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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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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次机会全力扳倒祁湛。但在进宫告状之前,原澈先约见了云辰。  仍旧是燕子楼,仍旧是那个雅间,甚至连菜色都与上次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上次是云辰宴请王拓,这次换原澈宴请云辰。  琉璃夜光杯中美酒飘香,原澈亲自为云辰斟酒,言道:“多谢子离替我拔出内奸。”  云辰微笑:“世子客气了,举手之劳。”  原澈也笑:“下次再有这种事,子离大可与我直言,何苦费心布置一场,又劳财又劳力。”  “若是红口白牙说出来,我怕世子不信,反而教我落下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云辰面色不变。  原澈朗声大笑:“子离不愧与我相交一场,真是知我甚深。”  言罢他又举起酒杯:“子离不计前嫌助我,这次我先干为敬。”  云辰也拱手回敬。  这两个人都深知,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友人,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故而从前的恩恩怨怨、虚情假意也都尽数不提,彼此都装作言笑晏晏的样子,仿若他们真是一对至交好友。  “我有一事不明,”原澈饮罢放下酒杯,率先开口,“既然老爷子已经对你委以重任,让你辅佐那个野种王太孙,你又为何突然倒戈帮我?毕竟他的赢面要比我大很多。”  原澈到底还是有一件事没说,而那件事云辰心知肚明,就是关于姜王后的死——是由他间接造成。在这种血海深仇面前,云辰还主动帮他,这实在令原澈想不通。  而云辰自然早有准备,便回道:“王上要我辅佐太孙,此事他并未提前告知。其实当晚他说出这个决定,我与世子一样惊讶。”  原澈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老爷子没有提前征求你的同意?”  云辰点点头:“这应该是他们祖孙商量过后的决定。”  原澈嘴角扯出一丝俊笑:“那就有点儿意思了。”  “是啊,”云辰也放下酒杯,叹气道,“这一招太狠了,若是我有异心,那便是深负君恩,王上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处置我;若是我竭力辅佐,日后王太孙登基,我功高盖主,也是落人话柄。而且王上也知道,我的心思全在燕国,根本不会尽心辅佐,他这是在等着我出纰漏,好治我的罪。”  “而且还断了你的后路,让你和魏侯府站在对立面上,也让所有朝臣对你眼红嫉妒,”原澈“啧啧”地摇头,“老爷子这是在‘捧杀’你啊!他真是高明!”  云辰也故作无奈地坦白:“其实不瞒您说,当我得知王拓的真实身份之后,曾经想过隐瞒此事。但寿宴那日王上做得太绝,逼得我不得不做点什么。”  这话原澈当然相信,他低眉沉吟片刻,又问:“那子离这么做,是肯相信我了?”  “比起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祁湛,世子显然要真诚许多,也可信许多。”云辰看似坦诚地笑。  原澈也再次朗笑:“子离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怎么觉得‘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才是夸奖呢?”  云辰但笑不语。  两人话到此处,可原澈还是不能放心,又问:“子离是如何查到王拓是内奸的?”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因为潇潇的缘故。”云辰说得半真半假:“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查探潇潇的消息,得知王拓去年二三月份曾去过姜国。我怀疑他与潇潇失踪有关,便托王姐调查,无意中发现他在姜国时曾与祁湛联络,便顺藤摸瓜查了下去。”  这番话的前半段,是王拓亲口说的;而后半段,是云辰自己胡诌的。于公,王拓是燕国奸细,于私,王拓杀害了云潇。所以这个人非死不可。  天理循环,潇潇可以瞑目了。云辰在心中如是告诉自己。  这番话足以令原澈信服,况且他也挑不出什么破绽,便是沉默良久,才道:“我还有最后一问——事成之后,你的要求是什么?”  “出兵燕国,让我手刃聂星痕。”云辰顿了一下:“还有,放过微浓。”  原澈笑了:“怎么说得我像洪水猛兽一样,难道她就不会选择我?”  “你知道她不会。”云辰看似很笃定。  原澈的脸色有些不悦:“怎么?你还想着她?”  云辰不置可否,只道:“总之,届时她何去何从,她想选谁,请你不要干涉。”  原澈犹豫片刻,才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闻言,云辰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笑非笑:“接下来,世子可以用王拓的身份来大做文章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原澈进宫告状,把王拓出身墨门之事大加渲染,并将证据呈上。祁湛自然不会承认,然而证据确凿,不仅有云辰精心准备,还有原澈新加的几个。  一切证据直指祁湛狼子野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安插探子到宁王和魏侯身边,为自己走上王太孙的宝座而铺路!  宁王这人多疑,最忌讳别人觊觎自己的王座。尤其祁湛认祖归宗之后表现得极为淡泊名利,直至近两年才有一些王太孙的派头和觉悟。宁王正是欣赏他的不争之心,再加上对宁太子的愧疚,才愿意尽心栽培这个孙子。  可如今突然冒出一大堆证据,直指祁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一直在掩饰功利之心。尤其,他还在宫里安插了墨门的眼线!这桩桩件件,全部犯了宁王的大忌,饶是他不会尽信原澈的话,心中也已经起了怀疑。  祁湛和原澈为了此事,当着宁王的面争执起来,祁湛说原澈血口喷人,原澈说祁湛狼子野心,最后两人甚至动了手挂了彩。当然,祁湛的伤势轻,原澈的伤势更重一些。  