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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出了多久的神,他就听到外面的侍女禀道,“老爷,三姑娘让人送了封信回来……”
一听到女儿有信,陈顺顿时来劲了,忙大吼道,“送进来给我。”
外面的侍女不敢怠慢,掀也帘子把信送了进来,递到了陈顺的手中。
陈顺迅速地打开信读了起来,随后手一拍头顶大笑道,“不愧是我陈顺的女儿,比她娘能干多了……”
显然女儿的信让他相当兴奋,一改之前的无力。
天色已黑,南园里灯火通明,林珑倚窗看了看天上飘着的乌云,看得出来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丈夫仍未归家,心下不由得担忧。
“娘。”在罗汉床上玩耍的俩儿子唤着她。
林珑把窗户拉上,到俩儿子的身边坐下,与俩儿子玩耍起来。
两个娃儿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玩具递给亲娘,看得林珑哈哈大笑,一手揽一个亲吻着他们的头顶,“等你们大了还知道如此孝顺亲娘,你娘我也就安慰了。”
俩儿子还太小,只能眨着大眼睛看她,显然不理解母亲话中的意思。
林珑也不解释,这俩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直到哄了儿子入睡,这才有人来禀道,说是大爷回来了,她这才忙让辛大娘守着俩儿子,自己急忙回到主屋。
进到内室,看到丈夫正换下外衣,她忙上前去帮忙,“怎生回来这么迟?”忍不住抱怨一句。
叶旭尧一把抱住她的腰,低头就去吻她的唇。
林珑闻到酒香味儿,一把推开他,“臭死了,赶紧去洗漱,要不然我可不让你上床的。”
叶旭尧闻言一怔,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把他看在眼里了,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般拒绝自己求欢的,伸手掐了掐她的俏鼻梁,“难为我还为了你那表姐奔波了一回……”
提到权英姿,林珑来劲儿了,忙伸手环着他的腰,只可惜她凸起的肚子挡在中间,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你今儿个是与权家人在一块儿的?”
叶旭尧却是不买她的账,“我这就去洗漱,省得待会儿有人不让我上床。”
林珑看到丈夫拿她之前的话来堵自己,没想到一向冷漠少言的他也有这一面,当即“噗哧”一声笑出来,抱他的腰太辛苦,改为环住他的手臂,“好了,你还跟我计较什么?”
叶旭尧侧头斜睨她一眼,没说计较,但又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
林珑见状,拉下他的头,这样自己就不用踮着脚尖了,伸出香舌舔了舔他的耳垂,然后附在他的耳边轻语一句。
叶旭尧挑眉看她,“真的?”让他为所欲为?
林珑一咬牙点头,“当然是真的。”丧权辱国的条约已签,她断然不会反悔。
“好。”
妻子的答案让叶旭尧相当的高兴,脸上更是少有的笑了出来,一把抱起妻子坐到贵妇榻上。
林珑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先付了利息,让他吻了个够,满嘴都沾上酒香后,丈夫这才放过她的红唇,直接道,“我今天见了你大表哥,与他一道吃了晚膳,把这事跟他也提了……”
“那他怎么说?”林珑最关心这个。
叶旭尧好整以暇地看着妻子,“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他身为长兄能不管嫡亲妹妹这事情?再说你已与权家大舅母通了气,这事他们府里自有定论,我们夫妻的职责已尽到。”
林珑的俏脸一红,没想到丈夫把她的行踪摸得这么准,现下也没有隐瞒,直接就把权吕氏扣住了个姓简的妇人一事道了出来,“你说这妇人会不会与这诽谤说书有关?”
