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她明知道在梦里,明知道这个梦是苦涩的,可是她不愿意醒来,至少在这里见到了她娘亲的影子,有时候不愿意醒来偏偏就醒了。
“阿萱”,萧翊感觉她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温声道,“做噩梦了么?”
忆萱揉了揉眼睛,努力把梦境与现实分开,摇了摇头:“没有,我梦到我娘了,是好梦。”
安阳的天气与郢州差不了多少,忆萱想了想,执意要住在外面的客栈,萧翊拗不过她,却没有回府,随着忆萱住进了她隔壁的一间房。
忆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算作什么,姑且先这样吧,在爱人和亲人之间,她做不了抉择,她无法背叛家人选择私奔,她也无法说出和萧翊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的话,就当她胆怯懦弱地躲在角落里逃避吧。
萧翊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能解决的事,忆萱恢复起平时明媚的笑容,摇头说着没有。
或许时间能解决吧,她这样安慰自己,日子一长,爹可能会觉得女儿的幸福是最重要的,或许就不会再阻止了,想到这里,忆萱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冷静得不像话,唯独她爹她师父师娘,两三句话就可以让她眼泪夺眶而出,这就是骨子里的依赖吧。
在客栈住了几天,忆萱也觉得不是很方便。她不愿意出去,在窗前看窗外的雪景,萧翊就陪她一起看,快到过年的时候了,客栈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十分冷清。
萧翊说:“跟我回家,好不好?”
忆萱一愣,还是答应了。
她住进了王府,还是住着她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这个时节,梅花开得正艳,萧翊的府里竟然开辟了一个梅园,忆萱惊讶地看他,只是因为她曾经提到一句,他竟然真就依着做了。
赏梅和下棋,是他们最常做的事,不知不觉间,萧翊也会玩双陆了,在她看来凭运气的东西,竟然在萧翊手里无论运气好坏都可以胜得了。
难怪以前师父总是不屑于看她和师娘玩,双陆竟然不是运气堆起来的,布局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她的技艺简直是突飞猛进,可还是胜不了萧翊,不过她一点也不气馁。
她想,要是现在回怀水山,师娘再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忆萱擅长煮茶,本来简单的竹叶茶,被忆萱烹更多了些韵味暖意,使得冬夏皆宜。
萧翊还是会经常在书房,这段时间他出奇的忙,只是为了腾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他把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间放到了晚上,这一切,忆萱当然不会知晓,每晚只睡一两个时辰,也依旧玉树临风,看不出丝毫破绽。
“萧翊,我现在可以吹奏出这首曲子了。”萧翊刚刚进门,忆萱就兴奋又得意地给他说,笛子与萧差不多,但是能吹好笛子,却不一定用得好萧,不过忆萱凭借一个出色的一日师傅,很容易就上手了。
萧翊点头道:“合奏一般都是男子吹箫,女子弹琴,看来我们反过来了。”
她不服气,放下手中的萧,跑到萧翊经常弹奏的古琴旁坐下,意气风发地说:“我也可以学会琴。”
“哦?”萧翊挑眉。
忆萱更加不服气了,手指拨过琴弦,发出一连串的乐声,眉飞色舞道:“怎么不可以,我还是有些底子的,只要你稍加梳理就可以了,师娘都说我是无所不通的。”
说到最后一句,显然是没了底气,她师娘是曾这样说过,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没学会。
萧翊丝毫不给面子:“虽然名师出高徒,可也得这个徒弟肯努力才行。”
忆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哪里不肯努力了?”
萧翊似笑非笑,淡淡瞟她一眼,“是谁一首曲子,曲谱都没有背会,就赖着不想背了?”
“可我还是背会了。”
萧翊今日好像不放过她似的:“那是谁吹奏的时候,把两首本不相干的曲子硬生生结合在了一起?事后连自己都没发觉。”
“我……我只是想……”忆萱找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本来想着说加深点意韵,可是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意韵,萧都是学了几天,才勉强会了一些,如果是琴,她本来就没有多少乐理方面的天赋,不禁后悔说得那么斩钉截铁了。
“那又是谁方才还想学古琴,这会儿就打退堂鼓了?”
“你怎么……我没有。”
萧翊轻笑,走近她坐下来,拉起她的手放在琴弦上:“当真没有?”
忆萱笃定地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萧翊说:“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教你吧,从指法起,这个手指放这里,这个放这里,指法是基础,今天姑且就练两个时辰。”
忆萱猛然缩回手:“我,我不学了,就反了那个规矩也无妨。”
萧翊笑看她,手指拨弄琴弦,琴声行云流水般倾泻出来:“以后,想听的时候,我弹给你听就好了。”
忆萱每天都会捎信到山庄,尽量婉言请求爹应下这一件事。一直到第五天,慕子俨没有回过信,也没有派人来寻她,他可能真的生气了吧,或者是对她这个女儿失望了吧,忆萱这样想。
☆、反常
轩王府的下人最经常看到的一幕便是,王爷在坐在古琴旁抚琴,而慕小姐在一边托着腮仔细听着,常常是没有任何的话,就只有琴音缓缓流淌。
萧翊刚把一首曲子给弹奏完,转身问忆萱道:“阿萱,会唱歌么?”
“会的。”
“那你唱一首,我帮你和。”
忆萱犹豫了一瞬,抬头道,“我只会唱一首歌,但是现在有点不太想唱那首歌,不如你帮我重新作一首吧。”
她会的那一首除了师父师娘,唯一听过的人便是叶漓,而今她到底该以什么情绪来唱,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唱好那首歌了。
萧翊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去取一本书来,翻到什么便是什么。”
忆萱说:“这样,不太好吧。”
萧翊默然一笑,轻碰琴弦,“你那只会的一首歌唱给了别人?”
