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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道来。
一袋烟完毕;我们又上路了。
果然如言;在傍晚时分就到了邺城。
邺城比阜城稍大;虽是酉牌交首;大街上仍是车如流水;马若接龙;行人熙熙攘攘;笑语飞声;好不热闹。有的屋后已升起冉冉炊烟;有些路人似是急向家赶。
穿街过市;折过一条巷子;不一会就来到了一间客栈。这间客栈大概与车马行有着挺深的联系;先时秦顺说他们的客人都住在此。
天暗的早;店堂里早点上了灯。两排铜烛台在宽敞的店堂里闪烁;弥漫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氛。
要了一间上房;也不过两吊铜钱。秦顺自有人领至别处。
小二殷勤送至客房;房间还算干净。问明我的要求就下去了;赏钱自是不可少的。
热水送上来后;我洗了一把脸。本想在大堂吃饭;可记得似乎古时的客栈大堂常是鱼龙混杂;我一个女子;又非侠客志士;免了吧。便要小二将饭菜送进屋来。
一觉好睡;晨起时已是辰末。还好今日要午饭后再上路;秦顺已经在昨日同我说过;邺城到下一个城大兴只要半日。因此倒可以在这儿停留半天。
洗过脸;没有吃早餐就去上街。路过大堂发现大堂里似乎并无小说、电视里的那种诡秘的情形;在内的人也人人规规矩矩。
在街上发现有馄饨担子;真是高兴。我最爱吃的就是馄饨。一碗馄饨下肚;感觉精神百倍。
我的身上带有大量的银票和碎银;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街上的路人并无特别留意我的;我想李嫂子说过目前社会安定应该不是假的。
买的不外乎还是花生瓜子;昨天在车上巳经被我吃完了;幸亏李嫂子给我准备了一坛水;不然我的舌头早起泡了。可是后遗症是我五次在荒郊野外小便;冷风把我的屁股都吹痛了。所以我多买了些蜜饯。有一种蜂蜜浸泡淹制的梅子;酸酸甜甜的极是好吃;我就买了两包;因为不晓得别处还有卖没有。
路过一家首饰店;便进去看;是女人都会爱这些;我也不免。柜上一个莹润剔透的碧玉盘子;盘内金银钏镯;珍珠项链;耳坠指环烁灼闪光夺人眼目。再看柜橱内还有一些黯淡的古旧瓷瓶、宝鼎香炉;墙上一幅幅字画;地上一尊尊土偶木雕。原来此处还兼卖古玩字画。可能看我不象买主;并无人招待我。女人逛街本来也不一定要买;我看了看也就出门了。
刚跨出店门就有三骑马从我身前驰过;吓了我一跳;还染了我一身灰。不禁大声咒骂;边上有人劝我:〃算了;姑娘;那是青月山庄的人;他们平日并不这样;可能有急事吧。〃这等行径还有人不在意?周边人又说:〃姑娘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青月山庄扶贫济困;平时修桥补路;逢灾遇难捐钱捐物;救助乡民;周边褚城都得过他们的好处;人人都说他们是活菩萨。〃 难道在现代社会的衣冠禽兽还少吗;平时装出一付扶危救困;暗地里却男盗女娼、狼心狗肺的。我不觉嗤之以鼻。既然骑马赶路;就不应该在城中人群密集的地方急驰;难道不怕撞到人吗?也许自持有着某种特权吧。
回到客栈;秦顺正等的心急。只好说了一声抱歉;本来也是。
和秦顺一起在大堂里吃饭;并无异事发生。
大兴在邺城正南方;果然在点灯时就到了。
进得北城门;却见城内还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行人如鲫。街上小楼连苑;花光铺排;路边店铺前燃起一串串红灯;名号不一;五光十色。
马车沿着水青石板的路面向前走;今日要落脚的平安旅店在靠近南门边上的一条繁华街道上;左首紧挨一家装饰华丽的酒楼。门面狭窄;装饰素朴。在柜上登记了姓名、身份后;店小二领我到一间陈设简朴却非常干净的房间。房间外是齐整地铺着水青石板子的大院子;沿墙栽了一些松柏;甚是清静。
吃过饭;又是一夜好眠。
睡前得以洗了一个热水澡。说真的;泡澡虽是舒服;可我还是喜欢淋浴。大概医院里呆惯了;喜欢在流水下洗东西。