“有没有关联,权家会查,而你,就别费脑力了,省得伤神,记住,你只不过是孕妇而已。”叶旭尧郑重地与妻子道,他是自私,在他而言,别说权英姿,就是整个权家也不及她与她腹中的胎儿重要。
林珑看了他一眼,立即就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绝对不插手这事,得了吧?我只是关心这事情的走向,希望英姿表姐能幸福。”
“是她的躲不过,不是她的也求不来。”叶旭尧径自下了定论。
林珑能混到今天这地位,其实是不太信这句话的,若不是她当初的抗争,指不定现在还在苏州为几两银子发愁呢,笑看丈夫,“我只信人定胜天。”
这样的妻子眼里有着一抹晶亮,份外的迷人,叶旭尧觉得自己几乎都要沉溺其中,林珑最吸引他的无非是这不服输的特质。
权吕氏到达女儿庄子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天上下着倾盆大雨。
提前得了下人通知母亲要来的权英姿,早已是等得不耐烦地厅里来回踱步,生怕母亲途中会发生个意外。
所以一接到下人禀报,说是太太的马车进了门,她立即就提起裙摆出去迎接。
权吕氏被大丫鬟小心地扶下马车,头顶上打着大伞,但是仍旧被雨水打湿了裙摆。
“娘。”
权英姿不顾雨水,忙伸手去搀扶权吕氏。
“别,这雨大,省得你也跟着弄湿了。”权吕氏心疼女儿忙道。
权英姿道,“没关系的,娘。”
待母女二人站到廊上,权英姿忙掏出帕子给亲娘把雨水拍去,嘴上吩咐道,“去,把热水烧好,再去熬碗姜汤,速度快点。”
下人赶紧应声去忙活了。
权吕氏却是顾不上身上的水珠,一把拉住女儿道,“走,娘有话要与你说。”
“娘,还是先行沐浴,喝了姜汤再说也不迟。”权英姿生怕亲娘会因此感染了风寒。
权吕氏哪里还有心思先忙活这些,现在一想到女儿名誉受损,她的心就火燎火燎地难受,一把拉了女儿就要先去说话。
“权夫人。”
听到男人的声音,权吕氏反应极快地转头看去,这走过来的男子长相不错,看起来相当的儒雅,年约二十五左右,面容十分的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儿她没能想起在哪儿见过。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为何出现在女儿的庄子上?一想到那些个难听的影射诽谤,她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你是何人?为可在此处?”
对方见到权吕氏的厉声质问,并没有退缩,而是上前行了一礼,“这位一定是权老夫人吧?”
权吕氏冷笑,“老夫人不敢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在此?”
权英姿看到亲娘冷声喝问,忙解释道,“娘,这位是简大人,在户部当差,今儿个有雨,他是前来避雨求宿的。”
忙把对方的身份职位还有在此的原因,一口气解释给她娘听,让她娘不要误会她与简大人的关系。
☆、第三百五十五章警告
其实自打那天在这庄子避雨后,简靖书与权英姿来往过数回,之前权英姿与他见面都是隔着面纱与帘子的,不过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这就让每每出京调查数据的简靖书,下意识地会在大雨夜就上门求宿,哪怕并未见过权英姿的真容,但不妨碍他对于这个有着爽朗笑声的女人有着好感,并且这好感在一天天的加深。
在这背景之下,他自然会去打听一下这庄子的来历以及权英姿本人,倒是因而知道了她一些往事,尤其是那桩失败的婚姻,心里怜惜着这么个好女人却让人糟蹋了,从而隐居在此,真真可怜了这公侯千金遇人不淑。
本就有好感,再加上一份怜惜之情,他对权英姿的观感每见一次都会加深一层,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权英姿的真容。
今儿个夜里要不是庄子一直灯火通明,他生怕权英姿遇到麻烦,一个弱女子在这庄子里,哪怕背景深厚,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哪里还能睡得着?可又不好在入夜之后到后院去见人家女眷,这是失礼又冒犯的行为,更何况权英姿是归宗女,理应避嫌。
所以惟有心焦地在前院这地儿打转,直到大门处有马车响动,他这才循声出来,结果却看到权英姿急匆匆的出现,并且这一次权英姿因为紧急而没有戴上帷幄。
