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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年华。
朱翌这会儿也没有再偏帮这个三儿子,在有力的证据面前,说再多的话都显得苍白,这个三儿子必要为大儿子填命。“来人,给我拿下这孽畜。”
“父王……”朱子然无力地唤了一声父亲,看父亲冷然的样子,他知道大势已去。
包括朱子期在内,汝阳王府的人都第一时间行动起来拿下朱子然。
朱子然深知他落在父亲的手中必死无疑,顾不上那温文儒雅的一面,当即就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开始反抗,擒贼先擒王,他想要成功突围,就必须要有一个有力的人质,而这个人自然非叶蔓君莫属。
所以他步步逼向叶蔓君的方向。
朱子期早就看出他的意图,自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招招封死他的路,不给他绝地反击的机会。
进不得,那就只能退,朱子然在开始为自己筹谋退路。
双方越战越是退出这逼仄的房间,往户外而去,一到了户外,朱子然的境更不利,竟是被王府的侍卫团团围住。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朱翌大声喝道,站在廊下的他此时被火把一照,更显得面容冷峻。
朱子然看了眼父亲没有情面可讲的面容,哪里会弃械投降?
朱陈氏却是不放弃杀死这朱子然,哪怕看到他被困在众人的包围圈中,就连朱子期也只是站在一旁指挥,她是知道这朱子期是怎么想的,反正朱子然已是瓮中之鳖是逃无可逃,省得弄脏自己的手,思及此,她冷冷一哼,果然庶子没一个是好东西。
这仇还是要自己来报。
她持着匕首杀向朱子然,速度快到朱翌和朱子期都拉不住。
朱翌一看顿时心里大骂朱陈氏愚蠢,就算要为儿子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
朱子期在父亲的暗示下再度持剑杀进去,准备拉开朱陈氏,哪知却被朱子然夺得先机,一跃而起夺过朱陈氏,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喝道:“让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敢?”朱陈氏仍旧不怕死地大喝。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朱子然冷声道。
朱陈氏心里气结。
叶蔓君看到这里,这朱陈氏太过于心急,也不想想自己有武力值有多少?更何况现在是狗急跳墙,本就对她怀有恨意的庶子还能放过这利用她冲出重围的机会?用屁股想想也就知道了。
“姐,别靠得太近。”叶旭融紧张地拉着长姐藏在自己的身后。
叶蔓君倒是面不改色地轻拍了一下亲弟的手背,有王爷朱翌在一旁,她的安全应该无虞,更何况有朱陈氏在手,朱子然是不会想到再来抓她为人质。
叶明澜也紧张地站在叶蔓君的面前,“君姐儿,还是听融哥儿的为好。”
他就犯过一次刚剔自用的毛病,现在却是谦逊得不得了,在识人这一项上,他不及朱叶旭融,这是第一次承认这年轻人已然胜过他。
叶旭融听闻,看了眼这堂叔,待看到他眸子里面的悔恨时,算是明白了他的心事,只是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
朱子然劫持着朱陈氏步步后退,他仰头朝父亲道:“父王,你听信小人之言,不信儿子,儿子也没法只能出此下策,请给儿子备一匹千里马,不然儿子就把她杀了。”
为表他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他的长剑还在朱陈氏的颈项划出一条血痕来,朱陈氏痛得嗷嗷叫。
“闭嘴!”朱子然喝道,随后又在她耳边道:“杀死你儿子的是另有其人,你却找上我,哼,这是你自找的。”
朱陈氏没有转头,眼里的恨意更深,这杀她儿子的人该死!丝毫不信他此刻辩驳的话,在她眼里,这是朱子然的狡辩之言。
朱翌见状,朝朱子期道:“去,给他一匹千里马。”
“父王?”朱子期并不赞成,就算是这样,朱子然也是不会放了朱陈氏这根救命稻草。
“本王心意已决,快去。”朱翌冷喝一声,朱陈氏再不济也是他的正妻,他自然做不到冷眼看她惨死。
正在这时候,朱子然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身子失衡地跌倒在地,手里的剑一松,给了朱陈氏机会。
朱陈氏早就恨不得亲自手刃这个杀子仇人,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在愤怒之下,她动作极快地一个旋身,手里的匕首趁朱子然来不及防备,狠狠地刺到他的心脏处,一下接一下,刀出刀进,用尽了朱陈氏全身的力气。
“你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每念一句,她手中的力道更狠一分,朱子然身上喷涌出来的鲜血将她的脸与衣物都喷红了,温热的鲜血让朱陈氏更加兴奋。
