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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房寨位于贵州纳雍县羊场乡最北部的一个穷山村,地处山村的最北部的一个山脉上,寨子的四周是大块小块的山地,分布在大小不一的山峦上或者山弯子里成梯形状。寨子的东面有一条大山沟,山沟流下了往寨子下边(北部)的一条大河。这条大河把毕节县和纳雍县分开,只要过了河就是毕节了。可以说我的故乡就是隔分两个县城的界线。
整个寨子高低错落着,层层叠叠的,从上到下全是一排又一排的大瓦房,每排瓦房挨家挨户住了几户人家。我家就是寨子最高处的一栋长长的青瓦房里。这一栋长长的青瓦房,隔分为三大间,每间又分两小间,中部的一间没有分隔,算是堂屋。我家住在梁头,二叔家住梁尾。从二叔家梁尾往后排,还搭起建起了和我家一样大的四大间瓦房,依次住着,三叔,四叔,五叔家。这一栋长如一条蛇的大瓦房,是当年爷爷建造给几个儿子结婚用的洞房。
我家和四个叔叔家在这一排瓦房里生活了十几年,十几年来,父亲和几个叔叔们都各自结婚生子,各自分了家。眼看着自家的孩子们都一天天长大,从爷爷手里分到的那间旧瓦房,这也容不下一家老小五六口人员。为此,父亲和叔叔们都想着要重新修建新的房子。可是从老人手里留下的并没有地基,大家都为地基地事情发愁。这样的时候,父亲看中了我家门口的一块玉米地,可是这块地是其它队里的。玉米地比我家旧瓦房的位置矮了三米左右高。多年来,我们家院子里一些垃圾,难免会被风吹到这块地里,还有我们家用过洗脸水,洗脚水,洗碗水,洗衣服水,通常都会往屋外的院子坝里一倒,水就顺着院坝子流淌到这块玉米地里。为此,地主心中很是不满,但又不便阻拦,毕竟水往低处流嘛,天经地义的,他那有理由阻止人家不用水呢。他只希望那一天能够把这块土地换给别人算了。
为了得到这块地,父亲打算用自家1。5倍的承包土地去换这块地来作为建房子的地基。却想不到三叔得知父亲想换这块地的消息后,急得用自家双倍的承包土地先换回了这块土地。三叔换得了这快土地后,就立马开工打地基建房子。
这块土地被三叔争夺过去以后,父母亲只好重新想办法,终于他们用自家1。5倍的承包土地在我家瓦房的梁头换来了刚好够建一栋大瓦房的地盘。便开始建房子了,没料建房的途中一位替我家挖地基的工人喝醉酒,在地基里自己挖土把自己埋了。为此,我家赔了个精光,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于是房子便没有建成。多年后,我打工挣到了一点点钱,就把钱借给了父亲,他又重新在原来的地基里建起了一栋木制的大瓦房。
房子建成后,却招来了三叔家的不满,因为我家所建的新房子,照样是处在他家的上方,所以生活中使用的洗脸水,洗脚水,洗碗水,洗衣服水倒在院坝子里时,依然会流淌到他家建房子没有使用完的菜地里。
还有我家的几只母鸡,有时候也难免会跑到他家的下面。每当我家人往院子里倒水或者我家的鸡跑去他家菜地里啄菜吃的时候,要是被三叔或者是三婶看到,他们特想与父母亲争吵却没有充分的理由。
于是就用比鸡骂狗的方式咒骂我们家的人。(在我们那个落后村庄,有这样的习惯,当怨恨一个人,却找不到理由与之挑战的时候,只要看到所恨之人时,就用咒骂鸡够来比喻咒骂所恨之人。所咒骂的言语意思,几乎等于直接毒咒所恨之人,只是没有点名道性而已;称为比鸡骂狗)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三叔三婶很多次以这样的方式来挑衅父母亲。
☆、第三章 畜生
