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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林珑暗地里摇了摇头。
叶蔓籽也品出味儿来,连忙赶到这方天地当中,“哎,连姐姐,你这是做甚?”只差眼里没冒火,她家嫂嫂没展示过这方面的才能,当然她也没有认为林珑就是草包,不是人人都有学画的天赋,她自个儿就是例子,做几首歪诗不成问题,一提笔做画就会画成四不像,老被诗这社的人取笑。
当然她是不在意的,又不会少块肉,笑就笑呗,权当为大伙儿添加了笑料便是,可她却相当在意连枝让她大嫂出丑,这可是大大的没安好心。
越想越觉得连枝这人有问题,大嫂那天点醒她是对的,这人就是表里不一,她渐渐瞪向连枝表达她的不满。
连枝暗暗叫糟,她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怎么就惹得这么多人不满了?之前这些人还在奉迎夸赞她。手紧紧地暗地里攥着裙摆,她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不能得罪了叶蔓籽,不然进叶家大门一事将成泡影。“叶妹妹、都妹妹,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林珑看了看这有些许僵硬的气氛,含笑撑着腰上前打断了连枝的解释,“这都怎么了?竟是弄出误会了,这可伤感情,今儿个是我做东,大家都得给我面子,不许闹事啊,要不然我下回就不招待她了。”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出来,都荃立即知道自己话说得不中听,虽是好意,却直白得令人难堪,懊恼地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都怨我想歪了去,侯夫人,连姐姐,你们可不要与我计较,我就这直来直去的脾气改不了,我娘老说我,你们可不能往心里去啊……”
林珑拍了一下都荃的手,尤其看到她的神色略有紧张,知道她这会儿是回过味儿来了,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欠缺了火侯,伤了别人的自尊心。“都姑娘无须如此,今儿个聚会是为了开开心心地论诗做画,没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你们都是我襄阳侯府的贵客。”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连枝,“连姑娘,你说是吗?”
连枝忙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侯夫人与连妹妹千万别想歪了去,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只是……只是希望有人能指出我的失误之处,我下次好有进步……”话未说完,已是一脸的委屈。
被都荃与叶蔓籽呛声了之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礼了,向一个从来没有在此方面有所建树的人请教自然就是炫耀加挑衅,如果今天她是叶旭融的妻子,这样做未有不妥之处,坏就坏在她还是连家的姑娘。
果然人不能得意,要不然就会飘飘然,头脑一发热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来。
林珑朝叶蔓籽使了个眼色,叶蔓籽脸上的神色方才缓和下来,“我也是个嘴笨脑筋不好使的人,连姐奶也莫要与我计较,我还要向你好好学习呢,连姐姐还要像以往那样不吝赐教予我。”
“一定一定。”连枝急忙应承,生怕迟了自个儿下不了台阶。
一旁看着的权英姿一副犹如看戏的样子,好在今天她被老娘赶出家门前来赴宴,要不然将错失眼前这场戏码。
叶钟氏原本还紧盯着那边的紧张局势,后来见到林珑一阵调解,这事就化小化无了,对这大儿媳妇更为肯定,对连枝当然更为失望,好在那天没有冲昏头去提亲,要不然她现在再懊恼也无济于事。
婚事一旦定下,无特殊的缘由再无转寰的余地。
林珑这时候方才走向叶钟氏,笑嘻嘻地讨要连枝所绘之画细看,她又不是不学无术,哪需要真的就藏拙至此?她是一向不爱出这风头,但今天还真出不可。
叶钟氏笑着接过一旁大丫鬟递上的画,摊开递给了儿媳妇,“这是连姑娘做的画,儿媳妇,你看看?”