因为冷;房间还有着一个火盆;这才能将洗过的内衣裤烤干。
因为大兴是州府;很是繁荣。我便与秦顺商议好在此停留两日;我要好好看看。至于耽搁的时间我自会补钱给他。他并不在意。
停留下来除了好好观赏一下这座城池;还有件要事;就是买药。在路上两天没有吃药;令我担心。因为我吃的补血药本来就是只能起辅助机能;并不能象现代的西药直接对症。大兴是大城市;我希望能有药店可以将我要的药物做成药丸;可以免得每日熬药。
可巧;有一家黄记生药铺就在转角的地面。我走了进去;门里当面有着一横齐腰高的柜台。药铺里两个伙计正在忙碌地搓揉药丸;另一边有个伙计在将一些蜈蚣、蝉蜕等分类。门左首有一老者正在与一人把脉;应是坐堂大夫;还有数人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等候。
见得我进来;柜后一看似是掌柜的招呼:〃姑娘是抓药还是看病?〃 我上前报上我的药方。
〃姑娘是血虚之症?不过药不能乱吃;可否等会让乔大夫把脉后再为姑娘抓药?〃我想这肯怕是药铺与郎中共生存的办法吧。不过把把脉也好;就等着一旁。
把过脉;乔老儿大笔一挥;写下一张方子。我大致看的懂;和我吃的药大同小异。我请伙计先与我煎上一剂;要求柜上将药为我做成药丸。掌柜的说要隔日来取。我付过一两银;便在店堂里坐等。
这世间最难受的就是等候;正不耐烦时;从大街上跑进来一人;身上尚背着一越有七八岁小儿;口中直叫着〃救救我儿〃。
不关我事;我并不操心。只看着乔姓大夫蹲下身来;细细检查。
摇了摇头;〃已没得气息了。〃
那人闻得即大哭;〃只不过是吃个花生;竟把我儿吃死了。〃又有一妇人也跑来;二人抱在一团大哭。旁边的人尽皆恻然。
吃花生?莫不是气管异物?
我进前看;小孩面如紫金;好吧;死马做活马医。
我弯腰反抱住小孩;双手环抱;两拇指关节抵住剑突下;猛向后上挤压;一下、两下、三下;只见〃仆〃的一下;一物咳出。我再将其仰躺在地上;让头后仰;捏住鼻子;往内吹了两口气;后再一手按压其心脏。才做的一个回合;就见小孩〃呃、呃〃的呻吟声起。〃 〃活了;活了;真神。〃边上众人齐声大叫。那夫妇二人直扑到小孩身上〃心肝宝贝〃的乱叫。
〃乔大夫;还得烦您老开些清神通窍的药给他吃;才救得利索。〃我叮嘱道。
这姓乔的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救人的法子;也看得呆了;听罢我言赶紧去开药方。
那夫妇哭了一阵;又到我身前跪下;谢我的大恩。
我让二人赶紧回家煎药给小孩吃;免得他颅内缺氧;又生麻烦。他二人谢了又谢。
其余人还在盯着我看;我不好意思;就说:〃我曾见有神医以此方法救得一吃东西被噎住的人;当时看了;也就记在心上。没想到今日却以此法救得刚才那人;可谓是神医神术啊。〃尽皆颌首。
闹了这一会;我的药还没煎好;只得再等。
好不容易药端来了;还得等它凉。
药铺里又来了客人。
进来是二人;其中一人五十开外;脸色蜡黄;颌下一绺山羊胡须随下鄂的噘起不时抖动。另一人则三十余许;身材雄伟;风神俊爽;丰采非凡;浓眉下一双大眼熠熠有神;可惜神气阴郁。
掌柜的赶忙迎出柜台;拱手作礼:〃柳庄主;肖总管。〃 〃还想烦劳乔神医为小儿出诊。〃年轻男子一言道尽来意。
没想到姓乔的竟然拿乔摇头:〃非是小老儿不肯前往;实是令郎所患痨病;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小老儿技薄;请另请高明吧。〃 听懂了。原来是年轻男子的儿子得了痨病;已经没希望了。姓乔的不想坏了自己名声。等等;等等;痨病?不就是肺结核?那就是了;古时患了结核确实没治;因为那时还没有抗痨药。
山羊胡子也说话了:〃我们小公子已经咯了一个多月的血了;乔神医不肯前往;这附近诸城已再无比您老医术高明之人了。〃言下之意;这乔老儿还真是名医啊。
耐不住好奇心(我总有天会被好奇心毒死);趁年轻男子与乔老儿交涉时上前问老者:〃病了多久了?〃 〃两个月。〃
两个月?就有咯血?不会吧?有没有误诊?