2011年的春节过后十多天,农民们有些开始耕地准备播种,有些把自己家猪圈里的粪草除出来,在菜园子里堆成了有大堆,几天后再用大背篓送到庄稼地里去种土豆。一天,吃过中午饭后,父亲也找来了耙梳(耙梳:一种挖粪草的三齿钉耙)和大背篓,到猪圈里初粪草。母亲收拾锅碗筷洗刷。洗完后,她把洗碗水如往常一样倒在我家屋子外面的院子里,洗碗水流淌到三叔家的菜地里,被三叔看到后,他又开始比鸡骂狗了。
父亲听着三叔不停的咒骂声,心里非常的窝火。父亲想:本来我家也有一块地在三叔家的门口,多年来,他家使用的废水也是时常往我家地里倒,他家的鸡,狗,猪几乎每天都在我家那块地里生活。简直不能够再在地里种植农产品了,于是只好丢荒掉给三叔家当养鸡养狗的场所。
尽管这样,我家从来都不给他家一般见识,和他家计较那么多。再者,三叔家的院子地坎也是从我家的那块地里砌起来的,明显站了我家的很多地盘。可父母亲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有像他家一样斤斤计较。他家怎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家呢?想到了这些,父亲一气之下跑到三叔家门口,把他家砌在我家地里的石墙撤了。
三叔发现自家石墙被父亲撤了后,为了报复父亲,他也跑到我家门口,稀里哗啦地撤我家院子的石墙。
正在除粪草的父亲听到三叔撤石墙的声音,气得提着耙梳(一种相似锄头的三齿钉耙)冲出猪圈房,与三叔大吵起来……
我和母亲听到吵闹声钻出屋子来劝解,只见三叔和三婶站在他家的菜园子里,指手画脚,点头哈腰,口吐着唾沫星子与站在我家圈砍边缘上的父亲争吵着,胜负难分。
父亲跺着脚,右手提着耙梳,左手指着我家圈墙根下被三叔家挖得露出了基脚石的圈墙,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畜生,你看看你家都把我家的圈基脚挖跨了……你简直不是人养的,你这个畜生,你还是不是人啊……?”
“噢,你说的对,我不是人养的,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我是畜生……”没等父亲说完,三叔黑煞着脸争抢着说。
“你这个畜生,我家的院子地(菜地)好多年来都成了你家养猪喂狗的场坝了,可我家有没有说过你家一句不是?你这个畜生你到底还想咋样嘛”父亲指手画脚重复着骂三叔不是人养的,是畜生啊等一些话题。
而三叔没有道理可讲,只是一味的反问道:“对,我是畜生,我不是人养的,那你又是那样养的……?”
我蹲在我家的圈房盖板上,面对斗争激烈的父母亲和三叔三婶说:“老爸!三爷(三叔)!你们少讲两句了好不好?你们都是亲兄弟,闹成这样有意思吗?有道理就讲道理呀!何必要吵吵闹闹的呢”他们都没有理睬我。继续吵闹着,大约十几分钟后,三叔冲向前来还想撤我家的石墙,惹得父亲恼怒指着他说:“你再撤,有本事你再撤,再撤我就把你打喂狗掉”父亲威胁着三叔说,于是三叔嘟嚷着退后了几步。
“噢嗬嗬……小奎奎,你是几弟兄中最大的一个,今天你来作证,看着你家老爹把你家三爷(三叔)打喂狗掉算了……”三婶瞪了我一眼之后说。然后气冲冲地冲过三叔的身后,双手使劲推壤着三叔的背心,嘴里重复着说:“去,你去看让他家把你打喂狗掉。去呀,你去让他家把你打喂狗掉,快去……”
在三婶的推壤下,三叔果真向父亲冲了过来,紧急中,他弯腰从我家石砍上使劲搬一个大石头砸父亲。石头一半还载在泥土里,三叔使劲搬了两下,那石头几乎被他搬开了。父亲见他神情恐惧,深怕自己吃他的亏,就急忙用手中提着的耙梳去挡住三叔的大石头,不让他把那个石头给抱起来。没料耙梳背敲到了三叔的一个大拇指,指甲瞬间破碎了,几滴鲜血掉在他手中抱着的大石头上。