所有人看到这里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呆,在朱陈氏这不要命地狠刺之下,朱子然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
朱子然想要提起软剑结果掉这可恨的嫡母,死也要拉她下地狱,结果却是背后中了那一记银针暗含了麻药,让他的力道在渐渐流失,他想要拉杀自己的凶手共赴地狱也是无能为力。
生命在点点流失,他知道自己时日不远了,勉强睁开眼睛看向疯狂的朱陈氏。
朱子期忙上前去拉开朱陈氏,朱子然离死不远,朱陈氏的发疯也该适可而止。
朱陈氏的双臂被朱子期束缚着,手中的匕首不能再刺向朱子然,她不停地叫嚣道:“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我要杀死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倒在血泊中的朱子然却在这时候开口,“杀……死……大哥……的……人不是……我……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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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怜惜
看到情势没有危险,叶蔓君慢慢地走近,双眼含恨地看着朱子然的苟延残喘,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字眼,一时间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这人死不足惜,若非他有心引诱,绣帘就不会死。
说到九这个字眼时,挣扎不已的朱陈氏一脚狠狠地踢在朱子然被匕首刺破的心脏处,他猛然地咳了数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无力地翻倒在地,目光落在天上的乌云处,今夜没有星光。
他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都化为子虚乌有,双眼渐渐迷蒙,如有来生……
看到他不动,叶蔓君蹲下身来大胆地伸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鼻息前,朱子然已经没有呼息了,遂淡淡地开口,“他死了。”
这三个字一出口,朱陈氏愣然在那儿,这个杀子仇人死了?一想到这里,她竟然仰天长笑,“死得好,死得好,儿啊,你看到没有,母妃给你报仇雪恨了,我的儿啊……”
竟又是大哭出声,忽悲忽喜,更显得朱陈氏疯颠不已。
朱子期松开她的双手,冷静地上前仔细检查朱子然的尸体,果如叶蔓君所说,这个作恶多端的三弟已是死透了。
缓缓地站起身,不去管那个哭笑不已的嫡母,径自拉着叶蔓君离得远些,“你还是不要靠得太近。”尤其是朱陈氏,一想到之前朱陈氏疯狂地杀死朱子然的样子,他就更为担心叶蔓君。
叶蔓君朝他暗暗一笑,表示他不用担心。
朱子期与她对视一眼,手轻轻地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好一会儿才松开,这时候看向面露哀色的父亲,拱了拱手,“父王,三弟他……去了,请父王节哀。”
朱翌长叹一声,“这是他咎由自取的,死了倒也干净。”
只是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接连丧失两子,这痛苦不足以向外人道,一瞬间,他感觉老了许多。在迈步走向哭笑疯颠的妻子时,他险险还踉跄了一下,好在朱子期伸手扶得快。
朱翌轻轻地摆开二儿子的搀扶,就这样走到死去的三儿子的面前,看着那一地的血水,还有儿子身上被匕首刺成了马峰窝的胸口,说是不介意发妻,那都是骗人的,这再不好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杀人偿命也不该是这样死去。
朱陈氏却在这时候拉住朱翌的衣袖,待丈夫看向她的时候,她笑得异常的诡异,“王爷,我给我们的儿子报了仇。”
朱翌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似得了失心疯的妻子,好半晌,他还是弯腰拉起朱陈氏,“王妃,我们回去吧,天凉了。”
“好。”朱陈氏这会儿没有再忤逆朱翌,竟是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如刚嫁给他的那会儿一般,眼里心里都是他。
只是朱翌知道,她这样的状态不过是一会儿,等到了明天,她就又会是原来那个被时间磨去了棱角却又偏执疯狂的汝阳王妃。
他没有转头,只是径自朝二儿子朱子期吩咐一句,“期儿,把这场面收拾了。”
朱子期恭敬地朝父亲拱拱手,“是,父王。”
夫妻二人经过叶蔓君的时候,叶蔓君礼数周到地福了福送别汝阳王夫妇。
朱陈氏却是驻足在她面前,朝她温柔一笑,“叶姑娘,世子的大仇得报,叶姑娘开心吗?”
