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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她。 是夜傍晚,秋风清凉,圆月高悬,果然不负这七月十五的好时节。小猫儿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和祖父在庭中设下小宴,还特意邀请她和云辰一同小酌。微浓不忍扫了祖孙二人的兴致,只得勉强自己出席。 席间,她与云辰各自都不开口,纵有小猫儿说说笑笑极力活络气氛,也难以抵挡这尴尬之景。从始至终,云辰只对她说过一句话,就是在她想要小酌两杯之时开口劝阻。 但微浓并没听他的话,执意喝了两杯小酒,更像是刻意挑衅。郑大夫忙在一旁打圆场,道是“小酌怡情,于伤势无碍”,云辰才没再说什么。 说来也怪,本是好端端的晴夜,不知何时忽然变了天,乌云渐渐浓密,时而遮住月色,时而风吹云散,像是人心一般难以捉摸。 郑大夫见此情形,终于找到理由结束这场尴尬的小宴,忙道:“哎,要变天了,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吹风,要不……要不就散了吧?” 微浓求之不得,立即笑道:“也好,今晚多谢您了。”言罢起身朝郑大夫祖孙行礼道谢。 祖孙二人皆起身相送,唯独云辰坐在原地不动,抬目看着微浓,面无表情。 微浓根本没看他,径直拾阶而上返回自己屋内,待推开屋门时,才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对小猫儿道:“小猫儿,劳烦你打盆热水进来,可以吗?” 小猫儿点头应允。 微浓便轻轻关上房门。 云辰又在庭中坐了片刻,才对郑大夫祖孙道:“今日有劳您了,这种事情,以后不必再做。” 小猫儿闻言哭丧着脸:“大人,我是不是帮了倒忙。” 云辰只笑:“没有,与你无关。快去烧水吧。” 小猫儿点了点头,什么都没再说,情绪低落地去了厨房烧水。郑大夫也草草将碗筷收拾完毕,进屋歇下了。 小猫儿在厨房忙活一番,提着一壶滚烫的开水出来,路过庭中时,发现云辰仍旧坐在原处吹冷风,她不禁停下脚步关切道:“大人,天色已晚,您怎么还不去歇息啊?” 云辰仍旧清淡一笑:“睡不着,坐在这里想些事情。”他看向她手中的水壶,叮嘱道:“你去吧,不必管我。” 小猫儿是有些怕云辰的,也不敢多问,忙提着水壶进了微浓屋子,不多时又打了小半桶凉水进去。两个女子在屋内说说笑笑,剪影透过窗户映射出来,就像天真无邪的两姐妹,亲密无间。 不知怎地,云辰想起了他的两个妹妹,楚琳和楚环。曾几何时,她们两人也都是这般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直至燕国的铁蹄冲杀进来,毁了楚王宫的一切。 想到此处,云辰的右手紧握成拳,煞气顿时从心头冲杀出来。正当他即将克制不住时,“吱呀”一声响起,是小猫儿从微浓房里走了出来。 这开门声惊醒了云辰,瞬间使他冷静下来,朝小猫儿一笑,没说一个字。小猫儿本想关切几句,终究也没敢出口,只朝他行了个礼便回房睡下了。 几个守在房门前的侍卫见状,也都纷纷劝他:“主子,您去睡吧,时辰不早了。” “好。”云辰口中虽如此答应,但依旧没起身,也不知是在等什么。 “咣当”一声乍然响起,屋内随即传出微浓一声呻吟,云辰这才倏尔起身,想也不想便冲进屋内。一只脚才刚迈进去,便听到微浓的警告声亟亟响起:“别进来!” 然而为时已晚,云辰已瞧见了屋内景象——微浓只着中衣,左肩雪肤外露,伤口正在汨汨流血。而她脚边,面盆打翻,水洒了一地。 “主子?”侍卫们在外问道:“可需属下进去?” “不必。”云辰径直跨进屋内,反手将门关上,开口问道:“伤口裂开了?” 微浓“嗯”了一声,赧然转过身子,背对于他。 “我去叫小猫儿。”云辰拾起地上的面盆,作势欲走。 “不必打扰她,我这儿有药。”微浓疾步走到桌前,伸手一指桌上几个药瓶:“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云辰站着没动,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第320章:劫后余生(三)
微浓有些紧张,猜不准云辰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迟疑片刻,倒也不再忸怩,坐下开始为自己处理伤口。 “你单手不便,还是我来吧。”云辰走到她身边,拿起案上的白绢替她擦拭肩头血迹。白色的中衣薄而轻透,根本掩藏不住内里的肚兜,玫红的花纹隐隐约约透出艳色,描摹出一个欲拒还迎的形状,令人心痒难耐。 云辰目不斜视地替微浓处理伤口,上了两遍药,才小心翼翼地为她拉上衣襟,不忘叮嘱:“今夜睡觉一定小心,不要再碰到伤口了。” “嗯。”微浓垂眸,面容藏在烛火的阴影之后,看不到表情。 云辰也自觉无话可说,遂站起身来:“那你休息吧。” “好。” 微浓这一个“好”字刚落,云辰刹那间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紧接着他便头晕目眩、脚步趔趄。 在他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微浓伸手扶过他,使力将他拖到床边。毫无疑问,肩伤又裂开了,微浓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淡淡笑道:“你看,伤口还是会裂开。” 她从枕下摸出一瓶药粉,倒在门梁之上,又再次返回床边,迅速剥下云辰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还将他的头发打散。她搜了他的身,找到一把防身匕首、数张银票和一包碎银子,也统统塞入自己怀中。 准备完毕之后,微浓放下床帐,将半个身子轻轻倚在云辰身上,故作惊慌地大叫:“救命啊!不要!” 门外四名侍卫听到动静,立即破门而入。这一进来,却都傻了眼——只见垂下的床帐之内,“云辰”正压在“微浓”身上,似乎要行不轨之举。床头的位置,“微浓”一头青丝垂在帐外,似乎是在拼命挣扎。 烛火本就昏暗,几个侍卫看得模模糊糊,却都想歪了,站在原地尴尬万分。香气在此时扑鼻而入,几人还没来得及看明白想清楚,已然纷纷晕倒在地。 微浓听到门口传来几声“扑通”,知道事情已成,立刻从云辰身上爬起来。饶是如此,她肩头的鲜血还是滴在了他的中衣之上,氤氲出一片刺眼的红色。 微浓站在床前看了他片刻,轻轻叹道:“对不起。”她没有时间再做流连,迅速走到桌案前,草草处理了伤口,又将几个药瓶胡乱塞入怀中,便往门外奔去。 