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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论祁集团的对错,他背负了她对祁集团的恨。
祁霨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要你替你家的错误偿债,很痛苦?不,是名副其实吧!”
祁霨为祁家付出代价,她为什么没有得到解脱的感觉,他的脸色反而让她觉得心口……闷闷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对我的敌意,绝大多数是因为我姓祁,对吗?”
“你不替你们的祁集团说些什么?”她也学他逃避问题。
“我该说什么?恭喜你报复成功?恭喜我必须为祁集团负责?”恭喜他自己对一个恨他的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很荒谬,不是吗?
“都可以。”宋语莘解下脖子上的丝巾,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和丝袜,姿态刻意装得放浪撩人。
“要了我之后,你也许不会那么不甘愿。婚礼的事,我既然已经答应帮忙,我自然会信守承诺。“一千万,是你买我身体的交易,之后两人各不相干,但是祁集团必须还我的自由。”
重点是,她不会白拿他的钱,然后走得远远的。
“我不会替其他人偿还什么,你依然是我的禁脔。”祁霨宣告她的命运。
“什么意思?”不是这样的!
“婚礼前,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他不会让她离开。
“你想软禁我?!”
“随你定义。记住,我们还没完成‘交易’。”祁霨踏出房间,将房门反锁。
“祁霨!开门!你这个浑蛋,放我出去!”慢了一步的宋语莘,奔至门边用力敲打,眼泪在不觉间随之心痛滑下。
“你不能这么做……”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哭泣,或许是她惟一能做的。
谁欠谁?没有规则了、都乱了……
神圣庄严的教堂,今日在上帝面前,见证的是台湾两大企业主——祁集团和言氏企业第三代的婚礼。
祁、言二氏联姻,无疑是商界的一大盛事、全球瞩目的焦点,参加婚礼的宾客更是风云际会,政商两界的精英,纷纷到场观礼致意。
整个会场布置得高贵典雅、隆重大方,高耸的教堂正上方的彩绘,镶嵌玻璃与神坛,两边银质烛台上的烛火,相互辉映,映照出炫目的幸福光彩。
两家的家族成员、元老级的企业顾问全数到场,足见两家对这场婚礼的重视度之高,祁家老太爷祁丰,与言家老太爷言进纲,两人更是一到场便笑得合不拢嘴。
面容慈蔼的老神父面前,是红地毯上备受欣羡的新人,全场目光集中的焦点。
新郎祁霨,身穿简单利落的深墨色西装,合身修长的设计剪裁,突显他整个人英挺不凡的阳刚气质,单排二扣式的西装下,搭配浅米色衬衫,从容沉稳中,呈现优雅轩昂的俊朗风貌。
站在祁霨身边的新娘言绫……原本应该是言绫,现在则是替身新娘宋语莘,以探望朋友、和言绫说悄悄话为由,成功地在更衣室对调了两人的身份。
她一身雪白,出自专业设计师之手的白纱礼服,削肩和腰间裙头抓折的设计、以及欧洲复古宫廷式微蓬曳地纱裙,让微露香肩的宋语莘,显得柔美万千。
以纯白缎带编成玫瑰花圈为顶的头纱,遮住她的容颜,虽然看不见面纱下的真面貌,但飘逸之间散发娇甜的朦胧美,宛若公主的清新气质,不需要刻意造作,也能尽情展现。
这样的配对组合,有如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出现在现实,令人赞叹向往不已!
“祁霨,你愿意娶言绫为妻,无论生活平顺或困顿,都会珍爱她、信任她、尊敬她,两人不离不弃?”老神父问。
“我愿意。”祁霨没有犹豫,醇朗的嗓音,在神圣的上帝面前起誓,马上令在座的女性扼腕,对新娘是既羡慕又嫉妒。
“言绫,你愿意嫁给祁霨,无论生活平顺或困顿,都会珍爱他、信任他、尊敬他,两人不离不弃?”当老神父转而问宋语莘时,她却沉默了。
祁霨看着面前墙上的巨大十字架,心中莫名的苦涩泛滥——原来,她连代替言绫说一句“我愿意”也不肯,她是厌恶透他了吧?
