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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贵妃强自撑了病体,斜倚在乾隆身边看他挥毫泼墨,时不时地小意奉承几句。
病中美人,自有一番风味在里头。
乾隆感觉他前面几十年的时间里眼睛肯定被沙尘遮盖了,居然都没有发现这类美人风韵,险些暴殄天物。
他放下狼毫,摸了摸下巴,一边看着病柔的美人,一边感叹了起来。
朕今日要不要在永和宫留宿呢?
看了半天丑女,深深感慨内宫佳丽品质不高的乾隆很是舍不得放过与美人相处的机会,可是纯贵妃明显身子太差,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朕不是要被御使们给骂得个狗血淋头啦?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乾隆依依不舍的眼神黏在纯贵妃身上,舍不得离开,纯贵妃被他这奇怪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憷。
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本宫?纯贵妃强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不太对称的笑容。
她一边嘴角在往上面翘,一边嘴角却微微下沉,放佛整个嘴巴被鬼斧神工的雕刻时候给人为地整个顺时针旋转了二十度。
也幸好乾隆这时眼光焦点转移了阵地,看向了她那因为生病而更显纤细的腰肢,并蠢蠢欲动意图伸手丈量一下,并没有注意到她这奇怪的表情,否则还没等她病入膏肓,她就能成为第一个因为吓到皇帝而被推倒在地上摔死的妃子了。
微风晃动着耷拉在门口的半块门帘子,少许天真调皮的风姑娘们好奇地从门帘的空洞中钻了进去,给烧着炭火的温暖房间带去一丝丝春天的清爽,也冲淡了室内不和谐的气氛。
至少,乾隆是觉得很和谐的。娇柔艳丽的妃子,身姿窈窕若柳,声音婉转若莺,他忘记了这几天的寻美不顺的懊恼,正要一亲芳泽,却听得那半块门帘哗地一声响,有个人影钻了进来。
乾隆微微顿了下动作,不欲理睬。他心想这人定会有眼色地退出去,便也不去管,继续凑近了嘴唇。
来人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盏清茶,正是重新冲泡了新茶的王云蓉“美女”。
“皇上,奴婢给您换杯茶,您请用。”
嗲嗲的声音颤了无数下,仿若打结的线头,乾隆被打断好事,本就心头不快,再听到这矫揉造作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高,“给朕滚出去!没眼色的东西!”
没得到皇上的侧目不说,还惹得皇上发怒,王云蓉被吓坏了。
她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急急跑过了两个院子,才抱着一个柱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呼,吓死本姑姑了。”
鸣蝉儿是她的手下宫女,被皇上踢飞出来的那一刻她虽然没有看见现场,可是却不耽误她后来知道鸣蝉儿的惨样。
对比鸣蝉儿,她的待遇真是太好了,仅仅是被吼了一句。
皇上刚才应该是没有太生气吧,是吧?
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王云蓉心里惴惴,惊恐一点一点放大。
她慢慢地不敢闭上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越来越清晰地浮现了一个烂泥般瘫软在地的尸体的摸样,那脸孔不是鸣蝉儿,却是她自己的。
“皇上恕罪,都是臣妾的不是。”
王云蓉战战兢兢退下之后,纯贵妃见乾隆忽然生气,有些惧怕,赶紧请起罪来。她可怜巴巴地低垂着头,泪花在长长的睫毛上一闪一闪,声音有些哽咽地叹息了一声。
“都怪臣妾这身子骨不争气,成日病怏怏的,没有精力□宫里的奴婢们,让皇上您见笑了。”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在乾隆怀里挪了挪,直起腰肢来,颤颤巍巍地伸手端过王云蓉才刚端上来的那杯新茶,轻轻送到乾隆面前。
“皇上,您喝口茶,润润喉咙吧,就当做是臣妾给您赔罪了。”
乾隆被打断了兴致,胸中郁气膨胀,没有心思继续下去,这时他方觉出喉咙干涩得很,是渴得狠了。
乾隆一手接过茶杯,另一手正要伸过来揭开盖子,纯贵妃便自以为很体贴地帮他揭开了,顺手把盖子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
乾隆端着杯子凑近嘴边正要喝,却见茶叶覆满了杯子面上一层,他习惯性地想用杯盖拨拨茶叶,手凑上去才想起来杯盖被纯贵妃揭了。
乾隆侧目瞟了瞟身在咫尺的杯盖,觉得拐着胳膊去拿有些损形象,命纯贵妃把盖子递过来吧,有点伤美人面子。
毕竟,爱妃虽然想得不是很周到,可也是为了想要伺候朕啊,朕怎么能怪她呢?可是,这茶叶子浮在面上,朕怎么喝呢?
