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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爱的看着怀中自己的宝贝,只觉得当年生产受的苦以及多年调养身体喝的药都值了。
沈博淮从书房回来就看到这幅画面,一股暖流划过心房,这是自己的两个宝贝,是需要自己一辈子保护宠爱的对象。
子溪听到脚步声回头:“啊!是爹爹!”笑着从娘亲的腿上滑下向沈博淮跑去,沈博淮顺势伸手揽起了她在怀里,宠惜的说:“我们家的乖女儿,明天要学礼仪了,可不能动不动就跑喽~”子溪两只手捂着嘴笑的像只狐狸着说:“是~一定不在嬷嬷面前坏规矩。”沈博淮听了哈哈大笑:“就你最精明!”子溪回头见任氏也在笑自己,有点脸红红的从沈博淮身上滑了下去:“我回去了,爹爹阿娘明天见。”沈博淮和任如玉对视一眼又笑起来。
第二日一早未至辰时,子溪被陈嬷嬷和锦儿合力捞了起来,双越双言低头捧着衣服站在床边,丫鬟一青,二白,五颜,六色捧着洗漱的物品站在外室。一番折腾后,又扎好了花苞头,子溪带着锦儿和双越往前厅走去。
路上锦儿提醒子溪:“听说今天来的姑姑是原来在宫里很多年的礼仪女官呢。”子溪没有惊讶,和上一世一样,只是:“那她怎么请的来教我了?”锦儿解释:“她出宫后做了位官老爷的继室,似乎是那位官老爷年轻时曾经得过咱们老太爷的教导指点。”子溪了然的点点头。
说话间已到前厅,子溪深吸口气,整理表情微笑的恰到好处的走进去。
及至任氏面前,轻轻欠身:“见过母亲。”又转身看向坐在娘亲下首一位面容看起来有点严肃的中年妇人,子溪却知道她只是看起来严肃,其实并不甚严苛,教导起来直击重点,学习过程也不会累。子溪又欠了欠身:“想必这位就是徐姑姑,拜见徐姑姑,这几日就多多麻烦了。”
果然徐姑姑见她认真,心里满意几分,不是大家族里惯有的被任性娇宠的女子这个任务就好说多了:“不必客气,这几日我会教你见宫里贵人的规矩,其实需要注意的事情并不多,很简单,若你用心,不出两日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任氏见这个姑姑并不是不苟言笑之人,心里也放松许多,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复又说道:“姑姑这几日便住在府中罢,房间一应我都已安排好了。”
徐姑姑点头应了。
☆、第四章
接下来的两天沈子溪都在家里学习,这次她毫无怨言,每天结束也都好好复习动作。她认真的态度也让任氏和沈博淮惊讶。
任氏感怀的说:“别看我们女儿虽然在我们面前没个正型,平时也是嘻嘻哈哈,但看她有主意着呢,这么知进退这么懂事……”说着眼睛都闪泪光了。沈博淮哎呦一声赶紧把任如玉搂在怀里:“这是该高兴的事,怎么哭了?咱们宝贝这么懂事我也很欣慰。”
不提夫妻两个为孩子第一次表现出的懂事多么感动,哥哥沈子律就是心疼了。每天都在沈子溪练习的时候在旁观摩。
子溪无奈,然而我只是走路行礼微笑这种基本功,并没有多累啊,只是很是枯燥,反而让人觉得一旁紧张的不行的沈子律更累……
第二天中午大伯父携眷上京到达沈府了,子溪跟着家人去正门迎接。来之前哥哥已经给她补好了大伯父家的功课。
大伯父沈博涛今天五十岁,是南方的琴川郡太守,掌一郡事务,十分了得,妻子秦氏是当地名门望族之女。他有二子,长子沈子正,今年32岁,次子沈子恒28岁。 这次沈子恒一家都没有来,因为沈子恒的妻子上个月查出了身孕不能舟车劳顿,沈子恒便决定在家陪伴她。沈子正有一女两子,大女儿今年十六岁正在家里待嫁,去年定的亲,不能前来。长子沈景盛今年11岁,这次一起来了。次子才一岁半,此次留在家中。大伯母秦氏没有来,因为这次需要她在家中主持一切,小儿子媳妇的身孕、大孙女的亲事、还有才一岁半的孙子。想想就好累。
沈子溪听得头都大了,最后总结:这次就大伯父,大堂哥大堂嫂,比哥哥还大两岁的侄子景盛来了。
这样一想就简单多了……
刚到大门口没两分钟,小厮就从街口跑着喊:“来了,来了!”只见一列马车队匀速行驶过来,到了沈府门口停下。前面马车下来一个有点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依稀能看出相貌是不错的,子溪想这肯定是大伯父了。
恩,回去一定要提醒爹爹勤加锻炼,引以为戒……
大伯父一下马车看到沈博淮,眼睛明显就有了泪光,脸也激动的红了,声音颤抖:“二弟!”沈博淮也激动的不行:“大哥!多年不见你可好吗?”沈博涛握着沈博淮的手连连点头:“好!好!”
