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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斯也跟着笑了。
“也许你的保存期限比你想像的要久。”
那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这问题同时在两人心里升起,但没有人开口说出心中的疑惑,可是,凝视着彼此时,却也都隐隐约的看出对方的不确定。
这下又该怎么继续?两人无语。
※※※※※※
亚冬一起床,只见外头的天空是灰的。
轻手轻脚的下床,梳洗过后走出了盥洗室,只见皮尔斯仍沉睡着,亚冬并不想吵醒他,站在一旁望着他许久。
方才她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了皮尔斯在自己颈边留下了印记,那粉红色的吻痕像是提醒她,两人之间有些态度该修正一下。
皮尔斯这阵子对她很“专注”,或许她只能用这个形容词吧!皮尔斯的确很专注在她身上。
刚开始亚冬并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她以为他会有些冷漠,甚至是沉默寡言的,但是当两人相处时,他总是会回应她的话,甚至对她透露出关怀,她不是木头人,很多事她都感受得到。
皮尔斯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得太多,和他在一起时,她经常忘了致人的存在,这对致人并不公平。
尤其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皮尔斯之间有些气氛在发酵,这更令她不安。
她一直以为致人会是自己未来的另一伴,但事情发生至此,不免令她对于感情多了些灰心,致人像是个枷锁困住了她,她不能确定自己对于皮尔斯日渐增加的好感是什么,但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办法丢下致人不管。
离开的皮尔斯住处后,她先回到家里,洗完衣服后,她找了条丝巾系在颈边遮去那印记。
即使致人早已没有知觉,她也不希望自己那样明目张胆的带着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去见他。
接着,她来到医院。
床上的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长期卧床已经议致人的肢体出现扭曲的状况,以往俊秀的五官也已不复见,萎缩的身子像控诉着老天对他的不公。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亚冬自己也不明白。
但她知道她无法假装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子,她不能假装她没有在情人节那天收过致人送的花,她不能当作自己没有和这男人谈过恋爱,致人并没有对不起她,只是她……她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呢?
叹了口气,亚冬起身整理床边的物品,她发现了一张不曾存在的小纸条,上头是致人的字,写著“早日康复”。
为什么会有这张纸条存在?亚冬眼里闪过不解,难道是致人的家人来过医院吗?他们不是早已经放弃了他?
亚冬问着来巡房的护士,“护士小姐,有人来看过庄先生吗?”
“咦?前几天晚上好像有个小姐来过,不就是你吗?”护士并没有对那个访客多加留意。
亚冬摇了摇头。她这几天晚上都和皮尔斯在一块,根本没有空过来,但她没再追问下去,只是沉默的握着那张纸条发愣。
也许致人心里也想好起来吧!
“但是当你好起来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告诉你,我做了什么?”亚冬喃喃的说道。
她已经习惯了坐在致人身边自言自语。
真可笑,以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致人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么了解她吧!他们总是没有时间多说话,连看电影的时候,两人都是沉默地盯着银幕,但这也不能表示他们感情不好,致人总会向她透露工作上的困扰,总向她抱怨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升官,尽管他嘴里总是那么说着,可是没多久他还是升了官,这表示他很努力啊!为什么老天对一个肯努力的人做出这种惩罚?
“你知道吗?皮尔斯对我很好,但是我很清楚我跟他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没有办法那么自私,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即使你已经是这样了,我还是觉得离开你于心有愧,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我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愧疚,那你又会怎么想?”
亚冬只有在面对致人的时候才会鼻酸,在人前,她总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这世界依旧光明,但她的心却不停的发出尖叫,要她别撑了。
她明明知道守在致人身边是没有结果的,但她却离不开。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反覆的为你做伸展的动作,我好怕你的手脚慢慢的萎缩,可是你却一天天的恶化,每次当我碰着你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的心跟着你一起扭曲了……我很希望你好起来,可是我又很害怕,你如果真的好起来,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你要是真见着了现在的自己,你会接受吗?还是怨恨我让你继续活下去?”
亚冬颓然的坐进一旁的椅子里,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她真的不愿见到这样的致人,她可以体谅他的家人为什么不想见他,甚至不声不响的消失,没有几个人可以看着好端端的人变成这模样,更别说接受。
有时候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忍下来,她早已经知道自己不会再接受这样的致人了,就算他恢复,也回不到过去的百分之百,她不可能嫁给扭曲的致人,可是她却没办法放下他。
毕竟她曾是那样渴望着两人的未来,曾把“幸福”两字和他连在一块。
“可是我不能看着你死,却什么也不做……我真的不能!”亚冬忍着不肯让泪落下,轻声的说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如果有人能告诉我就好了。”
※※※※※※
这并不是第一次皮尔斯单独度过一整天,但是气氛却是诡异的,屋子里空荡荡的,他试着想享受这样的宁静,却发现自己无法平静。
厨房里有她整理过的迹象,几颗洗净的洋葱和马铃薯被摆在流理台上的小篮子里,一旁的横杆上有着用过几次的抹布,还看得出是最近才新拆封的,而冰箱里多了几个纸盒装的拿铁咖啡,她总是在杯子里倒入三分之一,接着再倒满鲜乳。
“为什么这么喝?”他曾经问过亚冬。
“我想帮鲜乳换换口味。”
“为什么不直接买调味乳就好了?”市面上应该有卖咖啡调味乳吧?