叶蔓君不知道她的用意,说开心不对,不开心也不对,遂她干脆一声不吭。她恨朱子然,只恨他引诱利用害死了绣帘,至于他背后使计害死兄长一事,她完全没有感觉,所以朱陈氏的话不能引起她的共鸣。
朱陈氏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回答,径自又笑道,“叶姑娘,你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恶意的,等你嫁进汝阳王府,我还是你的婆母,我一定会把你亲女儿看待的,你看我俩的缘份多深,是吧?”
她还伸出那双染血的手握住叶蔓君冰凉的双手,笑得万分慈蔼,若非叶蔓君深知她的禀性,怕是要被她这副表相所迷惑。
“王妃客气了,此话折煞臣女。”叶蔓君微皱柳眉道。
朱翌知道朱陈氏这表现与恐吓无异,面色一沉地硬拉着她离开,临离去前对叶蔓君道:“你不要介意她的话,她就这个样子。”
“臣女晓得。”叶蔓君再度屈膝相送,对于这汝阳王,她深有好感,自然态度上更为恭敬。
朱陈氏被汝阳王硬拽着离开,为此还颇为抱怨。
看到这对夫妻走远,叶蔓君这才由侍女轻轻地扶起,目光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心底知道,她与朱陈氏的梁子这辈子也化解不了,除非她出家永伴青灯古佛,要不然朱陈氏还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你别怕她。”朱子期悄然走到她的身边,给她一颗定心丸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叶蔓君转头看向他沉静的眸子,微微一笑,“我信你。”
至今他还没有令她失望过。
朱子期暗暗地握了握她的手,在属下请示前松开了她的手,“我先去处理一下这团乱局。”他还得为朱子然处理善后事宜。
叶蔓君点点头,好半晌,方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亲弟,“融弟,派个人给绣帘收尸吧,与卷帘一块儿放着,到时候一并带她们俩回京城再入土为安吧。”
“是,姐。”叶旭融忙应声,面对今夜的惨案,他至今仍回不过神来,忍不住唏嘘不已。
叶明澜走上前,面有愧色地看向叶蔓君,“君姐儿,澜二叔没有面目站在你的面前,居然被伪君子迷住了双眼,差点就推你进了火坑,若真是这样,澜二叔一死难辞其咎,君姐儿……”
“澜二叔无须自责,要怪就怪朱子然太会伪装了,现如今他的人已身死,就让一切都随风而去吧。”叶蔓君豁达地开导叶明澜。
叶明澜仍旧一脸纠结,哪怕看到朱子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一想到叶蔓君婚事不顺的幕后黑手就是朱子然,他就又恨得牙痒痒的。
方渐新也从今晚接连发生的惨事中回过神来,默然无语地走近叶蔓君,朝她郑重行礼道:“方某愧对令兄的嘱托,居然向圣上上折子举荐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为汝阳王世子,叶姑娘,若不是你机灵借机揭穿了他虚伪的真面目,方某险些酿成大错,于公于私,方某惭愧啊。”
越说话语越感慨,可只有他的心里知道,他这次的行事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糟了,只怕叶旭尧知晓后,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