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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轩王府当差的都认为自己是特别幸运,这位主子不重名利不爱美人不挑用物,即使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拿错了东西之类的,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从不计较。
有人私下嚼舌头说是轩王是当初被先帝贬出宫的落魄皇子,过惯了草野生活,即使重新被召回来,哪里还会有什么权力,只能自命清高罢了,当然这个仆人最后的下场不会好,这话还没有来得及传到萧翊耳朵了就被薛涵给处置了。
自忆萱进府后,他们总是寻着机会聚在一起心照不宣地说:“王爷哪里是不爱美人,只是以前的美人入不得王爷的眼,听说这个姑娘啊,可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倾城。”
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丫鬟支着扫帚说:“再美又能怎样,听说是个山野丫头,堂堂王爷怎么会要这样的人。”他旁边的一个女子轻蔑地扫她一眼:“王爷不要她,难道还要你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你……”她气结,正欲骂回去,突然看到薛涵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一张气愤不平的脸顿时笑地很是真诚。
“绮兰姐姐说得很对呢,不过王爷的心你是怎么知道的,听说王爷最喜欢到府里的竹林午睡和荷花池上的亭子,姐姐也常常去呢。姐姐奉茶时选不对王爷喜欢的茶,不知王爷是赞赏还是厌恶呢?”
绮兰的脸色由红变绿再变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本来是的轮番议论变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无端争风吃醋,丫鬟爱慕主子是常有的事,萧翊又是俊美不凡风度翩翩,还没有一位妃子,这就更是人之常情了,众人觉得无趣,正准备各自散开。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薛大人”,在这府中,下人对萧翊的是恭敬,对薛涵却更有几分畏惧,府里的很多事都是薛涵处理,特别处置下人之类。
十分地安静,似乎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薛涵开口,谁也不想出了差错不小心就被薛涵盯上了,片刻之后,薛涵问:“晚膳准备好了没有?”
一个年龄偏长的人躬着身子走出来,“已经备好,不知大人何时传膳?”
“只需要再做几叠清淡小菜就行了,起初做的糕点每样留一些,再做一份桂花糕。”
那人有些为难,因是年岁较大,拖着苍老的调子说:“桂花糕要想做得好,桂花的过滤程序很多,而且糕点不像菜肴可以快速完成,现在采摘恐怕……恐是赶不上晚膳用了。”
“薛涵,要是没有备下就不用了,其他的也可以。”百灵鸟般轻柔婉转的声音,一个蓝衣姑娘进入众人的视野,她步履轻盈,像是踏风而来,笑容明媚如春日里的阳光。
忆萱兴奋地拉着萧翊陪她逛逛,走到这里看到这么多人就想走开的,又听到桂花糕才回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落到了他们身上,忆萱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萧翊,松开拉着他的手,以口型对他说:“人很多啊。”
萧翊完全不在意,一脸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地看着她,手上却用力不让她挣开,随后索性反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随手一挥免了众人的礼,道:“天色尚早,赶不上晚膳就做成夜宵吧,你还喜欢吃什么?”
前一句是对厨子说的,后一句是问的忆萱,忆萱低头想了想,不会就这么轻易在轩王府住了下来吧,忙摇了摇头,有些局促地说道:“晚上……我……”
“我会送你回客栈。”又低下头来,笑容中含着一丝调笑的意味:“不过,你的话没说完,晚上你怎么?霁月轩可比客栈好多了。”
忆萱一下子明白他是故意的,也就故意不让步:“那我就只认桂花和梅花了,其他都不行。”
“哦,这么执着?”
下人丫鬟们识相地垂着头,这样的场景他们从未见过,不由得又抬头去看。柳条起起伏伏,虽然没有什么风,但还是飘扬着,有的伸到了水里,有的拍打着岸边,水面波光粼粼,虽只是一个空池,在夕阳的映照下却格外好看。
树下的男子左手握住女孩子的右手,他低头缕了缕她的头发,在她的耳畔说着什么。女孩子听完后笑了笑再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回了一句,她的举手投足间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娇羞,然而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姿态不对。
两人衣衫一个湖蓝,一个玄青。一个穿的灵美娇俏,一个穿的高贵大方,这两个颜色原来也可以这般相衬。
萧翊突然笑开:“大不了我为你准备一场歌舞直到天明,如何?”
这一句是说开来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都惊住了。
轩王的情绪从来都比较寡淡,这样直白地喜形于色更是少见。这样的话要是皇上为某一个妃子说了,只怕都要被贯上昏君妖妃的骂名了,若是王爷的境遇就不同了。
一者要看这场歌舞的盛大与否,显然王府规格是不能与皇宫相比的,二者从来清心寡欲的王爷某一天带回来心仪的姑娘,愿为其铺张一次只会传成一段佳话。
忆萱抬头看着他,颇有些得逞的语气:“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萧翊的眼光扫到薛涵,薛涵即刻会意。两人向前走,忆萱边走边想,都没有注意身前的路,在她不小心走斜了的时候,萧翊总能把她拉回来。
忆萱突然高兴地拍手,手是被他握住的,动作太快了还来不及思考就打到他的手,虽然刚好打在骨节之上,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她却还是兴致勃勃:“我想到了,今晚我只需要一个乐师就可以了。”
“那要一个什么样的?”他道,”府里没有歌女乐师,我已让薛涵去找,等会儿你可以挑一下。”
忆萱静静地看他,抿唇一笑,看他看过来眼神又躲闪开来,轻轻说道:“萧翊,我想你为我弹一首曲子,可以吗?”