“皇上,怎么了?是太烫了吗?”
纯贵妃见乾隆将杯子凑在唇边,就是不喝,以为他怕烫,便主动道,“那臣妾给您吹吹?”
“吹吹?”乾隆灵机一动,抬眼赞许地看了纯贵妃一眼,发现她面色更加苍白了,连忙放下杯子,伸手将她带到怀里,“爱妃,你身子不好,靠在朕身上就是了,别逞强。”
“是,谢皇上体恤。”
乾隆一手揽着纯贵妃的肩膀,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确保她看不见自己的脸,方才用空着的那只手端过杯子,轻轻吹了吹,想要将茶叶子吹开一些。
可是茶叶却和乾隆玩起了迷藏,仿佛打游击似的你追我干,你进我退,你一退我又进。
无奈之下,乾隆只好酝酿了好大的一口气,重重地吹了一口,这次终于吹得茶开见了清水,可是却纯贵妃头上却下了点毛毛雨,将她头上戴的绒花浸染得斑斑点点似是受了虫灾一般。
乾隆有点心虚,不过他发现纯贵妃闭着眼睛在休憩,并没有发现被施舍了一场甘霖雨,顿时放了心,便大大地喝了一口茶,真是渴死朕了,他边喝边想着。
“噗!咳咳咳……”
乾隆一口茶喷出了半口,剩下的半口,在见到那喷出口的茶再次降临到纯贵妃头上时,因为怜香惜玉之心和罪恶感并起,便又强迫自己憋了回去。
可是,他没掌握好节奏,那半口茶水全部呛到了气管里,顿时,他翻天覆地地咳了起来。
纯贵妃迷迷糊糊间,被一口尚带着热气的茶水兜头一浇,又有震天的咳嗽之声在耳边轰响,身子靠着的“东西”也山崩地裂般摇晃起来。
她感觉一阵毛骨悚然,顿时被惊醒,两眼茫然惊惶地往四周探寻着,额上冷汗滴落数颗而不自知。
朕为你做主
那拉沉默了很久,终于声音沙哑地开了口,“那你愿意留下,在本宫身边当个嬷嬷吗?”
看着那拉眼里隐隐的期盼,还有担忧。碧蕊突然笑了笑,并膝跪了下去。
“娘娘,奴婢愿意永远服侍娘娘。”
“唉”。重重叹了口气,那拉心里五味陈杂。她知道这个决定不易,她不愿碧蕊今后后悔。
“本宫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好好考虑。一年之后,如果你还能坚持这个意愿,你就留在这里,陪本宫过一辈子。”
虽说有些不忍心,让大好年华的碧蕊一辈子埋没在这深宫之中,可是,有了她,本宫才不会寂寞得,不至于连一个说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是,娘娘,奴婢愿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永和宫里,乾隆一阵剧烈的咳嗽,生生将才沉入梦境的纯贵妃给震醒了。
“是地龙翻身了吗?”
纯贵妃仓惶举目四顾,双手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点什么。
她这么一顺手,就抓住了乾隆的衣摆,惊惧之中的纯贵妃爆发了小宇宙,力道之大不似久病之人。
正咳嗽得撕心裂肺的乾隆一时不察,被拽了个趔趄,平移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这厢混乱过后,纯贵妃精疲力竭,满身狼狈。
她发髻散乱,一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上,有点点水珠滚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茶水。
乾隆也不比她好多少,一身绣金龙袍胸前起了皱,再添点从上方“瀑布”洒落的茶水,湿漉漉地像过期发潮的干腌菜一般,让人看着就没有食欲。
此时他的怒火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只是毫无形象地斜靠在太师椅中找起了责任人。
“这什么破茶水,这么难喝竟然还敢进献给朕,真是忒胆大包天了!”