“那儿媳妇就仔细欣赏一下。”林珑一副喜滋滋地接过画来,细细地品味起来。
近看这画,无论布局还是色彩,连枝都无可挑剔,最值得称赞的是她抓住了叶钟氏那一刻的神情,所以画里的叶钟氏相当传神,如自家表姐所言,连枝在绘画一途上天份极高。
连枝一看到她在看画,头又不自觉地抬高,还这是她最为拿得出的技艺,从来不怕人品评。
林珑少不得大赞此画的妙处,连枝听了这心情别提多舒服,好在这襄阳侯夫人不是草包,倒还颇具两分眼力。“侯夫人谬赞小女子了,小女子受之有愧。”当然,她少不得要谦虚一下。
“连姑娘太过谦虚了,画得好就是好,我可从来不说假话。”林珑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此画有缺点,我也不能视而不见。”
连枝挂在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一窒,她不觉得自己的画有何缺点。
“侯夫人,到底哪里不妥?”原紫瑛与连枝的关系最好,所以略有些紧张地问道,当然这话如果仔细分析,就能发现她的偏颇之处,那是完完全全地维护自家好友的态势。
连枝挺直腰杆,朝林珑微微一福,“还请侯夫人赐教。”
“锋芒太盛。”林珑吐出这四个字来,两眼自然看到连枝的错愕,她又就这四个字解释了一下,“就是说少了浑然天成之意,多了几分匠气,少了一分灵气。”
换言之,成不了经典之作,离大家还远着呢。
无论诗还是画,只要与艺术沾边的东西,天人合一的境界是最高的,连枝的画犹如其人,透着一股争强好胜,少了平和之心,这就落了下乘。
连枝突然感觉到额头冒着冷汗,她忆起父亲那位画界泰斗的朋友,也就是教她做画的师父,犹记得这位师父曾经不无惋惜地说道,“枝姐儿在绘画上是有天份的,只是锋芒太盛,终难成大器。”
其后这位师父就离开连府去游历山川美景,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而她却是一直对师父这句话耿耿于怀,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是师父不愿再教她才找出来的烂借口,背地里没少唾弃这位画界泰斗有眼无珠,或者嫉贤妒能。
只是她没想到会从林珑的嘴里听到这四个字,脸上的神色险险维持不下去,指甲更是刺进肉里,微疼之下是她对林珑无边的恨意,这个女人该死,她一定是嫉妒自己比她有才名,对,一定是这样的。
深呼吸一口气,她努力做出个谦虚受学的样子来,“多谢侯夫人赐教,小女孩子必定好好琢磨,改过这毛病。”
林珑笑道,“连姑娘不会心里不舒服吧?都怪我,说得太过于直白了……”之前她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可是瞒不过她的眼睛,这连枝万万不能进入叶家的大门。
叶钟氏此刻与自家儿媳妇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不是美玉就经不过细看,这不,一看就穿帮了。
“怎么会?小女子还要多谢侯夫人指点呢,要不然这画技岂能有进步?”连枝强笑道,天晓得,她现在恨不得上前去撕了林珑那张颇为美艳的脸。
躲在暗处看着叶钟氏婆媳与一众贵女们说笑,秦娇蓉几乎要咬破手绢,只是她没有受到邀请,不好意思过去,不禁恨上叶氏婆媳还有叶蔓籽,都是自家亲戚,却不肯提携一下。
秦娇贞推了推自家姐姐,“大姐,我们也去看看吧,我们在秦家做客,为何就不能参与进去?”
对于这样的场合她是向往不已,忍不住怂恿自家嫡姐。
秦娇蓉被这庶妹一怂恿,立即就按捺不住,她从暗处走出去,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莲步轻移地走向叶钟氏,看到她的到来,一众不认识她的贵女们都观看以及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两句。
“见过表伯母。”秦娇蓉屈膝行礼。
她身后的秦娇贞也跟着行礼,不过到了这场合,她终归记得自己庶出的身份,不去抢嫡姐的风头。
叶钟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快,公爹都下令让婆母送秦家姐妹回去,婆母倒好,偏要留下她们,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糟心,好不容易才把心底的反感压抑住,她脸上带着淡笑道,“原来是蓉姐儿,我听闻你略有不适,这才没去唤你前来,这会儿身体舒服一些没有?”