萧翊沉默了一会,“你怎知道?”
她以为他是不愿意,不想令他为难,毕竟这座府邸他是主人,不能太失身份,压住浓浓的失望表现得很随意,小声解释:“昨天在秦伯父门前听到了琴音,秦柯小弟弟说是出自你手,所以我才……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你不用在意的。”
他停下来深深地看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忆萱泄气:“好吧,我不说随口提的,想了很久。”
萧翊点头,颇为中肯地点评:“你说谎说得很不真诚,不过你唤秦前辈为伯父,却与他的孙子同辈相称,这样不通吧。”
“秦伯父确实可以当我爷爷了,算了,那我以后让秦柯小弟弟唤我姑姑吧,别扯开话题,你这么说是应了还是没应啊?”
萧翊挑眉:“应了,不过我最擅长的是箫,你想听哪个?”
忆萱想了很久:“可以两个都选么?”
萧翊一笑: “贪心。”
他说对了,她是贪心,可是这样的贪心她只是对他罢了。
慕璟也擅弹琴,他那样的白衣佳公子奏琴也是迷倒了不少的美人,可是忆萱只是觉得琴艺很好。
昨天在门外听萧翊弹奏的时候,也只是心内夸赞而已,当知道抚琴的人之后,才发现竟然是那么喜欢那首曲子,这就是因人而异吧。
很多事情,只要心中有了执念,就永远无法客观公正了。
☆、刺客
碧绿的荷叶层层复层层,荷叶下的潺潺的水纹完全被掩住了,即使有些空隙也被长出来的荷花很合时宜的点缀,花朵或红或白,或舒展开来或垂在宽大的叶子上。
荷花常见,临云山庄就有一大片,与这比起来,还是算不得大了。八月份该是花谢的季节,在这样的美景下即使只赏一天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荷池中央修筑一个颇为雅致的亭子,名为流芜亭,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当时修建所有庭院命名,府里的老师傅问萧翊的意思,他却浑然不在意,只令人随意命了一个名字。
忆萱看到这一水景,接天莲叶配上出水芙蓉果然绝配,一阵一阵的清香袭来,又是激动又是感慨地说:“我说怎么王府都没个像样的花园,原来这里才是暗藏乾坤。”
萧翊悠然地摇着扇子,“你想要个花园?”
“有个梅园就好了,要是那样,夏天游湖,冬天赏梅,不是很好么,再者……”
她话没说完抬眸正对上萧翊满是笑意的一张脸,生生地停下了,忆萱觉得一直以来萧翊的笑容总是有些淡,难得这样的……好看。
忆萱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商讨以后的日子?萧翊把扇子一合,“你说,再什么?”
“忘了。”
“忘了?”
“嗯,你打断我,就忘了。”
“我哪里有打断你了?”
“你一笑,我就紧张,然后忘了。”
萧翊继续着方才的笑容看着她,也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萧翊突然说出一句话来,这句话很悠然,又很凝重:“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娶你。”
忆萱正在研究池中的亭子没有路通向那里,是怎么过去的,蹲在池塘边上查看水里有没有木桩之类的。听到这里,一颗心跳快得毫无防备,身子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惊讶地望着他。
萧翊拉起她,似不信似探究又似戏谑:“你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我?”
忆萱忍不住地说了出来:“不是的,我想过。”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一般这种话要说的含蓄委婉才更加合情。
萧翊却是笑意更浓,声音有些低沉:“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停了停又问,“要不要去亭子里看看?”
水上原是建了路的,建得太低刚好像浮在水面。有时遇到涨水路面就没入了水里,忆萱拨开叶子果然有一条隐没的以竹做成的小路。这样的路走过去,裙子必然全部打湿了,难道府里的人都喜欢湿着脚走路么,忆萱问:“你往日怎么过去的?”
萧翊眼神瞟了瞟她旁边的地方,忆萱也看了看,看到荷花荷叶连成片下隐藏着的小船,却又脚尖点地,飞身跃起,以荷叶借力,顺利落到了亭子里。萧翊看她一连串的动作不禁摇摇头,也以同样的方法到了亭子,忆萱看他来了,说:“你看,本来可以很方便的,还要用什么船嘛。”
萧翊不置可否,这样的确方便,从小养成了沉稳且温雅的性子,在自家府邸里上窜下跳的样子他也从未做过。
小时候走到果园旁看到了果子想吃一个也不是自己伸手去摘。用膳的时候绝不能说话,心思不能讲给别人听,师傅布置下的功课不完成绝不出书房,即使出去了也是从习文变成练武,他的母后不会亲近他,其他娘娘的亲近他也不能接受。
自懂事起就他就知道他不能与别的孩子一样,其实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样的,但是应该不是他那样的。
入夜,月亮半圆,月光还是能让人勉强视物。
忆萱趴在亭子周围的栏杆上,看看月亮,又看看萧翊,他把一首曲子吹奏到了恰好能让人痴迷沉醉的境界。
忆萱缓缓闭上眼睛,箫声就在耳边,她的心上人就在身旁。
箫声环绕着整个池塘,又仿佛就在亭子里回荡,忆萱感觉好像眼前明亮了不少,曲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她睁开眼睛,萧翊正拿着火折子点起两个灯笼:“月光清冷,你坐过来些。”
忆萱起身坐到了里面,拿起放在桌上的墨玉箫,依照他方才的手法放至唇边,问他:“是这样吗?”
萧翊站到她身后稍稍移了一下她的食指位置。她的手法很标准,手势也很优美,只是不知曲谱,按照心中随意想的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