后面马车下来的大堂哥和堂嫂已经带着沈景盛过来了,沈博淮看向堂哥沈子正:“子正如今更加仪表堂堂了。”又看向堂嫂,堂嫂见了礼,沈博淮点头应过。“这是景盛?”沈博淮看着立在旁边的少年,惊讶的问:“景盛都这么大了,上次相聚他还小没有跟来,这次要好好看看。”又打量了下:“不错不错,很有世家少年风范。”沈博涛大笑:“我们沈家长房长子,自是悉心教导,主要还是这孩子自小就是个认真的人,夫子经常夸赞。”
沈博淮也大笑,叫沈子律:“子律!来见过大伯父。”沈子律恭敬向前,作揖:“子律见过大伯父,堂哥堂嫂。”沈子律乖俊的面容与气质从小就是长辈杀手,自是得到夸奖一番,复又介绍子溪,三人纷纷惊讶子溪美貌,让子溪害羞的都要往娘亲身后缩了。
任氏适时的出来招呼:“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坐着说,这一路都累坏了吧。”众人纷纷点头,一齐向屋里走去。
路上沈博涛看到旧宅风貌,不停感叹:“昔日我与英儿每日不知多少次从这路上跑过……”他说的是前几年去世的姑母沈英。
生老病死,最是伤人,却谁都不能逃过。
*
之后又坐下叙了许久的旧,吃过午饭,午后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宫里的召见旨意下来了,太后邀沈府女眷进宫一叙。因为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到旨意后又检查了下衣饰没有什么不妥,就马上跟着宫里来的人进宫了。
一路畅通无阻,太后特喻,沈家的马车一直行到离太后所住的懿宁宫所在的御道路口才下车。
有女官上来迎接,并带领众人向懿宁宫行去。虽已九月中了,但中午的阳光难免燥热,子溪心疼的看着前面娘亲的背影。她还好,但是娘亲是三品命妇,身上穿着的诰命朝服,好多层TAT。幸而没有几分钟就踏进了懿宁宫大门,子溪敛眉屏气,挺直腰杆跟随众人走了进去。
及至殿内,周围虽不富贵堂皇,却处处显示着精致高贵,器具无一不精美奢华,已至九月还用着冰山,却也不多,感觉温度非常适宜。子溪余光瞥到太后坐在前面的銮椅上,下方周围做着几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还没看清,就听到女官出声:“跪!”
子溪按照学过的方式跟着下跪,如此三回,太后在上面出声:“好了,也就今天第一次正式一点,以后你们来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众人应:是。太后又笑着道:“如玉和研儿(大堂嫂)我都是见过的,子溪快上前来让我瞧瞧!”