“我……”,忆萱搬起凳子坐得离他更近了几分,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我还会背一首诗,我试着唱出来,那首歌,我真的不想唱,既是因为他,也是,也是,我也不知道也是什么了。”
萧翊失笑,忆萱说完这一番话,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像是看一个刚出土的古董一样新奇而疑惑,“你刚刚是吃醋了么?”
萧翊没回答她,“背诗吧。”
忆萱看了她一眼,自知理亏,正欲把凳子往后拉一些,萧翊抬手阻止她,“就在这里。”
忆萱凳子是往后拉一些,身子却还没有来得及跟上就被萧翊给拦住了,凳子慢慢往后倒,忆萱越来越坐不上,就要往下滑去,还是愣愣地把他看着,萧翊看到了,俯下身子将凳子给拉了回来,忆萱却还是呈半悬空状,踟蹰了很久才说出来:“可是这样,离你太近,我会紧张。”
萧翊轻微挑眉,“那我抱着你,是不是要好一点?”
忆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却只是挪了一下,实际的距离根本没有变化,“不,不用了,这样刚好。”
今夕何夕兮,中搴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羞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忆萱用着几乎是念出来的方式把一首诗给唱了出来,萧翊那已入化境的琴艺被她活活拖到人世间折磨了一番。
萧翊说:“阿萱,不用太过婉转轻和,试着换一种方式,我以琴先起,你试着跟上来。”
萧翊再次弹起的曲子,已经多有他惯有之曲风,虽是峰回路转般的流泻,却仿若重点是其中有一朵花在绽放的柔和,忆萱试图进了几次都失败了,萧翊的琴声一直没有停。
直到一瞬,她突然感觉萧翊曲中之花怦然绽放,无意识地就站了起来,诗的第一句像是清风拂过花朵一般极其自然进入。
花开后,主体变成了这风,风吹动云,云带着雨,雨汇聚而下,落至山川,途径险峰陡崖,歌谣也会变化一些,最后以涓涓之流汇入海洋。
后来,他们给这首歌谣取名叫做如歌,因为这曲子本讲的是越女悦君君不知,但是放在他们身上就有些不合时宜了,而且忆萱唱出来完全就不是凄婉婉转的调子,由于萧翊琴音的影响,她唱的格外大气些,而且萧翊说这首曲子是他在钰川是作的,那时的那片江山记忆犹新。
而这支曲子叫做江山,因为曲中确是抒山川河流之意,其实歌谣也有随便命名来凑数之嫌,是因为有了曲子才生成的歌谣。这也方便了她把两者一起念出来,萧翊忙于公事的时候,忆萱就想心中所想的曲中意境给画下来,但是总是难以画出那一份真正的意境,画到中途就把画给毁了,萧翊知道后,遂提笔帮她画了一幅。
这段日子忆萱凭借她强有力的亲和力,和府里的人处得都不错,大家也都认定了她就是未来的王妃,起初对她都是恭恭敬敬,可是忆萱总是逼着他们别把对萧翊的态度来对她,经常想闲着无聊时指点侍卫们几招功夫。
一个女子会功夫已经是不容易了,偏偏还是可以轻松就把他们一群人给撂倒的功夫,后来侍卫简直像师傅一样对待他。
忆萱总是嬉皮笑脸,完全没个主子的样子,而在薛涵来考查他们练武情况的时候,总能顺利过关,即使有人过不了,忆萱在场也绝不会有什么厉害的惩罚,是以,他们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主人很幸运。
而那另一半闲暇的时间,她就贡献到了厨房,而每次做出了的东西都是大家都可以随意品尝的,虽然她要留一份最好的给萧翊,然而那其余的还是大饱了众人口福。
不过后来很多人发现,他们的准王妃做菜的手艺虽然不错,却常常失手。
忆萱经常因为为了发明新的菜式做毁了食材,就比如昨天还吃到了一道堪比宫中最好御厨的菜肴,今天做出的就难以下咽,调味方面为了力求标新,常失了准头,只能凭借多做几次来练手。
王府下人这才明白,敢情这都是在为王爷试菜,
忆萱在一次逛街的时候买了很多的珠钗首饰,全部分给了府里的丫鬟,萧翊知道后,无奈地笑笑:“还是这么大方,这样收买人心的方法着实有点浪费。”
忆萱笑嘻嘻地说:“反正拿的是你的钱,也是赏赐给了你府里的人,要是嫌浪费了以后克扣一些就可以了,只要我的人情做够了就行。”
但是有时候她却又莫名的出神,其间碰巧有个小丫鬟看到她对着莲花池的空池发呆,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对着那些听不懂又讲不出话的莲花池说,她依旧带着笑容,可神色却分明见几分郁郁。
她的目光在澄澈的水中游离,对着空池说着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爹怎样才会答应呢?要是我回去在爹的门外跪个两天,他是不是心肠一软就答应了呢?萧翊这段时间好像有很多的烦心事,这件事还是要等一段时间说,可是到底该怎么说呢?”
小丫鬟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慕小姐,但又不好上前询问,于是把这事禀给了萧翊,萧翊来到池边之时,忆萱已经离莲花池好远了,也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小丫鬟忙道:“奴婢确实看到慕小姐对着池塘自言自语,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萧翊只是轻微颔首,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也只是一件小事,萧翊没有多问,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