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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见吴三桂不满,急道:“若是将军为难,我们便只要米万石草料两万石也可以。”听闻此言,吴三桂点点头道:“若只是要米万石、草料两万石,我倒还可以做主。不过现在辽东这粮草可是价比黄金,不知……”
阿桑忙道:“将军放心,我族中这些年倒也还有些积蓄,将军尽管开口。”“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按现在辽东粮价,一石米共需白银五十两左右,万石米便需白银五十万两,草料便按每石十两白银计算,两万石需白二十万两,总计需白银七十万两,阿桑族以为如何?”
阿桑本想趁着大明与后金交恶,自己来占便宜,没想到这吴三桂不但没有降价,反而狮子大开口,往日辽东粮草虽比关内贵上少许,可一石米不过需银三十两左右,虽说今年关外大旱,价格上涨也不过每石四十两白银,这吴三桂一开口,竟多了十两,至于草料,若是往年,只要几两银子,便可买上几十石。虽明知吴三桂这是趁火打劫,可他却不敢还价。现在关外除了吴三桂再无他人藏有余粮,若得不到粮草,不等明年开春,自己族中牲畜便得饿死一半左右。
自己族中这些年虽攒下些金银,可不过仅有十几万两而已,与吴三桂所要差距甚大,阿桑只得道:“吴将军,不知这粮草可否用战马来换?”“当然可以,不过这战马的价格却要好好算算。”辽东此时有军卒十二万,可战马却仅有八万左右,不过一半多点,日后若想剿灭后金、蒙古,战马当然是必不可少,而且吴三桂还打算进一步提高骑兵机动速度,那便得一人双马,甚至是一人三马才可以,因此对阿桑提出的意见,吴三桂当然高兴。“这战马每匹就按三十两白银计算,七十万两便需战马二万三千匹左右,只要阿桑族长战马一到,我便马上将粮草交付族长如何?”
“两万三千匹?”阿桑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往年这上好的战马每匹都在百两白银,可今年关外大旱,粮草不足,这战马价格便大幅下降,说实话这战马每匹三十两白银虽说价格偏低,可也不是不可接受。但自己全族马匹不少,可战马总共也不过三万余匹,其余尽是些肉马,平时只用来吃肉,用来拉还车还算勉强,可要硬说是战马怕是要惹脑吴三桂。这三万战马若是给了吴三桂两万三千匹,仅剩下七千战马,全族战力可是要大损,到时不等后金、大明来攻,就是得到此信的蒙古其余部落怕是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吴将军,实话与你说了吧,我全族上下也不过三万战马,若是一下子都给了你,我族怕是要有灭族之险啊!”吴三桂当然知道,却故做为难道:“阿桑族长,这怕是就难办了,粮草我给以给你,可你也不能让我白送吧!别说百姓,就是辽东其他将领怕是也不会同意。”
阿桑一听吴三桂说其他人不同意,有些慌了,忙道:“吴将军,不知可还有其他良策?”“嗯,要说良策倒算不上,不过确可解族长燃眉之急。”吴三桂可是吊足了阿桑的胃口,眼看着一切正按着自己预想的发展,心中暗喜。“吴将军请讲,只要能保得我全族族人平安,那怕是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我将粮草送与他人,辽东百姓自然不肯,可若是送与自己人,他们便不会说什么了。”“送与自己人?”阿桑暗道:你将粮草送与自己人与我何干。不过阿桑转眼便想明白了,好你个吴三桂,你是要让我全族归附与你,那我五万族人便与你成了自己人,好毒的计啊,兵不刃血便想收服我全族,真是想得美。可阿桑却又不敢直言拒绝,外一吴三桂一怒之下,别说粮草,恐怕自己小命都要不保。“将军确是好意,只是族中百姓从小游牧四方,散慢惯了,怕是不肯受此约束,若是将他们强行迁到辽东我怕他们心中不服,外一闹出事来,岂不坏了将军美意!”