那张俏丽的容颜就这样直直地闯进他的视野,他知道自己应该像君子般避开到一边去,结果在看到那明妍的容颜时不由地呆怔在原地。与他想象中几乎一样,她果然是个长相迷人的姑娘,对,在他心目中,权英姿就是个姑娘,并不是个失婚的年轻少妇。
在权英姿的身上,他没感觉到多少妇人的味道,倒是年轻少女的感觉更深一些。
权英姿在情急之下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略感到失落,悄然地避退到阴影中。
后来见她扶着一名中老年妇人下马车,他这才明白她急切的缘由所在,这样的雨夜抵达庄子,身为儿女者焉能不担心?没人比他更明白雨夜里行路有多艰难,道路崎岖难行,若是马车陷进路上的水坑当中,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更遑论因为雨水过多从而出现的山体滑坡这样的天灾,他就险险遇上过一次,那次还是命大,要不然就真的把命交代在那儿了,所以权英姿在接到母亲平安到来的消息时会急得连帷幄都忘了戴也在情理当中。
正在他思索之际,眼看权英姿扶着权吕氏就要再度往后院而去,仿若鬼使神差般,他由心所牵引就那样从那角落走出来,并且冲口就唤出了“权夫人”三个字。
这三个字给他的感受一直不大好,他曾与权英姿说过要不唤她一声权姑娘吧,权英姿却是笑道,唤姑娘那是给她脸上贴金,她没这虚荣心,就与其他人一般唤权夫人就好了。
等他真的直接面对这张依旧年轻俏丽的容颜时,他才醒起自己有多鲁莽,一个归宗女,一个雨夜求宿者,他们都不应该在这个时点面对面,可错已在冲动下铸成,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所以他转而向权吕氏问好。
权吕氏在听到女儿介绍此人的身份时,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她会觉得此人面熟的缘故,只因她曾在冰人处见过这人的画像,当初急着要为女儿再婚一事找对象之时,她就中意过简靖书儒雅的长相。
这样的男人脾气好不会暴躁,比较适合女儿那有时候过于固执的性子,不过这想法在今天听过简家族妇虐妻的言论时,她就怎么看也不觉得简靖书顺眼,搞不好还是一个虚有其表的钟玉衍,她可不能再将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简大人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在我女儿的庄子里雨夜求宿,就要知道守礼。”
这句话她几乎是用严厉至极的口气说出来的,面色上更是带着几分上位者特有的严肃。
权英姿听到母亲这话,脸上略有几分尴尬地看向简靖书,让他不要与她母亲计较,想来也是母亲过于关心她的缘故,当然这是她在知道那番影射说书前的想法。
简靖书其人其实给她相当大的好感,这人健谈又不低俗,与他说话倒是让她一直维持着好心情,不过也仅只于此。她吃过郑华翰的亏,想当初郑华翰不也是极健谈,要不然如何能俘获她的芳心?让她差点就万劫不复?
所以她一下把简靖书当成可以说话的朋友,从来没有想过深交或者发展出超乎友谊的感情来,她不再是初婚之前的小丫头,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再去向礼教挑战,还是就这样的君子之交最合她心意。
几次见面都是隔着面纱和帘子,还有不少下人在身侧,她知道简靖书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可她喜欢啊,这给了她安全感,权当打发生活的无聊罢了。在这庄子里面其实不若别人想象中那般优游自在,她也是个爱热闹的人,以前林珑等人来此做客陪伴她时最是理想,一旦这些能聊得来的朋友都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她也会感到寂寞。
身边的大丫鬟或者嬷嬷们毕竟都是下人,她们本能地就会说好听的话来讨好她,对于她们根本就不能有别的期待。
感觉到简靖书的目光似乎朝自己看过来,她这才醒起没有戴帷幄,脸上不禁有几分晕红与恼意。
简靖书感觉到她的神色略有不自在,识趣地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