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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墙上的沙漏,明明觉得这些事情都是眨眼间的,可现在却已经子时一刻了。
“准备吧”酒方才已经洒好了,即便外面的监视他们的守卫能闻到这浓烈的酒味,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酒一开始就说了是用来消毒的。
这样的季节里,京城是没有什么风的,微微的一缕,所以柳慎倒不担心火势会蔓延,何况上月才下了那么久的大雨,到处都湿润着呢,这府上若是没有烈酒做引,只怕根本就点不燃呢。
红包应声,带着二十黑甲暗卫出去准备置放天雷粉,差不多半住香的功夫才回来。
“世子妃,已经准备好了,您请吧。”红包也不知怎的,这府里算是他长大的地方,竟然没有半点的留恋之意,而且心里竟然还有些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地方。
时间已经不早了,柳慎也不敢耽搁,应了声与紫苏一并往暗道去。
红包带着人在后面,一面点了引线,引线留得很长,毕竟人还要在这暗道中走过一段路,红包见识过这天雷粉的威力,所以很担心会把这里炸塌了,因此才特意将引线做的长了些。他算计着时间,觉得柳慎一行人差不多离开了这战南王府的地境,这才开始点燃引线,然后带着人急速的往前跑去。
线在这干燥的暗道里,燃得很快,滋滋的,几乎也就是小半盏茶的功夫,红包就听见身后与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响声,紧接着便是头顶也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响声音,这时后面的暗道中,一股猛烈的气流直将他们冲击而来,红包只觉得身不由己的朝着前面飞去,人便没了知觉,不过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已经走远了的柳慎也听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只是这甬道中空荡荡,想要回去寻红包一行人,却被跟随的几位黑甲暗卫拉着往前疾步而去。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差不多将整座内城的人都惊醒过来,有的以为是打雷了,一个个的急忙起身来关窗,而临靠着战南王府的几户人家,以及战南王府外面的守卫与青天司的人,都能看见原本毫无异样的府里,忽然传出去一声巨响,然后接二连三的又想起来,大家只被这震聋欲耳的声音惊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时,这战南王府已经在一片火海之中了。
进去救人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大家只能预防走水,不过这火也是奇怪得很,竟然只在战南王府燃烧,燃到墙根处便渐渐变小,最后熄灭,倒叫这几家邻居虚惊一场。
直至天亮了,这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不过也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进了这空空的大门,就能看到一片空空的旷地,当初高大的房屋如今连残垣断壁都没能留下,树木也是一颗不剩,很多地方还坑坑洼洼的,好像被天雷击中了一半,看得叫人心惊胆战的,这府里做完究竟是怎么了?
这里的荒凉,是所有的人从未见过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火,能将铁都融了,甚至在有些空地上,能捡到几团容在一起的金银,或是铁铜。
百姓们早就被昨天晚上的巨响声惊到了,今儿一起来打听是战南王府发出来的,所以一大早就直接过来看热闹,也不知道是谁胆子大先进去的,却在地上见到了被大火烧得变形了的金首饰,于是就有大波大波的人来府里的废墟瓦砾间寻找被大火烧熔了的金银。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整座大宅成了废墟,而且没有谁见到有人出入大门,而且府中是不是在废墟里发现的金银,很快就被人认为是他们身上的首饰,这就是说,也许在这捡到金银的地方,就是有他们的骨灰。
皇帝是怎么也不相信有什么大火,还有那些被天雷还要恐怖的巨响声究竟是怎么回事?能把府上巨大的假山都炸成了碎石,比武场的空地上,也是一个个的大坑,还有怎么连半具尸体都没有,人不是一个没有出来么?就算被大火烧死了,那骨头骨灰总是要剩下些吧?所以当即就让仵作立刻去查看,可是废墟里那么多人挣着寻金银,有的甚至还带着工具,即便某个地方真的有骨灰,现在却也找不着了。
虽然骨灰已经没法找到,但是却发现有府中四处散落的变行金银铜,便料定有这些东西的地方,定然是有人的,这些东西必定是人身上留下来的东西,因此这仵作和捕快们料定这分明就是一场谋杀,
而这个时候,各种传言空穴来风,有人说是江北的九千岁要挑拨离间,暗中派人放火少了战南王府,让公孙钺投于他的帐下,也有人说是夏成帝怀疑公孙钺叛变,所以一怒之下,直接让人放火烧府。
为此气得半死的除夏成帝之外,还有青天司的陆成天,他的人日夜暗中守在战南王府外面,却没有发现半点的异样,只是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可是这些酒不正是拿去预防天花传染的么?不过还是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那酒惹起来的大火?可是那些巨响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柳慎统统不管,此刻四组人中,走的已经差不多完了,这小院中,只留着她跟紫苏,以及五位黑甲暗卫。
已经到下午了,红包一行人还没有音讯,她虽然也让人下去,可是走到内城靠近战南王府的地方,暗道就塌了,而且根本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无疑红包他们是没能出来,可是柳慎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她要在等等,若是三日之后依旧没有消息,她在走。
五个黑甲暗卫也没闲着,一直在暗道之中搬运着那些碎石,好在里面不算窄,因此不必将碎石都搬出来,大可以放在暗道之中,只需留出一条小道了就可以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总算见到人影了,他们正被困在一处转角地,只是有人被砸伤了腿,红包的左耳还被炸聋了。
不要幸亏性命还在,柳慎当即让暗卫乔装出去找了大夫来,只是这一耽搁,便又在京城逗留了几日。
而这个时候,战南王府的废墟上面,还有人不停的来翻动着寻找宝贝。
萧镜夜站在空荡荡的大门口,放眼往府中看去,除了被炸得高低不平的一片废墟之外,还能一眼瞧见原本属于后花园中的小湖,湖面原本翠绿的荷叶已经被大火烤得枯萎在水面,看起无端給这府中添了几份凄凉。
他是如何也不相信,战南王府的人就这么死在大火之中的,可是每日都过来,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直至昨天晚上,他才有一个天大的发现,柳慎的娘家,竟然无人过来看一眼,国公府的里那位自不必提,但是柳家的族人呢?