再问:〃先前可有盗汗?有没有午后潮热?家中有没有其他人生病?〃我问的是既往史;接触史。
得到的答案是摇头。
我沉思;自问自答:〃也许是普通肺炎?支气管扩张?肿瘤?〃 〃倒是小公子三月前出过疹子。〃又是一条线索。
〃麻疹?那倒极有可能是支气管扩张了。〃我得出答案。
那壮年男子闻言回首向我看来;〃姑娘可是懂医术?〃 〃我自然懂。不过我不会开药方。〃我如实回答。本来就是;学西医的离了辅助器具;就同普通人一样。当然也许翻翻书;再读个两三年应该可以当中医。
〃那能否请姑娘同我们一起回庄上;为犬子看看?〃没想到还真有病急乱投医之事发生。
〃不会吧?〃我瞠目结舌。
青壮男子一脸阴霾;〃已如此;尽尽人事吧。〃好一个〃孝子〃。
人家都不怕;我怕什么?去就去。
〃请问贵府上何处啊?〃我随意问。
〃青月山庄。〃
什么?青月山庄?就是那骑马在大街上乱窜的?
〃我不想去了。〃我回绝。
年轻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问我:〃姑娘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为何又反悔?〃 姑奶奶不想去还需要理由?〃我心情不好可不可以。〃 只感觉手腕一紧;一张脸离我近若咫尺;〃理由。〃 手腕生痛;这人肯怕没得答案是不会放手的。〃我对轻视他人性命的人没有好感。〃 〃你胡说什么;我柳长风何时何地做过另姑娘不齿的事吗?〃他看起来好象受了侮辱。
我心一横:〃昨日上午;邺城;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是青月山庄的人就行。〃即便不是你;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可别说我冤枉你们山庄的人;你们在城中策马急驰;难道就不怕撞着人?〃要说就全说出来。
没想到他听我言后;竟然放开我的手腕;退后一步;向我深施一礼。
〃姑娘言之有理;昨日是某考虑不周;以致惊扰了百姓。〃 原来昨日就有他;想到此处;我不觉又开始说教:〃你如果撞着人;可知别人亲属如何想法。你自己儿子病了;你担心;可别人并无过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难道不知道。〃平日里对病人进行健康宣教;照本宣科就是;这会要我来进行安全教育;简直让我语无伦次。
他在旁点头应是。想到他是一个能知错的人;应该也会有错就改吧。我决定原谅他;还是去看他儿子。
考虑到如果是支气管扩张;那么就得抗炎、痰液引流、防治咯血。抗炎我手中有阿莫仙;痰液引流是老办法;防治咯血就只能看着办了。
我要他们先让我回旅店拿东西。并且同秦顺说一声;好让他知道我的去向。
坐在轿子中;突然发现刚才我那碗药还没喝呢。晕死。
坐轿比坐车还难受;虽然这四人抬得很有水准;在起轿和城里的一端路程都还不觉难受;可等出城后;上坡下坡让我胃里是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坐轿不如坐车;坐车不如骑马。
可看了周边骑马数人;又觉还是待在家里舒服。你想啊;寒风伴着风沙往你眼里、鼻子里、口里灌;那多郁闷啊。这么比;那还是坐轿吧。
西行了不知多少里;曲折饶过一片牧场;便可看见一个小山冈;山冈上秀木成林、绿翳如嶂;越过山冈即可看见一座气势不凡的庄院;外墙都漆成了红色;庭院墙内傍墙耸立着高大的树木;大门前长身立着两个壮丁;又显得这庄院极是不寻常。
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