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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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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即便不是太平公主安乐公主或是武三思武崇训这样的顶级权贵,好歹也出来一个认识她的官员吧!

仿佛是印证了呼唤,走到春明大街和朱雀大街交叉口的时候,凌波终于看到了一个绝对认识她的人…………但同时也是很可能指望不上的人。果然,前呼后拥的崔却只是斜眼睛看了她一眼便呼啸而去,仿佛完全没认出她一般。她心中自知对方巴不得她倒霉,接下来这一路索性也就不看了,只是狠狠攥紧了腰中地带钩。

指望不上别人就指望自己,她就不信今儿个会栽在李重俊手里!

而李重俊裹挟着凌波在朱雀大街上疾驰而过的时候,却有两拨人同时回头。其中一个中年官员模样的人仔仔细细端详着那群人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深思当中。另一旁地十几个军汉们则是三三两两低声议论了起来,为首的队正却皱起了眉头。

刚刚过去的那一行应当是太子李重俊,而那个被簇拥在当中的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决不会放过我要的女人

尽管从卫王升为了皇太子,但李重俊那座宅第却只是在外头稍作修缮,内中也不过是新造了大堂,其他一应格局和当初搬进来的时候毫无差别。相比凌波曾经到过的那几座顶级豪宅,这里便显得寒酸了许多,甚至连仆役的素质也大大不如,一路上就有不少奴婢大胆地抬头看她,没有半点低眉顺眼的自觉。

过了前庭中庭,凌波就远远望见那座豪阔的大堂前,站着好些打扮华丽的女人,最前头的是一个花团锦簇一般的佳人,不由猜测那大约就是李重俊口中的陆良娣。

及至上得前去,她方才看清了那个女子。只见她身穿窄袖黄色短衫,下着石榴色曳地雕团长裙,裙子边缘隐约可见一对重台勾履。她的高髻上颤颤巍巍缀着一支花样繁复的攒珠金步摇,无数的珠玉金叶从尾部一直垂到耳畔,看着颇觉沉重。再加上她颈项上的金质璎珞项圈,手臂上的金跳脱和金镯子,还有耳上的金明手上的金指环……那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好似一尊金人似的。

在这些金银珠宝的衬托下,她那张涂满了铅粉的脸就显得苍白十分,配以红艳艳的嘴唇和瑟缩的表情,怎么看都感觉不到过生日的喜庆和快意,反而流露出一种惊惶和可怜来。

李重俊看着那个浑身金碧辉煌的人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虽然已经是皇太子,却比不得安乐公主长宁公主长年累月赏赐不断,家底着实薄得可怜。平日里很少给妻妾添妆裹。今天陆良娣身上这些东西料想都是从库房中临时拿出来充门面的,可好好的东西戴在她头上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得雍容华贵。反而衬出一种暴发户地气息。他怎能不恼?

他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了一眼凌波。见她穿的是一件寻寻常常的藕色宝相花宽袍,下头随意穿着一条藕色曳地长裙,面上脂粉不施,却偏偏显得清新亮丽,心中顿时更气恼了。凭什么他堂堂皇太子,家里却全都是这种庸脂俗粉?

可怜陆良娣得人通报之后便急匆匆地打扮,头一回戴着这么多贵重首饰,分外希望李重俊能够多看自己几眼,谁料他只是专注地看着这忽然带回来地少女。一时之间自是局促得惶惶难安。好容易觑着一个空子,她便低声下气地问道:“殿下,这就是永年县主么?”

李重俊不耐烦地瞪过去一眼,见陆良娣脸色煞白地低下头去。那股怒其不争地感觉登时更完全显露在了脸上。好半晌,他才敛去怒色,淡淡地吩咐道:“今天是你地生日,我专门为你请来了永年县主这么一位贵客。还愣着干吗,还不上来见过?”

