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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始吧。”
萧翊看了一下忆萱,忆萱忙把头转向别处,请孙殷来她一直瞒着萧翊的。
萧翊不说什么随孙殷走进屋子,忆萱也跟着他们进去,孙殷却说:“不要坏
了我的规矩,不许在门外偷听。”
孙殷这样的人怎会没有一些怪脾气,诊病不允许有旁人在场已经是最为正常
的脾气了,忆萱本想浑水摸鱼一把,没想到还是被他叫住了,也只得乖乖地止了
脚步。
屋子外窗前一棵银杏树长得很好,孙殷进屋坐下来说道:“你的身体可有出
现过不适?”
萧翊道:“没有。”
孙殷再道:“萱丫头说你一月之前受过一次伤,伤后是否有轻微的头痛?如
果伤后昏迷,那么醒之时有无感觉和平常不一样的微痛?”
萧翊稍微回想了一下:“并无头痛。”
“那么是否伤后即刻就想睡觉?不是伤重之由,就像是意识散乱不能控制地
睡觉一般。”
萧翊点了点头。
孙殷走过去打开他的随身器具,一排一排大小各异的小刀和银针,挑选了一
把最为普通的小刀,从桌案上拿过一只碗:“请从手掌处放半碗血。”
萧翊拿起小刀,右手执刀,割开左手手掌,左手紧握成拳,血顺着掌心潺潺
留下来。
窗外的那棵银杏树晃悠得厉害,还落下了几片叶子,萧翊放下小刀,似无奈
似轻斥地唤了一声:“阿萱。”
“啊?”忆萱被他这一声惊住,一脚没踩稳,险些摔了下来,幸好抓住了一
根树枝才幸得可以稳住,慢慢地下了树,向外走了几步离房间远了些。
孙殷递过一张手帕,再把血端了过去,用他所携带的药物一次一次地试,很
久之后才走过来问萧翊:“你刚才不让萱丫头偷听,是不是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
萧翊的神情微变:“先生既是神医,不会无故这样做,不过既这样说了,我
想我的想法是对的。”
孙殷少有的叹气:“莫芫,难得一见的慢性毒,我平生只听过两次,毒是从
你受伤所种下的,中毒初期并无什么反应,到了差不多四个月时,毒性才会慢慢
发作,若无毒发,和平常无异,只是睡得会越久,毒性一般无预兆地发作,发作
时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据我所知,尚无人拿得出解药。”
屋子里安静地连忆萱摆着的沙漏漏下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沉默了很久,
萧翊含着淡淡的笑问:“先生可知,还有多少时日?”
孙殷道:“至多半年,我用药理调养,可保七个月。”
萧翊本就没有多少波澜的眸子越发寂静无痕,“请不要把此事告知阿萱。”
孙殷静了一会儿,再道:“她迟早会知道。”
萧翊说:“我自会告诉她。”
忆萱一个人在院子外无聊又焦急地踱着步子,虽然孙殷叔叔诊病的法子一直
是很怪的,但是无端端地就要放血,又问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还是让她心
惊了一下,一遍遍地猜测着到底会有怎样的后果。
萧翊先走出来,忆萱看到他,忙跑过去抓住他的右手,打开才发现不是,又
去抓他的左手,上面极为明显的一道血痕,忆萱掏出刚才备好的手帕,慢慢地给
他包扎好,声音放得很轻:“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萧翊的手触过她的脸颊,似有几分不悦:“宁愿凭自己胡乱猜测,也不听我
的话么?”
忆萱听出了他话中那几分不满,萧翊很少会有这样的语气,除非是真的对她
不满,也听出了让人安心的内容,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回去了,不服气道:“谁让
你不要我听,我偷听得那么有水平。”
萧翊认真地把她瞧着,温声道:“你那样听又听不全,万一误解其中了一
两句,我岂不是还得花时间给你解释。”
“哪有?我明明听得很完整。”
“是么?树叶都被你摇落了,还怎么听得仔细。”
“是你打断我才不小心晃到的,”
萧翊一笑,不置可否,忆萱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带着十足威胁的语气说,“
你不要这么笑,你再笑,我就,我就……”
萧翊饶有兴趣地问她:“你就怎么?”