“多谢表伯母关心,好多了。”秦娇蓉笑道。
心里却是咒骂着叶钟氏,这叶家招待这一群贵女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却是从来不送帖子到姑婆叶秦氏的院子,自己根本就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听人提及,她又瞧准时机假意经过此处,不然还要被人排挤出去,再者,她什么时候身体不适了?
在她的认知里,叶家一众女眷都有义务照顾她。这样的想法如果被叶家女眷知晓,只怕要瞠目结舌了,这是哪来的自信?就算是亲戚,也不带这样自以为是的。
林珑看到自家婆母笑容底下的不快,忙给叶蔓籽这小姑使眼色,让她去招待这秦娇蓉,省得在婆母面前碍眼。
叶蔓籽得令,忙上前挽住秦娇蓉的手臂,“表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都荃都姑娘,可是晋阳侯府的姑娘哦……”
秦娇蓉一听,立即来了兴致,试图与对方打得火热,她回来京城不久,正缺乏这样的机会,遂把注意力全放在叶蔓籽介绍的人身上,自然也就不去碍叶钟氏的眼。
无奈秦娇蓉是生面孔,父亲的官职又不太够瞧,许多贵女对她都极客套,那还是看在叶蔓籽这襄阳侯府娇娇女的面子上,要不然谁会理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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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午将有一次更新啊。
☆、第三百八十一章祸心
尽管如此,秦娇蓉仍旧是满足不已,好歹算是迈开了重要的第一步,遂笑得更为灿烂。
就连秦娇贞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嫡姐身后,希冀能捞到实质的好处,无奈她的出身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叶蔓籽也没有仔细地介绍她,落在众人的眼里,她仿若是嫡姐的跟班,小脸渐渐有些煞白和愤懑,凭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
叶蔓籽领着这对厚脸皮的姐妹满场飞。
前来做客的权英姿在这诗社的贵女们找到了几张认识的面孔,遂与林珑打了个招呼,就迈步走了过去,随着惊喜的呼声,权英姿很快就有了交谈的对象。尽管她和离了,但在这些还没有成亲的姑娘家眼中,却没有多少敌视不屑,仿佛仍旧是旧时光。
林珑细瞧了片刻,自家表姐没有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是有意让权英姿好好放松一下,省得闷在权子爵府里虚度光阴。
“你与我过来一下。”叶钟氏由大丫鬟扶着起身,赶紧招呼一声儿媳妇。
林珑点了点头,知道婆母必是有话要说,一群出身良好的贵女相信不会闹出事儿来,所以她也只是留了几个心腹在此看着,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报给她听,随后就由如眉扶着与叶钟氏暂时退场到厢房里面去暂歇。
到了厢房里面,率先坐下的叶钟氏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水后,挥挥手让她们退出去,“我们娘俩说说话,就不用她们在一旁侍候了。”
林珑笑着应声,朝自己身后的如眉努了努下巴,如眉会意地领着人出去。“婆母是不是想说那连姑娘?”
一听到连枝的名儿,叶钟氏就皱紧了眉头,“好在我那天听了你的劝,要不然我这会儿一准后悔不已,这连姑娘如你所言锋芒太盛,不懂得收敛,迟早会惹出祸端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却自视过高,这不好。”
没说出口的是若娶进门来配小儿子,这等于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样不安份的小儿媳妇,如何能与大儿媳妇相处得好?野心太大,小儿子满足不了,是不是就不会将丈夫放在眼里?这还是其次,就怕她有心相争早已尘埃落定的爵位,说不定还会危及到她的宝贝孙子,一如三房的妯娌叶肖氏,就因为她,她的大儿子的世子之位一拖再拖,真是越想越后怕,好在最终与祸根擦肩而过。
林珑道:“儿媳也是这样认为的,小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