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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大人!”
老祭司沉重点头,“去叫秋宁来帮我。”他也怕狰跑错方向。
看到狰示意,立刻就有战士跑去找秋宁。
在老祭司准备远望的同时,狰吩咐雕:“传我命令,让大家准备好从正面冲击,不要分散跑向两侧。”
“正面?”雕惊讶。
“如果我没有猜错,勃噩一定在两侧安排了更危险的东西等待我们。我们从正面冲击,为后面的人杀出一条血路!”
雕沉默点头。
“现在就等秋实大人的远望结果。等等!”狰忽然快速爬上谷口的大石,“三族那里好像走过来两个人,三族战士竟然没有攻击他们,他们是……那是食人蜂!”
狰猛地转头大吼:“点火!所有人点起火把!快!”
狰继续扭头观察,并命令所有人后退——要冲击敌人也要等食人蜂过去。奇怪,那些食人蜂为什么不攻击三族战士?还有走在食人蜂当中的两个人……咦?!
狰瞪圆了眼睛。
雕点燃火把,跑过来对狰大喊:“狰!你在干什么?快下来!我们退回谷内!大狰?”
严默和原战两人在三族战士的紧张盯视下,不紧不慢地绕过他们的帐篷区,走到三族营地与山谷之间的那一片空地上。
在三族战士眼里,这两人可谓相当嚣张。很多三族战士都看他们不顺眼,但也有些人佩服两人的大胆。
严默自己却觉得他走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表面保持得很镇定。
原战表情最自如,大概这就是艺高人胆大?
严默忽然很想毁掉他的经脉,破坏他的身体,摘除他的松果体,让他再也无法使用能力。但在想到这人当初拖着一条残腿还能以二级战士之力挑战三级战士,忽然就觉得没趣了。
有些人失去作为依仗的武力和能力,从此可能就会变得自怨自哀、消沉颓废,破罐子破摔,甚至自残寻死。
但有些人哪怕你把他打击到最极端,他也能在变成蛆虫之前狠狠咬你一口。
原战大概就是那种绝不服输、绝不向命运低头、寻找一切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人。
严默嗤笑了下,如果不是看中原战某些特质,觉得他对自己会有大用,他也不会这么尽力栽培和笼络这个人。不过他养的显然不是狗,而是狼。
“你又笑什么?”原战抬起手,对不远处的山谷做了一个只有原际部落战士才懂得的手势。
“我笑你是人,却是狼心狗肺。”严默慢悠悠地道。
原战直觉这绝对不是夸奖他的话,“我是狼,你就是豹子,狡猾的白头小豹子!狗是什么?”
“狗是狼被驯养后的变种。”严默随口答。
“狼可以驯养?就像拜日族养那些野马?”
“当然,不止狼,大多数草食动物都能驯养,牛、羊、猪、马、野鸡都可以变成家养的,不是像原际部落那样抓过来放到一个坑里慢慢吃,而是养着它们,让它们牛生牛、羊生羊,一代代繁殖下去,这样大家冬天也有新鲜肉可以吃。”
原战深深记下了这句话。
山谷里,狰站在大石上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空地那两人。
同样被叫上来的雕、猎、冰和捕蛾等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雕指指前方,口齿不清,似乎此时说话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你们看到了?那人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们不要攻击他。那是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的吧?”
“看到了。”冰木愣愣地道。
狰按住猎的肩膀,“猎,你不是说战已经死了吗?”
猎吞咽口水,“我没说他已经死掉,我说他和猛都被山神人面鸟九风给抓走了。”
“那现在外面那人是谁?”狰表情有点扭曲。
“呃,你们有没有发现……”雕指了指另外一个人,“那白头人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谁?”狰没认出来。
猎和冰都在努力睁大眼睛,以求看得更清楚。
“雕?”狰逼问。
雕难以置信地呢喃道:“那人长得很像战的奴隶。”
“你是说那个白头人就是一开始被九风抓走的盐山族人?战捡回来的那个断腿男孩?”狰不信。
“对。”雕求救地看向猎和冰,“你们也看出来了吧?那人虽然头发变白了,面容也有些沧桑,但看起来真的和那个叫默的小奴隶很像。”
“不一样。”冰突然道:“不说头发颜色和面容,这人个头也比那个小奴隶高,身体也比那小奴隶健壮,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很强大,也很……可怕,那傻乎乎的小奴隶可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猎没有说话,他无从分辨,而且他在想,如果战还活着,那么他的兄弟猛是否也还活着?
狰用力一捣木矛,“别管那个白头人,我只问那人是不是战?还有那些食人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围着那两人飞,却不攻击他们?”
“蛇人族可以让毒蛇听话,也许那些食人蜂也在听人的命令?”捕蛾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
三族战士也都在盯着严默两人动向。
“族长,他们真的朝那个山谷里走去了。”一名彘族战士头领特地跑来禀报。
“我看到了。”勃噩开始怀疑自己放那两人过去的做法是否真的正确,他不怕那名四级战士,他反而比较忌惮那可以驱使食人蜂的白头战士。
如果他们躲在谷里不出来,只用食人蜂偷袭他们,或者让食人蜂冲在最前头,三族的损失将难以估计,而这场战斗的最后结果也将难以预料。
不!勃噩立刻打消自己的想法。那人不可能有那么多食人蜂,这附近也没有食人蜂群落。只那些蜂,他只要狠下心用战士的命去换,也能把它们全部消灭。
这样想的勃噩略略放下了一点心,但是他随即又头疼起要用多少战士的命去换那名四级战士。如果可以把那名四级战士引到红狐族那里就好了……
原战和严默越来越接近谷口。
狰在犹豫,他再次看到战给他打手势,让他不要攻击。
如果真的是战,他脸上有原际部落的标记,三族战士看到怎么会不攻击他?还任由他走过来?