三叔见机会得逞,不再使劲搬那个石头,一边与父母亲吵闹,一边把大拇指举在那个石头的上方,对准石头的身体,使他大拇指上还在滴地血尽量都滴在那个石头上,想以此来证明什么似的。滴了几滴血之后,他转过脸去对三婶说:“去打电话给小娇(小娇:我的堂弟),叫他去报派出所……”
“噢哟哟,你家儿子当官了,了不起咯……”母亲站在我家的圈房盖板上一手叉腰,带着讽刺的口气说。
三婶一边与母亲吵闹着一边钻进屋子去,翻堂弟的号码却没有翻到,几分钟后她又只好钻出屋来继续争吵,双方争吵了半个多小时之还不分胜负。后来父亲和三叔只好相跟着去村长家请村长来调解纠纷。
☆、第四章 调解
三叔领着杨村长向我家圈门口走去,父亲紧跟在他们后面。来到圈门口,三叔指着他之前要搬起来想砸父亲的石头,对杨村长夸张地描绘父亲是怎样打他到的,同时右手从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机对着石头拍照片……
父亲解释说:“我没有打他的手,是他自己撤我家石墙把自己的指甲打破的……”
我和妻子,还有母亲和三婶听到他们的争论之声,都先后钻出屋子来看村长如何调解。三婶第一个从她家后门里钻出来,飞快地抢上前来点头哈腰地,指手画脚地说:着事发现场对杨村长解释说:“噢嗬嗬,你家没有得打,是鬼打他的吧?手指甲都被打破了,还不敢承认……杨四爷(杨四叔)!你是一村之长,你是个公正人。今天你要给我家评评理……”
“我没有打他,是他自己搬石头打的,我要打他的话为何只打到他一个手指头?父亲辩解道。
“你们不要吵,说一下当时是咋样打到他手的”杨村长蹲在石头边检验着那个大石头说。他并不问事情的起因,只问是如何打到三叔的。
“杨四爷!我给你说噢,是这样的,今天付修军(三叔)在这菜地里栽菜——他家说付修军把他家石墙挖垮了……他们就这样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他就说要把付修军打喂狗掉”三婶指了一下父亲继续说,“唉,结果他果真扛起耙梳就打,头一耙梳从他的耳门边掺下去,没有打着,第二耙梳就打在了他的手上了……”
杨村长望了望父亲,又看了看地上的石头,没有说话。三婶又指着三叔对杨村长胡乱解释一通:“……”双眸偶尔仇视一眼父亲。
“我没有打他,是他自己搬石头打的,我要打他的话为何只打到他一个手指头?”父亲重复辩解道。
“杨四爷,他家打了人还不承认了噢,当时还有他家大儿子在场亲眼看见。他就是他家的大儿子,你问一下他”三婶指着我对杨村长说。
“那你来说一下当时你家爸爸是咋样打你三叔的”杨村长站起来对我说。
“好,你是村长,当着你我不说假话。对于我来说,三叔和我老爸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我不会帮着谁说话,我就站在公正的立场来描绘一下我所见到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因为撤石墙的事情大吵起来,我听到他们的吵闹,便出来劝解,他们并不听我的劝,还是照样吵闹着,越吵越激烈。
后来三叔一火之下还想再一次撤我家的石墙,于是我爸就说:‘你再撤……再撤我就把你打喂狗掉。’没想到我家三娘(三婶)听到我爸这样放话威胁我三爷,她就更加恼火了,黑煞煞地使劲把我三爷往我爸这边推,嘴里说:‘去,你去看让他家把你打喂狗掉。去呀,你去让他家把你打喂狗掉,快去……’我三爷被我三娘推到了我家圈砍边,他慌慌张张地搬圈砍边上的这个石头,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