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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夭夭摸摸鼻子,认衰:“我们进去吧。”
她饿了。
楚非看着对面一手托腮、一脸“专注”地听两名股东关于公司某项发展计划的分歧争执的桃花夭夭。
虽然她此刻坐得端端正正,看起来非常认真地在听两位股东的意见,但一看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其实是——她饿了。
四年前,“风华”的那次抄袭事件处理过程中,很多次一起开会的经验,让他相当了解,每当桃花夭夭出现这副表情,就表示她实在是已经饿到需要靠幻想来安抚她叫嚣的胃了,那副专注的表情,不过是她正在专心幻想各种美味的食物,唇角偶尔弯起的弧度也并非对某位与会人员发表意见的赞同,而是想到了美味被送进口中的美妙滋味。
楚非低头看了看表,她出现这种表情已经差不多25分钟,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没有记错,按照过往的纪录,她只能靠幻想维持30分钟。
他掩口低咳了一声,忽然开口打断两位正争论得白热化的股东:“不好意思,可以打断一下吗?”
“啊?”争论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就连不知为什么跟进会议室并一直坐在外围打瞌睡的刘谦学也惊讶地看着他——过去四年里,楚非虽然按时参加每一次“畅想”的股东会议,却极少开口说什么。
他慢慢地起身,心悸引起的呼吸困难让他忍不住微微低喘了一下,他一手支撑着桌面,歉然道:“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吗?”
每个人都看到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心口的位置。
被打断的两个股东,怔了一下,立刻不好意思地停下争执,而大家此时才发现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呀,都这么晚了。”
“真不好意思,讨论得都忘了时间了。”
“不如先散了吧,大家吃点东西,回头再讨论。”
“……”
大家商量决定第二天再继续之后,主持会议的麦克宣布散会后,大家三三两两离开会议室,桃花夭夭一出会议室门就被庞海音叫到办公室,桌子上摆着一桶肯德基全家餐,桃花夭夭尖叫着扑过去,捧起一块吮指鸡瞬间啃掉大半,含含糊糊地说:
“海音,你真是我的救星,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庞海音将面纸拍到桃花夭夭脸上,一边奇怪地问道:“不是这次的投资方向股东之间有分歧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开完会?”
“和我无关。”桃花夭夭埋头啃鸡翅。
庞海音想起股东里有一个人也在,她摇摇头,拍拍桃花夭夭的肩:“你慢慢吃,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说完就离开桃花夭夭的办公室。
桃花夭夭专心地开始就着胡萝卜面包啃另外一块吮指鸡,用力地啃,不去想刚刚的会议室里,有一个人,不过三天不见,竟然消瘦得吓人;不去想这个人怎么一脸病容苍白;不去想这个人刚刚好像不过起身而已就仿佛很吃力很困难;不去想,wωw奇書网不去想他偏偏是这个人……
还没吃完,内线电话响起,车展现场出了问题,她挂断电话拎起包,匆匆冲向电梯。
然后,在电梯门口,她看到……哎,怎么还是这个人。一向乐观的桃花夭夭也忍不住想怨天尤人——总这么不停遇到,她什么时候才能忘了这个人啊……
楚非和刘谦学从麦克的办公室出来,经过创意总监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刘谦学提醒楚非:“她就在里面。”
楚非淡淡道:“回‘欧赫’吧”
刘谦学继续说道:“刚才,你是因为她才故意打断股东会的吧。”他瞄一眼半掩的百叶窗,里面绰隐绰现一个埋头苦吃的女子。
楚非沉默了一下:“我不想谈这个事。”
刘谦学叹口气:“楚非,你根本放不开她。”
直到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的向下键,看着显示仪上慢慢下降的数字,楚非轻轻地说:“她不该被我锁住。”
刘谦学靠在墙壁上看着他,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楚非身后桃花夭夭拎着皮包冲过来,他笑眯眯地招呼:“夭夭,你也要下楼吗?”
废话。
桃花夭夭无奈地看了刘谦学的嬉皮笑脸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
很快,电梯门打开,桃花夭夭率先进入,按下B1键,冷冷地退到最角落。
看着桃花夭夭冷漠的脸,楚非只是默默地垂睫,静静地走进电梯,这个时候,刘谦学突然一拍脑袋,“啊”地一声,对楚非说一句:“糟了,我的手机忘在会议室了,你先下去,我马上跟来。”说完,他对着他们挥挥手,就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跑向会议室的方向。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桃花夭夭清清楚楚看到楚非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懊恼。
火,噌一下窜到她的脑袋顶,可是,理智很清醒,他和她,什么也不是,于是她咬牙,忍。
然而,楚非下一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她——他只是怔了一下,竟然举步往外……
砰!
一只秀气的手在楚非面前狠狠拍亮下行键,一双被怒火燃烧得灼亮耀眼的眸映入楚非的眼底,还有恶狠狠的口气——
“放心,我没那么不要脸,吃不了你!”
嗤——
他失神的刹那,电梯门关闭。
四年之后的第一次,只有两个人的在一起。电梯狭小的空间,只有数字键一闪一灭。
桃花夭夭靠在角落里,必须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冲出电梯的冲动,她刚刚到底干了什么?!
放心,我没那么不要脸,吃不了你!——瞧瞧,瞧瞧,她都说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还没不要脸,简直根本就已经没有脸了!
楚非做了什么?因为刘谦学离开而懊恼,因为必须要和她单独相处而懊恼?那是他的自由!可她做了什么?在他打算拒绝与她同乘一梯的时候强行拍下下行键,还嚣张地放狠话!
桃花夭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肚量?这个男人不过是拒绝了你而已,他不欠你!