狰陷入挣扎中,而这份挣扎让他没有去仔细观察原战。
但冰不一样,他一直都视战为最大对手,对战的一举一动都比别人更加关注。他一看到战,在其他人还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之前,他就肯定那人一定就是战!
同样,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原战脸上刺青有变化的人。
“嗷!”冰突然狂吼一声。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全都看向他,包括大石下面准备和狰一起抵挡食人蜂而没有退走的战士们。
“不可能!”冰眼睛充血,整个人都像是要跳起来一般不断吼叫。
“冰?”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冰指着原战,坚决不相信地喊道:“他不可能变成四级战士!绝不可能!那刺青一定是假的!假的!”
冰这么一吼,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越走越近的原战的脸上。
渐渐的,包括狰在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四级战士?怎么可能?”雕也不相信,“这才过去一个冬天,就算战能升级,他怎么可能从二级一下就升到四级?”
狰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跳下大石,大步向原战两人走去。
猎紧跟着也跳了下去,最后就是所有在场的战士头领都跑了过去。
此时,大量的战士和老祭司秋实等人还焦急地等在后方,紧张地等待食人蜂冲破第一道防守,冲进谷内。
原战看到大步走向自己的狰,停下脚步,他们已经走到谷口。
严默往后退了一步,召回所有食人蜂,让它们停留在自己身体上休息,并明确告诉它们不能接触自己的皮肤,只能停在有兽皮的地方。
浑身停满了食人蜂的严默相当可怕,至少没人敢靠近他五尺以内。
严默解下皮囊,灌了口水。
原战率先开口:“狰,是我,原战。”
严默斜了原战一眼,有点奇怪这人竟然在跟自己族人说话时给自己的名字前加了一个原字。
“战,真的是你?”狰不敢置信,他伸出手,重重地捶打原战的肩膀。
“真的是我,我没有死。”原战主动解释:“九风带回了蚊生,我才从蚊生口中得知部落被三族攻打的事。”
“你……”狰满肚子疑问,跑过来的其他战士头领一样。
“具体怎么回事我以后跟你们说。”原战又看向猎,“猛也没有死。”
猎脸上顿时浮现狂喜之色,“真的?”
原战重重点头,“我和猛被九风带回它的领地,在那里我们……”
原战忽然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严默,继续说道:“我们遇到了来自祖神之殿,可以召唤山神九风和驱使食人蜂的祖神祭司严默大人。”
严默撩起眼皮,原战这样抬高他是什么意思?
“盐默?”猎奇怪,“他不是你的奴隶吗?”
“不,我的奴隶已经死了。”原战一口咬定。
严默表情没变,他在猜测原战的用意。
“可是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小奴隶?雕怀疑。
“只是看起来像,但并不是同一个人。九风就是看我的奴隶长得像他,才把我的奴隶抓走。后来九风发现我的奴隶并不是祖神祭司严默大人,就杀死了他,九风抓捕我和猛,也是因为它觉得我们欺骗了它。”
冰脸色难看地道:“我就说这人不是那小奴隶。”听到小奴隶死掉,他竟然感到了难过?果然他讨厌战是对的,为什么战和猛能活下来,心软人傻的小奴隶却死了?
雕还想再问,狰却忽然道:“我知道了,这是祖神祭司严默,不是你的奴隶盐默。”
“对,不要怀疑,默的身后可没有奴隶印记。而且你们看默的头发和面容,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原战加重语气。
雕的怀疑打消了,是啊,明明是两个人。
而猎和冰已经相信严默绝不是盐默。
狰最直接,他只看事实,原战都能在一个冬天过去变成四级战士,那么有一个和奴隶长得很像、名字也很像的祖神祭司也不奇怪。
冰再也忍不住,他直接问道:“你怎么变成了四级战士?”
原战早就知道大家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也早已准备好答案,“因为默,我的祭司大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战这一句话很短,但透出来的信息量却极大。
所有战士头领刷地一起把目光投向严默。
严默对他们很友好地点了点头。
可是战士们脸上的震惊之色却完全没有消失,甚至因为严默的和善,他们还升起了一点怪异的期盼。
什么时候祭司竟然可以帮助战士升级?而且还是在短期内连升两级?
如果战可以,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可以……
不得不说,不少三级战士,甚至包括狰在内,都在意淫自己一个夏天后变成传说中的五级战士。
狰恢复得最快,他没有忽略战在祭司大人之前加的“我的”两字,但他没有立刻询问这点,而是捶了捶原战的肩膀,脸色沉重地道:“走吧,先带你去看酋长,看到你还活着,还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四级战士,他一定会很高兴。”
“酋长他?”原战已经有所猜测。
狰点点头,“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原战立刻道:“带我们去看他,默能救他,快!”
“你说什么?”狰激动地一把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