从始至终,祁湛只承认有过一个名叫刘斯扬的师弟,但认定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根本不是王拓。  而宁王一直都冷眼旁观,任由两个孙子互相指责、互相动手。如此当着他的面闹了一场,最终也把他老人家给惹怒了,祁湛才刚刚监国两个月,就因此事被剥权,政务大权又重归于宁王一人手中。  原澈本也就是这个目的,见宁王对祁湛已经起疑,便也没多要求什么,愤愤地回了魏侯京邸。  人越是老迈,心就越是脆弱,何况久居王位之人最为多疑。两个孙子离开之后,宁王终究不能放心,立刻下令排查身边的亲信,唯恐其中真有墨门的眼线。而这一查就是大动干戈,最终墨门的眼线没查出来,却查出了不少结党营私之事,更有身边亲信将他的日常起居透露给外臣。  宁王震怒不已,血洗大批近身服侍之人,还治了几个外臣的罪。此事前后历经几个月,问斩了上百人,其中不少是罪有应得,但也有人是屈打成招或受到连累。总之是闹得宁王宫风风雨雨,连带朝堂之上也是人心惶惶。  再然后,世家们也相互避忌,风波蔓延了大半个宁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小小的诬陷,终于致使这个国家被搅乱,到了年底,已然民心动摇。  唯有云辰一直置身事外,在府邸闲坐喝茶,笑看这场闹剧。
   

第274章:身份更迭(二)32000票加更
宁国的这场轩然大波,自然瞒不过燕国。就在世家们渐渐动荡之时,明尘远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好时机,当即进宫去和聂星痕商议,想要趁机出兵。  “如今宁国局势不稳,人心惶惶,大批世家遭到清洗,几个子孙又内斗得厉害。殿下,这正是咱们出兵的好机会!”明尘远显得很激动,双目都焕发着神采。  聂星痕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天生属于战场,这二十几年来,只要一提起作战,他就会兴奋,流再多的血也无所畏惧。  可聂星痕还是否决了这一提议:“去年在姜国境内小胜一场,咱们折损了不少人马,还是休养生息几年吧。”  “正是因为去年小胜过,才更应该乘胜追击!”明尘远忙劝:“如今军中士气正浓,宁国又是内乱之时,机不可失啊!”  “宁国虽乱,但还没有动摇国之根本。你仔细想想,宁国最重要的几个武将根本没有遭到清洗,顶多受到贬斥。而一旦燕宁开战,这些武将必然卯足劲头想要翻身,从前打仗出八分力,这次一定会出十分。”聂星痕冷静分析道:“这对咱们不是好事。”  “可是,宁王的心思已经乱了啊。”明尘远根本没被说服:“而且如今姜国对咱们感恩戴德,一定会帮着咱们共同抗宁。再过几年若形势有变,姜国帮谁可就说不准了。”  “你还是太急躁了,”聂星痕轻轻摇头,“你想过没有,宁国内乱,正是百姓对宁王不满之际。若是咱们贸然出兵,只会激起宁人的爱国之心,这反而是帮宁王解了围,让他重得民心。”  聂星痕如此一说,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但明尘远依旧没有让步:“您说得的确没错,可是内乱早晚会结束。咱们若不趁机出兵,宁王也定会想法子安抚百姓重获民心的。届时咱们可就更被动了!”  “所以咱们要赌一把,”聂星痕俊目微眯,“我赌原澈还有后招,云辰也会推波助澜。”  “那咱们该做什么?火上浇油?”  “对!坐等更好的时机!”  什么才是更好的时机?明尘远其实很想问一句,他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时等下去就会错失良机。可纵然肚子里有很多辩驳,他终究还是克制了自己,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和聂星痕争论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们君臣意见相左时,他就会搬出微浓来调解气氛,转移聂星痕的注意。他虽然鄙视这样的自己,可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再一次用了这个拙劣的把戏,转而问道:“关于那张羊皮卷,公主还没告诉您吗?”  “没有,”聂星痕看不出什么表情,“再给她点时间,等她主动来找我说吧!”  *****  从燕王宫回到镇国将军府,明尘远一直沉着脸。金城见他心情不好,忙上前询问。如今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明尘远一直待她很好,夫妻两个举案齐眉,什么事都有商有量。  明尘远也没瞒她,便将今日发生之事如实相告,最后叹道:“也不知是我多心还是怎地,我近两年上的折子,殿下几乎没有采纳;私下给他的提议,多数也遭他反驳。虽然每次都驳得有理有据,但我总觉得不舒坦。”  金城有些怀疑:“难道是因为那个传言?反骨?”  明尘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从前他初掌权时,任何事都与我商量着来……这两年……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金城闻言却面露惊恐之色,低声惊呼:“不是你多心,一定是因为那个传言!你想想看,你们那么好的兄弟,怎么说疏远就疏远了?你这两年上过多少折子,怎么可能没有一项入他的眼?他一定是防备你了!”  “可也不像,”明尘远蹙眉,“很多私事殿下还是与我商量,而且还擢升我为镇国将军,开了驸马掌握军权的先例。”  “你这算是哪门子驸马!”金城的惊恐之色越来越重:“我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你自然也不是什么驸马。若有朝一日他想弃了你,只需将我的身世揭露,你难道不会跟着获罪?”  与金城自小认识,几经波折才走到一起,又有了几个孩子。明尘远自问他们夫妻之间一直彼此信任,彼此依赖。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神色,更从未听到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惧,还有怨念。  仔细回想,她这种心态似乎是今年才开始,至少他去年率军出征姜国时,她还很平和地为他送行,言行并无异样。他也承认,从姜国回来之后自己越发焦虑,疏于关心她,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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