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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说楼家被人灭门,叶九韶一面有些唏嘘,一面也庆幸自家不算家大业大,否则,只怕不等别人来灭,自家人就能争得头破血流,哪能如他们家一般和气、自在。
叶九卿记挂着厨房里的美味,自然没有注意到叶九韶片刻的失神。冯婶是冯氏陪嫁过来的,在叶家就一直在厨房里做事,手艺极好,尤其是红烧狮子头,不只是叶九韶姐妹两个,当初叶九媛出嫁之前也十分喜欢,就算嫁了人,每次回娘家还闹着要冯婶做。
冯婶是看着叶九韶兄妹几个长大的,见叶九韶姐妹两个进来,一看就知道她们的小心思了,手脚麻利的给她们盛了一些出来,道:“三姑娘、五姑娘先尝尝!”
“嗯嗯!”叶九卿忙着接了筷子,甜甜笑道:“冯婶做的红烧狮子头最好吃了!”
冯婶听到叶九卿的夸奖,笑得脸上都是红光,道:“五姑娘喜欢就好。”
因为等会儿就吃饭,冯婶也没给叶九韶两个盛太多,叶九卿两口吃完了,睁着圆圆的眼睛表示还想要,却被叶九韶瞪了一眼,道:“等会儿就吃饭了,你这会儿吃多了,晚饭就吃不了了!”
叶九卿恋恋不舍的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狮子头,又看看其他的菜色,终是忍痛道:“好吧。”又看向叶九韶,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免得我看着好吃的眼馋!”
叶九韶笑着点一下叶九卿的鼻尖,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娘亲回来没。”
叶九韶和叶九卿再回去,柳氏果然已经回来了,看上去心情还算好,看来柳岳氏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柳氏见姐妹俩过来,向她们招招手,道:“今天娘不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
叶九卿赶忙点头,道:“有,小卿最乖了!娘亲,为祖母身体好些没?”
柳氏点点头,道:“已经好多了!”
“娘亲,芳儿表姐呢?昨天哭了那么久,今天好些没?”叶九韶惦记着柳芳儿,便问道。
柳氏叹了口气,道:“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舅母说,从昨天就不吃不喝,如今躺在屋子里不肯出门……小韶,你同芳儿最是要好,明天你跟娘亲过去,劝劝她吧!”
叶九韶自然点头答应下来。
次日一早柳氏便带了叶九韶出门,叶九卿看着姐姐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课,嘴撅着就是不高兴,让冯氏牵着小手送去念书去了。
柳氏带着叶九韶到了柳家,见过外祖母和舅舅,便直接去柳芳儿的闺房。在柳芳儿的房间外面,叶九韶见到徘徊不定的柳菲儿,便上前道:“菲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柳菲儿看了一眼柳芳儿的屋子,道:“小韶姐姐,我,那天我不该那般说姐姐的,只是……看二哥被退亲,奶奶病倒,我真的很生气……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同姐姐道歉,又怕更加刺激到姐姐……”
叶九韶拍拍柳菲儿的手,她也知道那天柳菲儿的话并非心里所想,柳菲儿跟柳芳儿是亲姐妹,一向关系也很好,哪能闹到那个程度。只是人一旦情绪激动,就很难控制情绪,柳菲儿那时只怕也想不到自己的几句话会对柳芳儿有多大影响。
见柳菲儿这般自责的模样,叶九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姐姐也会明白的,你别想太多。”
“可是……”
“你姐姐她需要时间想清楚,你是她妹妹啊,她怎么可能当真怪你。”叶九韶劝道,“瞧你这一副花猫样,快去洗洗,回头干干净净的再过来见你姐姐。”
柳菲儿只有九岁,又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听叶九韶这样说,心里稍稍安定,道:“那我回去洗洗,等会儿再过来见姐姐。”
叶九韶点点头,道:“你等会儿给你姐姐带点米粥过来,听舅母说,表姐一直不肯吃东西,饿坏了可怎么办!”
“可是姐姐不肯吃……”柳菲儿自然知道不吃东西不成,但姐姐不肯他们要怎么办。
叶九韶轻哼了一声,道:“不吃?不吃就硬灌!她一个人,还饿了两天,能拗得过我们?”
“……”柳菲儿瞪大眼看叶九韶,却点头道:“小韶姐姐说得对,我这就去准备!”
叶九韶推门进去,屋里只有一个小丫头看着柳芳儿,见叶九韶进来,便起身问好道:“表姑娘来了!”
叶九韶点点头,道:“嗯,我陪着表姐,你去歇一歇吧!”叶九韶见她眼里布满了血丝,便知她昨晚多半一整晚陪着柳芳儿,叫她去休息。
叶家同柳家时常往来,两家姑娘少爷也一向要好,小丫头自然点头道:“红丝去洗把脸就来,劳烦表姑娘了。”
叶九韶点点头,见她出去,才向柳芳儿道:“表姐,起来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晒晒太阳!”
柳芳儿脸色苍白,摇摇头道:“我不想去。”
“起来吃点东西!”
“我吃不下。”柳芳儿眼睛盯着头顶的纱帐道。
叶九韶盯着柳芳儿苍白的脸,猛的将柳芳儿扯起来,拖到镜子面前,道:“你看看你现在向什么样子!身为女儿,你不想着为母亲分忧,还时时叫她为你担心;身为长姐,你不说照顾妹妹,还叫她时时刻刻想着几句无心的话伤了你的心!对不起你的是向辉,你为什么不去找他算账,反而在这里折磨你的父母亲人?”
☆、第十四章 未来夫家
柳芳儿对上镜子里苍白的脸,猛的抱着叶九韶大哭,道:“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挽回这一切!”