柳家大房与二房向来和战南王府走得如此之近,此刻竟然没人来看一眼,他这一打听,这才晓得,原来柳二老爷早就去江南梧州任职了,至于大房在前一阵子举家迁往江南去了,至于是迁到江南哪里,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却因商行里很多都是柳家的人,因此整个柳氏也几乎一起迁过去,只留下些不常走动的。
所以萧镜夜觉得,战南王府的这场火定然是他们自己点燃的,只是人不知道是如何消失罢了。
可是有的时候,萧镜夜又觉得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那么多人去查过,连条密道都没发现,外面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府上落弱病残,而且几百人如何在一夜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所以??所以到底还是死了么?
萧镜夜不敢在多想,只是觉得脑子里有种前所未有的伤痛感觉,有些屋里的跌坐在这战南王府唯一保存最完整的大门口石阶上叹气。
远处的街角,只见一瘸一拐的秦誉朝他这里慢慢走过来。
战南王府的事自此成了迷,夏成帝这里也彻底没了公孙钺的消息,而他此刻也无心在理会此事,因为公孙起那边的问题,才是真正的迫在眉睫。
如此倒是給柳慎腾出了不少时间,足够的时间让她将所有一切打理好。
庄子在梧州城外,此刻正值八月,正被大块大块的田地給包围着,玉米已经熟了,每天两个孩子都要吃上一两个。柳慎自来了之后,一直在給大家重新安排住处,这庄子虽大,可是里面却又被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院子,中间还隔着一两块留来种菜的小院子,所以这庄子说起来,更像是个很大的村子罢了。所以柳慎一直没得空闲,直至这几日了,才好了些,良珠和紫衣又要成亲了,所以柳慎在将事情都甩给了管事们,自己带着孩子去出了她们的大院子,去外面不远处河边的田里去掰玉米。
紫莲的身体已经好了,脸上本来还留着几个疤印的,可是不知道周轶給她用了什么药,这些日子渐渐没了。也是她运气好,竟然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来,如今整个人跟从前并无异样。
此刻与紫苏一样,背着小背篓走在前面,她们也要做玉米干,等到冬天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煮汤或是直接在沙罐子里炒成爆米花。
两个孩子吃过沙罐子里炒的爆米花,都很是喜欢,柳慎也觉得这比那些甜甜的零嘴儿好多了,没有什么糖,不会坏了小孩子的牙齿,所以决定多做些。
从庄子的大门出来,迎面就是去梧州城的大路,路上用石板铺着,虽然不如京城那样平整,可是那缝隙里长出来的青青小草,很是叫人看着舒心。
路的两旁已经被开垦成了稻田,水就是从两旁的河里引来的,如今正长着茂盛的稻谷,几只蜻蜓正歇歇停停的待在上面,两个孩子前几天在庄子里瞧见过,不过很快就飞走了,如今就这么近距离的在眼前,都欢喜得不得了,可是二人一出声,顿时便将这蜻蜓惊走了。
“小姐这个是不能抓的,要留着它们給咱们田里的稻谷捉虫虫呢。”石嬷嬷见小蛮那很是想要一只的小眼神,便笑着说道。
可是这话才说完,就见四五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穿着短衣短裤,正抓了几只蜻蜓拿在手里,用从他们娘亲那里偷来的绣线绑住了腿,这会而正牵在手里玩呢!那蜻蜓想要挣脱去,可是腿又被拴住,只能拼命的在空中煽动着翅膀。
“那哥哥们怎么在玩?”果儿瞧见,便转过头来问道。
石嬷嬷愣了一下,恨不得上去拍一些孩子的屁股,怎么早不出现玩不出现,偏这个时候拿着到姑娘的面前来晃悠。在果儿的质问下,一时间找不到话,却只听紫苏笑道:“那是他们养的,现在正要带着田里抓虫子么?”还特意的給果儿和小蛮指了一下:“你瞧,他们都穿着小短角裤子呢,那是准备要下田里去了。”
柳慎在走前面,天上虽然有太阳,不过这傍晚并不算太晒,而且这迎面而来的风里,还由着各种植物的香味,说起来是有些杂乱,可却叫人很是舒坦。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听到水声了,从大石板路分小路进去,两边依旧是稻田,前面的小河对岸,便是玉米地。
桥是简易的木桥,就直接是一块宽大的木头横放在上面,看着有些危险,可是两个孩子非得要下来自己过,每走一步就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于是对掰玉米也就没了兴趣,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在木桥上完,好在有石嬷嬷和朱嬷嬷看着,不然还真叫人不放心。
木桥上玩了会,便要去河边的草坝上去玩,两位嬷嬷素来惯着她们,两个孩子又根本没见过什么河,所以就带着直接从桥上朝那草坝飞跃而去,这可把两个孩子高兴得呵呵大笑。
到了河边的草坝上,先是在小河滩上捡五颜六色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