陆良娣原本就胆小怯懦,被李重俊目光一瞪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才唯唯诺诺答应了一声。凌波看得心里直摇头。很快。陆良娣就怯怯地上来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场面话,倒是其他那些官眷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逢迎个不停,她一概不露声色地应了。一番观察之下,她便发现这些官眷最高的不过是县君,大多都是乡君这一级的低级命妇,哪里还不知道李重俊所谓的生日是信口开河。

即便李重俊这个太子不过是尊泥菩萨,即使陆良娣只是良娣而不是太子妃,只是太子的姬妾之一,但如果真的放出风声去过生日,少说也有不少来奉承,哪里会是这么区区十几个人的寒酸冷清模样?看来,今日这生日宴端的是鸿门宴,她得存着十万分小心才行。

虽然只是假借陆良娣生日的名义,但筵席地准备仍然极其丰盛,仅仅肉食便有鹿骨羹、羊肉炙、蒸子鹅、青头鸭羹、鹿舌羊舌拼盘、鲈鱼炙等等十几种,再加上各色果子汤饼米面,案桌上也是摆得满满当当。只不过凌波心存警惕,各样东西都只是略略动一下筷子,对于劝酒则是能推则推,不能推的则是稍稍沾唇…………她虽然酒量颇豪,但这酒里头若是搁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谁招架得住?

可怜今天的真正寿星翁陆良娣只是在敬酒地时候方才有人记起捎带上,筵席间李重俊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而其他的官眷们谁不会看眼色,纷纷使出全身解数巴结凌波这位永年县主,变着法子敬酒劝饮。等到酒过三巡的时候,李重俊甚至干脆借着陆良娣不胜酒力,命人将其送回了住处,又传来了歌舞班子,场面竟是更热闹了起来,而心不在此的凌波已经是极其不耐烦。

这场闹剧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李重俊原本打着灌醉凌波的主意,瞧见她此时双颊微红,却明显没多少酒意,心中不禁暗恨,思量片刻便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吩咐道:“来人,取十天前父皇母后赐我的那十坛春暴秋清来,待我与十七娘共饮!”

等到仆人们将十坛酒一一抬上来,他便亲自开了泥封甄了两大斗,命人捧着来到凌波跟前,似笑非笑地说:“人道是君有赐臣不敢辞,我不敢自恃储君强逼你十七娘。不过这春暴和秋清乃是宫中所制的御酒,十七娘总不会连御酒地面子也不给吧?”他说着便压低了声音,“喝完这一斗之后,你我之前地恩怨就两清了。”

凌波亲眼看他将酒坛中的酒倒入两个酒斗中,料想这酒中做手脚地可能性不高。然而,她生来谨慎,哪里肯因为李重俊一句话而轻易狂饮这么一大斗,当下就有些犹豫。恰在这时,她却不防李重俊那个脑袋陡然又凑近了些许,顿时本能地朝后一仰避开了些,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意。然而,当她听到李重俊的下一句话时,却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

“十七娘,我当初是有眼无珠错看了人,不曾领会你的好处。如今我虽然有良娣良媛姬妾成群,太子妃之位却仍空着,若是我向母后求恳,你说母后如此宠爱于你,可会将你下嫁我为太子妃?你若是执意不肯喝这斗酒,那我明日就去母后宫中跪求,料想她必定是乐见其成的。而即便是你伯父德静王,想必也会乐意看到武家人成为将来的皇后,你说是也不是?我李重俊铁了心要一个女人,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而且也绝对不会放过。”

大堂中一帮官眷看到这边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何人悄悄站起身往外走,其他人慌忙蹑手蹑脚地跟上,不一会儿,刚刚济济一堂的热闹地方竟是只剩下了当中依旧载歌载舞的歌舞伎。而在卫王第的外院,好容易派人送出消息的陈珞正忧心如焚急得团团转。

百无一用是书生,难道真要他这个武艺稀松的书生拿着三尺青峰去英雄救美?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官与兵的联合救援行动

朱雀大街乃是横贯长安南北的主干道,道路极其宽阔,中央的御道乃是供天子出行所用,百姓官员不得涉足,但就是两边的便道也足以让数马齐头并进,所以每日里虽有无数人往来,却几乎不曾有拥塞的现象。而这一天,两拨毫不相干的人停在这朱雀大街一旁,两边为首的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皱眉苦思,因而不少人只得绕道而行,心里都在暗自咒骂。

“头儿,这是朱雀大街,咱们还得回去当值,你就是想事情也换个地方吧!”

