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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面景观顿时尉为大观,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口水仗。
听到消息后赶来暗地里张望的安侧妃一脸的着急,就差这临门一脚,她的子佼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世子,她一边张望一边与滕侧妃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友善,遂各自轻哼并没有交谈。
朱翌听了一会儿他们互相之间的辩论,眼看越演越烈,他顿时站了起来,目光森然地看着双方人马。
看到他有反应,厅中的众人这才停下热烈的讨论,把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朱翌。
“你们的争论本王都听到了,不过这立世子一事是汝阳王府的事情,自当本王说了算,你们再争论也是没有用的。”
他这话一出,等于是让他们不要再讨论,因为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王爷……”朱陈氏第一个不赞成,她如何能甘心?
“王妃,本王一直敬你这个正妻,但子杰已去,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继任世子必须担负我们汝阳王府的百年基业,这马虎不得,王妃是后宅妇人,管好后宅即可,此事就不要再参与了。”朱翌一捶定音道,“至于你要过继子佼,本王同意你的请求,过两天会办个过继仪式,但这与立世子一事无关。”等于他最终还是采纳了马大人的能者当之的言论。
朱陈氏被丈夫这当众打脸,顿时脸色难看地僵坐在那儿,这是她的底牌,本想着借这名份推朱子佼上位当世子,可现在她的丈夫却打破了她的计较,她的脸色为此都略有几分扭曲。
马大人却是欣慰的摸了摸胡子,“王爷英明。”当即拍起了朱翌的马屁。
朱翌却是不为所动,面色越发沉冷,“都散了吧。”
说完这话,他抬脚就走,竟是一刻也没有停留,
朱陈氏面容略有扭曲地由侍女扶着气呼呼的离开,一到外面看到那两个侧妃,她冷冷一哼,径自从两人的中间穿过。
安侧妃顾不上与滕侧妃的暗地里较劲,忙提起裙摆去追朱陈氏,现在这算什么?她把儿子都拱手让给了朱陈氏,可这世子之位仍旧没能到手,她岂不是赔了儿子又折兵?
滕侧妃也没有在这儿站着,而是急急去寻朱翌,她可不能看着儿子旁落世子之位,都到这份上了,不争也得争。
朱子期此刻正在轻轻地擦拭长剑,一旁坐着他的幕僚,两人正说着话,结果看到有人进来禀报,他忙举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言语,朝进来之人道:“有什么情况?”
“二爷,是好消息。”那人忙进来一脸喜色地述说着厅堂的争论,果如自家二爷所说的那样,王爷从来不是一个偏私不顾大局之人,现在这局面对自家二爷颇为有利。
朱子期的表情没有变化,这都是他预料当中的事情。
朱陈氏一回到自家院落,当即扫落一屋子的贵重摆设,“岂有此理?这姓马的好大胆子,敢这样与本王妃相争?本王妃迟早要将你五马分尸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旁的下人不敢扫到台风尾,故所有人都站在那儿不敢吭声。
安侧妃赶到的时候,刚急急掀帘子进去,就险些被朱陈氏扔过来的花瓶砸到脚,她下意识尖叫出声,忙跳到一边去,看到那一地的碎片,她的心跳加速,不过一想到情势有变,当即上前追问,“王妃,现在该如何是好?”
发作了一通后的朱陈氏显得有几分疲惫,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安侧妃,“王爷的话就是旨意,你不会连这道理也不懂吧?”
“这么说,那我儿子佼当世子无望了?”安侧妃一脸不甘心地问道。
朱陈氏这会儿由侍女扶着坐下,令人把这一地的碎片都清理干净,这才回应道:“他现在应是本王妃的儿子才对,安侧妃注意你的措词。”微挑的眉毛显示她的强势。
安侧妃气得险些得内伤,这算什么一回事?她平白无故地把儿子送给她?想到这里,她自然是大为不满,“既然如此,那妾身就不将子佼过继给王妃了……”
话还没有落地,朱陈氏顿时眼晴冒火地注视着安侧妃,想要出尔反尔,没门!当初是谁要将儿子送给她的,现在见到没有好处就想撤,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这过继一事已经板上钉钉,没得反悔。”
安侧妃当即也变脸,“王妃,您这不是在明抢我的孩子?”