此时郑大夫祖孙已经听到了动静,连忙披衣出来查看,恰好瞧见微浓穿着云辰的衣袍走到庭中。小猫儿举着烛火,诧异地问道:“您……您这是要走?” 郑大夫则转头看向门里,瞧见几个侍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他惊恐地指着他们:“他们……他们是……” “您放心,他们是被迷药迷晕了。”微浓解释。 郑大夫这才长舒一口气,又亟亟劝道:“姑娘……您伤势未愈,可不能走啊。再说您若走了……大人他,他可是要生气的。” 微浓闻言沉吟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庭中石案上,歉意道:“抱歉,今晚我非走不可。您放心,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这祖孙二人性子朴实,以微浓对云辰的了解,他是不会迁怒他们的,所以她并不担心。 “姑娘……”眼见郑大夫正要再劝,微浓摆手阻止他:“您二位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若得机会我必将报答。告辞了。” “姑娘啊,您误会了!其实不是老朽救了您。”郑大夫不愿无故居功,忙解释道:“大人送您过来时,您高烧一天一夜都不退,万分凶险,老朽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后来是大人他从外头找来了灵丹妙药,才救了您一命啊。” 微浓闻言鼻尖一酸,正待说句什么,便听郑大夫又道:“姑娘,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大人对您如何,老朽和猫儿都看在眼中,您昏迷的时候,大人衣不解带地照顾,一看就是……就是很关心您啊!” 小猫儿也在旁连连附和:“是啊,您要是走了,大人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只可惜微浓不为所动,依旧坚持:“抱歉,我真的要走了,二位多保重。” “你要去哪儿?”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带着十二万分的冷意,直逼背脊。 微浓吓了一跳,亟亟转身看去,只见云辰穿着单薄中衣,就站在屋门内看着她。廊下灯火幽暗,衬得他脸色也是异常阴冷,寒如冰霜。 微浓顿时反应过来:“你骗我?” 云辰嗤笑:“谁骗谁?” 微浓默然一瞬,疑惑地问:“我配的迷药……你为何会没事?” 云辰没答话,转而看向郑大夫祖孙,礼道:“让二位见笑了,我这几个侍卫,还请二位想法子弄醒。” 他直接走到庭中,将微浓拽到他房间里,又对郑大夫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此言甫罢,他便面沉如水地关上房门,“啪嗒”一声上了锁,转身讽道:“四年不见,你竟会用美人计了。” 此时的云辰双目阴鸷,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幽州府一次,今日一次,是谁教你的?聂星痕?还是国策?” 微浓见他这样子,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惧意,不禁咬着下唇后退两步,追问道:“你为何没中迷药?” “你下午逛遍整座医馆,专程在药房停留半晌,想不猜到也难。”云辰再次露出嘲讽的笑意,朝她逼近:“怎么?等不及了?想去救他了?” 微浓面露防备之色,再次后退,抿紧双唇不说话。 云辰步步紧逼,话语越发尖刻:“你方才在我身上搜什么?月落花吗?恐怕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微浓闻言立即停止后退,正色道:“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我也没脸问你要。” “那你还跑什么?没有月落花,你还妄想救他?”云辰走到她面前,与她贴得极近,近到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额角。他也的确低头了,却不是吻她,而是放轻声音在她耳畔说道:“你死心吧,那朵月落花,已经被你吃了。” “你说什么?”微浓惊讶万分,根本无法相信。 云辰缓缓站直身子,敛去讽笑:“我说,那朵月落花用在了你身上。” 微浓踉跄一步,只觉浑身一软:“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中箭之后高烧不退,若是没有月落花,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云辰顿了顿,语气渐趋平静:“还是你以为,我会留着那朵花,让你有机会去救聂星痕?” 微浓霎时流下眼泪,拼命摇头:“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呵,”云辰冷笑,“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走吗?我打算耗死他,三个月之后再放你回去。有情无情又如何,你们生死再也不复相见。” “不!不!你不能这样!”泪眼朦胧中,微浓抬眸看向云辰,见他面色冷肃,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可云辰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狠狠刺激着她:“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幽州府一战,聂星痕受了伤,此刻正昏迷不醒。否则你以为,这些天他为何不来找你?” 眼前的云辰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像是最可怕的魔咒,令微浓不敢再看,不敢再听。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地上,捂着耳朵疯狂挣扎:“滚!你滚!滚出去!” 云辰唯恐她伤势恶化,连忙钳制住她的手脚,口中却忍不住恶言相向:“你难受了?心疼了?要不要为他殉情?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云辰!”微浓疯了一般叫喊着,怒而控诉:“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