可是,真的可是,她控制不了,她真的控制不了。
远远看到他站在电梯口,明明知道,另一边的转角,那里就有另外一部电梯,她不想和他同乘,不想,不想,却脚下仿佛有自己的主意,直直地冲了过去。
然后,看到他不愿意与她接近,却心中万般委屈。
她不想靠近他,却不情愿看到他想远离她。
她想克制,委屈,偏偏像排山倒海,她怎么都压不住,无端端的委屈,是不知道原因的,货真价实的委屈……慢慢地,灼烫了眼眶……
楚非靠在电梯墙壁,静静地看着角落里,压着怒火的桃花夭夭。她狠狠地撂下那一句狠话之后,就退到角落,不再看他一眼,一样的容颜,一样的脾气,她一点没有变,四年……那么久,她始终是那个直来直去的桃花夭夭。
他看着她倔强的眼眸、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慢慢红透了委屈的眼眶,心口,像刀在狠狠地剜,有一种冲动,让他几乎忍不住立刻要冲上前去,把她狠狠地、紧紧地抱在怀里。事实上,他差点就这样冲上去抱住她,可是头部一阵绞碎的剧痛,让他几乎呻吟出声。
身体几不可察地微晃了晃,楚非不动声色地靠在电梯壁以支撑几乎因为头部的剧痛而要软倒的身体,他慢慢地,闭上眼,一动不动。不能,他不能……
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
叽叽——咔——
原本稳行的电梯,在一瞬间,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颠簸的震动,突然发出几声奇怪的噪音后,猛然停住,同时,“啪”地一声——
灯灭了,电梯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告诉他我不爱他
黑暗中,楚非动了动因为颠簸不小心撞到的肩膀,锁骨的地方扩散到整个肩膀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微微拧了拧眉,却没有叫出来,压抑着低喘口气,调整呼吸到听起来没有异样的频率,他朝着灯灭前记忆中桃花夭夭的方向,尽量平稳地开口:
“夭夭?”
没有人回答。
楚非心中慌了一下,勉力站直身体,他略提高一些声音:“夭夭?”
依旧没有人回答,寂静中,一点声音都没有,楚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开始慢慢地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走向桃花夭夭所在的角落,一边走一边轻轻地叫她的名字,走过去,却触摸到冰冷的墙壁,他顿了一下,坚定地慢慢向下摸索,就在他碰到一具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的刹那——
“别碰我。”冷厉的嗓音蓦地响起。
楚非的手微微一僵,半晌,他默默地收回手,轻轻问:“你伤到哪里没有?”
“你管不着!”尖锐的回答,带着仿佛刺猬一般的尖刺,细小的颤音却在不经意泄漏她快要失控的情绪。
楚非怔了一下,默默伸出手,将桃花夭夭拥进怀里,感觉到怀中传来一声细细的惊喘,接着是抗拒的挣扎,他只是坚定地拥着她,连人带一双张牙舞爪的野猫爪子一并揽进怀里,将她梗着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可以听得到心跳的地方,他淡淡道:“没事,我在呢。”
黑暗中,桃花夭夭抵抗黑暗带来的恐惧,她自幼怕黑,连夜晚亦要亮一盏小灯才敢入睡,如今铺天盖地的黑暗,只让她恐惧颤抖,唯靠一股倔强苦苦支撑,才勉强不至尖叫哭喊出声。她知道,楚非就在身边,黑暗来临的刹那,她几乎本能想要寻他依靠,可是,霎那火光电石在脑海,忘不了那个男人,重逢之后,视她如陌路,连共乘一梯都不肯!一时间恐惧、心痛交加,于是尖刻抗拒他的接近。桃花夭夭模糊地想,纵然没脸没皮,也不能卑微至此,去寻他依靠……恍惚里,却忽然感觉到楚非将自己拥进怀里,桃花夭夭惊喘一声,本能地想要抗拒,可是,那一只微微冰凉的手将她拥在熟悉的怀抱,很温柔的强迫的力道,将她的头,强迫地按进了那个很熟悉的、宽广而单薄的胸膛,然后,熟悉的、让她心痛的,不够有力,却真实地绵绵跃动的心跳,迅速土崩瓦解她还来不及筑起的第二道防线!
熟悉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在桃花夭夭的鼻端缭绕,他稳稳地抱着她,用力地拥抱着,她明明应该狠狠推开他,应该狠狠推开他的,可是,可是他说,他在这里……那个狠狠地把她的爱情丢掉的他,对她说,他在呢……
怔忡在熟悉的怀抱,刹那间,莫名的委屈汹涌,她,真的很想他,很想他……
“你伤到哪里没有?”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黑暗里,不若平日的疏离,低沉而且温柔,桃花夭夭恍惚,可想到从重逢到如今,他冷淡的态度,她不敢多想,不肯多动,只是泪在眼眶里,氤氲滚动,摇摇欲坠。因为,也许,只是错觉……
半晌,怀中的女子只是静静的,见她许久不回答,不怒亦不似之前的反抗,这反而让楚非不由焦虑,难道她真的伤到了哪里……
忍不住提高声音,其中染上丝丝焦切:“夭夭,到底伤到了哪里,别让我担心!”说完,依旧不放心,索性摸索到怀中女子的头颅,然后慢慢地向下,打算既然她不说,他便要亲自确认她安全无虞,却被她躲开。
“我没事……”桃花夭夭终于颤抖开口,低哑破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没事就好!紧张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楚非轻轻吁口气,细微的哽咽却传入耳际,只短促一声,压抑得低弱似无,黑暗里却格外清晰,狠狠撕扯楚非的心脏,他不自觉将怀中女子纤细的身体抱紧。
她靠着他,幽幽开口,已经不见之前的声色俱厉,却颓然之间掩不住浓浓的伤愁:
“你不是不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