“什么叫抢?我本就是他的嫡母,现在要来承欢膝下有何不可?你别忘了就算是侧室那也还是妾,没你在本王妃面前大呼小叫的份儿。”
朱陈氏一脸的蛮不讲理,她现在没了孩子,也见不得有人过得比她幸福。她就明抢了安侧妃的孩子,又有人奈她何?就连母亲因她丧子千里迢迢寄来的信也难以引起她的共鸣,尤其那信的结尾还让她放叶蔓君回京城,让她对母亲最后一点想念也如那封信一般化为灰烬。
母亲分明是收到叶家给的好处才写来这么一封信,这深深地让她的感情受到了伤害,因而对娘家越发没了期待,行事也就越发地随心所欲。
“王妃,这样不行的,子佼是我亲生的孩子……”安侧妃死活不愿意再将儿子过继给朱陈氏。
朱陈氏懒得再与她争论,直接让人将她架起来扔出屋外,还撂下一句话,“此事王爷已经允我所请,你若是不服找王爷去理论,莫在我的门前大呼小叫。”
安侧妃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与朱陈氏理论不出个结果,只得去找朱翌评理,只可惜她才到了外厅,滕侧妃就现身笑着看她,“王爷的头疼病发作了,正安眠呢,安侧妃若是有事要见王爷下回请早。”
“滕侧妃,你让开,我有急事要见王爷……”
安侧妃意图闯进去,结果却被滕侧妃拦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侧妃,与朱陈氏的结盟当时是你情她愿的,现在你想要反悔,这世上还有后悔药吃吗?你还是别傻了,赶紧回去与你儿子多相处些日子吧。”
“你让开,我要见王爷——”安侧妃根本不听劝,她现在只想着留住儿子。
哪知道她的大声吵闹让睡着的朱翌很是闹心,一个茶盏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门口的安侧妃顿时消声。
滕侧妃笑看她,一副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安侧妃还是回去吧。”
安侧妃咬着下唇,脸色灰败地转头就走,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游魂般回到了住处,人还没进去,就看到一直安置在她这儿的侄女安娇正被朱陈氏遣去的嬷嬷扶着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提了好几个大包裹的侍女。
她愣然地站在原地。
朱陈氏遣去的嬷嬷微微一福道:“侧妃,王妃嘱老奴前来接安姑娘到王妃的院子去安胎,这可是世子爷的遗腹子。”
安娇一直低垂着头,她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谁有用处都能将她抢了过去放在棋盘上。
安侧妃的怒火顿时发作,一把拉住安娇,“你这是选择王妃不要姑姑了?”