“即是如此,便罢了。”三桂本来也只是试深而已,对收服喀喇沁部三桂另有计策,若是成功,到时就不是自己去求他,而是他阿桑来求自己。“我也不能眼看着族长为难,这粮草我倒是可以先给族长,族长可以每年分批付给我战马,只是若是如此,便不是两万三千匹,族长五年内得交付我战马三万匹,每年六千匹。”只不过是简单的分期付款,却听得阿桑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也就是说眼下只要六千匹战马便可得到自己需要的粮草,渡过今年的难关。至于说每年六千匹战马,只要不是遇到像今年这样的大灾,应该不成问题。“就依吴将军所言,只是这粮草何时可交给我们?”
“只要签了契约,族长将第一批六千匹战马交付,我马上便可将粮草给族长。”“好,好,好!我马上让他们将战马送来。”阿桑喜形于色,没想到这次交易如此便轻易达成。
当天两人便签订了契约,阿桑连夜派人回族中让人准备战马,尽快送来。他自己则留在义州等侯。安排好了阿桑,三桂掂念留在京中的父亲,写了封家信让人送与吴襄,询问其近况,并打听京中情况。而他自己则找来舅父祖大寿,商议辽东大事。对祖大寿吴三桂也不隐瞒,连与朝庭交恶也一一告知。三桂为救袁崇焕而与当今万岁朱由检决裂,虽说最后没有救得袁督师一条性命,可三桂确是尽了心力,只恨那朱由检认人不明,累死督师,祖大寿早已对当今这个腐朽的大明朝庭没有了感情。原以为说服祖大寿对其帐下军卒进行改编还要费番口舌,没想到祖大寿听完三桂所言,竟是一口答应。就算祖大寿不答应又能如何,他是吴三桂的舅父,就算重投明庭,怕是也无人相信,况且祖大寿对三桂真是心服口服,仅凭四万大军,不但围困盛京一月,勒索了大批钱粮,且伏击阿敏,歼灭两万余人,自己损伤不过千余人。最令其佩服的却是,别人打仗是消耗钱粮,只有自己这个小外甥却是大发战争财。此次与后金交战,不但没有花到自己一文钱,吃掉一粒粮,反而赶了几万大车的钱粮回到义州,如此战法,恐怕未等将敌人歼灭,怕是也要饿死他们了。
只要舅父没有意见,其他人不足为虑。吴家军及吴宇所率两万军队更不会有异意,而何可刚也已向三桂说明自己心意,从今往后一心辅佐三桂,决无二心。对何可刚的效忠可以说是意外之喜,其帐下万余军卒虽说战力不强,可何可刚却是一员战将,这让手下没有大将的三桂倍感高兴。至于其他守城部队,三桂还真没放在眼里,如有不听调遣的,全部返乡为民,三桂是打定了主意,要牢牢将辽东军政大权掌握在手,决不容许有人从中破坏。只是这军队改编、地方政务理顺之事还得等上一等,此事涉及甚广,若没有一个全盘计划,怕是要引起辽东大乱。况且自己手上这五万精锐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若冒然对辽东进行改革,引起军变,怕是要耽误大事。三桂将祖大寿、吴宇、何可刚及亲弟吴三辅,表弟三枷(吴徽之子)、三学(吴邮之子),小舅卢信,表弟卢田(卢仁之子)、卢园(卢义之子),杜松的孙儿吴龙,及祖大寿的子侄祖泽远、泽沛、泽盛全部召集到一起。只因此次谈话事关重大,三桂派出狼骑在外巡逻,务必保证不能有一字泄露。这些年来,年纪小的如三辅等小将一直留在冰凌山庄学文习武,虽说年纪不大,可却个个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想当年三桂初上战场时不过十四岁而已,而这些人现在最小的也已十五,若不是自己怕他们在战场上出了意外,他们早就等不及要上战场了。大一些的如卢信、祖泽远等人都已二十几岁,已入了军伍,几年的军旅生涯将他们锻炼成材,现在已是一方将领。