“别吵,刚刚那一拨过去的人当中似乎有熟人,让我好好想想!”

这边的一帮军汉都来自羽林军,为首的老彭最近春风得意,马上就要从队正直升旅帅,这会儿是刚刚从酒肆庆祝了一番回来。此时此刻,他绞尽脑汁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几乎把所有认识的男人都拿出来对比了一遍,可愣是想不起来。就在他喝斥了属下满心不耐烦地时候,脑际忽然灵光一闪,窜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刚刚过去的那是永年县主!”他使劲一拍巴掌,心头豁然开朗,但随即眉头皱得更深了,“可那外头的分明是皇太子和他的那些东宫属官,县主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而且好似……”

老彭脱口嚷嚷出永年县主这四个字,几个军士顿时恍然大悟。要说他们平时也从凌波那里零零碎碎拿到了不少好处,对这位从来都是笑眯眯不摆架子的金枝玉叶很有好感。所以纷纷都加入了琢磨地行列。老彭在说出“好似”这两个字后稍稍停顿了一下,却立刻有人忽然插口接了上来。

“我看县主那模样并不是十分情愿,不会是那位皇太子用强威逼她想要图谋不轨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朝中武三思一党和不少官员对皇太子不敬,这些羽林军将士耳濡目染,免不了也沾染了同样的习惯,此时竟有好几个人露出了赞同的神情。就连老彭这个掌总的也点了点头,一张脸倏地阴沉了下来。与此同时,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官员也是同样沉着脸,因为他刚刚清楚听到了这几个羽林军将士的嚷嚷。

由于之前某件案子的偏袒,窦从一虽不曾成功改判,但还是走通了太平公主地门头。而上官婉儿通过母亲收了好处,这拟旨的时候也不曾有半分为难,所以他日前成功擢升雍州刺史。他刚刚只是觉得那和李重俊同行的少年眼熟,听这群羽林军将士一说是永年县主。顿时想起了前几天使人去购置的那批楠木紫檀木。谁都知道这太子立得勉强,这武家人分明都瞧不起他,那位武十七娘怎么会和他走在一块?莫非真的有如这群鄙陋军汉所说,是李重俊裹挟的她?

想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美妙的机会,慌忙撇下几个莫名其妙的随从,纵马上前来到老彭这几个羽林军将士面前,笑呵呵地颔首示意道:“我听见各位说,刚刚和皇太子一行一起路过的是永年县主,各位真地没认错?”

老彭虽然在宫门当值。但瞧着面前这官员模样的中年人有些面生,再加上人家忽然上来问这个,他便犹豫地拱手试探道:“我等是左羽林军卫士,敢问大人是……”

这时候,窦从一身后的随从跟了上来,其中一个伶俐的便插口道:“我家大人乃是新任雍州刺史。”

“原来是窦使君,恕我等不识尊颜有失礼数。我等当值宫门期间曾多次看到过永年县主,决计不会认错。”

老彭虽然不认得窦从一。但雍州刺史这样的大任命却记得清楚,连忙朝周围的几个属下打了个眼色,上前叉手行礼。虽说守宫门的羽林军素来人头熟,可官场上的事情毕竟没那么容易摸清楚。所以这时候他很有些吃不准窦从一问这话的意思,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是好。然而,不等他盘算出一个子丑寅卯来,窦从一忽然说出了一句让他大吃一惊的话。

“既然真是永年县主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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