恨他,是她很早就表明的。但现在,他又为什么会觉得郁闷?
见整个场面似乎有点尴尬,老神父轻咳了两声,再问一次:“言绫,你愿意嫁给祁霨,无论生活平顺或困顿,都会珍爱他、信任他、尊敬他,两人不离不弃?”
新娘依旧没有回答、新郎也无动于衷,全场哗然,人人交头接耳,你看我、我看你,祁、言两家的爷爷更是紧张起来,两老隔着教堂中间走道低吼。
“老言,你不是说小绫没问题吗?一人都已经在婚礼上了,现在才反悔,岂不是太丢脸了!
左方长椅上的祁丰,急得用手杖敲打地面。
“老祁,小绫的确是答应嫁给你家小子了呀!”婚礼前也没吵过闹过,怎么现在会这样?
右方长椅上的言进网,也急得冒汗。
“我就说小绫姐根本不想嫁给大哥。”不过大哥会答应上教堂结婚,倒是怪了些。
祁霓怎么想也想不透。
“或许……”看着新娘,祁霁若有所思。
“或许什么?”祁丰、祁霓祖孙异口同声问。
“我……愿意。”宋语莘终于开口。
不必问了,显然,女主角已经点头答应。
宋语莘以为自己,可以很自然地把这一切都当成演戏,可是当她开口时,喉咙深处仿佛有一根刺,哽得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心绪也跟着起伏不定。
婚礼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但这句“我愿意”,却只是句台词、只是出荒谬的剧码,而她的心里,却偷偷渴望真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是祁霨真正的新娘,而非言绫的替身。
所以,她犹豫了……很可笑,是吧?
幸好,她还是清醒的,完成了答应别人的承诺,那……之后呢?
对于未来,宋语莘只觉得茫然、无助。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在上帝面前,老神父宣布他们成为夫妻。
祁霨掀起宋语莘的头纱,低下头,扎实的吻落在她的芳唇,巧妙的方向让众人看不见新娘的面貌。
“我让语薰来看你,她人在教堂内。”祁霨在她耳边低声道。
小薰来了?!
宋语莘连忙寻找妹妹的身影,视线却在她急急转头面向众人前,被祁霨放下的头纱遮住,她仅能透过朦胧的薄纱,环视教堂……
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霎时响起,宋语莘没听进去,一心只想找到妹妹。
“小绫姐哭了吗?声音怪怪的。”祁霓拼命探头想看美丽的新娘。
“感冒。”祁霁微笑地拉回妹妹伸长的脖子。
“有吗?小绫姐昨天还好好的呀?臭二哥别拉我啦……”
忽然,祁霁瞪大眼嚷嚷:“啊!大哥在干吗?!”