他不由侧目看向纯贵妃,心里琢磨开了,“朕冷落了她这么些年,难道她心有怨言,所以故意指使下婢给朕上劣茶来报复朕?”
“嗯”,看到她弱不胜衣的虚弱样,乾隆摇摇头,否决了这想法,他想,爱妃今天竭力奉承服侍朕,肯定不会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
那么……“爱妃,你宫里这茶叶可不怎么样啊?不如,朕赐你点好茶算了。”
“啊?”
纯贵妃浑浑噩噩,反应不过来。因为皇上自乾隆十年先皇后去世之后,就一直冷落着她,亲自赏赐什么的已经许多年不见了。
“皇上?”
她呆呆地看着乾隆,眼神茫然。好久之后,才终于明白乾隆这是要给她赏赐茶叶。
十来年不曾伺候乾隆的纯贵妃失去了在御前的伶俐劲,她木呆呆地问了句,“臣妾每日喝药,已经数年不曾沾过茶叶的味道了,皇上您给臣妾赐茶,不若赐点别的什么……”
说着说着,她渐渐消音,发现自己讲错了话,尴尬得不行,连忙结结巴巴地请罪起来。
“额……皇上,臣妾,臣妾失仪了,皇上请恕罪。”
没料到纯贵妃这样反应,乾隆觉得别有意趣,倒也不介意纯贵妃的失礼之处,挥挥手做宽容状,“定是下的奴才不经心,拿劣茶以次充好的缘故吧。”
纯贵妃被赦免了御前失仪之罪,眼带泪花感激连连地垂首谢恩,可是到了乾隆眼里,却被乾隆以为她是在赞同他的判断,被他的体贴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便决心好人做到底。
“爱妃你别委屈,朕今日就替你做一回主,定要狠狠惩罚下这些欺主的奴才!”
“来人!”
乾隆冲着门外大吼一声,很早就被赶到了门外的吴书来正在打瞌睡,听到呼唤,连忙扇了自家两个大耳刮子,顿时清醒了过来,双脚踩着棉花般,一脚深,一脚浅地飘了进去。
“皇上,不知您有何吩咐?”
“去,将茶水房的主事捆过来,朕要问话。”
“渣。”
吴书来佝偻着背垂头应声,心里为即将诞生的又一枚倒霉蛋默哀十步,退出房门直奔茶水房。
此时的茶水房里,却是哀嚎声一片。
原来王云蓉被惊吓之后,熟门熟路地回到了茶水房,正巧逮着宫女甲嘴里骂骂咧咧地诅咒她一辈子当个老姑娘,顿时怒发冲冠,扭着宫女甲死命地打了起来。
吴书来走到茶水房外,听见里面杀猪般地嚎叫声,叹息着摇摇头,心说今日又要见血腥,真是不吉利透了。
吴书来抬抬下巴,示意跟着拿绳子的小太监推开门,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踱步进去。
“嗯哼,干啥呢这是?耍什么威风呢!”
眼神往凶神恶煞的王云蓉身上一扫,厉声喝道,“把她给杂家捆起来。”
小太监们动作麻利,三下两除二就将王云蓉从宫女甲身旁拽开,捆了个结实。
王云蓉大惊失色,“大总管,这是何意啊?本姑姑犯了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
吴书来看了看一旁奄奄一息的宫女甲,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这是皇上的命令,要喊冤,你去皇上那里去喊冤吧。”
“皇上?啊,不,我不去,我不去……”
王云蓉想起鸣蝉儿的惨样,直觉性地挣扎了起来,嘴里高声叫嚷着,吴书来眉头跳了跳,厌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