叶九韶没说话,等着柳芳儿哭够了,才叹气道:“表姐,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外祖母的病没有大碍,只要心情舒畅,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二表哥的婚事虽然告了吹,但二表哥还年轻,自然会有他的好姻缘,再说,单单因为一个流言就退婚,也不见得是一桩好婚事,说不定你还帮了二哥一回呢!至于菲儿,她还小,等她谈婚事还要几年,到时这事早就过去了,所以,一切都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表姐何必这样逼自己?”
“真的吗?”柳芳儿仰头望着叶九韶,“真的没有那么糟吗?”
“当初大姐姐出嫁的时候,问大娘,当初因为她,大娘再没有其他的孩子,有没有怪她。大娘那时笑着说,人没事就是最好的。表姐,你若是去问二表哥,他一定也是这么说,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舅舅就算生气,也比不过你好端端的活着不是吗?”叶九韶劝道。
柳芳儿沉默半晌,露出一抹笑意,道:“明明我是姐姐,却还要你们为我操心,我真不是一个好姐姐!”
“姐姐很好!”柳菲儿端了一碗白粥进来,道:“本来想弄些姐姐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来的,但于嫂子说姐姐好久没吃东西,最好喝白粥。姐姐先吃一碗,晚些就可以吃些别的了。”
“菲儿……”柳芳儿见到柳菲儿眼里露出希冀的目光,“你不怪姐姐了?”
“你是我姐姐,我怎么会怪你,小韶姐姐说得对,人没事就是最好的!”柳菲儿拿勺子搅拌着白粥,让它快点凉下来,“姐姐这两天不吃不喝,爹娘大哥、二哥、三哥都快担心死了,来快点吃东西,旁的事有爹娘在呢!”
“嗯!”柳芳儿点头,微笑的脸上还挂了泪水。柳菲儿见了赶忙拿帕子给她擦,道:“我的好姐姐,你可别哭了,看你的眼都肿成什么样了!”
柳氏和叶九韶并没有在柳家久待,最近家里也有事忙,柳芳儿没事了,柳氏便带着叶九韶回家。柳氏想起柳芳儿这一番遭遇,忍不住向叶九韶道:“小韶,你要记住,女儿家最经不起蹉跎,你表姐这一遭,将来便是那向家小子出息,娶了她,夫妻之间也难免有了隔阂。娘不介意你嫁一个贫寒人家,只是,切记成婚之前不能有半点逾矩,你可记住了?”
叶九韶乖乖地点头,道:“娘亲放心吧,我知道了。但是,芳儿表姐这事要怎么办?”叶九韶关心这个问题倒不是出于什么名声的问题,而是,这边定下来了,她才好叫如意去教训向辉。
柳氏叹了口气,道:“昨日向辉便到柳家提亲了,你舅舅他们也应下了,等你外祖母身体好了,就过礼节,到时,便也没有人能说闲话了。只是……”
“娘亲觉得不好吗?”叶九韶问道。
“倒不是不好。”柳氏微皱眉,“向辉我只昨天见了一回,总觉的那孩子心思太重,芳儿自小被你舅舅、舅母加上三个表哥宠着,只怕全被他吃得死死的。”
“……”叶九韶倒是没想到,她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眼光倒是不差,那向辉,将来若是做了官,心眼只怕更多,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温厚。
叶九韶和柳氏回到家中,便见叶仁和叶九华送温先生和一名中年男子出门,瞧见叶九韶母女回来,叶仁向母女俩招招手示意她们过去。柳氏见状便牵着叶九韶过去,叶仁拉着叶九韶的手,道:“小韶,见过温先生和沐叔叔。”
叶九韶乖巧的问好,温先生一向不苟言笑,今日难得温和些,另一人也是温和儒雅的样子,见状点点头,道:“真是个好姑娘!”
送走了两人,柳氏牵着叶九韶的手与叶仁一起进门,便问道:“那是沐荣的父亲?他们来是……”
叶仁看了叶九韶一眼,道:“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柳氏摇摇头,道:“这两天忙着柳家的事,倒将这事搁浅了,他们怎么说?”
“温先生的人品我信得过,他教出来的孩子,我还信得过。至于沐家,也是门风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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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能定下来就定下来吧!”叶仁也听说了柳家这桩事,自家女儿也是十三的年纪,早些定下来他也好安心,若是哪天叶九韶也看上个谁,麻烦可就大了。
叶九韶还不知道她爹已经在担心哪天女儿会被人骗了,只是有些发愁,看样子沐荣已经过了她爹娘这一关了,她哥哥是沐荣的师兄,自然不会反对,似乎这一桩婚事便算板上钉钉了。两人都不曾正式见过一次,叶九韶自然不可能多不喜欢沐荣,只是心里总有些难以忽略的不情愿。
四人进去,冯氏正带着叶九卿在院子里打络子,见他们进来便道:“都回来了?怎样?事情可解决了?”
柳氏点点头道:“都解决了,这几日来,多亏姐姐在旁边开导……”
“傻话,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冯氏笑道,“你若想谢我,倒是有桩事要叫你帮忙。”
“什么?姐姐直说就是。”柳氏笑着应道。
“小媛明天要回来,定要吃酸梅糕,”冯氏也没有客气,“咱家谁不知道,这酸梅糕的手艺就数你最好啦……”
“我还道多大的事呢!”柳氏轻笑道,“就是这时候没有新鲜的梅子,只得用腌过的,味道怕是赶不上新鲜的。”
“这也没法子,谁叫小媛偏这个时候有了。”冯氏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道。
“小媛有了?”柳氏也是一脸惊喜道。
“是啊!”冯氏点头道,“刚刚送过来的消息,说是尤其想念你做的酸梅糕,叫我一定求一求你,给她做一些。”
“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