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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心情平复了下来,我松开了她。商碧落看着我,神色幽幽,“阿琴,你真的要这么做么?”回答她的,是我抬眸时坚定的目光与握紧的双拳。
“好吧。你还是那样的倔性子。”她说,“漫天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幸事一件了。”
我侧了头,像千年前那样对她勾唇,言语铿锵,“我答应过漫天的!”
商碧落先是一愣,回身后便抚了掌,不再说话。我知道,姐姐这是默认我的行为,她同意了。我放下了她的手,调动周身全部灵力,咬牙祭出一直佩戴在腕间的浮沉珠,化灵力为利刃划开手腕,以血为媒,打开空间裂隙。
空间裂隙内是一片诡异的暗红,我张口欲言,却是喷出了一腔鲜血。血泠泠洒落于裂隙之内,裂隙竟慢慢吞噬了血液,不多时,便有一男子翩翩而来。
那男子生得一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气质却高远之极。我与姐姐诧异互相对视一眼,赶忙俯身行礼,恭敬道,“师傅。”
这就是我商琴和姐姐如师如父的至亲之人,商羊。
商羊目光掠过我腕间尚在滴血的伤口,食指伸出,虚虚在空中一点,一道柔和术气裹挟着丝丝暖意自我腕间流淌而过,伤处即刻便恢复如初了。
师傅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淡淡一句,道,“随我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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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姐姐商碧落的手,泪水不曾滑下,只是眼眶红了。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师傅告诉我,“能破除封印的,只有阿琴你自己。你要,独闯幻境。”
我的回答呢?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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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踏入幻境,若不破除幻相,便永无回寰之理。”
默念着林前石碑上所刻下的话语,我旋即敛了笑颜,正了神色,提起手边长剑,一步一步向内里行去。
不知听谁说过,幻境是由执念所构成。
哈,想我可是没有过去的,心中又怎么会存有执念?自嘲一笑,我却是步子不停。心下颇有好奇,我不禁想到,这幻境于我,又是什么呢?
带了丝急切踏入幻阵之中,我只觉周身一片阴寒,眼里尽是灰暗。我没有慌张,只是慢慢走着,倏尔,一道夺目的金光自我眼前闪过,疾步向前,我却不想一脚便踏入了深渊。
无边黑暗中,我只听得一声女子发出轻叹,“前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被强行灌入脑颅之内,我的神色忽而怔然。
这声音,很熟悉……这就是我的声音啊……
眼前景象渐渐明晰,我清楚看见那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青衣女子独自立在桂树下。
桂树摇曳,洒落了一地的木樨。
女子对我微笑,“时光,可以让人忘却伤痛;同样,也可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
我上前一步,“若有人不存在于时光之中呢?”
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有一个淡漠却又挥之不去的身影。
她很固执,每次叫她,她都不会回应,只留给我一个万分倔强的清冷背影。
我对她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没有人能看得懂她,包括,她自己。
但,百年前,她头也不回的决绝地走了。
这次,她留给我的不再是背影。
而是,无尽的回忆,和淡淡的愁思。
身后的木樨开了又谢,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
她说过,这里,并不适合她。
我曾问过她,在她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下究竟掩埋了什么?那次,她破天荒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她说,那是一颗渴望温暖,充满热情,且涅而不缁的心。
默了一会儿,她又淡淡开口:“不过,当那颗心复苏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
于是,我给了她一个名字,若离。
若即若离———她,终究还是会离我而去的。纵使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结局,永不会改变。
但她说,她是有名字的。
我侧头不解,“那,你的名字呢?”
女子温婉一笑,“我是商琴。”
我霎时怔住了。
四下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慢慢淹没了我所见一切。
恍惚迷茫间宵明听见有人在问我,“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懂了,反问道:“我又能是谁?”
“你忘了那一句‘莫失,莫忘’了吗?”那声音又问,语调柔和极了。
莫失,莫忘么……我思索。
似是想起了什么,我笑了,带了疯狂的笑了。
可是,若已无可忘,已无能忘,又该如何?
那白梨花可是开了又谢,岁岁年年。想必,轮回便是如此……美妙了。
可笑我大梦初醒已千年,旧日凡间烟花云尘早便消散于天地之间。
在原地徘徊数百年,终是狠心入了轮回,我……又是谁的谁?又能是谁的谁呢?
可惜,我是没有如果的了。
那高高在上的女娲娘娘定然是不允我入轮回的。
——罪人是不值得原谅的呢,更何况是犯下逆天之罪的我?
命运不可违逆,我此之举,又于自堕虚无有何异样?
我又想起了杀阡陌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话语,他说,一字一句:
“你是……霓漫天。”
作者有话要说: 商琴心结已成,仙姿恢复了。正式进入下一卷‘五弦续曲’咯。
应该不虐啊哈,好吧我承认虐了
其实商琴已经喜欢上杀阡陌了,只是她不知道这就是喜欢罢了。
嗯,喜欢这一章么,阿紫?