上一世她被宫里规矩所慑,太后召见也是畏畏缩缩,全程沉默。太后虽没有不喜却也在她们离开时告诫母亲,沈氏女子应有的气度。
想到这里子溪深呼口气,抬头,微笑,走到太后面前,行礼:“子溪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永福安康。”抬头后明显可以看到太后眼里的满意。
“这是子溪?你们看看,这才九岁就如此乖巧可爱,哀家看了真是十分喜欢。”说着握住子溪的手拉到身前,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子溪大着胆子说了句:“子溪也很仰慕太后娘娘。”说完又有点后悔,好像有点太自来熟了?!
太后惊讶的看着子溪:“是吗?被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仰慕哀家也是很开心呀。”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子溪也惊讶于沈太后已经开始开玩笑了。
我认识的太后不可能这么可爱(╯‵□′)╯︵┻━┻
难道?太后吃这一套??啊咧!很有可能啊!!子溪仿佛受到鼓舞,又说了两句巧话,果然逗得太后哈哈大笑。沈太后指着子溪对旁边的人笑说:“刚看她还以为是个腼腆的,没想到最是油嘴滑舌。”子溪赶紧接到:“子溪只说实话。”又逗的沈太后大笑,旁边的世妇也跟着纷纷夸赞。
接下来沈太后叫上任如玉和罗研与各位命妇互相介绍认识,能被太后亲自介绍的,果然都是朝廷重臣的妻子,可以很好的为沈家踏足京城贵圈开启了大门。
任如玉心中欢喜,其实这次沈家来之前,老太爷沈耀就说,这是可以回京的征兆。
皇上登基十二年,早已把持朝政,不惧外戚。从当年到现在,沈家从来没有过想要多大的富贵,当年离开也只是怕新帝多疑,幸好这么多年终于让皇上放下了芥蒂……
又交谈一会,各位夫人非常有眼色的称事告退,殿里只有沈家女眷还有几位心腹嬷嬷。太后看着亲人的面孔,以往种种涌上心头,不禁流下泪水:“是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沈家……”沈太后没有出嫁前在父母窗外意外听到自己不是沈家亲女,沈家瞒得太好,而自己却……
任如玉闻言赶紧上前安慰:“太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从未这么想过!太爷也经常说起你是沈家的骄傲!”沈太后身子一颤:“哥哥!哥哥当真如此说?”任如玉说:“千真万确!”
沈太后缓着舒了一口气:“你们也从未怪过我?”吓得众人纷纷回答:从未怪过,太后娘娘多虑了。沈太后又悠悠的叹一口气,任如玉和罗研还有沈子溪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你要怎么样才信!你说啊!说啊!
沈太后:“那为何还如此生分的叫我?”
任如玉&罗研&沈子溪:……为何从沈太后表情里看到了调皮?……
任如玉一愣,笑道:“姑母万安!”
罗研也怯怯的喊了声:“姑奶奶。”
沈子溪松了口气,上前就黏住沈太后:“姑奶奶福寿安康~”沈太后高兴的不得了,生平第一次有了儿女绕膝天伦之乐的感觉。
皇上遗传了晏家的痴情基因,后宫除了皇后就只有两位妃嫔(……),现有的三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太子晏瑾,二皇子晏谦,三皇子晏诚,但后来夭折,之后皇后再怀孕,沈太后无比希望是个公主。因为她发现皇子都被教导的认真守礼,不会撒娇好吗!但最后还是个皇子……取名晏彬。而自己的小儿子也是!大儿子晏祈,去年睿王妃终于又怀了,今年一报上来,好嘛!又是个男孩……
随便吧……哀家的心真的好累……我只是想要个女孩捧在手里宠宠怎么那么难……
想到这里,沈太后突然振奋,皇家没女孩自己家还没女孩吗?封郡主!又一想,不行,对于沈家来说太高了,毕竟子溪的父亲还只是个长吏。那以后再升吧!
沈太后扭头唤身后懿宁宫的掌事姑姑瑞姑姑:“瑞儿,拟旨,金陵长吏之女沈子溪,哀家一见甚为喜爱,封……”沈太后看着子溪:“颂乐县主。”
颂乐,送乐。子溪心中默念,莫名感动。高高在上的太后其实也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