“那鲜乳太可怜了。”她的回答很奇怪,可是答案却很适合她。
皮尔斯看了一会儿书,文字却进不去脑子里,他故意不走向摆放着手机的柜子旁,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在意,可是却不时点出电脑里的照片档案看着。
他前阵子买了新的数位相机,没事就拿她当模特儿拍,留下许多她做菜时的照片,其中还有她一面炒着菜一面回头对他微笑的模样。
微笑……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里扩大,才关掉那个图档,没一会儿他又点出来细看了一次。
的确是“微”笑。
她的笑容什么时候开始缩小的?
是在她住进了这屋子之后?还是在他开始在意她之后?
皮尔斯有些心神不宁,他不愿意绑着亚冬,要她二十四小时听候自己的差遣,她不是他以往交往的女伴,她有她的生活得过,她甚至有她的衣服得洗。
不知道在书房里回来踱了多久,直到天色转暗,皮尔斯马上拿起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喂?”她的声音不像平常那么有元气,甚至是有些有气无力的。
“是我。”
“怎么了?”亚冬跟着询问。
“我以为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不是……”亚冬赶忙收起颓然的心情。“你起床了吗?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所以我……”
“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睡到刚刚才起来吧?”皮尔斯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我本来想等衣服干了好收起来,可是今天天气不太好……”
亚冬随意掰了个理由,还好听起来还算合理,今天天空有着厚厚的云,随时都像是会下起大雨似的。
“我去找你。”
“你要来吗?”亚冬有些惊讶,望了眼自己所处的小套房,怀疑着这座小庙是否能容得下他那尊大佛。
“你不欢迎?”他反问道。
“不是……”不过话说回来,皮尔斯应该也早知道她的处境,除了致人的事以外,她对他并没有隐瞒什么。“但是我得先跟你说,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喔!不像你那边那么豪华。”
亚冬希望他能有点心理准备,毕竟这里不是他所住的那种经过设计师专门设计的豪宅。
“需要我带伴手礼吗?”皮尔斯打趣的问。
“那倒不用,我住在公司附近……”亚冬向他说了地址。
挂断电话,亚冬赶紧洗了把脸。每一回见过致人,她的心情总会跟着跌落谷底,她不希望自己看来太过憔悴,至少她得提起精神面对皮尔斯。
没多久,皮尔斯便出现在门外,还带着两份便当和饮料。
看来皮尔斯并没有对她的住处有太多的期待,而他也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注意这套房里的摆设,只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或许是因为他风度好,所以才没说出半点批评,要不然住惯了好房子,这连张椅子都没有的穷酸小套房根本不是他会来的场所。亚冬心想。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她打开便当,和他靠着床席地而坐。
既然皮尔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悦和不自在,那她更该自然一些,让他明白她本来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猜的。”他帮她打开一瓶咖啡调味乳。
“你真的买调味乳啊?!”亚冬看着那瓶饮料,吃惊的望着他。
“我以为你喜欢喝?”皮尔斯的表情仿佛写着不是吗?
“我其实不挑。”接过他递来的饮料,她对他笑了笑。“你今天去哪里玩了?”
“哪里也没去。”皮尔斯坦言,其实他的生活不像一般人想家的那样,就只是吃喝玩乐,假日更不见得就是呼朋引伴出游。
“真的?”亚冬的讶异的看着他。“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生活都很精采。”
“因为你不在啊!”皮尔斯的声音里带了些责怪。
“我……”亚冬倏地失了声。她并没有想过她真的得时时刻刻听候皮尔斯的召唤,她一直认为皮尔斯是个需要自我空间的人,他或许不会喜欢女人一直缠着他才对,但显然她似乎想错了。
“这么紧张?”皮尔斯看着她的表情,试着缓和她的情绪。“我跟你开玩笑的,只是我最近没什么重要的事得做,闲下来有些无聊。”
“你……你很少去公司吗?”亚冬知道他现在担任董事的职位,位高但权不重,而且皮尔斯几乎是靠心情工作,高兴才去公司里晃晃,他的命似乎就是这么好,就算不用天天上班,薪水还是照领。
“我想等我考上了执照,多做些研究再真的插手公司的事,毕竟我若想走进这行还是得多克实自己,否则什么都不懂,钱要真是被赔光也不知道。”皮尔斯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和他交谈的人是他的情人,而她似乎不应该那么熟悉他的工作状况才对,但跟亚冬说过了以后,接下来就显得很自然了。
“但我觉得你很厉害呢!你现在有的几张执照我都还没有呢。”
亚冬光是想到这儿就想苦笑,她知道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天生就会成功的人。不是每个花花分子都是靠自家的财产,皮尔斯靠的全是自己,他有着隐性的积极心态,即使他不像别人寒窗苦读,但是他的确是付出了一些别人看不见的努力。
“你没有跟我提过你的未来,比如你的想法之类的……”
“你想听吗?!有点无聊喔!”
亚冬自认生平无大志,她只想着嫁给致人,然后两个小夫妻存够了头期款,买栋房子,过几年再存点钱,生个孩子,然后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但这计画显然已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