叫我阿琴就可以了~因为我就是学古琴的呢~
商羊是取自古剑奇谭一DCL桃花幻梦里的人物,他就是娃娃脸,永远长不大,一双眼,看不见现下发生的事情,只见得到未来之事。
女娲呢,好似是黑了,别忘了花千骨是女娲后人哦,呵呵,阿紫你懂的。
☆、沧海桑田
桑田沧海,千帆过尽千帆渡。
浮生殊途,望断九州清幽路。
我就站在这样的一片虚无之中,泪水涟涟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我答应过漫天的,拥抱杀阡陌,是我最后的放纵,在他面前流泪,是我露出的最后一次的脆弱样子。
商羊师傅负手静静立在我身后,半响后开口,“如何了?”
我唇间向上扬起一个轻巧的笑,却带了丝丝嘲讽,“成了。封印解开了,他斗阑干千方百计想要封印我的力量——这还不是成了么?被我解开了么?”
商羊师傅不曾微笑,只淡淡言道,“这便是天命为之。当初他斗阑干为了那妖界女子自断生路,被那些所谓仙人逐到蛮荒,他所做这最后一件事便是为你下此幻境,借此封印了你的力量,如今被你参透这往生之道,破除封印,也算是因果轮回了。”
我抬起眸子,眼里却是有些许迷茫不解,“往生之道?商琴是真的不明白。”
“不。”师傅开口铿锵,“阿琴你明白的。”
——“霓漫天是你,商琴也是你。真真假假都是你。当初的霓漫天其实已经踏入了轮回之间,便差了那样一碗孟婆汤,只是她身上所带的戾气过重,正是这股戾气使她跳脱轮回,重回世间。她以戾气之心为妖魔养料,借此打开了时空间隙。而后她翻阅典籍,她找到了那换魂改命的法术。”
——“阿琴你要知道,天命不可改变,却能违逆,只要你能付出足够代价。”
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半刻后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说,漫天是用自己的灵魂与般若地狱的魔物交易,让我来顶替她,让我来逆改天命咯?”
师傅缓慢点了头,“是。”
我死死睁大了眼,我不相信漫天竟然……竟然……她竟然这么狠!对自己这么狠,对我这么狠!
漫天与般若地狱魔物交易,这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漫天她不知道自己会多么的痛苦,我得知真相后悔多么痛苦吗!她没有心的吗!
不,不对……她的心已经给了妖魔,用来换取时空间隙了。她是真的没有心!
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疼……好疼好疼……我仰头仿若有看到了当年漫天的笑,张扬中带了丝傲气,傲气里隐了分悲哀。
漫天,你这样值得么?
我突然想起了书中的话。书中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漫天认为用永久的痛苦换取爹娘,蓬莱的平安是值得的;我认为用自己的仙姿去完成杀阡陌给我的任务是值得的,这就是我们么?一样的我们么?
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执着的我们,执着的我们……
漫天,你知道吗,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哦!
嘘,小声点,不要笑出来啦——他叫杀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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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碧落将我送回了长留。
我一直一直在告诉她,我没事。但她不信。暗自微笑,其实,有的时候假话说多了也便成了那所谓真言了。如今的我……不就是信了么?
漫天!漫天!我一定会保护好爹娘,保护好蓬莱,不让你失望的!
山门前,落十一师傅没有来接我;山门前,没有人来接我。
一番打听之下,我才明白,前一段时日长留门内弟子皆不在山中,去游历了,现下正在休息。我黯然神伤了一番。
我终究还是孤独的。鲜少有人能喜欢我。
回到了一别数日的房舍之中,我身形一转,笑意跃然于面颊之上。忽而便有些烦躁,我凝了眉,抬步踏出门外,向着三生池去了。
花千骨受伤了,在三生池,就是现在。
腕间一动,上好的金创药便现于掌中。我素来便会随身带着这些小物件,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来到了三生池,却见了许多人都立在那三生池边。我走上前去,来到花千骨身边,“小骨。”
花千骨看着我,眸子里闪过迷茫。我拉过她的手,将那金创药悄悄放到了她的手中,对她狡黠一笑,“下次小心些。”
花千骨眼中微闪过丝戒备,却很快散去。她问我,“漫天,我们是朋友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的。”
花千骨挽住我欲抽离的手,“尹上漂死了。”我挑了眉,很是诧异,“死了?三尊判的么?”花千骨却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愿多说,我就也不再多问。
花千骨的手,终是没有漫天的暖……不过却终究是暖的。我对她也算是有三分真心罢。
没有料到,我也要进去三生池。我凝眉,“漫天并没有出去游历啊?”落十一却没有对我多做解释,只道是,“漫天,你且去。”
缓缓踏入三生池,我感觉贪念痴嗔都离我远去了,我没有感到疼痛。真的么?那我的心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痛。三生池也知道这躯体已是冷如冰了?三生池也知道这躯体的主人已经死了?我就这样笑了出来。忍俊不禁般的笑了。我说,对自己,对三生池,“我是霓漫天。”
然后我走出了三生池。告了退,神色淡然。
疯狂的我,那也是我。
疯狂后的淡然,那才是真正的我。
商琴永远不会认输,哪怕站在我对面的那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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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奇怪的,尹上漂死了,杀了他的不是三尊。那是谁呢?
那人的身影自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想,是不是他呢?
于是回到了屋舍的我,直截取出了杀阡陌给我的锦帕,写到,“尹上漂是谁杀的?”
杀阡陌的回信是缓了一会儿才来的,他只写了一个字