安娇咬着下唇,好半晌,轻轻地挣回自己的手,姑姑有自己的孩子,现在能维护她的只有朱陈氏,她哪怕再恨自己,也会看在她腹中这块肉的份上安置她。
安娇的反应刺痛了安侧妃的心,顿时甩开她的手,“要走就赶紧滚。”
她越过这侄女匆匆往院子里而去,安娇也暗松一口气跟着嬷嬷迁往王妃朱陈氏的院子,轻抚肚皮,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期待生个男婴还是女婴好?一如她当初走错的路,没得再回头。
安侧妃急急急地往儿子的厢房而去,看到儿子站在廊下,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看她。
“娘,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朱子佼轻声问道,好像这事与他无关。
“儿啊,娘不想这样的……”安侧妃想要上前去抱住儿子,这会儿她只想留他在身边。
朱子佼却是轻轻地往后一退避开母亲的抚触,想要讥嘲一句,最终还是不忍,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母亲,好半晌,方才叹息一声,“娘,当初你拉着我去见王妃时,就该预料到这后果好坏参半,我当时就说过这世子之位不争也罢,只要我们母子平平安安的即可,可你偏不听儿子的,如今这苦果只能我们自己尝。”
儿子的每一句话都在刺痛她的心脏,安侧妃忍不住捂脸嘤嘤地哭出声来,只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不过两日,朱子佼就被过继给了朱陈氏当儿子,在仪式上安侧妃哭得不成样子,只是没人再可怜她。
汝阳城的世子之争渐渐明朗化,哪怕朱子佼成为了嫡子,也不能有所改变,汝阳王最终属意的只能是朱子期这个已经成年的二儿子。
对于城中的纷纷扰扰,叶蔓君倒是理会的不多,她相信朱子期给她的承诺,这个男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她倒是把精力放在了玉肤坊分店的布置上,这开业在即,她要忙的还有很多,光是督促产品的制作就花去了她大半的时间。这来回奔走,等于将她已“康复”的消息暗暗传出去。
汝阳王请封世子的折子还没有到达京城,皇帝朱翊就已经决定册封朱子期为世子,圣旨也已颁到了叶旭尧的手里,这回他请旨亲自到汝阳城送妹妹出嫁。朱翊当即就允诺,这请求正合他的意,有叶旭尧亲临,这汝阳城的局势估计乱不了。
叶旭尧因为要送旨意到汝阳城,必须要把原有手头的工作做个交接,因而这一段准备出行的日子里颇为忙碌。
林珑听到丈夫要出远门,心下不大愿意他去,只是一想到叶蔓君,又觉得丈夫亲自去一趟为好,毕竟当初本就应是丈夫送嫁的,结果因为她生产在即,叶旭尧到底将她摆在第一位,这才造成了叶蔓君在汝阳城的寸步难行。
这日,她侍候了叶钟氏喝了药,又孝顺地给她按摩身子,总之在侍候婆母这一项上,她几乎可以打上九十九分,至于那一分就是吹毛求疵了。
叶钟氏的身子已经好转了不少,精神头比前段时间充足了许多,看着林珑那微睑眉无怨无悔侍候她的样子,对这儿媳她是再满意也没有,遂伸手握住她给她按摩的手,“这段时间倒是难为你了。”
“婆母不要这么说,这是儿媳应做的。”林珑笑道,“再说现在小姑的婚事已定,我听说这朱二爷为人相当不错,相信会为小姑遮风挡雨在所不辞的,婆母还是不用太忧心。”
听着这儿媳妇的劝说,叶钟氏的心里也好过了不少,可这明显还不够,她到底想念自己的女儿,“君姐儿与融哥儿都在那儿,我这心到底放心不下,我打算这次尧哥儿送旨意去汝阳城,我也跟着去一趟,亲自看看我才能放心……”
林珑一听叶钟氏要亲自到汝阳城去探望叶蔓君,当即就傻眼了,一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二来这千里迢迢的,叶钟氏又是大病渐渐初愈,根本就经不起这长途跋涉,这一趟过去只怕凶多吉少。
“婆母,这怕是不妥吧,儿媳不是阻您去探望小姑,可这路途遥远,您的身子怕是吃不消,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有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乏力得很,你且指挥那些下人给我收拾妥当,我好随尧哥儿一道出发到汝阳城。”叶钟氏固执地道。
“婆母,这样真的不行,您再担心小姑也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啊……”
林珑苦口婆心地劝着,无奈叶钟氏就是不听,到了最后,更是与林珑产生了争执,她搬出了一直不用的婆母的威严来命令林珑。
叶旭尧一回府就听到了下人的禀报,急忙抬脚就赶到母亲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母亲大声地朝妻子呵斥,“我现在是你的婆母,还是我的话你开始不听了?是不是以为为叶家生了两个孙子,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
林珑倒是没怎么辩驳叶钟氏那些个无中生有的话,她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