得有几分扭曲的狰狞,点点头道:
“好个桥妹妹,好个自小聪慧的公侯千金,这女戒闺训都读得好,倒是理直气壮的拿这个来当借口,我不过身边有两个丫头服侍,你呢,你私会外男,不清不楚,就是打到老太太跟前,你也失德在前”
“私会外男,失德”
这样的罪名,足以致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女子于万劫不复的死地,谢桥不禁惊跳,小脸顿时惨白惨白的:
“你胡说什么”
秦思明笑了:
“我胡说,我倒再要问你一遍,南丰国的太子穆通你可识得,他是不是心里思慕着你,你们可曾私下会面,可曾有什么私相授受”
这几句话他说的咬牙切齿,但是仍然尽量压低了声音,他知道,这件事若传出去,与谢桥名节有损。
谢桥不禁愕然,猜来猜去不晓得,原来竟是这撞公案,冷静下来,略略沉吟道:
“穆通是云州寒神医的弟子,当年父亲染疾,我迫不得已女扮男装去请寒大夫,便识得了他,并无过深接触,当时也并不知道,他就是南丰国的太子。那日在外面见他,是因为探了如玉的病那次,他遣了丫头拦我的马车,我想到如玉和大哥哥,便去见了他一面,我和他之间光明磊落,并无龌龊”
秦思明心里也并不真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可就是禁不住醋海翻波。这时听见她徐徐道清原委,倒也冷静了下来,问:
“那之后南丰国太子就放弃了和亲,改成了他妹妹嫁给子谦,你,你们,他他……”
说了几个字,望进谢桥澄澈明亮的眸中,竟说不出口,心里的猜测,也怕自己一时吃醋,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谢桥必要又恼。
这些日子别扭闹的,也着实让秦思明苦不堪言,这时候听到谢桥说的这般清楚明白,自己再要问下去,可就真掰扯不清了,可让他就这样服软,又觉面子上下不来,只愣愣的盯着谢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收拾。
谢桥没有他这么多顾虑想法,只想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他可以冷落自己,但若是把这么个大罪名扣到她脑袋上,她也着实消受不起,因此盯着他又说了一遍:
“我和穆通,并不龌龊”
说完便起身站了起来,想离了他去对面坐着,可那里想到,这猛的站起来才走了两步,就觉眼前一阵发黑,不由自主晃了晃,闭上眼就软倒下去。
秦思明哪里想到忽然就有了这番变故,吓都吓死了,怎会还顾得上纠结面子生气,一把抱住她,惊慌的唤她:
“桥妹妹,桥妹妹。。。。。。”
外头巧月巧兰张妈妈几个听见动静,忙着跑进来,忙忙乱乱的收拾妥当,请了太医来。
太医细细请了脉,站起来露出一个笑意,望着在一边来回转了几趟的秦思明道:
“二爷莫急,二奶奶不妨事,这是有喜了,日子短,脉上虽不大显,老夫却是十拿九稳的,这里给二爷道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答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正文就此完结,下面的情节放在另外番外的坑里,免费放送,番外明天起开始连载,请亲们奔走相告,最后祝看文愉快。
钟鸣鼎食番外合集
作者:欣欣向荣
错计算谢珠食恶果
秦思明大喜过旺,送了太医出去,回来就见谢桥扭过身去,脸朝里躺着,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思明琢磨着,自己这次倒是中了秦思义那混蛋的挑拨,心里疑神疑鬼的,平白冷了桥妹妹这些日子,发作了一场,倒明白过来了,心里愧的不行。
挥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坐在炕沿上,打迭起千倍的小心来陪不是,可任他说的嘴都干了,桥妹妹那里连个动静都没有。
秦思明不得已扳她的身子:
“桥妹妹是我的不是了,我不该胡乱吃醋,冤枉了妹妹,妹妹饶了我这次好不好,下次再不疑这些有的没得”
谢桥哪里是因为这些,她是想到那两个丫头就堵心的慌,任秦思明千般俯就就是不回转,也死活不搬回原来的院子里。
晚上思明想留下也没门,秦思明没辙,只得让人把自己的铺盖从那边书房里移挪过来,谢桥不让他进屋,索性就在外头耳房上夜的小榻上安置了。
那小榻原是给丫头婆子们预备的,自是窄小非常,秦思明这么大块头躺在上面,难免束手束脚,自是睡不好的,白天还要上朝,几日下来,竟是熬的眼睛都眍了。
巧月那里看不过眼,瞅准个机会就劝谢桥:
“姑娘可是认真要恼二爷的,那两个丫头已然打发了,且那几日书房上夜的婆子也说,二爷都是自己独寝的,并没沾那两个丫头的边儿,二爷这里也服了软,姑娘抬抬手就过去了,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