“你就捏你脸,让你笑不出来。”说罢两只手都已经覆上他的脸,捏住他的
脸不让他笑出来。
听得一声轻咳,她竟然忽略了屋子里还有人该出来,忙住了手,又觉得还是
问一遍最为保险。
孙殷看着忆萱把她看着,不紧不慢颇有些打趣的意味道:“别问,问你夫君
。”
“孙叔叔,您是大夫,诊断完哪有不说话的道理。”
孙殷真的就以一个大夫的口吻给她说:“伤基本已经痊愈,伤不及心脏,没
有留下后遗症,下次再以这种小事把我催来,我就要收诊金了。”
忆萱听到这一番话,完全放下了心,极为豪爽地说道:“诊金没问题,尽管
找庄主要就是了。” 转念又说:“一窖的酒还不足以付诊金啊。”
这段时间,萧翊和忆萱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忆萱当然很满意这样的情
况,以前在轩王府的时候,萧翊总是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能陪她的时间也很有限
。
现在萧翊根本没有什么事,他们最常做的就是在忆萱住的院子里,萧翊看他
的书,忆萱常会离他稍远一些练剑,萧翊也会抬头看看她,偶尔会过来指点她一
些。
慕璟看到他们都忍不住会揶揄一两句,“你们这形影不离地未免太过分了吧
。”
忆萱笑:“我就愿意。”
每一个清晨,他们都在在山庄散一圈步,而每个黄昏,也会再散一回步,太
阳东升西落,月亮东起西沉,时光闲散悠然地有些不像话。
庄中的事务一下子也没有那么多了,慕璟陪着含笑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一
天他们在后山坐了一整天,饭菜也是下人给送上去的。
那天阳光很好,打在身上是刚刚的惬意舒适,经历了多年的心结,终于也在
那一次融化,他们不是缺一次谈心,而是在等一个时间,等可以隐藏掉六年的时
间。
六年,这样的时间很长,长到当年懵懂的小丫头都长大嫁人了,长到当年贬
为庶人的皇子做了几年轩王又成了庶人,长到当年欲称霸江湖的少年为情所困终
于走出困局,长到当年一声声唤着璟哥哥的姑娘几番波折终于拾起了当年。
含笑含笑,她也总算符合这样的名字。
那天,她终于摘下了脸上那覆面的红纱,清秀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庞虽然带上
了那道难掩的疤痕,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议论,因为她在家里。
江湖又开始传了几句闲话:临云山庄庄主多年流连风月,实则因为痴情于多
年前的爱人。
曾经痴恋过慕璟的人不禁顿足不平,江湖关于慕璟公子风流潇洒的说法少了
,关于他痴情专一的说法开始兴起了。
☆、以死护子
山庄还有一个特殊却又尴尬的人:花朝姑娘。
山庄对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也就随了以前初来山庄的称呼,山庄的人对她
也多有同情,庄主不心疼她,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常常就是一个人看书,仅仅是
看书。
山庄本不大,有时候关于庄主与庄主夫人的话会传到她这里来,她会微微蹙
眉,片刻之后就只剩下苍白的笑容,山庄下人对她渐渐不是最初的态度,多有照
顾。
后来有一次萧翊和忆萱散步经过她所居住的院子之外,看到她手执一本书卷
,极为温婉地坐在树下,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夫说这
个孩子保不保得住都不能确定,但是她极为配合大夫,怎样的苦药都往嘴里咽。
几片叶子掉落了下来,她轻轻伸手拂过,偶尔也会仔细端详许久,她的眼光
绵长而流迷,似乎在等待久不归家的丈夫。
萧翊问忆萱:“同情她了?”
忆萱说:“算起来,她只是错付了情而已。”
“不担心是专门做给你看的?”
“下人给我禀告的是日日如此。”
萧翊一笑:“果然同情好久了。”
忆萱仰头看了看他:“如果我只是举手之劳,她却可以高兴很久,为什么不
呢?”
“不怕嫂子吃心?他们可才安稳下来。”
“如果说,是因为嫂子同情她,你相信么?”
萧翊低头看她,不觉一笑,“萧夫人的同情心挺淡薄的。”
她努努嘴:“总比你没有强一些”
那个初秋的晚上,下着绵绵细雨,花朝产下了一个男婴,当时身边只有慕璟
差去伺候她的人,那晚迎着夜雨,慕璟还是去了花朝所住的院子,在慕璟刚刚踏
进房间的那一瞬,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拿起身旁的剑自杀了,她留下的只有一句
话,“他,是你的儿子。”
慕璟武功几可与慕子俨比肩,但是他没能夺下她手中的剑,慕璟看着为他而
死的女子,眉头还是皱起来了,花朝没想要留给他愧疚遗憾,只希望得一句承认
而已。
她生下这个孩子已经极为勉力了,以病躯养大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定是坎坷
艰难,她宁愿死,也要她的孩子一生衣食无忧,这是一个母亲的爱。
当时忆萱赶来了,她吩咐把孩子抱到慕璟的房间,慕璟没有回去,在这里留
了很久,或许有对花朝的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对含笑的愧疚。
后来,含笑来了,慕璟看着她:“外面在下雨,你的身子又不好,怎么来了
这里。”
含笑轻轻说:“今天,我们有了孩子,难道不是该高兴的事么?”
慕璟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低哑,“你说什么?”
“他是我们的孩子,你给他取一个名字吧。”
花朝的死,如同第一场秋风拂过山庄,让人生了一层凉意,庄主竟然冷心至
此。
但是花朝的死,也让她的孩子成了慕璟含笑的孩子,或许花朝会开心,就像
是她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一般,但是慕璟看到这个孩子无疑会想起花朝。
不过看到庄主与庄主夫人对孩子关心如亲子一般,庄中对他的惧怕慢慢隐下
去了,关于花朝死去的阴霾不多日便就散了。
忆萱来慕璟院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常常说要看看她的小侄儿,不过她不会
抱孩子,只是在旁边看着,含笑笑着说:“既然这么喜欢,不如和妹夫生一个。
”
忆萱微微脸红,萧翊把目光看向了她,忆萱刚好也看过去,目光相触,忆萱
慌忙躲开,而萧翊的目光却含着不见底的深沉,让人看不出其中意思。
在这个孩子满月的时候,慕璟还命人准备了一桌宴席,四位堂主都来了。
在宴上,慕璟把名字给定下了,叫做慕蔚,含笑问他:“有出处么?”
慕璟摇头:“没有,这个字比较好。”
忆萱在一旁逗着小慕蔚,随口道:“这就是别人说‘喂’的时候,他也可能
答应。”
慕璟斜斜扫了她一眼,忆萱忙道:“好吧,蔚儿,姑姑一定好好叫你,不辜
负你爹取这个名字。”
伏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