大伙又是一愣,就见新郎横抱起新娘,不给众人道贺的机会,往教堂外走去。
“把手中的东西丢掉,手攀着我。”祁霨命令。
他清楚,留愈久,假新娘曝光的机率愈大。
身上的白纱和祁霨的动作,让宋语莘重心不稳,她只能依他的意思,把捧花抛出去,双手攀在祁霨的颈项上,挽救岌岌可危的重心。
“大哥别走呀!新娘还没丢——”祁霓追上前,还没说完,一束玫瑰花从天而降,落在她手中。
经过教堂门口时,宋语莘看到熟识的护士MissLi推着轮椅,而轮椅上的宋语薰,笑得很灿烂,兴奋地直向宋语莘挥手。
“小薰……”宋语莘的视线模糊了。“让我下来!”她抬头要求。
“必须马上走。”这是祁霨的条件。
“我知道!”教堂外有很多记者,要揭发事实也不是现在。
祁霨放下宋语莘,宋语莘跑到妹妹身边,蹲在轮椅前。
“小薰。”
“姐,恭喜你,我终于看到你穿白纱的样子了,好美喔!”宋语薰伸出细瘦的手,摸了摸质地柔软的结婚礼服,纯真的笑靥,像是个特地来祝福宋语莘的天使。
“你……都听到了吗?”老神父说的不是她的名字。
“那不重要呀,重点是我看到你穿白纱了,这套白纱一定能带给你幸福。”宋语薰的神情是满足的。
还有,她跟祁大哥打勾勾了,她相信祁大哥不会骗她。
“小薰……”宋语莘悄悄滑下的泪水,被头纱遮盖住。
“该走了。”祁霨来到她们身边,教堂内外的人潮,也开始向他们涌来。
宋语莘隔着头纱,在妹妹颊上印下一吻,接着把手放入祁霨的大掌中,让祁霨带她排开记者,坐上他的车离开教堂,还不忘回头看,渐渐被人海挡住的妹妹。
“哈哈哈……”大家都对新郎、新娘,急着离开而一头雾水的同时,只有抱着捧花的祁霓最开心。
第九章
下车后,宋语莘一路被祁霨拉着,回到他的住处。
一进房,祁霨没有浪费时间,低头就是一个绵密的热吻。
“你做什么!”毫无预警的宋语莘,失措地推开他。
“新婚夫妻,能做什么?”祁霨反问。
“请不要搞错,我跟你不是什么夫妻,这只不过是一场戏!”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只不过是延后享用的时间。”听见她撇清得如此爽快,愠火在祁霨胸口扩散。
交易……是呀,他花一千万买她出场,她该尽责的……
经他提醒,宋语莘立即换了一个态度,动手在祁霨面前,褪下身上精致的白纱礼服。
她一身连身的丝质衬衣底下,是一副柔皙的胴体,胴体上的手臂和双腿,展露在祁霨眼前,祁霨的熠眸黯了几分。
“你有富裕的家庭背景、有关心你的家人、到哪里都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你大概很难理解我出卖身体的悲哀吧?”
祁霨不语,却察觉到来自宋语莘的细微叹息,她撑起一笑又自顾自说下去。
“家人之于你,算是什么?是再自然不过的存在吧?”她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来到祁霨身边,递给他一杯。
“小薰之于我,却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动力,不管活得有没有尊严……”她仰头把高脚杯中八分满的红酒,一口气吞下。
宋语莘主动开这瓶酒,就是想仗着酒精,让自己大胆些、无所谓些,以掩饰轻颤的紧张。
祁霨定定地看着她堕落似的灌酒,不赞同的眉头深拢,见她还要再倒酒,早先一步压制住她,握在酒瓶上的素手。
她抽回手,不满地瞪向他。“为什么阻止我?”
“不要逞强。”
宋语莘怔忡了,他的眼神,竟让她觉得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甚至,有种错觉——祁霨是爱她的……
怎么会这样?她和祁霨不可能有爱的,祁霨厌恶她的所作所为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爱她?
别再做梦了!
她不能再让自己陷下去,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堪、是个连爱情都摸不清的笨蛋!
“不用说的冠冕堂皇,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把女人灌醉,任你们为所欲为?”
在“琉璃宫”,她看清了不少披着人皮的禽兽,那种人外表道貌岸然,骨子里全都是男盗女娼!
“我不会把你灌醉,我要你记得我的一切。”他深邃的黑眸闪过一簇星火,狂妄霸道得令人心颤。
“可是我不要!”他的霸道令她难以呼吸。
“你为什么老是学不乖?”她能一而再、再而三抗拒他,而为了钱,却又能变得放浪妩媚的态度,已经彻底惹恼了祁霨。
他手拽过宋语莘纤细的手腕,将她推躺在床,不客气的霸吻一路狂烙而下,高大健硕的身躯,朝她沉重压下——
比起之前的吻都还要炽烈的热情,让宋语莘浑身轻颤,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陌生的情愫狂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