最为可贵的是这些人无一不将三桂当作心中偶像,又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忠心决无问题,正是有了这批小将作为自己坚强的臂膀,三桂才有信心以辽东为基地,一统关外,进而入关,逐鹿中原。见众人都已到齐,三桂本想让舅父祖大寿上座,可祖大寿即有意辅佐三桂,又岂肯上座,此时正是明确三桂地位的最好时机,三桂也知此理,并未过多推辞,坐上了首座,祖大寿坐了右首首席,而左首则是何可刚。何可刚也没想到三桂竟如此看重自己,心中实是感激,吴宇原本虽只是一名家奴,可此时早已脱了奴籍,且统领两万将士坐在了第三位,其余众人则按年龄依次而坐。
第四十五章 布局辽东
三桂自入京后已有几年未见这班兄弟,今日一见自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正事要紧,与众兄弟叙了几句旧,便直入正题,道:“此次入京本想有番做为,可没想到那朱由检竟容不得人,枉我助他坐上龙椅,可他却几次三番谋害于我,好在我福大命大,才能安然无恙,不过现在我已与那朱由检撕破了脸皮,以后这辽东便只能靠咱们自己了。今日在坐的没有外人,对未来辽东的发展,大家有什么好办法不妨直言。”
三桂与朱由检之间的矛盾在座众人大多知晓,三桂话音刚落,吴三辅已站了起来,道:“大哥,朱由检那小儿竟敢谋害大哥,又扣着父亲不放,咱们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岂不是让人看扁了,难保他再起歹心。只要大哥你一句话,给我一万吴家军,我便打到京城去,保证让他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把父亲接回来,咱们一家团聚,也好放心发展辽东。”吴三辅今年已经十六岁,长得却与吴襄、三桂都不相同,浓眉大眼,声如宏钟,不过若是因此以为他是个莽张飞似的人物,那便大错特错了。从小便在冰凌山庄受三桂教导,就算一块顽石怕也成了精,更别说吴三辅不但不笨,还很聪明。此番话看似粗鲁,不计后果,竟想打到京城,可在座的众人也都知道,那朱由检只是迫于无奈才封了三桂这个辽东总兵,难保他缓过劲来,不来打辽东的主意,何况吴襄在京城一天,辽东众将便不敢放开拳脚,将来更怕朱由检以吴襄为质,威胁辽东。其余众人听了三辅的话都点点头,在座的这些年轻人都是从冰凌山庄走出来的,三桂教他们读书识字、武艺兵法,可就是没教他们腐朽落末的儒家思想。他们心中只会忠国却不会忠君,不过若是这个君换做吴三桂,便是又一番情象了。所以他们对三辅的话不但没有任何反感,反而颇为赞成。
况且在坐的最小的也已十五,想当年三桂十四岁上战场,仅率卢信等不到百人便可在千军万马中杀个三进三出,可惜当年自己年纪还小,未能随三桂上战场,可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在庄中学习,早就憋了股劲,早就想上战场一展所长。此时一听三辅说要杀上京城,接吴襄,当然是个个不肯落后,这个道:“还是我去吧!”
那个却道:“大哥,你这些年在外也够辛苦了,兄有事弟服其劳,还是让我去吧!”顿时众人竟为攻打京城争了起来。只看得何可刚目瞪口呆,暗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虽然他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跟随三桂,也算得叛经离道,可这些人却根本没有把京中的皇帝当回事,谈笑间竟要攻打大明京城,这才是真的叛经离道,自己与他们一比,怕是也算得上是大明的忠臣了吧。不过他们难道以为北京城是纸糊的吗,城中三大营,几十卫的官兵都是草人?竟想率一万人便要攻打京城,就连后金的十万大军在城下也落得个敛羽而归,何况他们。“胡闹!”三桂一拍桌子怒道。虽说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